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百五十二章 是我,不是我 文 / 月之光的光
早先的時候,皮奈爾還本以為這就是個四六不通、眼高於頂的公子哥,但誰知道托尼接下來的表現,卻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就在剛才,他還親自出手斬殺了兩頭巨型蜘蛛中的一頭--一劍、他只出了一劍!就將那怪物的身軀一分為二;璀璨的劍光,宛若那驚電橫空,讓黝黯的牆面都禁不住為之一亮。
雖然一劍過後,那小子整個人都萎靡下來,但就憑這橫空出世的一劍,足以證明他起碼有五級的實力。
這對於一個常年養尊處優的二世祖來說,簡直是不能想像的。
在那之後,他就一直在附近和眾人並肩作戰。雖然出劍的次數不多,但幾乎每出一劍,要麼斬殺敵人,要麼就讓一個兄弟轉危為安;因此,兩人才睜一眼閉一眼地由著他去折騰;畢竟這托尼的實力擺在那,基本上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就算不敵,呼救的時間總還有吧……可為什麼,才一轉眼的工夫,人就不見了呢?
「啪啪!」皮奈爾突然想起了什麼,跳起來正正反反地給了自己幾個大嘴巴。「真是豬啊!」他懊喪地念叨著,「以這小子的驕傲,怎麼可能會向別人求救?」
席奧德卻不像他那般自怨自艾,而是跑過去,一把扯住一個渾身裹在長袍裡的盔甲男,詰問道:「小克虜伯呢?」
「克虜伯?」那人被他扯住胳膊,似乎有些惱火,「你指哪一個?」
「開,開什麼玩笑!」席奧德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就是和你們一起來的,那個拿鼻孔看天的年輕人啊!」
長袍盔甲男想了一下,才「噢」的一聲恍然大悟道:「原來你說他呀……切,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他的保姆,你問我,我問誰去?」
「什,什麼?」席奧德又驚又怒。而那長袍客,卻唯恐他不明白似的,耐著性子解釋道:「他的安全,不是由你們負責的嗎?……我們自己還有任務呢,哪能總看著他啊!」
席奧德這才明白,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整岔了--這四個躲在長袍中的怪人,壓根就不是小托尼的護衛!
小托尼,不過是雙方之間的聯絡人罷了。
說真的,他很想大聲質問對方到底是什麼人,來此地到底是懷了什麼樣的任務,但此時此刻,顯然不是搞內訌的好時機--那托尼雖不是此行的關鍵人物,但他五老星之子的來頭,可是實打實的!
就在席奧德有些手足無措的時候,不遠處的一面斷牆後,忽然亮起了耀眼的光芒。
那是劍光!
而這種劍光,他不久前才剛剛見過!「托尼?」他拔出劍握在手裡,帶頭直奔光芒亮起的地方。
一群人「叮鈴光啷」地追在後面。拐過斷牆,眾人便看到了那失蹤的托尼?克虜伯--只見他拄著劍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身上的衣物雖有些凌亂,但並沒有受什麼傷,只是他的神情……好似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那種震驚、那種恐懼,還有疑惑幾乎都寫在臉上。
「是什麼?」皮奈爾隨手朝托尼注目的方向扔出一團聖光;這團光,不是為了攻擊敵人,而是像照明彈一般劃破了黑暗--那裡的確是有東西。
只是看到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在那裡,還有一個「托尼」!
沒錯,雖然兩地間的距離不近,但在場的都是什麼人?那相同的衣著,宛然的面目,又怎麼可能認錯;唯一的區別就是,那邊的「托尼」手中持的不是劍,而是和那些女人手中一樣的長彎刀!
眾人望著「那個托尼」,而「那個托尼」也靜靜地望著他們。或許是錯覺吧,皮奈爾總覺得那看過來的眼神十分古怪,怎麼說呢……就好像死人般,沒有半點溫度。
光彈一閃而逝,讓對面的「那個托尼」重新融入黑暗中。但是那張臉,已經不可抗拒地印入了每個人心裡,帶著徹骨的冰寒。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結結巴巴地問。
「問得好!」接話的是托尼本人--此時,他仍保持著半跪的姿勢,只是眼神卻變得游移不定,「我也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但大家都看到了,那玩意似乎……是我?」
他的聲音開始顫抖,而握劍的手,更是抖個不停,看起來十分激動:「可是……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如果他是我的話,那我……我他媽的又是誰?」
「糟糕!」席奧德與皮奈爾對視了一眼,俱都覺得此事棘手無比--遇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即便是他們這些老兵油子,也會覺得不知所措吧,何況還是個未經風雨的雛兒。
儘管他的劍術不弱,但越是這樣,遇到劍術解決不了的敵人時,這份慌亂就來得越猛烈。
就比如現在……很顯然,這傢伙已經有些精神崩潰的跡象了。
「咄!」皮奈爾大喝一聲,猶如那晨鐘暮鼓,讓眾人繃得緊緊的精神,陡然為之一鬆。小托尼的眼神,也比剛才清澈了許多。皮奈爾見狀大步上前,雙手按住小托尼的肩膀,柔聲道:「孩子,冷靜一點,一切都過去了……
「別碰我!」托尼尖聲叫道。
一時間,皮奈爾只感覺針一般的殺意,猛地刺了自己一下,忙不迭的撒手退開,可是啥意轉瞬即逝,讓他忍不住懷疑,那是不是一種錯覺。
深深地吸了口氣,皮奈爾開口道:「好的孩子,你不用擔心,沒有人會傷害你……你只是太緊張了,所以才會看到幻象……」
聲音低沉,還帶著某種令人信服的力量--這並不是神術,只是牧師布道的一種小伎倆而已,大部分牧師都會;但是在安撫人心方面,有時候比「清醒術」的效果還好。
托尼的情緒比起方纔,已經穩定了不少,只半信半疑地問:「是幻象?可是,我明明砍中『他』了啊!」
說著話,他舉起手中的劍--在火把的映照下,能看到上面有些黑漆漆粘稠的液體,但皮奈爾恍若未見似的,搖頭道:「那只是你剛才斬殺蜘蛛時,劍上沾染的血液混合了泥土而已……留著它吧,因為它證明了你的勇氣。」
「是啊是啊!」席奧德也上來幫腔,「雖然你這次立了大功,也沒必要總拿出來炫耀吧……」
倆人不愧是老搭檔,一唱一和地終於把托尼安撫下來。席奧德讓人帶托尼去休息,轉頭卻一臉狐疑地問:「你覺得……那真是幻象?」
「我不確定。」皮奈爾的臉色也陰沉下來,「他劍上的血……是真的。」
席奧德剛想再說什麼,身後卻惡風大作;他來不及出聲示警,一把將對面的皮奈爾推開,又一連衝出幾步,這才找到機會拔劍出鞘,轉身上撩--當!
偷襲的,居然是身後的一位軍士長!
只見他臉色蒼白,瞳孔也縮得跟針尖似的;一劍未中,他也不上來追擊,只在原地瘋狂地揮舞著戰刀,口中呵呵地大叫著:「不!你不是我!……你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