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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方 第二卷 南方第二百一十七章 收穫(10) 文 / 淡墨青衫

    朱慈烺的話是文白各半,不過倒不太難懂,而其中的誘惑之意倒是十分明顯的。

    這時候來到中國的多半是冒險家和盜賊,除了傳教士外,還真的很少有幾隻是好鳥。像剛剛費迪南那樣的移民還只是開始,要到一兩百年後,澳門和亞洲幾個殖民地才會漸漸成為正常的人類城市。[搜索最新更新盡在lvex.]

    在這個時候,根本沒有法律與倫理道德,也沒有祖國和君王。

    「我們願為太子殿下效力!」

    站在這裡的泰西人,一小半懂得漢語,大半不懂,不過在翻譯的幫助下,所有人也都是在朱慈烺的話音落地之後,展露笑顏。

    幾個似乎是軍官的大漢躬身行禮,而一小群傳教士笑的格外矜持,他們當然是拿著端著,不在乎世俗的**。

    還有一群工匠模樣的,也都是面露喜歡。思念停息

    就在此時,從人群中出來一個金髮藍眼,身形異常高大的軍官,從穿著來看,應該是西班牙的一個海軍軍官,從粗野的雙眼再到粗魯的面龐來看,這廝應該不是什麼善岔,而逼近過來,居然還有一點若隱若現的酒味……這廝倒還真的是膽大天。

    「做什麼!」

    劉兆輝不在,直衛副管帶王興漢大步上前,逼住了這個黃毛怪一樣的泰西人,沉著臉道:「退後,不懂規矩?」

    這泰西軍官身形高大,體格健碩,不過直衛也都不差,當時大明男子的平均身高當然不高,不過億兆生民,選拔一些高個兒到軍中還不難,再優中選優,在皇太子的權柄面前,又算什麼。

    直衛之中,全是人高馬大的漢子,其中天津與直隸滄州一帶的還很不少。當初天津撫標,就是以直隸幾府的人為主。

    王興漢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和闖過來的夷人軍官幾乎一般高,兩人都是冷眼相對,鼻子頂著鼻子,臉貼著臉。

    「興漢,退下。」

    朱慈烺一皺眉,揮手道:「有什麼話就叫他說,在這裡他還能當刺客?」

    「是,殿下。」

    聽到太子吩咐,這個直衛副統帶也就只能退下,只是在後退之時,眼角餘光也是瞥了對手一眼,意思也很明顯:一會有空了再說。

    對方也不示弱,雙眼中滿是蠻性,恐怕要不是朱慈烺吆喝,這個鬼子就要先動手了。

    在這人身後,也是有十幾個軍官跟隨上來,朱慈烺把王興漢叫回來,其因就是因為這個。這些人剛到,在自己面前挨一頓揍,恐怕不大合適。

    「我是想說,殿下不必管自己的軍隊了,只要派人拿著銀子,到呂宋,到馬六甲,甚至到葡萄牙去僱傭我們的人,用我們的武器,只要湊起兩萬,不,湊起一萬人的隊伍來,我們,準定能幫助殿下橫掃什麼流賊和野蠻人!」

    這個軍官,身姿高大挺拔,標準的軍人儀態,而此時侃侃而談,一臉的自信。

    當然,也能說是驕狂。

    雖然這廝漢語說的吭吭巴巴,不大流利,不過在朱慈烺身邊的所有人,也都是聽的十分清楚明白。

    「哼,這廝該不是找死吧。」

    在朱慈烺面前,凶蠻殘忍如王源者,也是不敢輕舉妄動。

    沒辦法,當初在東宮時調教出來的規矩,朱慈烺的武功當然不是眾人中最強的,老實說,魏岳和王源都在他之上,但這些人全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可以說當時最狠的時候,每個人軍棍都沒少挨。

    別人可能會叛他,這些從東宮他親手調教出來的人,卻是絕無可能。

    別看王源凶似黑旋風,朱慈烺只要一瞪眼,他就立刻草雞,連一個屁也不敢再放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

    既然對方懂漢語,朱慈烺便直接發問。

    「我叫高登,海軍少尉。」高大軍官眼神中冷意明顯,神色也絕談不上恭敬,對著朱慈烺,也保持著相當的傲氣,聽到問話,也只是簡單的一碰腳,然後便背手傲立。

    對方沒有提自己的祖國,也沒有艦名,顯見得是已經下決心把過去都忘掉了。

    一個海軍少尉,對應這邊最少可以給他一個副隊官的待遇,年俸和安家費十分可觀,而如果再能上陣殺敵當僱傭兵軍官的話,想來這個年輕的皇太子是不會吝惜這一點點白銀的。

    以高登這樣的歐洲佬來說,他們是只看到整船的中國貨運出來,然後是半船的銀子運回去。從台灣到日本,然後是福建到呂宋島等航線,中國人賺的是盆滿缽滿。

    特別是鄭家,在打敗劉香和幾次擊敗荷蘭艦隊之後,鄭家徹底把持了中國到日本這條最賺錢的航線,除去必要的花銷和養龐大艦隊和家兵的費用,再加上窮奢極欲的揮霍,這些年來,鄭芝龍最少積攢了一千萬兩以上的身家。

    這要擱在一百多年前的歐洲,恐怕能把那些什麼國王大公給羨慕死!

