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一十掌 凱旋封賞 文 / 夜惠美
第四百一十掌凱旋封賞
天公作美，本來連下了幾日的大雪，在近衛軍凱旋抵達京城的前一日停了下來，冬日暖暖的陽光灑落在屋頂的積雪上耀出幾許七彩的亮光，碧藍的天空不見一絲雲彩，彷彿被徹底洗過一樣。由於已到年關，又隨著近衛軍歸來，在禮部屬臣的要求下，京城各家各戶必須張燈結綵，道路上的積雪已經清掃乾淨，為了迎合康熙一心求明之心，禮部官員商量之後，命令迎接的百姓必須身著整潔衣服，甚至將乞丐等流民趕離京城，一切準備停當，整坐京城靜靜的迎接著凱旋之日的盛大景象，已凸顯康熙盛世，成就他的千古威名，可住在紫禁城皇宮中的康熙並不曉得，在一派歌功頌德，富貴繁華的光景下，又隱藏著多少的污穢。
臨近京城之前，近衛軍也按照楊康的吩咐重新換上了乾淨的軍服，甚至還被命令梳洗，徹底整理軍容。楊康瞧見齊玨一臉不甘願的神情，將濕熱的手巾蓋在他頭頂，調笑著說道「好了，你露出那副神情給哪個瞧？曬不黑就曬不黑，哪個也沒小瞧你？不過，你也是夠稀奇的，在路上還好好的，怎麼一到京城，嫩白的小臉就變回來了，你瞧瞧近衛軍哪個像你這樣？不曉得的人興許還以為你根本就沒進藏呢。」
旁邊的保泰隨聲附和，齊玨氣憤的從頭上拿下手巾，甩到一臉瞧笑話的保泰身上，他的臉上果然恢復了沒出京時的嫩白，暗自磨牙，眼裡透著不甘，抱怨「統領，不帶你這麼幸災樂禍的，還有你，裕親王，這是我的住處，我在奉統領的命令，整理軍容，恕不遠送。」
保泰眼中的笑意更濃，他可是很少瞧見齊玨這幅樣子，更是感興趣的上下打量一番，齊玨光著背膀，雖然還顯得有些許的稚嫩，但厚實寬闊的肩膀，已可見成年男子的雛形，尤其是又領兵衝殺過，讓他身上多了一分的彪悍。拍著楊康的肩頭，輕笑著說道「呦，還真沒瞧出來，咱們的齊玨脾氣也挺大的嘛，嘖嘖，瞧著他也到了該指婚的年歲了。」
齊玨在保泰的打量下，臉上露出一絲緋紅，眼底幾分尷尬，眨動雙目，輕聲說道「裕親王即已曉得齊玨即將指婚，那您府上珍藏的那個古董，是不是會賞了我？」
「你倒是不貪心，我說怎麼一到裕親王府就圍著那幾件珍品打轉呢。」楊康笑著說道「你才曉得？他從我這可是淘了不少好東西了，齊玨也到該成親的年歲，你呀，就別吝嗇，省得讓他惦記著，更何況也不是外人。」
「成了親，可不能總是姐姐長，姐姐短的了，得心疼夫人才行，雍親王府應該會安靜一些。」齊玨向保泰挑了挑眉，「裕親王這話不妥，成了親她也是我姐姐，哪能疏遠？」
「看來雍親王的主意定得也並不妥當，雍親王府還真是熱鬧，還真是」楊康拉了保泰一下，停住了口，保泰笑著道「行了，別再我面前裝可憐，那些古董，你回京後去王府取就是了。」
「多謝裕親王。」齊玨看著二人離去，暗自歎氣，「果然如阿瑪所言，姐夫，你還真是有福氣，不過，既然你是我姐夫，那就不要嫌我的打擾，有得必有失嘛，也不曉得弘歷那小子怎麼樣了？弘晝還能不能記得我？弘旻會不會更懂事沉穩？最不應該擔憂的就是弘旻，他還能吃虧？」
「齊玨真的會娶康親王的郡主？」保泰並肩同楊康走著，楊康微微皺眉低聲說道「皇上對他的婚事會慎重，其實在皇上心中更想下嫁公主，但她畢竟是雍親王福晉，有換親的意思，更何況公主府規矩大，皇上應該捨不得致遠公，指婚王府的郡主，反而更好。再加上四阿哥那康親王府的消息，也應該是他透給皇上知曉的。」
「要是少了幾分算計當初哪會如他的意？」楊康輕聲反駁「保泰，此話休要再提，皇子們哪個少用了心思，雍親王只是心思細膩，皇上心裡如何想才是關節所在，你要謹言慎行，世襲罔替也是可以奪爵的。」
「我曉得，阿瑪遺命不許同四阿哥為敵的話，我也沒有忘，只是裕親王府也有年歲相當的郡主。」
「你心裡也應該清楚，以四阿哥的脾性，如何也不會讓齊玨娶裕親王府的郡主，雍親王不會讓她同咱們牽扯上，換了你恐怕也會如此，京城的人能看透她？」楊康歎了一口氣，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掩去心底的那絲觸動，眼裡重現堅定的神采「明個兒回京，不能弱了近衛軍的氣勢，這也是應得的榮耀，當之無愧。」
翌日，楊康統領著近衛軍回到京城，同離京時略帶離別的氣氛不同，此次凱旋回京的近衛軍透著驕傲和肅穆，同熱鬧的歡迎場面有些許的不溶。太子被廢，自然由如今的皇長子三阿哥帶著眾皇子在城門處迎接，城門外插著八色的龍旗，掌著大紅八角宮燈，嗩吶鑼鼓奏著凱旋得勝的樂曲，護軍營隔開了人潮湧動的京中百姓。
