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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百七十六章 矛盾 文 / 月之光的光

    說他們弱,當然是指個體的戰力而言。這幫人要麼是祖輩就生活在這裡,拖家帶口的;要麼就是被生活所迫,從別處逃荒過來的,也不會別的營生,全指望著這礦山過活。

    因此很多時候,他們都顯得有些懦弱。

    但是,若算上其龐大的數量的話,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光是每天下礦的礦工,就不下兩千多號了;要是再加上那輪換的,閒置的,待崗的,偷摸私自下礦卻沒有報備的,這個數字恐怕還要再翻一倍。

    小五千的青壯,放到哪都絕對是一股足以令人側目的力量;要知道浮冰港全部的軍隊加起來,也不過才三千出點頭而已!

    當然沒經過軍事訓練的礦工,不可能是人家城防軍的對手;事實上紅十字會裡外裡才的三百多人,就壓得他們不敢動彈--但是!那是在會裡的力量較為完整的前提下。

    而包光光的計劃,卻偏偏要抽調出一部分力量隨他「辦事」,這部分人還不能少了,就連駐紮在此地的第四團,也得跟著一起走;這下,事情可就不保準了--一旦紅十字會在泰盧福特的力量被分薄,那些一直虎視眈眈,想要捲土重來的被里昂趕出礦山的「原」經營者們,又怎能放過這個鹹魚翻身的機會?

    何況那還幾千個礦工呢,天知道裡面,到底有沒有「陳勝」、「吳廣」一樣的人物!

    這一點,包光光倒不能不防。

    如今的辦法,唯有「以夷制夷」……當然也可以說是以華制華,反正不管是當年小鬼子搗鼓出來的汪偽爭權、皇協軍;還是後來大老美在台灣問題上的態度,都脫不了這個範疇。他包光光,只需要照貓畫虎就成。

    事實上,他從第一屆的職工代表大會時,就開始著手辦這事了--總工會由上至下,而基層「會」組織,則是由下至上,這一上一下就像一把剪刀,誓要把本就不是鐵板一塊的礦工階層,再剪得四分五裂。

    只不過這種手段,顯然是個水磨工夫,怎麼也得三五個月才能見到效果;包光光等不起,於是他索性直接推出了「員工轉正制度」。

    「所謂轉正嘛,就是你由一個打零工的,轉為我們『紅十字會』旗下產業的正式員工,並且簽訂正式的用工合同……合同都不明白?笨……就是契約啊!有了這份契約,你們的身份立馬就不一樣了,相當於紅十字會裡的初級會員,享受初級會員待遇。」

    「雖然工錢沒變--別鬧啊,聽我說!但是正式員工每個月,還能有一定數額的提成和補貼呢;最重要的,是我們會給你們辦理三險一金。『三險』,就是養老保險,醫療保險,以及工傷事故保險;這樣你們之後的生活就有了保障,也不用擔心老了幹不動活就會餓死。都給我記好了,只要你們心裡向著咱紅十字會,真有個什麼天災**的,到時候咱們紅十字會養你!……沒錯,我說的!」

    「呃……跑題了呢,呵呵,咱們再接著說啊--這裡邊的『一金』呢,指的就是如果你之後生了孩子,會裡將給予一定數額的『子女撫養費』……嗯,就算是獎勵吧,畢竟那可是咱們紅十字會的下一代啊!你們生得越多,咱們紅十字會的力量就越強不是?啊哈哈哈哈……」

    以上不倫不類的言辭,便是老包在第「一點一」屆職工代表大會上的發言了;至於為什麼是1.1……道理很簡單,第一屆職工代表大會剛開了沒幾天,這就又開,老包他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去「二」。

    會議的內容,說白了全都是剽來的,改頭換面而已--比如說五險裡的失業保險他就直接放棄了,反正在那邊也沒正兒八經執行過,一月一百塊地拿半年,跟沒有真的有分別嗎?

    至於「住房公積金」,也被他改成了類似「安家費」之類的東西(還說這不是賊窩……),畢竟泰盧福特本身,就是依托礦山才存在的鎮子,有的是無主的空地,房地產是搞不起來滴。

    當然了,更多的改變還是由於他在那邊沒畢業,對《勞動法》本身就不怎麼熟悉所致。

    比如說這保險和公積金的比例,每月個人和企業分別應該繳納多少之類問題,他是完全沒有一點頭緒,乾脆就自掏腰包了--反正他現在是財大氣粗,而泰盧福特的產業本身也是日進斗金,不在乎那點錢;何況這錢,還只是「將來」「有可能」要掏的。

    沒想到的是,這種畫餅充飢的慷慨,竟讓他獲得了不少礦工的好感;後來又知道他認識揚科爾、澤馬等「自己人」,因此礦工們,也漸漸接納了這個年紀不大,笑起來卻十分可親的「大當家」。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此刻的包光光,正愁眉苦臉地用雙手托著腮,心情複雜地望著眼前的紅髮美女。

