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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百九十二章 巫妖兇猛 文 / 月之光的光

    巫是巫妖的巫,妖,是巫妖的妖。

    這倆字放到一起,沒準能讓你聯想到祝融共工、東皇太一、蘇門答臘島上的摩羅瑜人,又或者,某個有女裝癖的男性神棍。

    但是在那邊的大陸上,它所代表的含義只有一個,也只能有一個!那就是不死生物中的頂級存在,真正掌握了黑魔法,和死靈法術奧秘的至強者!

    以托尼的出身,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關於這方面的隱秘。因此當聽到這個詞從小光頭嘴裡蹦出來,托尼直感覺自己的心跳,一時間連都停了幾拍,先前「黑暗精靈」給他帶來的驚詫,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畢竟「巫妖」這個名詞,本身就意味著邪惡,強大,以及……災難。據史料記載,在青銅時代的後期,巫妖們就曾經率領著它們的亡靈大軍,席捲過這片大陸!雖然很快的,就被反應過來的眾多英雄們聯手撲滅,但它所帶來的影響,仍是十分深遠的,最起碼,它打亂了當時大陸上勢力林立的格局。

    從這個角度上來看,後來神聖拉姆帝國能夠強勢崛起,也未必就沒有沾那次浩劫的光。

    或許是意識到了「巫妖」的強大威脅吧,神聖拉姆帝國在建國之後,便聯合了眾神殿,在全大陸範圍內,展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滅妖運動」。

    他們找到了一種方法,能夠通過將聖光直接注入身體,來傷害巫妖的「命匣」--那玩意,正是巫妖唯一的弱點所在。一時間,大陸上無數強大的巫妖隕落不說,甚至許多無辜的施法者,也受其連累糊里糊塗地丟了性命。

    後來這種「寧殺錯毋放過」的做法,引起了整個魔法師階層的聯合抵制,因此帝國方面才不得不停止行動;把那種秘術,作為禁咒封存起來,和「巫妖」一起,扔到歷史的某個角落去了。

    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巫妖現世的傳聞,久而久之,大陸上的人們也漸漸忘卻了當年的瘋狂;只是偶爾有貴族的子女,在學習大陸通史時,從圖書館的某個角落,翻到這些已經沾滿了灰塵的文獻。

    但現如今……本該是憋在故事綠色∷小說的餘孽?還是巫妖的轉化儀式,在有心人的手中流傳下來了?托尼不知道,他只知道如何是前者,那就一切休提,畢竟一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妖」,那也就不僅僅是妖了。

    就算是在那之後轉化的巫妖,麻煩想來也小不到哪兒去--但凡是個巫妖,生前都是大師級的施法者,否則即便有人替你完成儀式,你自身的精神力,恐怕也熬不到轉化結束。

    這是常理。

    而一個大師級的施法者,如果獲得了接近無限的時間,這意味著什麼?你總不會以為,人家轉化成巫妖之後,就成天喝酒泡妞打麻將吧?

    當然宗師本身,是一種境界,和時間長短的關係並不大;但即使這樣,人家也是九級巔峰的強者。而且這「九級」和普通的九級比起來,有個決定性的不同,那就是種族天賦--不死!

    在那種直接傷害命匣的秘法,很可能已經失傳的今天,對方就是真正的「精神不滅,奮鬥不止」,一次失敗了可以兩次,兩次失敗了可以十次!反正歇段時日,就又是一條好漢!

    總之你就別沾上,否則揭下來,就是一層皮!

    對這種超級粘合劑一樣的人物,也許眾神殿家大業大底子厚,還有辦法應付,但托尼知道起碼浮冰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現在可不是當年那種半神滿地走,宗師不如狗的年代,因此他只能期待,對方只是在白骨塔中待悶了,出來溜躂一圈,畢竟就算是離了岩漿都活不下去的烈焰蠑螈,偶爾也要露頭冒個泡啥的;又或者,是對那什麼「黑暗精靈」的身體構造感興趣,想要抓兩個回去研究。

    至於那「巫妖」的身份,他倒是沒懷疑過:一來在他的認知中,眼前這場面是他「偶然間」偷窺到的;二來老包此時的打扮……不管是那極度怪異的法袍,還是其雙眼透出那幾米長,好像煙瘴一樣的光,無不說明了一個鐵錚錚的事實:

    這傢伙,不是人類!

    當然身為劍士的托尼並不知道,那只是精神力極度膨脹,才從雙目中噴出來的現象。雖然未必有老包一噴幾米那麼誇張,但大部分精神力足夠龐大的法師,其實都不難做到。

    只不過法師們,都是以「控魔」的能力強為上,因此沒有人會這樣傻呵呵地往外噴就是了。

    正是這一系列的先入為主,讓托尼很快就融入了劇中,心潮,也開始隨著劇情的發展而起伏了。於是老包接下來的一句話,便很輕鬆地擊碎了他全部的希望。

    「你以為你們托庇於人類的城市,就可以擺脫我主耐奧祖的掌控了麼?」包光光又「邪」笑了幾聲,「太天真了。要知道這一次,你們面對的可不只是我克爾蘇加德,還有我主賜予我的軍團!」

