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章 日子不安寧啊 文 / 丫鯧魚
入冬了,還沒怎麼凍人,玉兒跟二丫就喊受不了了,寧文看著心疼啊,小臉蛋兒上都被北風吹的幹幹的,特別是玉兒,自從咱穿越過來之後,拋頭露面勞作也少了,漸漸的養成了少奶奶的生活習慣,一下子遇到這樣的氣候肯定是最先受不了的。
「郎君,冷!」
每晚說的最多的話便是這句,沒辦法,寧文已經讓周師傅挑選上好的熟鐵,用陶模給做了暖水壺,圖紙前幾天就畫好了,這東西是要放在自家作坊裡生產,只不過原料嘛,肯定是想辦法從兵器監裡調撥回來了,畢竟家裡再搞一個煉鐵爐完全是浪費。
「來,靠緊些,最多後日就有暖壺了,二丫,別扇被子啊,風都進來了。」
二丫顧頭不顧尾,腦袋鑽到寧文懷裡,屁股跟腿都露出來了,感覺這婆娘並不怕冷,只是不願讓玉兒一個人把寧文獨霸了,小心眼兒的婆娘。
寧文盤算著,冬天不好過啊,家裡也該整治一番了,手裡有現成的東西,找時間看看周師傅哪裡有沒有空,暖氣也該開發了,守著長江以北的大片國土,這暖氣鍋爐一定會供不應求,壓力容器的危險性還是很高的,這一點很重要,也有辦法,反正這會兒沒啥碳排放啥的,長安城頭頂上這片天空還是很藍的,要不咱給弄黑了,反正咱大唐在整個全球有絕對的話語權,碳稅咱向歐洲人民收!
長夜綿綿,無心睡眠,二丫似乎已經睡著了,這婆娘瞌睡多,估計還在長身體,倒是玉兒自從有了兒子,這瞌睡便少了些,再加上兒子跟奶娘睡一個屋子,晚上也是掛念,時不時的要跑過去看看,養成了很晚才睡的習慣。
寧文是沒辦法,自從穿了之後,瞌睡就很少,整晚上也沒啥節目,除了人力資源,就是人體工程,反正埋頭苦幹就成,只有這種最基礎的娛樂節目,還別說,玉兒生了孩子之後這段日子,寧文居然一個月只有幾天想那玩意兒。
「廣成,這宅子是不是也拾倒拾倒,三狗念叨幾次了,說縣子府上寒蟬,鄰村那幫婆姨也都明裡暗裡笑話咱!」
玉兒靠在寧文的臂彎裡念叨,屋裡漆黑一片,但寧文能感覺到玉兒那雙明亮的美目,輕輕捏了捏玉兒的小手,在被子裡捂久了好歹也有了溫度,估計是產後體虛,這才剛入冬,玉兒的手便冰涼冰涼的,寧文尋思是不是找機會讓孫神仙給把把脈,開個方子補一補,謝醫生就算了,太忙,四周鄉里的也都忙不過來,每日樂呵呵的就出門,一般情況下沒啥急症都是提前兩天預約,沒辦法,大唐醫療事業這塊兒還有待改善。
「笑話啥,各家的日子各家過就得了,那幫婆姨就只剩下念叨的本事了,再說了咱家嶺南那塊兒可不得了,黎叔來信說莊戶的日子都比鄰近的大戶人家好過,光是碗裡的油水就讓人眼饞。」
說起來這事兒還是的虧了黎叔,莊戶們農忙的時候種地,農閒的時候便去作坊裡幫工,不光管飯,每日還有幾文工錢,哎,寧文有時候真的想回去,那才是正真的田園生活,無憂無慮的,哪像在長安,這才幾個月便讓人整了幾次了。
「那是,妾身前日都夢到過嶺南,夢裡妾身與郎君,小文,還有二丫,一家四口就待在院子裡的大榕樹下,郎君給咱小文教授功課,妾身與二丫就坐在一旁看,唉,郎君,為啥長安的日子過得沒啥滋味兒啊!」
玉兒縮了縮身子,靠得更緊些了,也不知是不是他們的說話打擾了二丫的瞌睡,這婆娘也動了動,把腿乾脆就擱在寧文的小腿上面。
「那是,還是嶺南的日子過得安生,唉,睡吧,反正是回不去了。」
