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凌柱醉酒 文 / 夜惠美
第一百一十七章凌柱醉酒
齊珞坐在梳妝台前正在摘除耳朵上的耳環，秦嬤嬤在齊珞後面給她梳理著頭髮。齊珞扭頭看了看外面黑黑的夜色，盤算一下現在的時間，然後扭頭看看桌子上的自鳴鐘，果然八點半了，齊珞不由得得意的一笑，自己現在憑天色看時間的本事越來越準了。這麼晚了也不知道父親回來沒有？最近她總覺得自己的父親好像有些心事。
趙嬤嬤進來，看見齊珞正在卸妝，有些欲言又止。齊珞看見她這種表情，問道「到底怎麼了？阿瑪回來了？」
「回姑娘的話，老爺已經回來了，只是老爺有些醉了，而且有些折騰，太太又不讓奴婢們在身邊伺候，就指望太太一個人，奴婢怕太太應付不過來，所以想讓姑娘勸勸太太，這種事還是奴婢在身邊服侍才好。」
齊珞明白肯定是父親喝醉了，母親怕他亂說話。所以齊珞對秦嬤嬤說道「你給我梳一個辮子就好，我還會是去看看吧。」
秦嬤嬤進府之前就曾經瞭解過凌柱一家的性子，可是自己所見這一家人真是有些與眾不同，他們彷彿更願意湊在一起，更重要的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很深，外人完全不能理解和插進他們之間，秦嬤嬤一邊想著一邊麻利的梳好了辮子，又服侍齊珞從新穿好衣服。
齊珞看看天色說道「秦嬤嬤，你先歇著吧，不用在我身邊了，聽趙嬤嬤的話，阿瑪這次應該喝的很多，我阿瑪喝多了容易鬧人，太晚的話我就在額娘那歇著了。」
「哪有主子沒歇，奴婢先歇的道理，奴婢還同你一起去吧，有事也好吩咐奴婢。」
齊珞搖搖頭說道「這事就這麼定了，不要多說了，更何況我額娘也有下人在，你還是早些歇著吧。」
秦嬤嬤看見臉堅決的齊珞，也只能說道「那奴婢就謝謝姑娘了，姑娘有事就叫奴婢吧。」
齊珞點點頭，跟著趙嬤嬤來到了董氏的屋子，看見屋外站了幾名小丫頭，翠玉看見齊珞連忙上前說「姑娘，你還是勸勸太太吧，奴婢不在場太太也是忙不過來的，這些丫頭都是老實忠厚的，沒有旁的心思的。」
齊珞笑了一下說道「這我可不好說，留兩個人在外就成，其她的就輪流歇著吧。」
進了內室齊珞看見凌柱斜躺在炕上，抓著董氏的手不知道嘟囔著什麼。董氏一邊應對他，一邊生氣的點著凌柱的頭說道「你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呀！，喝這麼多，要是出問題了該怎麼辦？下次再喝這麼多，你就不用回來了，省的我還得照顧你。」說完後拿著帕子給凌柱擦額頭上的汗。
齊珞突然覺得很感動，他們好像又回到了現代那個溫馨簡單的家，那時自己父親醉酒，母親總是說再也不管了，可是下次的時候守在父親身邊的還是自己的母親，這可能就是相濡以沫吧。董氏回頭看見是齊珞，鬆了口氣說道「我還以為那些人進來了呢？真沒想到她們把你也給叫來了？快看看你父親吧，他都醉成什麼樣了？」
齊珞在桌子上到了一杯茶水，遞給董氏，董氏扶起凌柱將水杯放在他的嘴邊說道「快喝吧，你喝醉了還有功了。這酒也不知道度數有多大？都喝點水，小心傷著胃。」
凌柱一邊喝水一邊說道「啊，今天我高興，就，就多喝了幾杯，呵呵，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生氣了，又說不管我了，我們這麼多年了，我還不知道你，呵呵，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看見齊珞大聲說道「你額娘就這樣，就這樣讓我歡喜讓我愁！」
齊珞一聽還知道說額娘，看來好像還沒醉的那麼的徹底，上前坐在凌柱身邊，齊珞試探的問道「阿瑪，你今天怎麼會喝這麼的多？有什麼事嗎？」
