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漸露鋒芒(1) 文 / 丫鯧魚
所謂詩會,無非是某些好事者為了在大唐文壇有所作為,能夠出風頭而搞出來的,第一次所謂的曲江詩會無非是幾個高考落地的憤青酒足飯飽之後閒來無事,便在江畔畫舫中吟詩作對,也許是喝酒上了頭,居然做出了足以流傳千古的絕妙詩句,於是一時間聲名遠播,於是每年這個時候便有落第的憤青在此發瘋,當然這個事情也引起了地方官員的注意,為了引導這幫憤青把精力放在正道上來,於是地方官員請來之前在曲江畔吟詩作對的一些個所謂的文人騷客作為評判,使得本來在士子心目中就有相當份量的詩會便有了官方的參與,一時間聲名大噪。
直至大唐開國,曲江詩會居然在戰亂中也不曾中斷,這也算是千古奇談,隨著戰亂停息,國家恢復正常,休養生息之後曲江畔便越來越成為各方商賈,富翁顯示身份的地方,也是大唐風氣開放,便開始有了達官貴人的光顧,至此成為各方貴族,世家閥門,甚至皇室貴胄們風花雪月之地。
幾個兄弟正打算就此別過,剛才哪位店小二一陣風似的衝上來,滿臉歡喜的給我們幾個行禮:
「未知剛才佳作是出自哪位小國公之手?」
眾位兄弟皆看著我,我有點不好意思,說什麼也是剽竊人家杜甫大大的傳世名篇,當然,如果不能出名這曲江詩會便也沒啥意義。
「乃是寧某所作,未知小二有何疑問?」
「小人不敢,如此小人便去給小國公報備!待會兒還請小國公移步醉月樓,本年詩會評判會親自給小國公點評。」
店小二來無影,去也無蹤,一晃眼就噌噌噌的跑下樓,剩下我們幾個完全不知所謂。
「恭喜寧兄!」
心情一直不好的懷玉這會兒總算是露出了笑容,謙謙君子便是如此,不過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滿頭霧水。
「是啊,咱們中間居然也出了個名人,廣成兄,待會兒咱們陪廣成兄一道前去,看看那幫酸不溜秋的士子是個什麼表情。哈哈!」
懷亮一臉的壞笑,估計也是抄寫四書五經有些過了,恨上了滿嘴之乎者也的士子。
「對,對,待會兒咱們都去,給廣成壯壯膽!」杜構喝得有些多了,這會兒搖頭晃腦的就要下樓。
敬業一把扶住杜構,大傢伙也就要一起下了樓,不過到此時我腦子裡也是暈暈的,盜竊了一篇名著,這會兒就高中頭名,忽然有種中了狀元的感覺,莫非這就是高考的預演?後悔,真的後悔,咱一直以來都是以低調的作風聞名於天下,此次曲江獨領風騷,怎麼說也會名滿天下吧,那麼往後的日子怕想低調也不成啦。
一行人便來到了醉月樓,今日醉月樓已然成為士子心中的無上光榮之地,但凡被邀請過來的都是滿腹墨水的騷客,光是樓下整整齊齊揮舞著折扇的幾十號人就讓我頭皮有些發麻。
「懷玉,這陣勢是不是有些過啊!」
「呵呵,廣成不記得了?此次也就一般,前年天子駕臨曲江,這方圓十里都是如此啊!呵呵。」
伸了伸舌頭,相比後世那超級女聲啥的,也都有過之而無不及,趕緊找個地方潛伏下來,打定主意,無論如何咱一口咬定就是偶然所得,不然到時候可就露底啦。
我低調,但有人不低調,懷亮便是這搗亂之人。
「廣成兄,咱們上樓吧,就等你啦!」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藏是藏不住了,只得站起身來,想四面八方的士子拱拱手,略表歉意,根本不敢挺胸抬頭,稍稍低下頭,周圍士子有些騷動了,而且交頭接耳不停,估計也是在打聽我到底是誰吧,趕緊上樓,一刻不敢停留,噌噌噌,感覺咱們也有做店小二的潛質,至少這上樓的速度和姿態上面就已經很神似了。
