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八十五章 開始謀劃 文 / 夜惠美
第四百八十五章開始謀劃
康熙對胤禛越發的倚重,落在有志奪嫡的皇子眼中越發的刺眼,暗自鼓動所屬的門人屬臣開始在朝堂上找胤禛的麻煩,讓他覺得礙手礙腳施展不開,康熙坐在高處冷眼旁觀,胤禛雖然盡力的化解但是雙拳難敵四手,銀兩錢糧又多落在他身上,因此胤禛更是忙得腳不沾地,瞧見九阿哥日漸肥碩的身子,胤祀的雲淡風輕,胤禛只能心中暗恨,鷹隼銳利,神情越發的冰冷嚴肅。
齊珞一身素服,小巴子頭上戴著一朵月白色菊花樣式的絹花,耳上帶著亮銀耳鐺,本來有心帶著弘晝一起去莊親王府,但不老實調皮的弘晝又做了搗蛋胡鬧之事,齊路罰他去書房抄寫經書。雖然盼著弘晝如同正常孩子一般成長,不要像弘旻和弘歷一樣年少老成,可是弘晝的調皮讓齊珞也很頭疼,每天要是不惹出點讓她哭笑不得的事情,好像弘晝就渾身不自在,荒唐王爺難道真的無法改變?
馬車載著深思該想如何教育弘晝的齊珞來到莊親王府,見到王府大門上掛著白綾,高挑的燈籠也是白色,上面用黑墨寫著莊親王府,知客的下人,一身青衣,腰間掛著白綾,齊珞下了馬車,隨著婢女走到靈堂,遠遠就可聽見喇嘛和善的誦經聲,早到的女眷紛紛恭敬的蹲身向她行禮,齊珞微微皺眉,總覺得她們彷彿比以前更恭敬,好像多了些什麼,來不及細想,來到靈棚,先行弔唁行摸頭禮,邀月等楊康的女眷披麻戴孝哭得聲嘶力竭,一副孝順兒媳的模樣,讓人唏噓不已。
齊珞看了一眼楠木的棺槨,這些孝順的兒媳,真正為她流淚的恐怕一個都沒有,她也算一死解脫吧。邀月勉力止住眼淚,沙啞的聲音「四福晉怠慢了,妾讓丫頭服侍您用茶。」
齊珞點頭隨著丫頭退出了有些壓抑的靈棚,她的腳踝還沒有完全消腫,實在是不得久站,來到待客之地,有貴婦福晉迎了上來,比以往更是熱情,齊珞微微點頭,坐在顯處,旁邊自然有人附和著她悄聲言談起來。心存疑慮,齊珞有幾分琢磨不透她們這分恭謹是何緣由?難道由於胤禛?
莊親王是皇族中年歲最長的鐵帽子王,而他的親生兒子手掌京城防衛,皇子福晉自然悉數到場,三福晉再也不復選秀時那般刻薄,對她很是親切,不再追憶那拉氏的往事,就連八福晉和十四福晉,也恭敬有加,心中疑惑更盛,側身瞧身旁的秦嬤嬤,低聲問道「她們這是怎麼了?」
「福晉,你可是進過大殿拜祭過的皇子福晉,又被皇上罰跪靈牌,這些難道您還想不透?」齊珞舒展眉頭,思前想後,有一絲恍然,胤禛的話,康熙的話不停的在耳邊迴響,喃喃自語「嫡福晉嗎?」秦嬤嬤欣慰的說道「您不會再比其她的皇子福晉差上一分。」
齊珞明白以前秦嬤嬤很少說起這些規矩,怕得惹自己傷心吧,沉下心神,應對著眾人的巴結和恭維,齊珞像以前一樣很少開口,但卻容不得任何人忽視。八福晉攥緊雪白的帕子,眼裡閃過幾分的不甘,緊抿著嘴唇,覺得齊珞搶去了她僅存的那分榮耀,在皇子福晉當中,僅有她和三福晉進殿拜祭過,而齊珞竟然在那跪兩個時辰思過?這不是比任何人都要高出一頭?
