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再見胤禛 文 / 夜惠美
第九十八章再見胤禛
董氏看著齊珞的裝扮不由得說道「看著是比以前規矩了一些，看來有個教習嬤嬤在身邊還真是不錯，起碼可以讓我少操不少的心。我看秦嬤嬤不錯，這真是咱們的福分。」
齊珞並沒有將自己的疑慮告訴董氏，畢竟秦嬤嬤對自己還是不錯的，況且她常在自己身邊，有什麼問題自己應該能發現到的。凌柱帶著董氏和齊珞來到了四阿哥的府邸，在馬車上的時候，董氏還是比較緊張的，總是吩咐周義慢一些。齊珞雖然也緊張但是她不是由於那次意外，她緊張是因為四阿哥胤禛，以前雖然見過幾面但是只是匆匆而別，這次不一樣，這是登門感謝他的救命之恩，看自己阿瑪的意思好像還想暗中投誠，這要是處理不好以四阿哥多疑的性子，指不定會生出什麼別的想法。
在四阿哥的府門之外，齊珞透過簾子，看見凌柱的小廝小谷向門房說著什麼。門房的人是有規矩的讓他們稍等，然後就派人進去回稟了。在等待的期間齊珞發現胤禛府中的下人並沒有主動搭話，只是肅靜的站著，絲毫沒有倨傲的表情。將自己家的下人訓練成這樣胤禛可能也是皇子中的獨一份了。
不一會回稟的人回來了，然後躬身請凌柱一家進去。齊珞和董氏在翠玉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跟在凌柱的後面進了四阿哥府，這不是齊珞的第一次，但是這次齊珞沒有了上次來時的熱鬧景象。偌大一個貝勒府素素靜靜的，裡面收拾的一塵不染規規矩矩的。就連走路的下人都輕手輕腳，好像生怕驚動了什麼一樣。齊珞不喜歡這種感覺，她覺得這好像像一座冰山一樣，一點人氣都沒有。難怪胤禛這麼的冷淡，常年生活在這種地方，要有人氣才叫怪了。
傭人領著凌柱一家來到了胤禛待客的客廳，看著同樣的清冷的客廳，雖然古董擺設，桌椅都很考究，透著皇子府的風範，但是不知為什麼她總感覺絲絲涼意，可能是胤禛給她的壓力太大了吧。
丫鬟上了茶就退到一邊，鼻觀口，口觀心的肅立著。凌柱輕聲對董氏說道「來到這我怎麼覺得連說話都那麼的彆扭。」齊珞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這時胤禛從外面進來了，他穿著藏藍色的袍子上身穿著黑色的馬褂，腳上穿著黑色的官靴，面容清冷，眼睛裡透著攝人的光芒。齊珞感到胤禛可能就是冰山，要不然在大熱天中穿這麼深色系的衣服，一般人都會被熱暈的吧。凌柱打千，齊珞和董氏屈身甩帕子「四阿哥吉祥。」
胤禛抬手說道「凌大人免禮，凌夫人也起來吧。」凌柱和董氏互看一眼，然後站起來從新坐在胤禛的下手邊。齊珞規矩的站在董氏的身後。胤禛端起茶杯掃了一眼齊珞，淡淡的開口說「凌大人這次來有什麼事嗎？」
凌柱恭敬的說「奴才這次拜訪主要是感謝四阿哥對奴才的妻女的救命之恩，本來早就應該來的，可是四阿哥是知道的這事鬧得有些大，奴才怕礙著四阿哥的正事，所以今天才登門道謝。奴才一家都不會忘記四阿哥的大恩大德的。」
「凌柱大人嚴重了，爺也正好碰上了，談不上什麼大恩大德的，只要凌大人心中有數就成。」胤禛看著凌柱的表情說道。
「奴才曾經被皇上訓斥為有些兒女情長，這是奴才的毛病是改不了的。四阿哥能再那麼危機的時候伸手相助奴才感激涕零，對於這個女兒奴才是十分的疼惜，請四阿哥放心，奴才一定謹記四阿哥的恩情。更何況四阿哥忠心為皇上辦差，對於四阿哥的上查聖意下體民情，奴才是打心眼裡敬佩的。」
胤禛瞭然的點點頭說道「嗯，凌大人忠心於皇命這也很讓胤禛佩服，希望凌大人能一直保持下去，不要被外面的種種迷花了眼睛，辜負皇阿瑪的信任。」
