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他是傷害你的人3 文 / 棲汐
第一百七十三章他是傷害你的人3
「哥哥，你洗好了，那我去洗了。」說完，便拉開浴室門阻隔了身影。
詹昊天轉過沉寂的臉龐，視線落在書桌上的手機上，深邃的墨色眼眸微瞇，站在書桌邊，拿起手機翻開，按了下通話記錄，上面還有來不及掩蓋的號碼。
修長的手指用力地滑過手機蓋，表情冷凝地直視著，這就是她不安的原因？
俞小琳站在路邊，白色的敞篷跑車穩穩地停在旁邊，打開車門，俞小琳坐了上去。詹文賢沒說話，直接開著車離開，迅速地消失。
俞小琳穩坐在副駕駛上，臉微側看著急速滑過的風景，迎面的風吹起她不安分的發，飛揚在空氣中，絲絲縷縷的，乘著她嬌美清麗的容顏越加的迷惑，每一個變化的姿態像足了定格的畫，美得驚心。
詹文賢看著前方的視線轉過，凝視在她的側臉上，嘴角揚起，這種快意的輕鬆無懈可擊。
車子停在海邊，就是從前為了俞小琳並買下別墅的地方，那時他剛回國，站在他身邊只能以著不可突破的二哥的身份停留，還有那時她一不小心的親吻，也是他第一次真正地觸碰。
海風帶著微微的鹹，吹醒了短暫的沉默，俞小琳轉過臉看著詹文賢，兩人相視之時，輕輕而笑。
「還記得以前我說過，要給你一個人彈琴，走吧，去別墅裡。」詹文賢拉過她垂在一邊的手往前走。
俞小琳看著自己被緊握的手，微顫了下，她不知道是不是該狠心地拒絕，但又不想看到詹文賢失落的神情，或許是她想多了，抑或是詹文賢習慣了的動作，畢竟以前他們也經常這樣，牽手，擁抱彷彿成了最直接的肢體語言。
在以前只要詹文賢沉鬱的時候，她甚至都是主動擁抱著他，因為只有那樣他才會有著釋懷的微笑，此刻難道自己要去製造那樣的傷害麼？那太殘忍。
這是她第二次走進這棟別墅，視野很好，透過偌大的玻璃鏡面對大海，看得一覽無餘的廣闊。
詹文賢直接走到鋼琴邊坐下，好看的手指拎空按下，完美的動作。美妙的音樂流傳出來，縈縈繞繞地盤旋在每一隅，鑽進俞小琳的耳膜內，她站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和感受著節奏。
他真的有這樣的天賦，讓你崇拜的耀點，整個人和音樂都融合在了一起，讓她分不清誰是主次，每一樣東西都有它靈魂的存在，相互緊緊捆綁在一塊兒。
音樂漸漸歇息，詹文賢轉過俊美的臉龐，俞小琳對他微笑，真的很好聽，難怪那麼多人擠破腦袋都要得到進場的票，而且價格還那麼地昂貴，真的是物有所值。
「二哥，真好聽。」
「如果不讓你感動，我會覺得很失敗。」詹文賢站起身，向她走來，靠近，「你是想和我說什麼？」
俞小琳頓了下，眼瞳才正視著他：「上次你說的懷孕和我有關麼？我想知道真相，二哥，可以告訴我麼？」
「為什麼這麼想？」詹文賢心裡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其實他和詹昊天何嘗不是殘忍的，隱瞞了她自身的事，難道要埋藏一輩子，讓她無所適從？
俞小琳在他面前黯然地轉過身，讓自己臉上的表情不要那麼顯著，有種無法坦白疑惑的狀態，沒有人能明白的恐慌，所以，想問出口，還有些支吾——
「我其實……其實對你上次和哥哥說的話很疑惑，確切點說就是因你的話而想起一些事情，我……我好像不能生育。而且心裡總感覺有什麼事自己是不知道的，那麼，二哥說的那些話是不是也和我有關呢？」她真的很抱歉，和自己的二哥說這樣**的話，但是如果不問出來，那個疙瘩就會一直壓在心底，只要二哥說出原因，她就不再問了。
詹文賢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她開始無助了麼？任誰都要懷疑，她那不是懷疑，而是作為一個女人的本能，面對這樣的她，他真的能隱瞞麼？而且他無法做到讓俞小琳黯然傷神一輩子，就算知道真相又怎樣，最起碼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對不起琳兒，二哥不是有意要瞞你的，只是迫不得已，你當時受傷了，我沒要辦法在你最傷心難過的時候說出那件事，而且你媽媽也問過我，都沒要說。」詹文賢說的時候，心境是不穩的，他不知道俞小琳會是怎樣的反應，哭泣還是絕望，都會牽扯到他的傷痛。