    「……天災?」

    「沒錯!一切敵人,都將在我主的怒火中顫抖,沒有誰能阻擋災厄的腳步!你們黑暗精靈不行,比你們還要軟弱的人類……當然更不行!既然你們選擇了這裡,那就讓我主不朽的傳說,從這裡開始吧!--嗨,耐奧祖!」說到這裡,他突然高高地舉起右手,掌心向外,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遠處的托尼,還以為那是要出手呢,不禁被嚇了一跳,但等了半天,也沒見有法術飛出來,不由得暗暗納悶。後來見到其雙眼噴出的光芒,必先前還要熾烈,而且伸縮不定,似乎情緒十分激動的樣子,才想到那或許是某種特殊的禮節。

    「還是個……狂信徒麼?」托尼滿嘴發苦地想;畢竟那種語氣,那種姿態,可不是一般下屬能做出來的。

    看到現在,雙方對話中吐露出的信息,已經足夠多了--首先,這裡有一個巫妖和一群黑暗精靈;其次,那巫妖頭頂上似乎還有一個神秘的「王」。

    想想看,究竟是什麼樣的王者,才能讓「不死」的巫妖臣服?而且這「王」手裡,顯然有一支強大的軍團,不出意外的話,這支軍團的目標,正是他們浮冰港!

    如果現在有人讓他選出這輩子吃驚最多的一天,那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然而在天上的眾神看來,這似乎還遠遠不夠。因為對面的那群黑暗精靈們,在片刻後突然開口念道:

    「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一開始,還只是打頭的那個黑暗精靈在念,聲音很是年輕,而且飄飄渺渺的,只給人一種錯覺:彷彿那是個迷了路的孩子,在黑暗的街巷中,久久地徘徊著,尋找著。

    然後很快地,他身邊的同伴就出聲應和,一個,兩個……直到二十幾個齊聲吟誦,那聲音也愈來愈響,到最後,竟成了放聲吶喊一般。「……為善除惡,唯光明故;喜樂哀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聲音在托尼的耳邊炸響,也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中。想那禱言所描述的意境--為了信念捨身的犧牲精神,本就格外容易引起年輕人的共鳴;因為他們涉世不深,血還未冷。

    而且那種從迷惘、麻木,到後來的堅定,與托尼這幾天心境上的變化,何其相似?

    ……

    ……

    其實那禱言本身,倒未必有那麼多深層的含義,只是讓歪嘴和尚給念歪了--除了小光頭那典型的弱勢正太腔,換個人來「領唱」,哪會是這種效果?

    這也是包光光千算萬算,也想不到的;畢竟編劇只負責劇本創作,但觀眾們看到的,已經是經過演員的第不知道多少次創作了。

    要不怎麼說戲劇是集體藝術,只要找對了演員,再爛的本子也能給你演出彩來。就比如現在,便在老包不知道的情況下,平白無故地多賺了一把同情淚,也算是意外之喜。

    等托尼的情緒穩定下來,重又將注意力,轉到那邊的局勢上時,戰鬥,已經打了有一會兒了。

    於是托尼這才明白,為什麼這群黑暗精靈,敢於在一個巫妖的面前叫板--因為這二十幾個傢伙有一個算一個,居然……全都是魔法師!

    而且看其法術的聲勢,似乎每一個,都不比隨軍法師小隊的統領埃歷桑德羅差到哪去!

    這種實力,只怕連駐浮冰港的紅袍法師會分部,都不一定拿得出來吧?畢竟他們人雖然多,但多數只是學徒的級別而已。而且眼前的精靈法師們,似乎並不是各自為戰,而是排出了一個古怪的隊形--二十幾個人分為三排站立,前排的釋放完法術,就退到最後「回氣」,而原本一直在準備法術的第二排,就變成了最前;同時法術冷卻時間結束的第三排,也開始吟唱了。

    最關鍵的是,每一個人選擇的法術,似乎都會與身邊的同伴有著某種聯繫--只要有一個放火球,他身邊必然會有一個施展「颶風術」,有一個放閃電,身邊就必然會有一個放急凍術的。

    當然更多的法術,托尼從來都沒見過;但他仍一瞬間就做出判斷:毫無疑問,這應該是某種戰陣!

    因此儘管看得是眼花繚亂,托尼仍倔強地,想把對方出手的順序、時機、和法術的種類統統都記下來。但很快地,他就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因為在這種接近飽和的法術轟擊下,那「口桀口桀」的怪笑聲,居然一直都沒停下!

    「難道……這種強度的攻勢,對那怪物都無效嗎?」抱了這樣的想法,托尼努力把視線,集中到那片早已經千瘡百孔的土地上。於是,他便看到了一幕令他畢生難忘的景象:

    那巫妖,竟然大刺刺地站在火光與爆鳴中,連姿勢都沒有變過,只是抬起了一隻手,拖拽著光芒,在空中劃著某種詭異的銘文。

    就是這簡簡單單,連施法都算不上的防禦,居然讓所有襲來的法術,統統改變了原本的軌跡,落在他身邊的空地上;連揚起的塵土,都被某種詭異的力場所遮蔽,根本就沾不上他那件古怪的黑色法袍!

    這是何等的囂張,何等的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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