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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八百零八章 生天 文 / 月之光的光

    老頭兒猜得不錯,那偷襲他的,的確不是真正的「守護者」,而是史提夫的貼身保鏢,蒂奇!

    這傢伙,是跟史提夫一起被抓的,算是「買一送一」,畢竟史提夫已經落到了老包手裡,蒂奇再狠,也不敢拿主人的性命開玩笑,因此還沒等老包要挾,他就相當合作地自己把自己給捆上了……

    作為知道老包巫妖身份的兩個「外人」之一(另一個是史提夫),老包自然不能放蒂奇在上面胡說八道,是以下來的時候,就將他也一併帶下來了--反正人被收繳了武器,邊上還有十幾個如狼似虎的卓爾戰士盯著,諒這傢伙也玩不出什麼花來。

    更何況老包堅信,人總是要臉的,就算保鏢不要,他的主子史提夫也得要;畢竟在這片大陸上,被人俘虜其實沒什麼了不起,只要你交納了贖金,一樣能獲得「貴族的體面」;可要是不交錢就捲著包私逃,便會被視作「沒有信義」,而這樣一個名聲對於政治家來說,可是無論如何都背不起的。

    因此下來之後,老包也沒怎麼正心看管,而史提夫,也的確如老包所料的那樣,一路上老老實實。

    然而包光光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什麼面子,尊嚴等等,那都是對活人來說的;而在史提夫的眼中,無論他包光光也好,抑或是克虜伯那幫人也好,都已經是不折不扣的死人了!

    至少在當時局勢極端不利的時候,是這樣的。

    畢竟一群「烏合之眾」對上數量六倍以上的正規軍,怎麼看怎麼像是在送死,而身為「聰明人」的史提夫,又怎會跟這幫白癡一起犯傻?因此老包剛剛離開,他就打定了主意要逃走了。

    作為能夠控制守護者的五老星,在戰鬥激烈的時候要跑自然沒什麼困難,畢竟那個時候,卓爾們已經顧不上他;而克虜伯等一眾官員,就算看見了估計也會當沒看見--儘管克虜伯那幫人,與史提夫的關係說好聽點那是政敵,甚至有時候,還恨不得他死了才好;但再怎麼說,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比和卓爾、矮人們親吧?何況史提夫出去了,才有機會調兵回來救他們不是?

    但是蒂奇要跑,可就麻煩得多了;畢竟他和躲在後面的史提夫不同,身為戰士的蒂奇,遇了敵可是要衝上去拚命的!眾目睽睽之下你能往哪跑?只怕剛一邁步,身後什麼彎刀弩箭的就都飆過來了!

    好在後來,小光頭等人為了陰對方的騎兵,在戰場上到處扔煙霧彈(反正老包給他的,用著也不心疼),才給了蒂奇機會。

    --為了裝死脫身,這狠人居然真個衝上去,故意挨了一串弩箭(也合著地精們不像卓爾那麼喜歡在武器上抹毒);倒下後卻藉著煙霧的遮擋,飛快地脫光了衣服並用守護者的面具扣在臉上。由於其身材高瘦,和守護者們相差並不大,因此當他混進守護者中時竟然沒人發現。

    至於那一身「石膚術」一樣灰白的膚色,那其實……真的是「石膚術」!

    只不過史提夫最開始給蒂奇加持這個法術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偽裝,而是替他止血用的--「石膚術」讓皮膚硬化的效果,可以將創口擠住,這樣流血便少了許多。否則那蒂奇中了一身的箭,就算再沒威力,光流血也流死他了!

    兩人一路逃來,根本沒時間處理傷口,因此史提夫便只能一次次地給蒂奇加持「石膚術」。由於手頭上沒有施法材料(都被某個無良穿越者順手牽羊,反手牽豬了……)史提夫每次施展這個法術,比起平時來都要費力得多。於是便導致他在見到斯特凡之前,其體內的魔力已經損耗了大半。

    可話又說回來,也正是因為這小小的石膚術,才讓斯特凡忽視了蒂奇的存在,以至於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

    說起來斯特凡也是冤枉--雖然他看出了對方逃兵的身份,但並沒有打算點破,畢竟他沒有權力,也沒有立場讓別人跟他一起去送死,因此只想要幾個守護者作為其施法時的肉盾罷了。

    畢竟作為戰鬥兵器被製造出來,沒有理智,沒有感情,沒有恐懼,只剩下聽命和殺戮本能的守護者,在某種意義上說其實早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可誰知道這一要,卻把本來就疑神疑鬼的史提夫,逼到了絕路上。「你太精明了,老鬼。」史提夫有些唏噓地說,「要知道我本不想這樣的……」

    「……你也不必。」接話的,自然不是摔倒在角落裡口不能言的斯特凡,而是剛剛成功完成了偷襲的蒂奇。

    這傢伙,仍沿襲了他一貫的三天不開口,開口就能讓人鬱悶三天的風格,將史提夫剩下的話,一股腦地噎在了肚子裡。胖子乾咳了兩聲,才算是順過氣來,大罵道:「什麼叫不必?難道看著你跟這老糊塗下去送死嗎?」