凌柱慢慢的說道「奴才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奴才一定不會辜負皇上的信任的，皇命對一個將軍來說是高於一切的。四阿哥是眾位阿哥中忠心為皇上辦差的第一人，又能輔佐太子，皇上必定會對您更加的看重信任。雖說皇上掌控天下，但是同樣看重父子兄弟之間的情意，四阿哥對皇上孝順恭敬，皇上一定不會忘記的。」然後看了一眼胤禛低低的聲音說道「嗯，有時候太過出風頭，實力太過強大也不是好事，畢竟整個大清朝都是屬於皇上的。奴才可是記得自己的斤兩，又在四阿哥手下辦過差，這些奴才都不會忘記的。」
胤禛看看凌柱，清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看來凌大人是個明白人，難得呀難得，凌大人的話，讓爺真是受益匪淺。看來凌大人雖然豪爽，但是心思還是很細的，真可稱得上是粗中有細了。只是爺希望凌大人不要善變才好，爺最恨心性善變之人。」
凌柱坐直了身子保證道「奴才是死心眼，也是個直脾氣，認準一個事就不會輕易地改變。況且奴才也沒有什麼大的志向，只想護住家宅平安而已，所以是沒有那些彎彎繞繞的。」
「看來皇阿瑪看人還是很準的，凌大人護軍營在你手中，皇阿瑪是放心的，你提出的那些個思想教育真是難得的好法子，你的才幹不止皇阿瑪心裡有數，爺的心裡也是有數的。」
凌柱知道此行的目的算是基本達成了，不過同四阿哥說話還真是費勁，只希望這個冷面王能過明白自己的苦心，將來能夠保護自己家的平安。然後凌柱又向四阿哥說起了一些護軍營中發生的小事，齊珞也在旁邊仔細的聽著，透過這些小事，齊珞就覺得自己的父親在向四阿哥表明他的不偏不倚，只忠於皇命，同時也讓胤禛對凌柱有了些親切感。
齊珞看著謙卑的父親，心裡湧出酸澀，難怪父親曾經感歎過，他是弄臣是小人，害怕後人罵自己膽小自私，可是面對胤禛父親還是完全拋開了這些顧慮，認真仔細的應對著將來的雍正皇帝。齊珞不禁心疼的攥緊了拳頭，由於手傷還沒好，一用力齊珞覺得很疼，不由得皺眉「斯」了一聲。
胤禛雖然再同凌柱說這話，但是並沒有放棄觀察齊珞，自從談話開始齊珞的種種表現感情，雖然她曾經努力控制感情外露，但是經歷過宮中生活的胤禛還是不難發現端倪的。看見齊珞皺眉，胤禛問道「齊珞姑娘，你在那次意外中受了傷嗎？還是對你父親的話有什麼想法？」
齊珞連忙搖搖頭說道「父親的事我是不懂得，不管如何我和額娘都會支持他，陪伴他的。那次多虧了四阿哥，奴婢毫髮無損。奴婢再練古箏的時候傷到了手指，打擾了四阿哥談話，這是奴婢的過錯，請四阿哥原諒。」
由於當時齊珞光顧著發洩情緒，所以她手上的傷口很深，出門又不好包紮手指，再加上齊珞剛才攥拳過於用力，所以在齊珞白皙的手指上露出絲絲的紅痕。胤禛不由得微微皺了眉「雖說彈琴是件雅事，也是閨秀們必備的才藝之一，但是還是不要太過於用功，沒有得讓你阿瑪擔心。」
齊珞低頭受教說道「奴婢曉得了，謝謝四阿哥關心。」胤禛對著隨侍低聲吩咐了幾句，隨侍點頭離開了。凌柱雖然驚訝於四阿哥對齊珞的關心，但是他覺得可能這只是胤禛收買自己的一種手段罷了。
不一會隨侍進來將一個藥瓶對給胤禛，胤禛指了指凌柱，「你把它交給凌大人。」
凌柱一頭霧水的接過了藥瓶，這不是控制人生死的毒藥吧，四阿哥應該不屑於用這種法子控制。「四阿哥，您這是？」
「這事皇阿瑪賞賜的治療外傷的聖藥，雙手對八旗閨秀來說很重要，齊珞姑娘手指有傷，用這種藥，一定不會留下任何的傷痕的，不過最近還是不要用力和沾水才好。」胤禛淡淡的吩咐道。他說這話就像吩咐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樣，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這讓凌柱覺得雖然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覺得這應該是平常的事。凌柱感激的站起來說道「奴才帶小女謝過四阿哥，四阿哥對奴才一家實在是太好了，奴才是不會忘記的。」
