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百九十一章 清醒之後 文 / 夜惠美
第五百九十一章清醒之後
三月間淅淅瀝瀝的一場春雨，讓整個圓明園又增添了幾許春意盎然，陝西山西送來的關於土豆等耐旱高產的農作物已然發芽生根，豐收可以預期的奏折，都沒有緩和雍正皇帝的臉色，見到這份奏折更是想起當初，齊珞在笑談間，提起凌柱曾經看過農書，興許能解決荒年的災荒之事，靠在他懷中悲天憫人的說過，起碼不會再出現異子而食，那是人倫慘劇。
當時胤禛有些狐疑，這是她第一次當面提出關於朝政之事，但只要一想到當初齊珞陪他視察糧倉時，她哀傷的樣子，就明瞭其中緣由，她就是心善純淨之人，隨即宣召凌柱，自然得到了有效的種植法子，畢竟凌柱在現代可是下過鄉種過地吃過苦的，那些青春歲月雖然已久遠，但又怎能忘掉年少輕狂的日子呢？
「你可知曉，在朕治下不會再出現讓你哀傷的事情，異子而食不會再有，為何你不肯醒過來？」胤禛坐在彷彿安睡的齊珞身邊，外面的小雨怕打著窗欞，發出沙沙的響聲，齊珞自從生下弘晏盼曦就昏了過去，他們的洗三之禮都已過去，她還沒有醒過來，好在能將湯藥餵進去，若不然胤禛不敢想像會有何結果。
在齊珞昏睡這幾日，他處理完政事就常常坐在她身邊，說著一些他們之間以前的事情，因為他聽董氏說過，興許這樣有用。胤禛眸光裡閃動著陰鶩，太醫，不，那些無能敢隱瞞不報的庸醫他下令關進大牢，等候最終的處置。
「朕在允祀那見到你之時，你就是屬於朕的，當初你阿瑪竟然打算用一桿秤讓你免選，你可知朕有多擔心，生怕皇阿瑪會同意？」胤禛低頭薄唇掃過她的額頭，低聲道「齊珞，朕有沒有說過？朕不，愛新覺羅胤禛也鍾情於你，今生來世都不會放手。」
外面隱隱傳來嬰兒的哭聲，胤禛眨去眼底的那分濕潤，彷彿提醒一般的說道「盼曦，小公主難道你不想見嗎？還有同你很是想像的弘晏，你不是向朕抱怨過，兒子們生的都像朕，不像你嗎？弘晏同你很像，讓朕很喜歡。」吻上了讓齊珞低垂的睫毛，「朕還沒有帶你去江南，朕答應過你事都會做到」
外面的奴才放重腳步聲，胤禛直起身子，斂去眼裡的觸動柔情，恢復了往日的冷意，高高在上，沉聲道「進來。」
紫英端著湯藥走了進來，抬頭看了一眼皇上和昏迷的齊珞，將藥碗放在角桌上，行禮不說一句話的退了出去，當初皇子公主的洗三由於齊珞的昏迷，胤禛根本就不想辦，還是眾人勸說才勉強同意，紫英望著在嬤嬤懷中的龍鳳雙生子，在外面的人看來這是帶了吉祥喜氣的金童玉女，但若是皇后醒不過來，那皇上絕不會再看他們一眼。
胤禛親自喂齊珞湯藥，還是不懂得浪漫的用湯匙，齊珞覺得嗓子很痛，渾身沒有一絲的力氣，在茫茫黑暗的通道裡，只有遠遠可以聽見有讓她安心的聲音傳來，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亮了起來，彷彿被人拉近懷中，緊緊的抱住，在說著什麼？
「放開放開」胤禛眼裡難言驚喜，手中湯碗落地摔成碎片，抓緊齊珞的肩膀，「清醒過來，給朕清醒過來。」
微顰著眉頭，長長的睫毛顫動著，齊珞慢慢的睜開眼睛，面前的一切有幾分模糊，停頓了半晌，才清晰起來，「兒子？女兒？皇上」
胤禛將齊珞壓在胸前，頭埋進她的肩窩，深嗅她身上獨特的氣息，垂下眼皮，「齊珞，齊珞，又是雙生。」
聽見裡面的動靜，董氏忙快步走到門口，見到如此場景，眼中含著欣喜的淚水，用手捂著嘴唇，一步三回頭的退了出去，不想打擾到那對這個世間最尊貴的夫妻。
昏迷四日的皇后，終於清醒過來，覆蓋在圓明園上空的烏雲散去，園子裡彷彿突然增添了些許的活力，胤禛此時才終於安心，享受起年近五十又有子有女的幸福，尤其是盼曦，她由於是最小的一個孩子，身子生得又弱，更是得到了他最多的憐愛，盼曦也彷彿更喜歡他，雖然還沒有睜開眼，彷彿有感應一般，只要胤禛到身邊，就會裂開小嘴輕笑。
齊珞靠在墊子上，懷中抱著酷似自己的弘晏，見胤禛笨拙抱著盼曦的樣子，輕聲感歎「誠不欺我，女兒是阿瑪前生的情人，兒子是額娘前生」
胤禛瞥了她一眼，齊珞沒骨氣的低頭，不敢將話講完，暗自磨牙，她為何要泛這種酸？