遠遠望見迎接眾人，楊康在馬上抬起右手，身後眾人統一的勒住馬韁，「近衛軍，下馬。」隨著楊康的命令，唰得一聲近衛軍全體整齊劃一的下馬，右手牽著馬的韁繩向皇子們走去。
「真不愧是皇阿瑪的鋒刃，就瞧這氣勢果然同旁人不同。」三阿哥輕聲感歎，又看了一眼維持秩序的護軍營，「雖然我不精通兵事，但以前近衛軍護軍營齊名，自從致遠公升為領侍衛內大臣，護軍營就比不得近衛軍威武，閔成終是難成大氣。」
八阿哥眼中閃過一絲的不自在，自然明瞭三阿哥所指，他本不想來此，但康熙有旨所有皇子必須出城迎接，就連一向緊閉府門的十三阿哥都到場。九阿哥嗤笑道「三哥此話並不妥當，近衛軍是皇阿瑪手中的利刃，而護軍營為守護的盾牌，哪有比誰強上一線的說法？閔成統領也是個有志氣的，若不然皇阿瑪也不會將護軍營交由他統轄，三哥不會認為皇阿瑪不聖明吧。」
三阿哥怔住了，臉色並不好看，他早曉得閔成同九阿哥有些交情，才就此一提，「三哥只是瞧見近衛軍的英武心生敬意，在氣勢上，自然鋒刃要比盾牌銳利。」胤禛從旁插話，三阿哥連連點頭「還是四弟深得我意。」
胤禛扯了一下嘴角，目光向四周掃了一眼，稍稍在遠處樣式尋常的馬車上停頓一瞬，眼底閃過笑意，彷彿能瞧見馬車裡弘歷弘晝興奮的神情，還有她會很驕傲吧，本來他們可以進宮的，但胤禛實在不想讓齊珞陷在眾人的諂媚之間
「四哥？」十三阿哥輕聲召喚，胤禛回神，他神情尚好，但眼中難免有著幾許的落幕，望向楊康的眼神帶著羨慕，瞧見他頭上的幾許白髮，壓低聲音問「十三弟妹沒有給你用方子？老十三你要放寬心，皇阿瑪總會明瞭的。」
胤祥嘴角帶著一絲苦笑，」四哥，要不是四嫂的方子我恐怕會您不用惦記老十三，四哥才更應該小心注意才成，此次齊玨一戰成名，公爵府那四哥，要謹慎，萬不能被人抓到把柄，而且齊玨的婚事？」
胤禛拍拍他的手，明瞭的眨了一下眼睛，此時楊康已經領著眾人來到近前，俯身行禮。三阿哥搶步上前扶住楊康，「莊親王世子，無用如此多禮。」
楊康恭敬的挨個向眾皇子行禮，覺察到十四阿哥眼裡快速閃過的嫉妒，暗自搖頭，雖然有才幹，但情緒如此外露，落在皇上眼裡並不妥當。齊玨老實的跟在楊康身後，但身上的驕傲在場的人都能覺察到，胤禛微皺了一下眉頭，瞧見齊玨向他偷偷的挑眉，放下心思，向馬車方向瞟了一眼，就隱在皇子中間，瞧著三阿哥，十四阿哥等人誇讚楊康和齊玨。
齊玨忍住心中的不耐，聽見三阿哥讚他驃騎遺風，臉色不由的微變，推辭道「齊玨不敢同霍驃騎相比。」楊康接過話茬，才沒讓場面冷了下來，畢竟在場的人都瞧見齊玨那絲不悅。齊玨不再言語，順著胤禛所指瞧見了馬車，甚至還能覺察到馬車在輕輕的搖晃，挺直腰桿，眨動兩下眼睛，在馬車的車簾後齊玨彷彿瞧見了齊珞驕傲欣慰的眼神，臉上綻開笑意，向著那個方向捂了捂胸口，示意護身護還在，隨後更是站直了身子，敬了一個軍禮，更襯得他英俊灑脫，引來了京城百姓的歡呼。
說話的眾人被齊玨的動作弄得一楞，楊康心下明瞭，瞄了一眼遠處的馬車，沉聲道「近衛軍，向迎接眾人敬禮。」統領著兵士敬軍禮，隨後，楊康暗自警告的瞥了齊玨一眼，八阿哥此時開口「莊親王世子還是領兵進城吧，皇阿瑪還等著呢。」
在眾人的簇擁下，在百姓的歡呼聲中，楊康等人來到皇宮，在午門外，遠遠見到身穿皇帝朝服，胸前掛著紅寶石朝珠的康熙，楊康快走兩步，跪在高聲道「奴才幸不辱命，全賴皇上龍威，平定西藏，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近衛軍整齊的跪地，高呼萬歲，聲響彷彿能震動整個紫禁城。
康熙深吸一口氣，覺得有些失控的朝政，也憑著此次戰功，重新的掌握在手中。俯視跪倒朝拜的眾人，志得意滿的開口「李德全傳旨，朕不能讓凱旋的將士寒心。」
李德全上前兩步，展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以功晉加封近衛軍統領莊親王世子楊康領太尉銜，食世子雙爵俸，食盛京將軍雙爵俸，恩封已故莊親王側福晉，加封號為『賢德』。以功晉封近衛軍佐領齊玨為近衛軍副統領，協助統領楊康共掌近衛軍，以戰功封爵其為二等英武伯，其餘眾人皆按軍功封賞，欽賜。」
「謝主隆恩。」楊康齊玨磕頭謝恩，康熙的這道聖旨揭開了齊玨開始不斷統兵征戰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