俞小琳轉過身驚詫地看著他，整個呼吸在紊亂著，詹文賢這樣說，那代表真的有什麼事，而且和自己有關？到底會是什麼樣的真相？她的身體有些顫抖。
「可不可以說的仔細點，我……我想知道一切。」
「你還記得你出車禍的情景麼？其實當時你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醫生能挽救你的生命，卻保護不了那還未成形的小孩。因為當時車子是直接撞上你的肚子的，造成了身體的損害，所以你才會一直不能生育。」
他說出來了，看著俞小琳的震驚和溢滿眼淚的神情說著，他這樣的坦白或許是為了俞小琳，抑或是還有其他的原因……
俞小琳顫抖著手覆上自己的小腹，那裡曾經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卻在她不知情，完全沒有感受到的時候，就那麼無聲無息地消失了，甚至沒有一個人告訴她。她就像個罪人，拋棄了她的孩子，卻沒有一點憐憫之心，沒有一絲思念之味，是這樣麼……
因為那次車禍她受傷了，出院的時候每天都要喝那些苦澀的中藥，那藥並不只是詹昊天所說的一句『調理身體』吧，而是因為子宮受傷，不是麼……
手指緊緊抓著她的腹部，眼淚急切地墜落，像一粒粒散碎的珍珠，她腦海裡在想著當時的自己，在沒有出車禍之前是不是有些哪裡不同，最起碼要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就算只有一點點。可是沒有，她真的想不起來，此刻她所有的感官都快要成為空白。
「琳兒，這是個意外，如果一切都能未卜先知，我希望出事的那個人是我，當時太突然了，二哥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也沒有人會在意的。」別說她不能生育，就算那是一輩子，永生永世的事，他也強烈地渴望著她，整個靈魂都在呼喚著她。
「可是我在意，非常在意，沒有哪個女人會裝作不存在，而且那是我的孩子，就算當時和哥哥再怎麼不愉快，也不忍心他以那種方式離開，孩子是無辜的，你懂麼？」
此刻閉上眼，她能回想那時車子猛然撞上肚子的剎那，如果她早就知道自己懷了孩子，是不是就不會那麼想離開了，不管怎麼說都要保證孩子的安全啊，為何自己就那麼糊塗呢。
她現在傷心的何止只是那無緣出世的孩子，還有自己的不完整，甚至以後都無法再生育，永遠失去做母親的權力，在她出車禍之後被詹昊天帶回世豪山莊，他是怎麼想的？她的思緒好混亂……
俞小琳的呼吸是那麼無力，眼淚就沒有停止的時候，臉色蒼白地隨時都會暈厥。詹文賢心痛她的哭泣，上前緊緊地摟她於懷中，如果世界上有種東西可以讓她不痛，可以讓她忘記，他都甘願去做，這樣殘忍的事不應該發生在嬌弱的她的身上。
「琳兒，不要哭了，我心都要碎了，告訴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停止眼淚，琳兒……」
如果可以她當然不想流淚，如果可以她不想那麼地難過絕望，她感覺人生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她的人生到頭了，將來沒有孩子，那就像沒有人來延續她的生命，她的存在只是一段映像罷了。
俞小琳一個人坐在海邊，看著海面的微波滾動，陽光灑在上面刺著了她的眼，她的心，羽睫顫動，停止的淚又落了下來，那雙眼眸已經被洗滌地越加清透明亮，卻是灰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