凌柱抬起手揉揉腦袋說道「我這不高興嗎！我現在可是一等子爵了！誰還敢小看我？可是這成功為什麼非得要在這呢？你阿瑪我壓力大，壓力大呀！這真不是人呆的地兒，時時刻刻都得防備著，帶著各種面具，我，我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董氏看了一眼凌柱有些心疼，但還是說道「說這些有用嗎？知道你不容易，要是不想當官了，你就辭了好了，反正什麼日子不是過！」
凌柱睜大了眼睛說道「這不行的，再不喜歡也的做，我說過，要讓你們享福的，只有升的高才能保護你們，今天那個彈劾索額圖的御史被發配寧古塔，家眷全都賣身為奴，他的女兒跟珞珞差不多大，被索額圖的管家給買走了，那孩子的命運，呵呵，這就是這個世道。」
齊珞聽後心中也不由得一緊，看見凌柱眼角有些濕潤，她知道自己的父親真是太難了。董氏也拉著凌柱的手勸道「這是挺可憐的，但是這種事情我們管不了的，不要想得太多了，只要我們好好的，不就行了。」
凌柱一擺手說道「對，你說的對，只要我們好就行了，我們不是救世主，能管好自己的家的事情就不容易了。」然後又低聲說道「只是，只是我難受，真的是好難受，我也害怕，我害怕我要一時不慎翻了船，你們該怎麼辦！所以我逼著自己冷血，逼著自己無情，甚至整天帶著忠君愛國的，呵呵呵，這還是我凌柱嗎？我是誰呀？」
董氏將凌柱的上半身抱在自己的懷中，摸著他的頭髮說道「你還是你，你沒有變的，你也不會改變的，那些都是命，人是爭不過命的，你是不用太為我們操心的，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在一起的。」
齊珞看著自己的父親，不由得眼圈都紅了，她不知道父親壓力竟然會這麼的大，她只看到凌柱的意氣風發，如果沒有這次醉酒，凌柱這些話可能永遠不會說出來。齊珞抓起凌柱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邊說道「阿瑪，就像額娘說的我們一定會幸福的，更何況我們都從活了一遍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凌柱用粗糙的手指摸了摸齊珞的臉說道「不知足，我不知足，我還沒有看見你結婚，沒有看到你風風光光的出嫁，我怎麼能知足呢？你的將來我這個做父親的竟然做不了主，真是太好笑了，裕親王竟然想向皇上求指婚，呵呵，你想的倒是挺美的，我能把你嫁給那個風流種子嗎？齊珞，你放心，再不喜歡，我再會努力的，我的女兒配的上最好的，那個世子爺還是摟著他的病福晉去吧！」說完後，就枕著董氏的肩膀呼呼的睡著了。
董氏無奈的看看凌柱，有些生氣的說「除了女兒，就不知道別人了？真是的。」
齊珞上前從新鋪了鋪褥子，擺好了枕頭對董氏說道「額娘，你抱著阿瑪會累的，還是讓他好好的睡吧！他這樣，明天只要一醒準保今天的話全給忘了。」
「我看也是，天天看他樂呵呵的，沒想到他的心事還挺重的。」董氏扶著凌柱讓他躺好，並且給他蓋上了被子，拽了拽被角，然後對齊珞說道「這一陣我就覺得他的身上好像多了些威風，以為他變了呢？沒想到，他，哎，」
齊珞輕聲說道「阿瑪他應該不會變的，我們只要在後面支持他就好了。」
董氏拉著齊珞坐在了內室的桌子旁邊，端著細白瓷的蓋碗茶杯喝了一口，長出了一口氣說道「終於是睡了，你沒來的時候，他那一頓折騰，我真怕露點什麼消息，便將她們都攆了出去。下次再喝這麼多，看我倒時候怎麼收拾他。」
「其實喝酒也能減輕些壓力的，更何況阿瑪心中還是有數的，要不然也不會回家來鬧騰了，他相信我們是可以處理好的。」看了看董氏的臉色，齊珞笑著說道「當然，喝多了就不好了，阿瑪說的一點也沒錯，刀子嘴豆腐心，那次喝醉了不都是你陪著？」
董氏看了炕上的凌柱一眼，拍了齊珞一下，「這就是夫妻，你以後也會遇到的，心裡明明氣的不行，可是還是惦記著他，生怕他出什麼事！」
齊珞不自在的點點頭，自己會遇到這樣的人嗎？腦海中不由的閃現出幾個人的影子，最後竟然定格在胤禛清冷的眼睛裡，齊珞有些吃驚的嘟囔道「巧合，一定是巧合，他那麼的強，哪需要別人惦記，就算需要也不會是你。」
董氏關心的問道「你怎麼了？想到誰了？讓你這麼的吃驚？」
