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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百三十二章 愛憎分明 文 / 夜惠美

    第五百三十二章愛憎分明

    隨後胤禛又去天壇太廟,昭告天地祖宗,此後才返回皇宮,登基大典禮成。雍正皇帝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中,再次升座太和殿,居高臨下的望著跪地的宗室大臣,獨掌天下的威勢隱隱的透將出來,沉聲說道「平身。」眾人再次磕頭後,才規矩的起身,低頭臣服的站立。

    「宣朕恩旨。」李德全應了一聲,手捧聖旨上前兩步,唰的一聲展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得皇考遺命繼皇帝位,常念昆仲之意,欲同兄弟共享尊榮,淳郡王允祐品性純良,晉親王位,允祹寬和知禮晉為履郡王,允祿賢孝晉封為意郡王,允禮良善晉封為果郡王,望眾皇弟輔朕共理朝政,欽賜。」

    允祐等搶步上前跪地道「謝皇上恩典。」眾人雖然面上不顯,但心中很是驚詫,誰都沒有想到一向有寡恩之名的胤禛會如此的大方,算上這次晉封旨意,康熙留下的成年皇子都大部分都已然有了爵位,倒也出乎之外,看向已然清醒面紅耳赤的允禵,目光中更是帶著幾許的憐憫和嘲弄。

    在康熙晚年允禵不可謂不風光,風頭不可一世,在眾人眼中是繼承大統的人選之一,沒想到如今去只得貝勒爵位,對比胤禛對其他皇子的厚待,允禵更是顯得可憐。

    胤禛恐怕覺得打擊還不夠,李德全再次展開聖喻「朕奉皇考遺訓,朕兄弟之母,當加意相待。念怡親王允祥生母,敏妃章佳氏品性賢淑,德容兼備,進晉封為敬敏皇貴妃,朕念十二阿哥允祹之母,多年侍奉皇考,甚為謹慎,久列嬪位,今晉封為妃。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允祿之母嬪,亦晉封為妃。再現在有曾生兄弟之母未經受封者,俱應封為貴人。固倫純愨公主之母應封為嬪。內有一常在,年已七旬,亦應封為貴人。」

    「皇上聖明。」眾人再次跪地高呼,允禵身子猛烈顫動,緊咬著嘴唇,口中有幾分腥鹹,雙眸帶著悲憤怒意的仰著頭看著坐在龍椅上仿若古井無波的胤禛,努力的平復著,可還是壓不住心中的怒火,抬腳想要上前,此時登基大典已過,楊康也不會再阻攔他,而是嘴角微翹,抗旨不遵,藐視皇威,允禵的貝勒爵位恐怕也難保。

    允祀見旁人都不動,只能自己親自拉住允禵的袍袖角,胤禛起身向前兩步,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上,雙手被在身後,將扳指退下攥緊,眸光裡透著幾許的期待低沉著聲音開口「允禵,你敢抗旨?」

    允禵抬眼看了胤禛半晌,拳頭攥得咯咯直響,慢慢的垂下眼簾,緩緩的跪在太和殿的金磚之上,額頭觸地,斷斷續續的說道「臣臣臣弟不敢皇上皇上聖明仁德。」

    胤禛有些失望,暗自感歎允祀的多事,白白錯過了機會,看著俯首的允禵,厲色一閃而逝,弘旻的耳疾他又怎麼會忘?含著笑意說道「眾卿平身。」

    「謝主隆恩。」允禵隨著眾人起身,微垂著頭不再看任何人,也感覺不到眾人的嘲諷,心如死灰。

    就當眾人以為恩封結束之時,胤禛突然開口「致遠公凌柱上前聽封。」凌柱怔了一瞬,垂下眼簾,難道此次晉封還有他的份?恭敬的跪在地上,胤禛身上不復剛剛的陰冷,反倒洋溢著一分的暖意,眼中也帶有更多的親近之意,親自加封「致遠公凌柱忠肝義膽,為大清開疆拓土,品性中和,端良忠誠,開解皇考晚年寂寞,忠於皇考之遺命,對朕亦有回護之意,明辨是非,練兵有法,當為蓋世良將,朕感念其忠勇,今晉封其為世襲罔替致遠公爵。」

    世襲罔替?鐵帽子公爵?大殿裡的眾人腦袋嗡的一聲,加封凌柱他們早有預料,但卻從沒有想到會是世襲罔替,永不降爵,暗自猜測如不是三藩前車之鑒,凌柱得封王爵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其嫡女位主中宮,嫡子英武侯統領近衛軍,整個大清除了近支親貴之外,哪家有這份榮耀?哪怕再淡然之人,也壓制不住眼裡的嫉妒羨慕之情,有些陰暗之人,更是腹議不已,盛極必衰,若是皇上起疑,那就是抄家滅族之禍。