見到齊珞身邊圍繞的眾人,八福晉覺得心中苦澀,不服氣又能如何?完顏氏喝了一口茶水,向旁邊的一名貴婦遞了眼色。那人會意開始同旁邊的婦人說道起來,她們的閒談八卦自然被清閒下來的齊珞聽得一清二楚、
朱唇勾起一抹淺笑,齊珞起身離開,雖不曉得背後之人,可是李氏的養病也要真的解決才好,康熙的訓斥,孝莊的手稿,一邊走一邊沉思,提前佈局?突然一個人影衝到她面前,紫菊箭步上前擋在齊珞身前。
齊珞定睛一看是身穿麻衣年歲在四五歲的小男孩,從容貌上就可以瞧出,他應該就是楊康的兒子,輕推開紫菊,看到他烏黑明亮的眼裡含著淚水,齊珞心中泛起一分的憐意,抽出絹帕擦淨了他小鼻子上沾染的土塵,半蹲在他面前,柔聲說道「不許哭哦,你可是小阿哥,怎麼能流淚呢,你可要像你阿瑪一樣英武才是。」
「你曉得我?」齊珞站起身,輕撫他的額頭,「莊親王世子的長子怎麼會是無名之輩?」
「可是他們都說,我出身低微,當不得」齊珞白皙的手指輕點他的紅潤的小嘴,她也曾聽說,楊康極可能會被康熙強迫迎娶出自侯爵府的嫡福晉,那這個孩子的存在,在還沒入門的世子嫡福晉眼裡,就會顯得很多餘,畢竟他的額娘雖然同自己同族,但娘家官職不高,齊珞盈盈如水的妙目閃過幾分的疼惜,波光流轉間有透著幾分的銳利,卻讓人覺察不到寒意和鋒芒。
「你是莊親王府的小阿哥,只要有本事,哪個也不敢欺辱你,而且」齊珞溫柔的將他的孝帽扶正,接著說道「而且,你阿瑪是疼愛你的,他許是不會讓往事重現,你的阿瑪是個好人,是個英雄。」
小男孩抬頭仰望齊珞如玉的容顏,齊珞彷彿聽見身後翠綠的灌木叢中有腳步聲響傳來,再次輕撫小孩子的額頭,「下次再見可不許再有眼淚了,好男兒是流血不流淚的。」
說完此話,齊珞帶著紫菊和秦嬤嬤離開,小男孩高聲喊道「我還不曉得你是誰?我我叫」聽見後面的腳步聲,回頭緊咬著下唇,行禮喚道「阿瑪。」
不管楊康願不願意他也只能是一身孝袍,伸手攬住兒子的肩頭,收回看向遠去齊珞的目光,低頭看看兒子,拍拍他的肩頭「阿瑪此生不會娶嫡福晉,你是阿瑪的長子,只要你爭氣,將來的王爵必會落在你的身上。」
「阿瑪,她是何人?」楊康輕歎「雍親王福晉,是」吞下了未盡之言,牽起兒子的手返回靈堂,小男孩忍不住回頭向齊珞離去的方向望去,那已經不見香蹤,再看看面容嚴肅的阿瑪,喃喃的說道「她原來就是雍親王福晉。」楊康攥緊兒子的手,嘴邊露出幾分的苦笑,走進靈棚,盡量讓自己顯得難過一些,應對著眾人探究的目光。
齊珞回到王府便將自己關在書房,她根本不會想莊親王府的事,提起筆開始抄寫經文,覺得還是平靜不下來,放下毛筆,手托著下顎,腦子不停的轉動著,弘時的婚禮初步定在康熙五十九年,倒時他大婚,若是弘時和他的福晉不拜見生母李氏,恐怕真的交代不過去,而且李氏的病來得太過突然,竟然養了近十年還沒好?外人一定會懷疑是自己耍的手段吧,弘時倒時若是在賓客面前跪請面見養病的李氏,加上其他皇子推波助瀾,那局面該會很難堪。
到時康熙可能就不僅罰自己跪牌位了,「大局觀,大局觀。」齊珞重複兩聲,翻出孝莊的手稿仔細讀了起來,放下以往看熱鬧探究孝莊到底是不是愛睿親王的心思,字裡行間流露出孝莊尊貴身份的那分艱難和決斷。
猛然齊珞合上手稿,右手微顫的提起筆,閉著眼睛沉思半晌,在紙上寫下方子,吹乾墨跡之後,仔細查看無誤,才喚來秦嬤嬤,將紙張遞給她,輕聲吩咐兩句,秦嬤嬤怔了一瞬,眼底如火山一般綻放出奪目的驚喜,連連點頭「福晉,您放心,奴婢會辦得妥當。」
既然下定決心,以齊珞的性格就不會後悔,看了一眼孝莊的手稿,暗自思索著該如何同胤禛說起,他雖然也說過雍親王福晉不會是純潔出塵之人,但若是太有心機,也會讓多疑的胤禛心存顧慮,尤其是自己的阿瑪是康熙的寵臣,在軍方深有威望的致遠公,而由她養大的齊玨此時統領近衛軍,這些都不得不考慮清楚,齊珞面露一分苦澀,若是讓孤傲的胤禛,覺察到無法掌控全局,那以他的脾性,公爵府恐怕會灰飛煙滅,在他的心中放在首位的永遠是江山社稷。
齊珞起身,在書房裡踱步,這是不是就是改變歷史的代價?記起現代時那句自己常說的話,曲球不容直球,坦陳在他面前,興許會打消他的疑慮,抱起孝莊的手稿,齊珞快步向胤禛的書房走去。
聽見高福的回稟,胤禛心有疑惑,府裡也沒聽說有哪個再敢使手段的,「讓福晉進來。」齊珞幾步來到胤禛的面前,將懷裡的手稿放在他的書案之上,輕聲說道「這是皇瑪姆留給額娘的,不過,我覺得這應該是皇阿瑪賞給我的。」
胤禛疑慮更甚,拿起手稿見到上面的筆跡,身子僵硬,眼底疑慮盡去,迸發出驚喜,隨即慢慢的隱去,盯著齊珞沉聲問「為何現在才給爺瞧?」
「以前我只當是平常物件,從被皇阿瑪訓斥之後,才知曉如何做才是雍親王福晉。」齊珞走近胤禛,左手停頓一下,才慢慢的放在他的手上,「爺,你會怪我嗎?」
胤禛抓住他的皓腕,將她帶進懷裡,欣慰的開口「爺的小福晉終於懂事了。」垂下眼簾,斂去眼底的驚喜,看了一眼手稿,等了一年才親眼所見,左手扣緊她纖細的腰肢,以她的品行得手稿恐怕全當熱鬧瞧了,低沉的說道「看來罰跪還是很管用的。」
「那爺捨得罰我嗎?」胤禛起身抱起齊珞向書房內室走去,「罰跪爺捨不得,可是卻有別的法子。」齊珞雙頰微紅,張嘴想要反駁,屋外高福的聲音傳來「主子,福晉宮裡德妃娘娘有旨意。」
「她倒真會趕時辰。」胤禛放開齊珞,親自動手整理她的衣襟,帶著一分曖昧的低言「晚上再繼續?」齊珞朝胤禛臉上甩了一下帕子,快步向外走,挑開竹簾時,回頭嫣然淺笑,俏皮的向他眨眨眼,胤禛輕嗅了殘留在懷中的梅香,嘴角上揚,沉穩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