胤禛擺了擺手說道「這沒什麼。」然後問凌柱道「聽說你對西洋物件有些興趣？所說洋人的東西透著稀奇，但是還是比不得大清的東西。你如今也是分屬重臣了，還是要注意一些體統才好。皇阿瑪雖然也對西學感興趣，但是也只是把它當成一個玩物而已。」
齊珞知道胤禛將閉關鎖國執行的非常徹底，清朝的落後和屈辱並不只是這個原因，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西方各國科技文化交流頻繁的時候，一味的驕傲自大，抵制西方學說，讓清朝逐漸的變的愚昧落後。如果能對將來的皇帝產生積極的影響的話，是不是能夠創造出另一段歷史呢？齊珞皺著眉，自己的身份實在是難辦，有些話根本無法明說。齊珞悄悄地在背後拉了一下凌柱，輕聲說「多說說西洋的科技發展。」
四阿哥自然看見了齊珞的小動作，雖然不知道她說了什麼，現在的齊珞不像剛進來時的那麼的呆板，神情靈動，表情變化的相當的快。
凌柱琢磨了一下齊珞的話，「四阿哥是這樣的，奴才曾經同個洋和尚熟識，他向奴才講了好些個西洋的事情。他們的國家雖然比不得大清的疆域廣闊，甚至連一個大清的行省的面積都比不上。但是他們的算學等技術學科發展很快，奴才是練兵的，自然關心兵器方面的事，據說他們那得武器很少用刀劍，全部都是用火槍。」
胤禛打斷凌柱，「那種火槍爺也有，裝彈什麼的實在是費勁，實在是沒有什麼大用處。」
齊珞張嘴想要反駁，但是她猛然想到自己面前的是胤禛，只能指望凌柱了。凌柱雖然明白些，但是畢竟懂的不多，機會又很難的，所以有些冒汗。
胤禛看著一臉焦急的齊珞，問道「怎麼你有什麼想法嗎？」
齊珞咬咬嘴唇，下定決心說道「那些大事奴婢是不懂得，但是奴婢喜歡史書，以史為鑒嘛，天下的事情要發展的去看，誰能想到偏居關外的滿人能夠入住中原呢。比如這個椅子，剛開始的時候一定不會是這樣的，慢慢就根據變化成這樣了，有了靠背和墊子也讓人坐得更加舒服。所以奴婢覺得火槍什麼的還是有發展的餘地的，也許將來就出現一種射程遠又裝彈便捷的呢？人的智慧是無窮的。」
胤禛用他黑亮的眼睛盯著齊珞，半天沒有說話，齊珞嚇的趕忙低頭。凌柱小心的說「四阿哥，小女說的不和您心意的話，您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凌大人，這些話她也就在這說說就好了，有些事還是應該是爺們說的算，她的話雖然聽著有些道理，外面的事閨閣中的姑娘還是不太明白的。咱們滿人能夠入住中原靠的就是騎兵精銳和刀劍，騎射功夫這是咱們的傳統，火炮火槍只是是旁門左道而已。」胤禛看著齊珞，淡淡的說道。
齊珞有些喪氣，為什麼自己說不透胤禛呢？改變就真的那麼苦難嗎？自己沒想當英雄，只是想要稍稍的提點一下都做不到，齊珞覺得自己很沒有用。想到自己的後代可能面對的屈辱，齊珞更是傷心了。
凌柱面對如此的狀況，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起身說道「四阿哥，奴才就不打擾您休息了，今天您說的話奴才會記住的，您放心奴才是不會讓你失望的。」
胤禛點點頭對凌柱說「那就這樣吧，你要為皇阿瑪用心的掌好兵。爺也不留你了，不過你們府中的奴才還是要整治一些，沒有得讓有心人鑽了空子。你和你堂哥凌成既然分了家，就少些來往的好，凌成不止有野心，心腸也毒辣，他和你不是一路人，你還是要小心才好。」
凌柱連連點頭，胤禛看著他們一家離去的背影，對於今天的談話還是很滿意的，只是對齊珞他有些拿不準，這個靈動的小姑娘很有些想法，同一般的人不同，只是她的想法有些個驚俗。胤禛感到齊珞只有面對自己的時候才會這麼說，對著別人她一定會裝成同普通閨秀一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