    「謝皇上恩典。」凌柱鄭重的叩首,心中泛起一分的惘然,世襲罔替?雍正皇帝倒真是大方,貪戀權位終是禍端,他已然盡最大的努力改變清朝末期的恥辱史,將來是何狀況,那就要瞧齊玨和弘歷如何了,有心再提卸甲歸田之事,但猛然想到剛獲封爵,便歸隱,豈不是會讓人議論?傷了胤禛的臉面總是不好,還是等到雍正元年再提,而且到時齊玨的兵權也要想法子淡化才是,凌柱暗自歎氣,他只求家宅平安,女兒幸福,根本就不想要這個世襲罔替的致遠公爵位。

    「起身。」胤禛並不知曉凌柱的心思,他只是想報答以前凌柱的回護提點,御史突然上前跪地後不待胤禛詢問,就慷慨激揚的痛斥凌柱乃國之蛀蟲,是奸佞之徒,這些老生常談。

    「國之蛀蟲若都如致遠這般,那朕興許會欣慰上幾分。」胤禛盯著那名御史半晌,身上透出凜冽之氣,高聲說道「致遠公一不虧空戶部錢糧,二不納官索賄,三不結黨營私,更不驕橫跋扈,反而待人有禮有節,謙虛謹慎,僅守君臣之道,他哪樣稱得上國之蛀蟲?他統兵血染疆場之時你在何處?同羅剎國談判,為朕平息叛亂時,你你們這些御史言官又在何處?」

    胤禛指點著御史,面陳如水厲聲說道「若你們能做到致遠公一分,朕就收回此言,若是做不到?」停頓了一瞬,眼裡陰鶩更重,接著說道「你妄議朕親自冊封的世襲罔替致遠公,罪不可赦」

    「皇上開恩。」凌柱率先開口,抬頭望向胤禛,眼裡含著幾許的欣慰感動,心中明瞭雍正真的同康熙不同,以前自己擔了眾多的罵名,康熙也只是用賞賜補償,才引得奸佞小人之名更盛,而雍正真的會下狠手,就是這樣才更不能讓他擔著罵名,「皇上,今日是您御極之日,這點小事不值得一提。」

    「朕意已決,致遠公你不用再勸。」胤禛知曉,只有重重的警示,才能讓他們知曉什麼人是碰不得的,「革其官職,其三族之人發配寧古塔為奴,遇赦不赦。」

    「若是再有人妄言致遠公凌柱,就如此人。」大臣心驚不已,跪地高呼「臣等不敢。」胤禛此時掃了一眼眾人,面色稍緩,「起來吧,你們要牢記得朕今日所言,退朝。」

    胤禛輕甩一下龍袍走出太和殿,留下了議論紛紛的眾人。回到養心殿,胤禛在內侍的伺候下,換下了厚重的皇帝朝服朝官,換上正黃色九龍常服,覺得輕快不少,李德全遞上來茶盞,胤禛抿了一口,輕添嘴唇,舒展開皺著的眉頭,這茶水應不是宮女的手藝,雖有糟蹋貢品茶葉的嫌疑,但溫熱的茶水讓他腹中湧起暖意,肯定的問道「皇后沒有回永壽宮?」

    「回皇上,皇后娘娘在後殿安歇。」李德全又將幾碟軟軟的糕點放在胤禛面前,胤禛捻起一塊滾著黑芝麻的雲糕放在嘴邊,香甜之氣撲鼻而來,她倒是細心,用完後,看了一眼御案上整齊的奏折,李德全開口解釋道「皇上,這是奴才使人收拾的,皇后娘娘並沒有」

    「朕曉得她不會靠近御案一步,更不會對這些政事有興致。」胤禛無奈的搖頭,起身向後殿走去,齊珞此時正躺在暖炕上蓋著繡著龍紋的黃色錦被酣睡著,胤禛坐在她身邊,顯然看見楠木桌子上的棋盤,上面布著殘局,在枕邊也放著半卷孤本,輕聲問道「她睡了多久了?」

    「娘娘剛剛躺下,一直在等候皇上,只是實在是太過疲倦,奴婢才勸娘娘先歪一會。」秦嬤嬤想要上前喚醒齊珞,胤禛用眼神制止,向她擺手,秦嬤嬤退了出去,胤禛的手指輕撫她嬌嫩的唇瓣,離去時那個輕吻還縈繞在他心間,忍不住低頭再次輕啄兩下,齊珞緩緩睜開水眼,環住面前胤禛的脖子,嬌聲說道「我可是信守承諾等皇上歸來,只是剛剛剛剛」

    「做夢了?」胤禛見齊珞神情,心中明瞭「同朕說說,做的什麼夢?朕瞧著你夢中含笑,你有沒有夢到」嚥下了那句夢到朕,齊珞望進胤禛的眼中,見裡面只單單映出她的影子,柔情似水的輕笑道「我有夢到皇上御極天下時的情景,真的有夢到眾人跪在您面前,哪怕有人再不甘心,也得俯首叩拜,只能仰望坐在龍椅上的您。」

    覺察到胤禛慌神,齊珞焦急的解釋「我彷彿真的親臨一般,真的見到了您君臨天下的尊榮」

    「朕信你。」胤禛低頭嘴唇堵住了她的未盡之言,他怎麼會不相信?扳指一直都在他的手上,從來不曾離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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