寧文想回嶺南也不是不可能的,要想犯錯誤,機會非常多,就是不知道具體的懲罰是什麼,萬一不發配嶺南,改到往北,直接弄到隴右去墾荒,或者弄到劍南去修路,這一家老小的可就傻眼了,所以寧文還是打算老老實實的在長安跟這幫雜碎周旋吧。
說的好聽是周旋,說難聽點便是如何在夾縫中求生存,寧文正打算曠工一天,安心在書房裡擺開文房四寶,準備好生醞釀一下,回憶後世鍋爐的具體細節,大致的模樣倒是非常清楚,但細節的地方還要仔細的回憶跟推敲,畢竟咱生在南方,對於北方的那種供熱的鍋爐根本不曾見過,最多就是在新聞聯播裡匆匆一蔽而已。
寧文難得有心留下一些傳世的墨寶,可惜就是毛毛躁躁的不能靜下心來,胡亂畫了幾張都不合心意,正打算在椅子上好生想想,三狗便過來傳信兒了。
「爵爺,九皇子來了,正在大廳奉茶!」
「誰是九皇子?有名號沒?」
寧文沒抬頭,皇子公主的最近見得多了,有些麻木,怎麼說也是弘文館的學士,身份放在這兒的,也不忙,慢慢的洗乾淨毛筆,說實話,這玩意兒也就是陶冶情操的東西,沒事兒的時候練練,也算是鍛煉一下自己的定力與耐心,寧家早就有不成文的規定,但凡爵爺書房裡的垃圾一律由三狗親手焚燒乾淨,只因為那框垃圾裡總有幾隻,十幾隻毛筆的殘骸。
李治來了,很狼狽,就跟剛從泥堆裡爬出來一般,一進門這貨便蹩著嘴,感覺立馬就要在寧文面前大哭一場的架勢。
「師長,斷尾被人給扔曲江了,這會兒還沒找著,快去看看吧。」
李治沒頭沒腦的話,斷尾被人扔水裡了,你李治是幹什麼吃的,這麼大一個九皇子,往後的晉王,再往後的天子,居然讓人把狗給扔了,太丟人了,寧文腹誹道。
「誰那麼大膽兒?走,去看看。」
寧文本來就閒的無聊,這會兒便來事兒了,暖氣什麼的也都不管了,讓三狗叫大勇準備馬車,拉了李治就往外趕。
「稚奴,你看著是誰扔的斷尾?」
上了車,寧文隨口問了一句。
「是寧文姐…寧文五姐!」
長樂公主,這事兒不好辦,寧文心裡七上八下的,瞧李治的模樣似乎對這位五姐很是恐懼,廢物,李治你就是一廢物,不能說,但腹誹幾句還是必須的,而且看李治也不順眼起來。
「不是說長樂公主要放狗咬你嗎,為啥把斷尾給扔曲江了?」
寧文的說話很不客氣,李治估計也聽出來了,很無辜的坐在馬車的角落裡,弱小的身子更是顯得單薄,寧文心裡歎了口氣,唉,可憐的娃,算了為師不怪你了。
「我姐…我五姐倒是放了狗,斷尾厲害,一口就咬了那狗的耳朵,五姐用鞭子抽斷尾,我護不住,最後斷尾被抽到曲江去了,一下去就看不見影兒了。」
李治對斷尾的失蹤很是自責,眼角也紅了,但好歹也忍住了,不錯,不但有情,還能忍,寧文輕輕的拍了拍李治的肩膀,也不說話。
斷尾寧文不擔心,所謂狗刨三江,豬浮四海,說的就是狗能游泳,至於豬嘛,直接就能浮在水面上。
馬車很快來到了曲江畔,李治指了指醉月樓,門口停著幾輛花枝招展的馬車,四周還有無數的侍衛虎視眈眈的看著過往的行人,一看就知道醉月樓上有達官貴人在享樂,大勇正打算把馬車停到醉月樓下,便聽見車外傳來一聲呵斥:
「走開,沒看到公主車架在此,閒雜人等迴避!」
大勇還沒說話,李治便跳下馬車,直接走到侍衛面前,指著侍衛的鼻子喝道:
「張大你的狗眼看看!滾!」
還別說,李治也就齊著侍衛的胸口,但王八之氣盡顯,嚇得侍衛陪著笑臉不停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