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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七百零二章 被護佑的人們 文 / 月之光的光

    出聲示警的,是維多蘭。

    其他人也許,還沒注意到開門時隨著聲音一起灌進來的那股涼風,或者以為是正常現象;但經歷過幾次詛咒「逆襲」的維多蘭,可不會這麼想。

    是以從那時候開始,她就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去注意周圍環境中那些細小的,容易被忽略的,但很可能引發災難的因素。

    就比如天花板。

    於是當天花板斷裂,吊燈砸下來時,維多蘭就成了第一個察覺並作出反應的人--儘管這種反應,未必就是最佳的選擇。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議事廳內部夠高,吊燈離地面的距離足有十多米,她滿可以在吊燈落地之前,加一句「小心頭頂」之類的,冷不丁地一句「躲開」,誰知道該往哪躲?

    況且就絕大多數的人而言,如果這句示警是你信任的人喊出來的,那沒得說,肯定會第一時間躲開;但假如是個陌生人喊的呢?相信很多人都會猶豫吧!

    而烏爾喬拉與她的關係,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畢竟幾分鐘之前,他還一門心思地想要置維多蘭與死地,在這種情況下,你說他怎麼可能去相信維多蘭的話?

    聽到了「躲開」,他心裡面第一個念頭竟不是「出什麼事了」,而是「這小婊子想要幹什麼?」,落實在行為上,那就是非但沒挪地方,反而半側了身,用疑惑和敵視的目光,盯著維多蘭的臉瞧。

    看到他這個反應,維多蘭也急了--她可不想再有什麼人,莫名其妙地死在那更莫名其妙的詛咒手裡;雖然眼前的這個男人,從頭到腳甚至每一根頭髮絲都透著討厭。

    蹬地,雙腿發力;維多蘭就像顆出膛的炮彈般,飛身朝烏爾喬拉撲去。我們的麻風病人大吃一驚--這時候他倒是想躲了,怎奈何人原本就背對著維多蘭,此時正轉了半個身子回頭觀瞧,姿勢何其的彆扭,又哪裡躲得開?何況他也從來沒想過,一個平民,居然敢在議事廳這樣的地方對他動手。

    他躲不開,維多蘭卻沒客氣。畢竟事出緊急,她又不想幹出推開了別人,自己反而被壓在底下的烏龍事,因此這一撲,她是卯足了勁。只聽「噗」地一聲悶響,我們的大美人兒一頭紮到了烏爾奇奧拉懷裡,推著他一連搶了幾步,才算是停下。

    --她是停下了,可被人在空中的烏爾喬拉停不下啊!

    一來是慣性使然,二來那一撞,又恰好撞正了肋骨,疼的烏爾喬拉險些沒昏厥過去;因此他雖然看到了前方的桌案,但只能身不由己地,任由自己撞到桌沿上。

    「轟」的一聲,沉重的實木桌愣是讓他給撞翻了--本來坐在桌子後面的杜蘭見狀,反射性地想要伸手去扶,誰知道剛一動,就被身邊的克虜伯給按住了。

    別看這克虜伯先前一直替維多蘭說話,貌似有幾分「仗義直言」的樣子,但實際上,那不過是他身為「老牌」花花公子的習慣使然罷了。真要說起來,能坐穩五老星這個位子的,又怎麼可能是心慈手軟的主?按照他的想法:眼前這烏爾喬奇,平日裡沒少被史提夫放出來咬人;就在剛才,還捅了這麼大的一個簍子,克虜伯咬人的心都有,幫他?別開玩笑了!

    由於維多蘭先前喊了一嗓子,此時擠在門口的達官貴人們,不少回頭朝這邊觀望的,克虜伯也不好做得太明顯,因此他也大叫了一聲,誇張地歪倒在地上;彷彿被烏爾喬拉撞翻了似的。

    其實這一撞根本就沒吃勁。在相撞的那一刻,克虜伯用了個極為隱晦的「背摔」動作,相當惡毒地在烏爾喬拉平飛的勢頭上,又加了把勁。

    --要知道五老星的位置,本就擺在議事廳的角落裡,換言之,就是他們的背後,是牆!

    因此你看著好像是他,杜蘭,烏爾喬拉三個人摔做一堆,但實際上,悲劇的只是烏爾喬拉一人而已--在克虜伯的鉗制下,可憐的麻風病人根本沒有掙扎的餘地,就那麼直挺挺地一「臉」拍在牆上,登時頭破血流。

    「你,你……」含糊不清地吐了兩個毫無意義的音節後,人就很「痛快」(既痛且快)地翻了白眼。

    暗中玩了這麼一手,克虜伯心裡面那叫一個爽啊,就跟站在寡婦家樓下凍了半宿,終於磨得對方心軟讓他進屋一樣。為了讓表演更加逼真,他甚至還抱住了心目中較為正直的杜蘭,不讓他這麼快起身--若不是烏爾喬拉那張麻臉實在噁心,沒準克虜伯還能借點血,順手往自己和杜蘭的身上抹呢。

    然而,維多蘭身上的詛咒,難道就這麼簡單麼?當然不!它從來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你因為躲過了其中一波,就沾沾自喜的話,那麼對不起,你死定了。

    於是克虜伯這一演,就把他和杜蘭兩人都演入了絕地--別忘了這裡的吊燈可不是通電,而是靠燒一種用煉金術製造出來,類似甲烷的可燃氣體。

    既然是燒氣體,就必然會有供氣的管線!

