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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方 第二卷 南方第一百零四章 立基(6) 文 / 淡墨青衫

    這三天是兩個朋友結婚,兄弟也真是吐血報效了。今天兩章,明天看吧,反正自己覺得是很敬業了。

    既然冒襄如此堅持,陳名夏知道必有深意,當下只得笑道:「也好,那就隨辟疆走一下,不過,我可預先說好,時間不能太久。」[lvex.]

    「這個自然。」冒襄很隨意的道:「兄長要去面聖吧?現在行宮那裡也是戒備森嚴,我看兄長未必今天見的到,所以……也不必太急了。」

    「雖然如此,規矩不可廢。」

    「禮豈為吾輩所設?」冒襄哈哈一笑,翻身上馬,伸手左手肅客:「請吧,百史兄!」

    這個復社兄弟,雖然有生員身份,不過並沒有中舉,這一點連黃宗羲都不如,雖然黃太衝進京會試並沒有中,好歹也是科場中人,而眼前這個小兄弟……

    陳名夏暗中搖了搖頭,覺得幾年官場生涯,再加上和太子奔波這一段時間,自己和這些個復社小兄弟們,似乎是距離越來越遠啦。

    因為是冒襄來接他,守城的千總也認了錯,把守在兩側的禁軍都讓開了道路,一個個柱著長槍,畢恭畢敬的樣子。

    不僅如此,看向陳名夏的眼神也是充滿敬畏和害怕的色彩。

    陳名夏畢竟是翰林,傳說中的文曲星,又是給事中,官職低而權位高,這樣的人,也算是個大人物了。

    這一陣子見慣了藩鎮兵的無禮,在入城之時,陳名夏心裡也是略感得意。不過,他很快也就從這種情緒中拔離出來:藩鎮兵雖然無禮傲上,又以武壓文,但那種剽悍敢戰的勁頭,又遠非南京守備兵馬可比了。

    以這等禁軍,就算擺出一副嚴防死守的樣子出來,恐怕也沒有什麼用處吧。

    「怎麼?」

    看到陳名夏臉色不大好看冒襄便用探詢的眼神毒過來。

    「呵呵,沒事。」陳名夏收起自己的胡思亂想,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把手頭的差事辦好別的事,暫且可以不加理會。他看向冒襄,笑道:「看吾弟這麼風光,心實羨之。」

    「百史兄拿弟說笑了。」

    冒襄雖是謙遜,臉上卻也是掩不住的得色。

    史可身邊的幕僚雖然不少,而且專門別類,各有各的差事,像他這樣的世家子弟和東林復社後勁倒也不多。所以委託不少大事給他倚重甚深。

    此時有這麼個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樣子當然也就不足為怪了。

    只是陳名夏打從出城,再罅海風奔波,再至淮安奪軍,一路這麼刀光劍影的過來,而且每常和太子閒談,說起李自成……張獻忠先為禍亂,數年之內肯定不復太平光景還有一個東虜窺探神器,以太子說,這一次東虜必定也會抓住難得良機趁機入關。

    李自成是否能扛的住,太子是以悲觀的態度來看。

    所以這一陣子淮安的佈局,各州縣之間的防禦,募集新兵,訓練人馬,武器、後勤、軍官養成,都是以東虜為假想敵!

    而南都這裡,仍然是以李自成為第一勁敵,同時防備一樣稀鬆,士大夫和復社中人算是南都精英,而此時看來,竟也是懵懵懂懂的樣子,再聽說秦淮河一帶繁華如昔日,仍然有不少人在河上追歡買笑,士大夫官紳家中,排班子唱戲,仍然是烏煙瘴氣……想到這兒,連一肚皮心事的陳名夏也是微微搖頭……鬧的太不成話了!

    他和從人也是緊接在冒襄身後,有一隊守備府的禁軍幫忙開道,一路是通行無阻。南京這裡倒仍然是繁富異常,到處都是坊市商號,熙熙攘攘的人群仍然是擠的密不透風,不僅是江南一帶的商人到南京轉運,便是不少湖廣和江西的內陸商人,也是有不少雲集於此,一路上冠蓋雲集,十分的熱鬧。

    打從京師那種圍城中出來,再看到眼前這種繁盛景像,便是陳名夏自己,也是覺得恍如隔世一般!

    「大報恩寺?」

    「是的,兄長,請隨我來吧。」

    冒襄帶著陳名夏趕到的地方,正是南京城中一處有名的建築,也是永樂年間的幾處大工之一。永樂年間,最大的大工當然是北京城的改建和紫禁城的修築,前後耗時二十年,用的人工和物品就不必提了。再次則是武當山工程,也是用工在十萬以上,南京大報恩寺,則是朱棣為了紀念他的母妃而修建,耗時良久,用銀也不少,是南京城中僅次於宮禁的宏大建築,華貴精美,美煥美倫,從建成後就是中國有限的名勝景致,到如今,更是南京城中士紳官員們每常愛去的地方。

    不過,一看到是大報恩寺,陳名夏便覺頭疼,當下扯住冒襄的衣角,輕聲道:「是不是念台先生住在這裡?」

    「當然是嘍。」

    「嗨!」陳名夏略帶埋怨的責備道:「你帶我來瞧他做什麼?彼此氣味不投,見面之後,也是無味道的很!」

    所說的念台先生,正是理學到明末時的又一個大師,可以說是南宋至明理學的殿軍人物,歷次講學,不知道有多少門生弟子,其中不乏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而數次掛冠歸里,不肯為官,每辭一次,自然就聲望又漲高一次。

