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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方 第二卷 南方第三百一十一章 會戰(47) 文 / 淡墨青衫

    在中央巳經打的很熱鬧的時候,右翼明軍的陣前才迎來了強敵。

    因為是採取的中央突破,兩翼夾擊的打法,所以佈置在左右兩翼的清軍在絕對實力上並不算強……左翼明軍要面對的多半是漢軍,只有少量押陣和相機而動的滿洲八旗。

    右翼明軍要面對的是蒙古鑲白旗,鑲白旗蒙古一共只有四個佐領,可以用來做戰的男丁也很少,而且,在開始的時候,這些所謂的「北虜」戰鬥力也夠弱的。[lvex.]

    在明朝中前期的強力打擊下,就算是有不可思議的土木堡的大勝,在總體來說,蒙古人是被大明壓著打,到了明末,就算明朝的國力是江河日下,可這些成吉思汗的子孫也是被徹底給毀了。

    喇叭教和天花病毒,再加上明朝吸取了金的教訓,對草原的鐵器等戰略物資向來厲行禁止,絕不許鐵器出關。

    這二百年下來,蒙古人祖宗打拼下來的財富已經用的精光,榿甲幾乎沒有了,弓箭也倒退到了用骨頭當箭頭的淒慘境地。

    被搞成這個慘樣,林丹汗還偏要和努爾哈赤擺成吉思汗的譜,屢次主動挑釁,拒絕後金聯盟的好意。

    結果在後金搞到了大量銷甲和兵器之後,黃太極先是在草原上橫行了半年,穿行萬里之遠,把林丹汗一路攆的雞飛狗走,最後病死在草原上,其遺留下來的勢力被黃太極基本上吸收乾淨,有一些殘餘,也是用多爾袞等人領軍,年年在草原上痛加打擊。

    到了此時,蒙古人早就降附多時,編戶成旗,連年征戰,到了此時,終於裝備了一些鐵甲,兵器也更新換代比起當年,已經是一條能咬人的狗了。

    領軍的是一個蒙古貝勒,鑲白織金龍旗之下,也是一群特別驕橫的臉龐。

    跟隨通古斯人多年他們也漸漸重新拾回了自信,已經忘了被明朝痛毆的歲月,漸漸的,也是又不把漢人看在眼裡了。

    在中央突進的時候,兩千多蒙古兵在旗幟的指揮下開始緩慢移動。

    對面的明軍陣勢顯的很薄弱,趙應元的騎兵還不到兩豐人,經歷過慘敗後不能在此時拿出來硬頂,只是隱藏在車陣之後。

    在蒙古人的當面只有龔鼎孳和白文路指揮的車營還有的便是孫傳庭派來的一營戰兵。

    明軍的這個人數,就算是精銃,在蒙古兵看來,也是可以一戰的。

    若是換了八旗,根本就不夠看的。

    逼近到半里之內時,後陣旗幟展開,蒙古騎兵開始加速,散開隊形並且抽弓在手,預備給對面的明軍先來一輪箭雨洗禮。

    滿洲八旗的戰法較多,蒙古騎兵則一定會用輕騎射箭壓制這個他們老祖宗集明的戰術戰法,這些蒙古人也是用的十分嫻熟。

    畢竟在射術和騎術上,蒙古人還甩了滿洲人三條街。

    這樣一散開,整條戰線上黑壓壓的全是面色猙獰的騎兵,馬蹄翻飛,敲擊在大地上,發出轟隆隆的聲響。

    只有當而之人,才能理解到,數千騎兵在奔馳時所展靂出來的威懾力有多麼恐怖和強大!

    「白將軍,虜騎已經很近了!」

    車陣之中,龔鼎孳身為主管,也是站在高高的將旗之下。

    原本以他的文官身份,就算不出現在戰場上,任何人也挑不出他的毛病來。畢竟他是清江大營的軍需文官,根本就不負有領軍的責任,只是在車炮營歸於輜重營內,龔鼎孳才成為名義上的主官。

    此時看到如此情形,龔鼎孳面色發白,也是禁不住十分緊張。

    白文路也是第一次經歷如此情形,也是緊握雙拳,眼睛只是緊緊盯著鋪天蓋地衝過來的騎兵,一時間,竟是沒聽到龔鼎孳在說什麼。

    「七百步……」

    「六百步……」

    「四百步……」

    「三百五十步……」

    時機已到,白文路再不遲疑,右手臂用力一揮,暴喝道:「開火!」

    五十門佛郎機炮的炮手幾乎是同時點燃火繩,然後就是一百多門虎蹲炮、盞口炮,也是被同時點燃。

    火繩很快就燃盡,然後點燃藥池,炮身巨烈的抖動,然後在炮口處噴射出強烈的火光,彈丸飛出,呼嘯著向瞄準好的騎兵隊列中集射過去!