    那時的狼狽,似乎並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號稱白鳥的她,仍像一隻高傲的天鵝般優雅而又從容。雖然被火燎去的長髮不可能這麼快就長出來,但格芬尼只是簡簡單單地用頭帶一扎,就讓這半長不短的頭髮非但不顯突兀,反而多了幾分清爽和利落出來,讓她的人,也顯得彷彿年輕了幾歲。

    若非知道她與吉安盧卡和傲獅之間那扯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包光光怎麼也不會相信眼前的美女,已經是三十大幾的人了。

    畢竟在這裡,可沒有什麼粉底面霜的,去給你描繪眼前那虛幻的幸福。

    「要不人怎麼總說,美麗這玩意,就是三分養七分?飭;純靠底子好,兩年半就歇菜了……話說回來,要不要向她取點經呢?近水樓台,沒道理放過啊!」

    他這邊想得出神,渾沒覺察到他臉上的肉,已經被手揉得揪了起來,乍看上去就像個十八個褶的大包子。

    雖然格芬尼不可能知道包子是什麼東西,但抬起頭剛好和老包對了下眼的她,還是忍不住笑噴了,一時間什麼風度,什麼矜持都飛到了九霄雲外。

    在她看來,眼前的這一幕,比專業小丑的表演還要可笑(在大陸上,小丑的地位並不比吟遊詩人低到哪去,甚至還可能更高),畢竟她去看表演,心裡都是有了準備的;不可能出現這種冷不丁的「笑果」。

    「或許,那女人就是因為這個,才一直跟在他身邊吧……」想到潔西卡這個小她近十歲的宿敵,格芬尼的眉頭,便條件反射般地蹙了起來。

    一般說來,以這二人的年齡差似乎不應該結怨才對,但實際上,二女無論是地位、美貌、武力等諸多因素都極為相近;因此在大陸的上流社會中,總有人把她們倆拿到一起說,並且樂此不疲。

    被人說得多了,身為當事人也難免存了攀比的心思;這就好像上屆的選美冠軍,遇到了本屆的冠軍,總要互相別別苗頭的,甚至好幾次,都發生在頒獎的現場上。

    第一次交集,相互間感覺就不怎麼好,後來更趕上格芬尼「情變」,反應「激烈」了點,於是兩女就這樣對上了,直到現在。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女人之間無論是情誼還是仇恨,通常都要比男人之間來得更快,也更加直接。

    ……

    ……

    兩人這一對眼,屋裡的氣氛就變得古怪了;後來還是包光光先吃不住勁--畢竟一個「慘,無人道」的正常男人,被美女這樣盯著,還是很有些壓力的。

    尤其是這美女,還是絕對碰不得的那種。

    包光光又搓了搓臉,也不知是要擦去臉上被噴到的唾沫星子,還是要藉機掩飾了一下翻湧的血色:「呃……你看到哪了?」

    先前格芬尼看著的,正式他在會議上發言的記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幾乎老包所有的文案,格芬尼都會很仔細地看上幾遍--好在裡面都是些礦工轉正以及會員等級待遇之類的東西,算不上什麼機密,包光光也不在乎她看。只是那種帶著審視的眼光,讓他心裡頗為忐忑。

    「有個問題。」格芬尼也恢復了常態,指著記錄上的一條道,「瞧,這裡……為什麼本地員工,與『外來打工人員』……唔,是這個詞兒沒錯;他們之間的待遇還不一樣呢?」

    「很簡單,因為本地的礦工,基本都有家要養,消耗大,自然要有所補貼了嘛。要不怎麼說,我們的管理是『以人為本』。」包光光眨眨眼,洋洋得意地說。

    他當然不會明說這是在人為地,把礦工分為兩個階層,好最大限度地起到分化效果;到時候外地人眼饞本地人的待遇,而本地人,要保住自己利益的同時,也會埋怨外地人搶了自己的就業機會,矛盾自然而然就產生了。

    只要通過待遇的變化,將這矛盾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就能利用其做不少事;最起碼他們互相掐,就不可能聯合起來造反了不是?

    這種手段,在那邊都是用臭了的,不但本地人外地人分,城裡人和鄉下人也分;用的,不過是「戶口」這麼個老包幾乎都忘了是什麼樣子的小本本。

    「可是你曾經也說過,」格芬尼提出了疑義,「人不患寡,患不均;這樣子分的話,那外地人一旦不服鬧起來怎麼辦?」

    「鬧不起來的,」老包笑瞇瞇地說,「有困難的話,可以直接提出來嘛,我們再開會研究……畢竟法規這種東西,沒有一開始就完全合理的,總要經過多少年的磨合;再說了,就算剛開始是完美的,世道還在變呢,法規又豈能一成不變?」

    「那契約呢?」格芬尼又問--和從「人治」社會裡穿過來的老包相比,土生土長的她,顯然更注重誓言、契約之類的東西。

    「笨!」包光光不屑道,「契約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啊!到時候再訂一份不就得了?就算不重訂,雙方同意的話在上面添加某些條款也無可厚非,而且你還可以在上面添加註釋啊!只要時刻注意,把解釋權握在手裡就得……『解釋權』不明白?就是我怎麼解釋,就怎麼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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