    到了如今,念台先生已經儼然是學術重鎮,朝野重共仰望的泰山北斗式的人物。說來也確實如此,劉宗周少與顧憲成、高攀龍等東林創始人交遊,萬曆年間就已經是朝中之人,通籍已經四十五年,現在放眼朝中,在科名和學術資望上能與他比肩並立的,放眼看去,再無一人。

    不過,陳名夏對這位老先生卻毫無好感,具體的原因當然很多,比如他是很熱衷名和實際做些事的人,而不喜歡空談講學,對所謂的「學術」興趣不大。而劉宗周在朝四十五年,動輒求去,經常辭官,性尚迂闊,最喜歡的就是搞學術,修訂經典,教授學生。

    而陳名夏向來覺得,空談容易,做事實難。

    所以這樣一位老先生,實在是叫人領教不起來。

    不過以劉宗周在東林黨和朝廷的威望來說,既然到了此地,說不見面,倒也實在是不可能之事,所以陳名夏也只是發發牢騷罷了。

    知道他的意思,冒襄也只是搖頭不語,似乎是有話要說,但又不便出口的樣子。以他來說,也是不願此行,不過,上命不由人,也只能勉強走這一遭。

    至於把陳名夏帶來,倒是出於一片好心了。

    從山門進去,一路上仍然是不少進香的香客,雖然婦人女子居多,不過也不乏冠帶儼然的士紳商人,從這些人群中繞過去,進了一個偏窄的巷子,繼續前行,到達一處精舍院落之前,這才看到有幾個青衣奴僕侍立在外……群年輕士子也正在亭院中散步講話,高談闊論,只是當著劉宗周跟前,所有人都是壓低了聲音,所以陳名夏雖然側耳傾聽,但卻是聽不大真切,只是覺得嘈雜的很。

    不過這其中不少熟人,見到陳名夏進來,眾人都是停止交談,一個個上前來長揖見禮。

    這其中最熟悉的,不過就是黃宗羲和方以智,還有張自烈和顧憲成的嫡別顧杲等人,都是社中好友,非常熟悉。

    「定生呢?他不秈……」

    陳名夏一問,別人都有點尷尬,黃宗羲卻是怒沖沖的道:「弟已經與陳定生凸席絕交,請百史兄莫要再提此人。」

    「怎麼?太沖,」陳名夏不知就裡,只覺一頭霧水,他用親切中帶有幾分責備的口吻,向著黃宗羲道:「太沖,你還是這個急脾氣,朋友之間,有什麼話不能說清楚的?何必如此鬧意氣呢?」

    「哼,彼此政見不合,非意氣之爭。」

    「吾等也和陳定生絕交,自此往後,不必再稱是朋友了!」

    見眾人如此,陳名縣只能搖頭苦笑,不好多說什麼,也不知道為了什麼事。再轉頭看冒襄,卻見他也是面色鐵青,頭也昂起老高,他心中隱隱冊白,眼前情形,究竟是為的什麼了。

    劉宗周就在精舍正中打座,這位老先生已經年過花甲,鬚髮如銀,不過看著眼中爍爍有神,似乎精神還很不壞。

    當下陳名夏進屋進禮,劉宗周起身還了半禮,等陳名夏坐定之後,劉宗周劈頭便道:「南都最近有不少謠言,說是皇太子入淮安,並山東鎮總兵劉澤清兵馬,並將總兵誅斬,如此不教而誅,以儲君而行此妄為,某不勝震驚!百史,你從淮安來,傳言所說,是否屬實?」

    此老原本是理學大家,平素說話就算不投,也很少有這種咄咄逼人的樣子,今天卻是大反常態,不僅逼問,而且語氣上十分的不客氣,而在劉宗週四周,也是站滿了劉門弟子和復社中的好友,此時都是齊涮涮的看向陳名夏,就是等著他的回答。

    「是確實有此事,不過……」

    饒是陳名夏十分有急智,此時也無可奈何,剛答了個開頭,還不及細說,就見劉宗周忽然起身,他嚇了一跳,還不知道怎麼反應,就見劉宗周折身取了一份白折子,往陳名夏手中一送,道:「且看看再說。」

    「《敬宗祖以淑人心正國本以培養國家元氣疏》……」一看名字,陳名夏就知道大事不妙,翻開草草一閱,果然是這老頭子直言皇太子行止失當,請召回南京,多以醇儒教導而正國本以定天下,語言迂闊而道理至大,果然是一如這劉宗周向來的作風。

    他彈一彈奏疏,笑道:「老先生,值此國難當頭重拾舊山河的夫,自亂陣腳,這樣做怕不大好吧?」

    「人心才是根本!」劉宗周理也不理他,閉目半闔,只道:「此疏老夫是上定了。」

    「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說。」冒襄兜頭一揖,朗聲道:「原本是閣部差遣,叫學生前來勸老先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老先生執意如此,那麼學生就返回妄命就是了。」

    「聽隨君意!」劉宗周神色威嚴,眼睛膘了冒襄一眼,眼神之中,除了冷峻之外,便是毫無商量的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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