    就是現在,也是一個足以嚇死人的數字,對中國人的財富,當時的遠來各國心裡都有數,不過歐洲人對白銀興趣不大,相反,用白銀換中國人的絲綢十分合算,再用白銀套取黃金,那就更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在當時,中國在航海貿易中其實佔不到什麼便宜。原因很簡單,湧入的是大量的不便流通沒有鑄成貨幣的白銀,這些白銀掌握在了少數人手中,而不是政府和普通的百姓。

    利益在少數人手中,而中國失去的是大量原材料和穩定的物價。

    這樣的入超,根本沒有益處。

    而西歐那邊卻是金本位體系,他們的金價原本亞洲高的多,在中國,他們套取了大量的黃金,順帶著幫助中國成了一個體制僵滯甚至是十分荒唐的銀本位國家。

    這種銀本位都是偽銀本位,因為官府不掌握鑄幣權,沒有錢息,沒有對白銀的儲存和控制權,而在當時的歐洲諸國,金元的鑄造和控制流通,一定是在政府手中!

    這些王八蛋,從中國和亞洲不停的吸血,現在還在自己面前擺這種傲氣?思念停息

    當時的歐洲,對中國文明的認識也是有限,當然,在清朝中期之前,歐洲的主流認知是中國不同於印度或是南美諸國,當然,和南洋的那些猴子土著國也是兩碼子事。

    中國是一個文明國家,這在當時的歐洲是一個明顯的事實。

    不僅有這種認識,在西方的大哲學家語中,中國還是一個超過歐洲的文明國度。

    因為中國的富裕定寧,還有大一統集權的中央政府,在當時的歐洲人看來,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中國人是如何做到這樣的統治奇跡,在當時的歐洲哲學家眼中,這是一個天大的迷題。

    當然,還有文官考試制度,這更被歐洲人推崇備至。在他們看來,這是難以想像的奇跡。要知道,當時的歐洲還是不折不扣的貴族統治!

    後來的公務員等級考試制度,應該說就是中國人對世界文明的一大貢獻,當然,這個貢獻又反哺回來了。

    但文人是文人,在前線衝殺的士兵永遠是直線條的。

    中**隊戰鬥力不強,在火器和戰艦上已經開始落後,地方官員的**也是明顯的事實,在類似高登這樣的軍官眼裡,中國是不堪一擊的泥足巨人。

    當然,也不能說他們完全是錯的……在萬曆年間,巡撫可以調集萬人以上的大軍,擊退紅毛番,剿平匪患,不過到天啟之後,朝廷就根本沒有錢養水師了。

    有限的經制水師都在登萊一帶,負責掩護遼西戰場和覺華島等後勤基地,哪有功夫往南邊跑?

    原本的福建水師早完了,就只剩下鄭芝龍和劉香這樣的大規模的海匪,而福建和兩廣浙江等沿海地帶設置的海防衛所也早就跨了,而所謂的營兵也是各級將領吃空額的多,根本沒有任何的戰鬥力。

    這樣的情況之下,西班牙人那個兩萬人征服中國的計劃,最少,朱慈烺懷疑在打到南京之前,他們不會遇到太大的真正意義上的抵抗。

    眼前這個高登,可能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為了金錢他可以拋棄國家,但心底裡的那種傲氣和對明朝國力和軍隊的蔑視,卻是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高登……」面對這樣的挑釁,朱慈烺倒也不惱,只是笑瞇瞇的看向對方,倒是在他身後,一群明軍高級武官都是面色鐵青,哪怕是剛趕回來,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馮愷章,亦是如此。

    當時的中國人仍然有強烈的大國心態,中央之國在亞洲稱霸千年以上,什麼倭國高麗都是隨便欺負,越南明初時還是大明的布政司,南洋諸小國,國王寧願死在中國也不願回去,就是那些印度阿三,唐朝時大唐幾千兵就打到他們腹地,搞的雞毛鴨血。

    擁有東亞最廣闊的土地,還有曾經的最強大的艦隊,大明就算是風燭殘年之時,它的子民仍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強大自信與傲氣!

    這種傲氣,正好也遇上了打西歐過來,已經佔據了南美,在北美建立據點,並且深入亞洲,佔據了多個國家的西班牙海軍軍官,兩相較勁,立刻就是風雨雷電,氣勢對拼的十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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