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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方 第二卷 南方第二百六十六章 會戰(2) 文 / 淡墨青衫

    原本發話的是穿著烏紗帽,身著藍色官袍,補服官靴,是明官打扮。

    後來的卻是戴著暖帽,頭頂一顆素金頂子,卻是正經的滿洲官員的模樣。其實這個姓楊的是個筆帖式,漢軍八旗出身,上一輩可能還是個遼東奴才,僥倖編在旗中也只是王爺的阿哈衣,不過,也足夠資格嚇唬這些明官降人了。[lvex.]

    果然,這麼一說,所有人都訕訕落後,不敢上前搭手。

    原本張口的那個明朝司官十分難堪,恨恨的瞪眼看了一眼,跺了跺腳,轉頭便是進了大堂邊上的偏廂,看來是打定主意,這事兒他不理會了。

    現在這個時候,滿人堂官都不懂漢話,筆帖士們才敢上下其手,這其中門道很深,剛剛那司官擅自做主,這個筆帖士就故意找他難堪,反正就算這人去告狀,上頭堂官也聽不懂他說什麼。

    「你是打哪兒來的,有什麼要緊事情?」

    那個差官還在地上掙扎,姓楊的筆帖士還大打官腔,翹著老鼠鬍子道:「管你再緊急的事,也不能這麼沒規矩不是?」

    「下官是打河南過來……」

    「得,又得河南的!」

    楊筆帖士搖頭道:「今天這是第幾撥了啊?」

    有人湊趣:「第七個折差了吧?」

    「著!」姓楊的似笑非笑,看著眼前眾人,道:「都是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死幾個十幾個的,加起來才多少?咱們遼東故人,什麼樣的大戰沒見過?怎麼進了關,一個個就這麼不經事兒?你們哪,也是糊塗,不說體恤上頭堂官辛苦,一有事就往上頭報,這不得把上頭給累……」

    他頓了一頓,也是沒敢把「死」字說出來,接著看著那神色萎頓的差官,吩咐道:「看他可憐見的,帶下去吧,折子取出來,我見看看,有要緊軍務,自然會上報的。」

    這無形之中,等於剝奪了兵部其餘司官的權力,不過剛剛值班的司官已經叫這人氣走,人家又是漢軍八旗,漢軍旗也是旗人,在場的人思量一下,自覺不夠資格和人對抗,當下便抬起那個折差,預備抬走。

    此時不過還只是五更功夫,眾人抬人的抬人,拿公文折子的拿折子,那個姓楊的筆帖式心中十分愉悅,大權在握,無形之中兵部衙門等於落在他手,這其中的好處,豈是一星半點?

    只是這情緒才剛醞釀就結束了,打街頭過來幾十盞燈籠,然後是馬匹走動的聲響,還有不少儀衛過街時「吃吃」的聲響,一聽之下,就是知道有個大貴人過來了。

    在這裡,不必說不是兵部尚書韓岱,要麼就是侍郎譚拜,不論是哪一個,都是在北京城跺跺腳震九城的大人物。

    聽到動靜,所有人都趕緊跪下,現在這時候,不要說那些八旗貴人,就算是最普通的牛錄章京也不是普通的大明官員或百姓能惹的起的。

    沒過一會兒,騎隊就到了正堂跟前,來的人兵部侍郎譚拜,此人是女真貴戚之後,努爾哈赤建號立國時,站在太祖身邊的奉表的就是譚拜的父親,而譚拜成年之後自然也是跟著努兒哈赤家族的人南征北戰,屢立戰功,從牛錄章京到梅勒額真,再到兵部侍郎,還有等於漢人侯伯的世職,這樣的大人物到來,所有人都是戰戰兢兢,跪伏於道,根本不敢抬頭。

    「這人是什麼人?」

    譚拜年紀不小,不過眼神犀利如早年,一到衙門口就看到那個被眾人簇擁著的折差,一看到人,他眼神中便是光芒一閃,喝問道:「是不是南邊派過來的信使?」

    因為說的是滿洲話,在場的漢人都聽不懂,只有姓楊的筆帖式上前答道:「給大人回話,這人剛到,下官正想檢查他帶來的公文。」

    「咦,你是什麼身份,憑什麼你瞧?混賬東西,快拿來給我看。」

    譚拜一聽就知道不對,怒視這個筆帖式一眼,很想就一鞭子抽過去。他五短身材,年紀也不小了,但身上筋肉盤結,又是一臉的絡腮鬍子,看起來是十分可怕。

    姓楊的也知道譚拜十分厲害,當年太宗年間就是白甲兵的統領,入關破口,多次帶著白甲兵立過赫赫戰功,萬一惹怒了他,只怕自己這個旗下衣性命不保。

    當下戰戰兢兢,連忙將取出來的沾滿汗水的公文信件遞了過去,譚拜一入手,卻又遞還了給他:「王八蛋,我能看的懂?快點讀給我聽!」

    一邊的漢人都是忍住笑,盡自憋的滿臉通紅,卻是一點兒不敢出聲。

    「是,是,下官這就讀。」姓楊的也是剛到手,適才也不曾看過,這會子剛展開一看,便是「呀」了一聲。

    「是什麼,快說!」

    「是懷慶出了亂子……」姓楊的也是神色慌張,接著念道:「為賊犯境緊急塘報……馬賊一萬餘,步賊兩萬餘,其後還有五六萬餘,要克取懷慶、衛輝等處,今臣親見,賊眾已經距懷三十餘里處紮營……賊之狡謀,其意不在懷屬,而欲佔據河口。而況大河以南,尚有賊氛,萬一通聯,勢所難圖……伏乞立敕兵部,速催大兵星夜前來,以濟救援!」