    雖然固定吊燈的牆面斷裂,讓吊燈落了下來,但是給燈供氣的管線,並沒有斷裂!也不知這管線是什麼東西做的,居然極為堅韌,硬是在吊燈砸在地上的前一刻,將其扯住了!

    只是吊燈被翻了個,原本衝上的噴火口,變做了衝下;在慣例的作用下,整個吊燈就像個巨大的風火輪一般,旋轉著,打橫往跌坐一堆的三人罩去。「靠,九龍神火罩麼?」如果某位「見多識廣」的穿越人士在此,準會吃驚得大呼一聲。

    沒錯,那無數火焰當頭罩下的威勢,怕也就只有傳說中的神火罩才堪比擬了--熾白的光焰,彷彿充塞了整個天地般,煌煌之讓一切都失去了顏色,當然也包括了杜蘭那本就缺乏血色的臉。

    與半趴在他身上的克虜伯不同,原本坐在椅子上仰面翻倒的杜蘭,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迫在眉睫的危機,趕緊大叫道:「老傢伙!快鬆開我!」

    只可惜克虜伯後腦勺上又不長眼睛,哪知道吊燈居然賴皮到玩變向?而且他先前裝受害者,就是為了不給人留下話柄--你想啊!摔在一起的三個人,一個頭破血流不知是死是活,另外兩個卻屁事沒有的蹦起來算怎麼回事?

    因此見老友掙扎,他不但沒有理睬,反而還任性地加了把勁……

    別看克虜伯五十多歲的人,平日裡又縱情聲色,但他既然敢把大多數的目標定在「人妻」上,自然是有吃定這幫子深閨怨婦的本錢,至少他的力氣,就不比年輕的小伙子稍差。這一抱,差點沒把老友的腰給勒斷了;別說推開,急怒間,杜蘭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除了眼睜睜地看著火輪落到幾人頭上,他還能做什麼?

    答案是,他還能施法!

    一道刺目的藍光閃過,就見克虜伯身上,竟憑空多了一塊巨冰--不,應該是那塊三尺多厚的巨冰,就像個殼子般將他的身體包在裡面,透過冰面,還能看到裡面的克虜伯仍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連那吃驚的表情,彷彿都一瞬間被定格了。

    這是「冰封術」!

    倒不是說杜蘭的魔法造詣,已經牛叉到連五級法術都可以瞬發的地步,而是他那根象牙手杖,其內在的價值,還要遠在它考究華美的外觀之上--因為,那本就是一根自帶「冰封術」的魔杖!

    雖然元素法術的實用性,未必就比奧術要強,但一般情況下,大陸上這類自帶元素法術的法杖,其價值是遠超自帶奧術的;究其根源,便是「物以稀為貴」。

    你想那神殿派的法師,每天大部分時間都耗在與他們的神溝通上了,餘下來研究魔法陣和附魔的,還能有多少?因此在製作魔杖和魔法物品方面,他們的水平顯然無法與一門心思鑽進去的學院派法師相比--附帶五級奧術的魔杖雖然稀少,但那些底蘊深厚的大家族裡,未必就見不到;而杜蘭的這根,可就不一樣了。

    怕是你翻遍了整個大陸,也夠嗆能找出第二根來!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稱它是神器也不為過。

    唯一遺憾的是,「冰封術」每天只能用一次,範圍又僅僅是一米多點,剛夠包住克虜伯的上身;至於他那萬惡的下半身,也就顧不上了。

    其實就算是再多一個,杜蘭也沒辦法留給自己,畢竟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攻擊法術,你想用它來『自殺』,那就只能先放出冰坨子再用頭去撞,沒有其他的捷徑可走。

    當然他也想讓法術轟在襲來的火輪上--那樣的話效果可能會更好,怎奈何先前兩人互換了身份,因此那根魔杖,此刻是握在克虜伯手裡的。雖然杜蘭能用自身的魔力激發法術,但他總不能捏著克虜伯的?

    再堅固的冰,在高熱的火焰下恐怕撐不了多久,這個道理杜蘭自然明白。但短短的幾秒鐘裡,他能做這麼多事已經是極限了,至於他自己,則掙扎著將不知是死是活的烏爾喬拉拖過來,蓋在自己身上,剩下的,就只能是等待。

    等待著苦難,抑或是……死亡。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一個堅定而又從容的聲音,在身前不遠處響起:「我相信!」於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就這麼突兀地展現在所有人眼前。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勞什子的「聖女」,居然出現在火輪與地上的倒霉蛋之間。只見她雙臂平展,神態安詳,彷彿要投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般,就那樣大刺刺地向著勢要席捲一切的火焰……迎了上去。

    火……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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