    他嘴裡罵著,手上卻毫不遲疑地放了個「閃耀之塵」--和瞬間爆發出強烈光芒的閃光術不同,這個法術的效果,卻是在施法者指定的區域落下一蓬亮晶晶的光粉,有點像新人結婚時,親戚朋友往其身上撒的亮紙。

    當然這可不是為了增添喜慶氣氛--懸浮在空中的光粉,可以有效地防止隱身術、高等隱身、暗影門之類的匿蹤法術(畢竟漫天的光粉,就一個人形的空間中什麼都沒有,相信大家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雖然在破除幻術方面,沒有真實視域那麼立竿見影,不過在沒有真實視域的情況下,這個法術,便是防止偷襲和敵人逃跑的最佳選擇。

    而史提夫此時施出來,顯然是為了後者。

    --既然做了,就要把事情做絕!否則還回過頭來,哭求著對方原諒不成?

    「你沒機會了,老鬼。」史提夫雖然在笑,但臉上表情,卻透出了幾分狠厲,「認命吧!……知道你為什麼會輸給我嗎?哈哈,因為沒有人幫你,而我,卻有個好兒子……」

    「……哪一個?」蒂奇聽到這裡,不由得愣了一愣。因為史提夫的兩個兒子實在都不怎麼爭氣:一個生性懦弱,一個是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甚至比克虜伯年輕時候的名聲還臭。

    起碼人家克虜伯,從來都不用強。

    因此蒂奇根本想不出,這兩個混球有什麼值得主人驕傲的,但很顯然,史提夫這時候不打算再談論這個,「你有什麼問題嗎?混蛋!」他粗聲粗氣地吼了一句。

    「……沒有……」

    「那就少廢話!」

    ……

    ……

    正午的陽光,要遠比想像中還要刺眼,落到人身上暖洋洋的,讓人舒服得直打瞌睡。然而這燦爛的陽光,並不能驅散列巴炯?庫圖佐夫心中的陰霾,甚至無法讓他在這晴朗的冬日中,感覺到一絲暖意。

    因為,他已經在洞口守了兩個多小時了。

    這很可能,是他生命中最為忙碌的兩個小時,而這兩個小時中他也沒幹別的,只有解釋,解釋,不停地解釋--向商人的代表解釋、向聞訊趕來的官員家屬們解釋、還有各級軍隊的長官和那個該死的薩爾瓦多;總之到了最後,連他自己都不記得鞠了多少個躬,擋了多少回駕……也得罪了多少,平時絕對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眾神在上!老子只是個小小的中隊長,哪扛得住這麼大的禍事啊?皮肉抽搐中,庫圖佐夫在心裡哀嚎。

    但是事到如今,他不想扛也不行;就看他的直系長官,騎士長邦賽爾都「被碼頭區的叛亂絆住脫不開身」為由,到現在還沒露面;而周圍多少職位在他之上的軍官帶的兵,將市政廳外面圍了個水洩不通,卻愣是沒有一個敢造次就知道:這一回,自己就是那個被選出來背鍋的人。

    是以現在的他,不得不將全部的希望,都賭在胡裡奧那一隊救兵的身上了--如果胡裡奧先生那幫人能夠成功的話,自己的下場還能好些,也許僅僅是被發配到黃金山那邊,守著山坡上那鱗次櫛比的修道院;和對面山頭上那座孤零零的燈塔。

    儘管庫圖佐夫從來都想不通,既然海邊上已經有修道院了,還在附近修一座燈塔幹什麼。

    嗯,沒準在大人物眼中,事物的「用途」與常人不同吧!

    至於失敗……「嘿,那還有什麼以後?」庫圖佐夫悲觀地想。而這份悲觀,很快便化作了絕望;因為此時此刻,我們的中隊長已經聽到了地下那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鳴,緊接著,便是波濤一般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庫圖佐夫急急地趕了過去,卻發現一處的地面,竟然整個地塌下下去,在這平整的石板路上,留下了一道十幾米長,五六米寬的巨大疤痕,直令人觸目驚心!

    「完了……全完了……」或許是地面還在顫動的關係,庫圖佐夫只覺得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再想起自己那注定的下場,庫圖佐夫不由得悲從中來,索性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這一哭,也不知哭了多久,反正到後來驚呼聲早已停歇;場中幾百號人,竟安靜得落針可聞,只餘那嘶啞的哭聲,還在斷斷續續地掙扎著--無人勸止,也無人應和。

    最後還是留守在原先洞口處的一個小兵,一嗓子喝破了這尷尬的沉默:「有人出來啦!」尖尖的聲音,彷彿要刺破人的耳膜。

    「什麼?」庫圖佐夫微微愣了一下,緊接著便連滾帶爬的趕過去,剛巧看到了夾雜在一眾七手八腳上前幫忙的小兵之間,那一顆光溜溜珵亮的禿頭。

    「……昆,昆騰大人!」中隊長又驚又喜,帶著滿臉的鼻涕撲了上去。

    「別碰我的傷口啊,混蛋!」史提夫好不容易,才將拚命抱著他腿狂親的庫圖佐夫踢開,「下面還一個呢……還有,這個洞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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