    這一封奏啟是羅錦繡所親書,當是一書兩份,一份直入宮禁,另外一封直送兵部。

    而書中所云的勢態也是十分嚴峻,懷慶等地的闖軍已經動員了三萬多人,還有五六萬人在後續前來,這就是說,闖軍的動員最少在十萬以上。

    在後人看來,這個戰略目標不明確,或者說根本沒有戰略目標的愚蠢行動,但在當時的人看來,順軍的實力強勁,已經遠出乎於他們的意料之外。

    就是譚拜,聽說之後也是十分震驚。

    當然,他身經百戰,並沒有畏懼之感,只是吃驚於眼前局面的混亂罷了。

    「這可糟糕!」

    在馬上,譚拜喃喃語道:「攝政王已經決定叫南征軍早點南下,山東那裡也動手,一舉剿滅明國殘餘,現在順軍這一出手,這可怎麼辦?」

    阿濟格已經奉命出師,並且向陝北逼近了,而李自成的具體動向雖然不大清楚,不過這個大順皇帝率主力在往陝北運動,也是沒錯。

    這個當口,多鐸率兵南下,與山東兵馬一左一右,會合剿滅南明,阿濟格率眾擊破李自成,算是奪取天下的大戰略構想。

    關鍵時刻,懷慶又殺出十萬闖軍,而羅錦繡的奏折裡也說的清楚,黃河南邊還有不少的闖軍殘餘,比如駐在洛陽的大順平南伯劉忠,還有駐歸德的兵馬,再從唐鄧到襄陽,如果懷慶這裡一直打過去,河南陝西和湖北一部份聯成一個整體,清軍再想從容應付,可就難了。

    可能的局面就是陝北對峙,而河南順軍佔據優勢,趁著多鐸南下時,直接再北上,十幾萬大軍到達畿南,京師非震動不可。

    兩路大軍齊出,京師雖留了不少正經的滿洲八旗,但指望那麼一點人守住北京,扛住福臨就要南下登基稱帝的風險,恐怕就是攝政王多爾袞也不能下這種決斷。

    「王八蛋,這種事你也敢拖!」

    著急之下,譚拜也是幾鞭子把那個狗膽天的筆帖式抽的滿地亂爬,不過用人之際,卻也不敢殺了他。

    清初時,能精通滿漢語言的人才並不多,也算是物以稀為貴了。

    「堂上在不在?」

    抽了一通,還是要問這個小人兵部正堂韓岱是不是在裡頭。

    「堂上在,今天河南和山東都有軍報不停的送來,堂上看了一天,又進宮和攝政王商議,後來乾脆就在衙門裡值宿了。」

    「哦,他倒勤謹。」

    譚拜的話意裡譏刺味道十足,姓楊的被打了一個滿臉血花,這會子哪敢自己作死,摻合進這些八旗貴胃大人物們的明爭暗鬥裡頭?

    當下只是諾諾唯唯,不敢出聲。

    譚拜是皇太極使出來的人,和索尼和鰲拜等正黃旗的大臣關係十分莫逆,其子馬爾賽更是鰲拜府中的常客,兩家關係十分親密。

    而索尼和鰲拜表面上對多爾袞馴服,實則仍然是只忠於皇太極和太宗皇帝一脈。

    這其中,當然是順治皇帝為主,而肅親王豪格,也在其中。

    至於韓岱,卻是和多爾袞關係更近一些。

    譚拜原本是要與韓岱先商量了,然後再去見攝政王稟報,不過此時尚早,這個軍報也沒有旁人知道……雖然一時間他還不知道怎麼做,不過,隱約覺得,似乎懷慶之事和河南、山東的明軍異動,對兩黃旗來說,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最少,應該是提前了的好機會!

    當下冷哼一聲,吩咐道:「這個奏報我會進宮去和攝政王說,堂官既然累了,暫且就不必打擾他,一切事情,等我回來了再說。」

    姓楊的哪敢有異議,當下跪伏於地,連連稱是。等他再爬起身時,譚拜一行卻已經去的老遠,一點兒蹤影也瞧不見了。

    ……

    ……

    武英殿中的自鳴鐘打過七下,多爾袞與範文程、寧完我等近臣已經議了很久的事了。

    武英殿外,則是聞訊趕來的八旗大臣們。

    不過括韓岱和何洛會等宗室大臣也好,或是譚拜、鰲拜這樣的宿將大臣也好,此時此刻,也都只能呆在殿外候著。

    攝政王商議大事,真正靠的住的,還是在太宗年間就得寵的範文程,捨此之外,再無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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