    一百五十門中小掣的火炮齊射,所展靂出來的威勢,自是連中央和右翼戰場的敵我雙方都驚動了。

    明軍使用大規模火器做戰也不是第一次,甚至在遼東戰場上,一個車炮營擁有的火器就比現在的平虜軍要多的多,但使用火器的水平就差的老遠,騎兵大隊殺至,遼東明軍車炮營恐怕要麼棄炮而逃,要麼打的亂七八糟,而且他們的火器鑄造也是遠遠不如平虜軍的精良,雖然這樣的車炮營都面臨裁撤,這些小炮要落到被送到地方駐防營去使用的下場!

    對面的蒙古騎兵們幾乎是看到對面的明軍同時動作,然後是數不清的火炮炮口同時閃動著火光,然後尖嘯聲響起,大大小小的彈丸就一齊向他們飛射過來!

    佛郎機炮勉強算是中型炮,打出的彈丸比拳頭大一些,也就是比泰西三磅炮弱一些,不論是打在馬上,還是人身都一樣是致命的效果,沒有人可以例外。

    就算是被落在地上又彈起的炮彈擦傷,這種程度的傷害,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

    幾十顆佛郎機炮彈先至,鐵球帶著摩擦的熱度呼嘯而至,清軍的陣形已經盡可能的散開,但呼嘯而入的炮彈還是惡狠狠的落在了人群之中。

    一顆炮彈擊中了第一個騎兵,把對方的頭顱打成了爛西瓜,然後打入了後頭一個騎兵的胸膛,儘管這個蒙古騎兵是一個小軍官,身上套著幾重甲胃,這顆炮彈還是把他的胸腹給打爛了,所有的肋骨在第一時間就辟里啪啦的全部斷裂,然後是內臟,接著是鮮血狂湧,在幾息之內,中彈的兩個人就立刻死去了。

    這還不是最壞的情形,好多炮彈在第一時間是落在騎兵陣中,在原地不停的跳躍翻滾,無數的馬腿被炮彈直接打斷打飛,一顆炮彈造成十數騎兵落馬,在這種千騎奔騰的戰場上,這些清軍騎兵只來的及發出短促的慘叫聲,然後就被奔馳而來的後續戰馬給踩的稀爛。

    被打掉頭顱的,被一顆炮彈橫掃一個騎隊的,被接下來的盞口炮和虎蹲炮打的口鼻狂噴鮮血慘叫連連的,放眼看去,比比皆是。

    在第一輪火炮發射過後,白文路已經根據敵人的閒躲應對和距離,再一次下達軍令。

    炮組的成員已經退下子銃,把預先準備好的炮彈火藥裝入其中,然後在白文路的命令之下,用枕木調整著佛郎機的射擊仰角,接著便是再次擊發。

    大地在震動著,火炮口不停的迸發著火光,轟隆隆的炮聲在清軍來說就是一場怎麼也醒不過來的噩夢!

    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呼嘯而來的炮彈擊中,連慘叫聲也來不及發出,就直接被從戰場上給抹去了。

    面對呼嘯而來的炮子,蒙古人的戰鬥意志已經被徹底摧跨了,在他們面前是死傷景像十分殘酷駭人,不少戰馬都被炮彈擊中,洞穿腹腸,每隔幾息時間,對面的火炮就發出駭人的怒吼,然後就是炮彈呼嘯而來,甚至很多人看著炮彈飛來,在這種時候,躲避和退讓都失去了意義,無差別的炮擊之下,能活下來只是運氣。

    一個穿鐵甲的騎兵從馬上掉落了下來,一顆炮彈在他身側飛掠而過時,他只感覺到身體震動了一下,扭頭看時,自己的右臂已經完全空了,他掉下馬來,拾起自己的臂膀,在戰場上,嘶聲慘叫。

    這些草原上跟著惡狼來討便宜的惡狗們,燒殺搶掠時開心的王八蛋們,終於在這個戰場上,結結實實的嗑掉了自己的門牙,被人用打狗棒,結結實實的教訓了一回!

    平虜軍的火銃殺傷力極大,而右翼炮營的聲威,卻是在第一時間就蓋過了中間戰場。

    「這支明軍好厲害的火器!」

    在中間陣後,統領著第二撥清軍精銃的就是貝勒博洛。

    儘管是宗室的第三代,但博洛已經身經百戰,在他的記憶之中,還真沒有哪一支明軍能把火器使用到如此強大的地步。

    前鋒已經開始躲讓,不敢正面對明軍火銃鋒銃,他們射出的箭雨斜而無力,根本對明軍沒有造成任何的殺傷。

    在博洛的視線之內,蒙古騎兵連繞圈的意識都失去了,在無數道騰起的煙霧下,到處都是人仰馬翻的情形,很多騎兵根本不顧上官的命令,就在原地拔馬返回,而他們又和別人撞在一起,互相糾纏著,拉扯著,一起掉落下馬。

    整支蒙古八旗已經是一大群沒頭蒼蠅,就在原地亂紛紛的打轉,連逃竄的樣子,都是這麼的混亂和狼狽!

    而僥倖逼近的騎兵也遭遇了更恐怖的打擊,在炮營指揮官的命令下,所有的火炮換上了霰彈,一輪噴發之後,在車炮營面前的蒙古騎隊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整個炮兵的當面被打出了一路血海,不論人馬,幾乎全部當場死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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