醉月樓一共五層,今日詩會評判便安頓在這三層之上,遠遠望去曲江上來往畫舫樓船一目瞭然,感覺這是檢閱水軍的好地方。
「來人自報姓甚名誰!」
三樓就一張大圓桌,坐著幾位鬚髮斑駁的老者,其中一位見我等入內,便沉聲發問。
傲慢,語氣表情不是一般化的傲慢,當下便覺得有些不爽,念在人家也是一把歲數了,也是趕緊回道:
「晚輩寧文!」
「可有功名?」
輕飄飄的一句話,出自上首哪位鶴髮童顏的老者,完全是輕蔑的眼神。
「神泉縣子」
老子抬出爵位,看幾個老東西有什麼反應,比老子還會裝逼。
「老子盧國公次子」
「老子英國公獨子」
「老子梁國公次子」
「老子萊國公長子」
一時間整個三樓都鴉雀無聲了,幾位評判趕緊收斂起輕蔑和漠視的目光,一個個都精神起來。
「呵呵,未知諸位乃是功勳之後,王某怠慢了,怠慢了,來來來,請入席!」
也不客氣,大刺刺的就坐下了,也許是之前飲酒過度,涼風一吹,腦子有些疼痛,又有些煩躁不堪。
「你們幾個便是今日的評判,咱兄長乃是今日之魁首,為啥你們還不對外宣佈?」
懷亮坐下來便直奔主題,也不客氣,端起桌面上的一杯酒直接就干了,四下看了看,從那王某人身前拿過酒壺,自斟自飲起來,看樣子剛才在公主畫舫裝逼,少喝了幾口。
「就是,咱們弟兄就等你們發話了,這會兒就宣佈吧,咱們還要準備給廣成兄大擺宴席飲酒作樂呢。」
敬業兄裝模作樣的拿起酒杯,也不往嘴裡倒,就在嘴邊畫圈,說穿了也就是在裝逼,想不到我結交的這麼多人居然出了秦懷玉不曾裝逼之外,包括傳說中的房謀杜斷都喜愛裝逼,難不成從古代開始人類就有了裝逼的習慣,還是大家以裝逼為樂?
「那是當然,只不過歷來曲江詩會魁首都需要在這醉月樓賦詩一首,已慰前輩英靈。呵呵,如此就請寧縣子給大夥兒賦詩一首吧!」
王某人身旁哪位略顯年輕的中年文士微笑著說道,語氣非常之溫暖,再無絲毫盛氣凌人之態。
我日,果然不出所料,還要老子剽竊古人詩句,真想一走了之,可看著諸位弟兄一臉期盼的模樣,算了,咱們豁出去了,對不起,誰讓咱們穿越了,老天爺的安排,怎麼也怪不到咱頭上吧。
裝逼,居然我也染上了這個毛病,來回在大廳中踱步,就差一把折扇了,時而抬頭,時而埋頭,反正就是給人一種感覺,我是認認真真的在思考,在構思,腦子裡不斷的翻滾著記得住的詩句,要幹就幹票大的,如此還是就對不起杜甫大大了。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吟罷半天不動,裝模作樣的還沉浸在詩詞的意境之中,恍惚真到了赤壁邊上,親眼目睹了各個英雄豪傑的事跡,然後微笑著對幾位目瞪口呆的評判拱手致意。
還是弟兄們夠意思,咱們剛表演完畢,一陣熱烈的掌聲便轟然響起,以敬業為首的腹中還有些墨水的弟兄一臉的羨慕跟自豪,當然,出了懷亮和杜構,兩人雖說也是滿臉喜悅的在撫掌,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的無知,粗人就是粗人,這些高深的學問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領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