「帶弘晏盼曦下去好生伺候。」胤禛吩咐，旁邊閃出了兩個衣著光鮮得體的嬤嬤，其中一人靠近齊珞接過弘晏，小心仔細的包在懷中，齊珞輕聲道「月嬤嬤，本宮將弘晏就交給你了。」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伺候好小阿哥。」月嬤嬤並不是旗下包衣，而是正藍旗，入宮時即為女官，得了當初太后的看重，指給了內務府管事，如今也只是同齊珞年歲相當，她生的極為白淨，臉上的肌膚不見任何的粗糙，只是在眼角處由於常笑有著的細小皺紋，一雙圓溜溜的妙目裡面總是含著溫暖的笑意，嘴角也仿若元寶一般向上翹起，看著就多了幾分的喜氣。
本來以月嬤嬤的身份是不用入宮當差的，可他的男人在圓明園當值，她也就跟進了園子，也不曉得怎麼得了齊珞的看重，知曉她剛剛生下一女，奶水充足，就動了心思，月嬤嬤自然也樂得當皇子的教養嬤嬤，那可是極為榮耀的事情，所以齊珞才主動提起讓她照料弘晏。
「同朕說說，兒子是額娘前生的什麼？」胤禛捻起一塊點心想要放進自己嘴裡，去中途被齊珞抓住手腕，隨著她的手勁，點心被齊珞吃了進去，而後她還舔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皇上親自給臣妾的點心就是香甜，不知皇上還能不能在賞臣妾一塊？」
胤禛有幾分著迷看著齊珞身上透出來那分獨特的魅惑，純淨無塵卻又十分的勾人，在他們二人私下相處中，很少聽她自稱臣妾，此時臣妾一出口，胤禛壓制了近10個月的慾火，好懸控制不住。手指揉著她殷紅的唇瓣，鷹隼中更幽暗上幾分，正當齊珞暗自想到岔開話題得逞時，胤禛按住她嘴角的得意笑容。
「你休想打岔，告訴朕，兒子是什麼？」齊珞抽動鼻子，覺得頭疼，自己的嘴實在是太快了，怎麼忘記他的小心眼，低垂著頭可憐兮兮的說道「皇上，那真是笑談，當不得真。」
胤禛一副打破砂鍋問道底的神情，她只能無奈小心翼翼的低嚀「兒子是額娘前生的騎士。」見胤禛陰沉著臉，揚起討好帶有一絲不忿的說道「這是西洋書寫的，我是不信的，一點都不信。」
「騎士？」齊珞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多什麼嘴呀，只能將騎士簡單的介紹一下，當然挑了一些中庸的詞彙，不敢說得太過分，偷偷看看胤禛，縮了縮脖子，嘟囔道「我真的是不信，那些洋人的玩意兒。」
「你的騎士還真挺多。」胤禛不冷不熱的開口，見她都快哭出來，心生漣漪，攬住她歎氣道「朕饒了你這遭，你記在心中你是朕的皇后，不需要騎士。」
齊珞剛想點頭，說點好聽的話，就聽見外面宮女聲音「娘娘，阿哥們來向您請安，五阿哥還帶了一對綠毛紅嘴的鸚鵡給您解悶。」
「騎士。」齊珞手拍著額頭，轉身趴在榻上，臉埋進軟軟的枕頭中，悶聲道「我睡了，不見。」
「額娘，身子又不舒坦？」弘歷不顧宮女的阻攔，提著籠子走了進來，弘旻弘晝自然跟著，見到齊珞俯臥在榻上，胤禛站在榻前，神情難辨，弘旻停住了腳步，拉住了弘晝，輕輕搖頭，低聲道「看看再說，不能多嘴。」
弘歷也有所覺察，但卻壓不住對齊珞的關心，頂著胤禛的目光故作沉穩的上前，但還是在離榻前幾步遠時，停下腳步，「額娘，您睡了？」
而鸚鵡此時卻張口清脆的說道「皇后娘娘萬安，皇后娘娘萬安。」
「這是你訓練的？」胤禛眼中亮光一閃，弘歷不自覺的點頭「皇阿瑪，兒子沒有耽擱功課，也沒有耽擱您給兒子的差事。」
「看來是朕太小瞧你的才幹，朕會在給你多請兩個師傅。」胤禛心中有一分欣慰，弘歷雖然有些依戀齊珞，可才學能力卻是是上上之選，只是還欠缺磨礪，不夠沉穩。
「是皇阿瑪。」弘歷自信滿滿的應了一聲，「你額娘已經睡下，你們先回去，等她醒了再來。」
弘歷很是無奈看了一眼明顯在裝睡的齊珞，將籠子放在圓桌上，輕聲道「那兒子就不打擾額娘安睡。」
「起來吧，他們已經出去了。」齊珞緩緩起身，抓住胤禛的袖子，「您不許生氣。」胤禛歎氣的揉揉齊珞的腦袋，鸚鵡再次開口「皇后娘娘芳齡永繼，芳齡永繼。」
「這個弘歷。」胤禛有幾分冒火的看著鸚鵡，恨不得將它拔毛，齊珞卻輕笑出聲，一時之間室內充滿淡淡的溫馨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