「啊，沒什麼？我沒想誰？我去看看阿瑪，他還是再喝點水的好。」然後端著茶杯衝到了凌柱身邊，輕聲問道「阿瑪，起來喝點水好不好？」
凌柱眼睛都沒睜，稍稍抬起身身子將水灌進嘴了，嘟囔了兩句翻身又睡著了，齊珞又俯身給他蓋好被。
董氏看著不自在的齊珞說道「有些事你也要心裡有數才行，如果真是喜歡什麼人的話，就同我們直說，雖說你的事還得看皇上，可是事在人為，也許努力也成呢？在這找個完全合乎你心意的，還是挺難的。無論你喜歡誰都是靠婚後的磨合的，更何況這的男人心更大些，這些你比我明白，我就不多說了。我和你阿瑪雖然吵吵鬧鬧一輩子，但是在心裡還都惦記著彼此，這也是一種過法。你同我們不同，你要想好了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的感情和生活。」
「額娘，你說的這種事我還真沒有仔細的想過，我其實一直覺得那些離我還很遙遠呢？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你放心無論怎麼樣，無論是不是嫁給我喜歡的人，我都會把我將來的日子過得好的。其實阿瑪不用那麼大壓力的，其實我又不是非有感情不可？有時候愛上了反而不好，這的三妻四妾我就受不了，可是以我現在的身份，這些又免不了了，所以我不會輕易的把感情投入進去。更何況阿瑪現在的權勢地位誰娶我都不會是單純的感情的，這還是很講究娘家的門第的。」
董氏將齊珞摟在懷中，輕聲說道「你能過好你的生活，這我相信，可是沒有感情的婚姻，我真的不想你這樣。齊珞無論你嫁給誰，雖然我相信你不會輕易的投放感情進去的，但是長久的相處，又怎麼不會生出感情呢？更何況他們幾個又都對你有心，你的性子也不是冷清的人，所以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你只要記得最愛你自己，就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至於你說的娘家的財勢的問題，這也是感情的一部分，太過於純真的感情易碎，它不適合你的。」
齊珞點頭說道「嗯，額娘，你說的我會考慮的，你放心吧，我在這方面還是很理智的。」
董氏聽著半天沒有聲音的凌柱，不由得有些擔心，放開齊珞來到了凌柱身邊，湊近他感覺一下他的呼吸，看著還平穩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探進被裡摸了摸他的心跳，感覺還是很強壯有力的，這時董氏才完全的放心下來，輕聲對凌柱說道「要是再讓你喝這麼多酒，我就不跟你過了。」回頭對齊珞說道「在拿一杯水過來，真不知道喝了都少，一身的酒味。」
齊珞將水端過來，董氏扶著凌柱小心的灌了下去，又給他擦了擦嘴，董氏說道「這也不早了，你回去歇著吧，這又我就行了。」
「額娘，我陪你吧，你自己也挺沒有意思的。」
董氏搖搖頭說道「不用，你還以為我還管他呀，一會我就睡了，你回去吧。」
齊珞無奈只能點頭離開了，她知道自己母親這一夜是不會睡了，這就是父母之間的感情吧。回到自己的院子，看見秦嬤嬤來沒有休息，齊珞說道「我不是叫你先歇著嗎？」
秦嬤嬤打來了洗漱水，服侍著齊珞，說道「主子體諒奴婢，奴婢也要守規矩才對。姑娘，奴婢們都是為了伺候你的，這就是奴婢的命，要是你不吩咐奴婢做事了，奴婢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奴役思想還真重，齊珞不由得暗自感歎。等到齊珞上了床，秦嬤嬤看見一切安好，才輕聲說道「姑娘，屋外有守夜的，有什麼事就吩咐她們做。」
想到今天董氏的話，齊珞知道自己也應該做出選擇，找到自己努力的方向了，雖說最後嫁給誰是由皇上說的算，但是想明白自己想要的這應該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