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百九十九章 南巡之事(一) 文 / 夜惠美
第五百九十九章南巡之事(一)
雍正皇帝出京巡幸江南,哪怕在節儉,場面都會很隆重,這可是他登基之後首次出京,所到之處地方官員不努力表現那才是奇事。胤禛果然將怡親王單單留在京城處理各地轉承來的折子,命允祥如有急事便加急送往他處,離京之前又召見了已然承襲莊親王爵的楊康,暗自吩咐了許久,才讓他退去。
胤禛離京之後,楊康將廉貝勒府更是圍得風雨不透,甚至就連以前還能出府的楚焱,也在胤禛的暗示之下,不許輕離。楚焱聽說皇上南巡,又見到府中允祀對側福晉格格的寵愛,甚至他的醉生夢死,心也涼了許多,佛堂反倒是她常去之所,可即使面對佛像,誦讀佛經也無法讓她平靜下來。
在她的眼前總是出現當初被眾星捧月時的情景,同允祀恩愛時的樣子,甚至齊珞當初俯身行禮叩拜,她高高在上看著也常常如夢而來,當初她也自信能登上鳳座母儀天下,可偏偏卻讓一個無名的小丫頭做到,更有甚者還獨佔帝寵。
「消息可都傳出去了?」楚焱停下手,抬頭看著佛像,口中唸唸有詞。
「主子,不是奴婢不盡心,而是皇上彷彿早就料到這一手,裕親王如今是宗人府的宗正,簡親王又因醉酒被奪了爵,實在是無法可想。」
「保泰?這個反骨的小人,當初他是怎麼頻繁登門的?如今竟然落井下石?當初我還想讓他」楚焱眼前一亮,猛然站起身,來回踱步,以前的種種彷彿出現在眼前,嘴邊露出一分冷笑「想必當初保泰就是打著這心思,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不過,齊珞,保泰,恐怕還有楊康,這倒也是熱鬧,哼,我就不相信皇上能忍得了?」
「主子,您還是放開吧,皇后娘娘後位穩固,您是爭不過的。」嬤嬤苦勸,楚焱甩開手,一臉憤憤「你懂什麼,我若得不到,又怎麼會讓一個不如我之人得到?而其我如今落在此境地,到底是誰害的?還不都是她?更何況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皇上,手握兵權的莊親王,執掌宗人府的裕親王,這可是真是一齣好戲。」
嬤嬤跪在地上,抱住楚焱的腿,哭求「主子,皇上是什麼人?他能不曉得?而且皇后娘娘的手段您又不是沒見到,後宮的嬪妃貴人哪個敢在她面前放肆?就連宗室親貴的福晉如今誰不誇皇后娘娘?」
「這也是爺的機會,我要好好的想想,怎麼用才合適。」楚焱甩開了嬤嬤繼續誦讀佛經,如今的她已然聽不進去任何的話,楚焱是偏執的,可是卻總是用錯地方也可能自小受盡寵愛,如今的落差讓她心中不忿吧。
「煙花三月下揚州」齊珞如今身處揚州,居住在接駕的園林中,雖然沒有胤禛陪伴,但每日賞景觀玩,倒也自得其樂。胤禛哪怕是出巡也不會耽擱政事,沒到一處必會讓可信之人打探地方官員是否得力,一路之上倒也查出了一些貪官,齊珞覺得自己的巡幸江南的主意,還是不錯的,要是雍正在京城哪能見到實情?
「娘娘,外面起風了,您還是先回吧,您也在著潮濕之地坐了大半天功夫,弄壞了身子,皇上會擔心的。」紫英從碧綠的竹林後走了出來,遠處遙遙可見一灣的池水,從上而落的池水滾如鏤空的橫在雨花石上的竹子中,一邊翹起,隨著水的滾過而低沉,落在石頭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在搭配上周圍的竹子,臨山而建的亭台樓閣,更使得園子的清幽上幾分,這是一副極美的畫卷。
「你急什麼,我還沒看夠呢。」見齊珞不想回去,紫英從宮女手中接過月牙白錦緞下擺有著鏤空花紋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半蹲在她面前,輕輕錘著她的膝蓋,輕聲道「娘娘,奴婢實在瞧不出好來,比園子裡」
「紫英,這是氛圍,身處江南風韻的氛圍,天然去雕飾,圓明園美則美矣,但卻多了一分人造的痕跡,少了一分自然。」齊珞閉上眼睛,深深的吸氣,她彷彿能聞到那種古韻,那種身居畫中的之感,靈感彷彿突然上湧,齊珞起身,快走兩步「準備筆墨,我要作畫。」
齊珞沿著依山勢而建的長廊,走到了樓閣之內,推開面前的雕刻著海棠花的窗戶,雖然由於內務府專營玻璃,使得透明的玻璃在官宦富貴人家很是常見,甚至就連普通百姓也能弄上兩塊,但此處卻保持著以往的風格,一塊玻璃都沒按,屋子裡透著楠木的清香,使得意境十足。
齊珞提起毛筆,目光落在外面的精緻之上,居高臨下更是一覽無遺,沉穩了心神,在已然鋪好的宣紙上勾勒出點點翠竹,那灣池水等到再停筆時,接過帕子擦擦額頭上的汗珠,滿意的說道「這幅話,給我好生收著,等回京城拿給履親王福晉看,還有弘旻的福晉,她也是懂畫之人。」
紫英讚道「四阿哥福晉可是妥當的人,如今同阿哥相處的也好。」
齊珞放下筆,感歎道「嘉姝確實難得,反倒是我有些對不住雅晴,她當初大婚正趕上弘晏盼曦降生,我身子不好,反倒沒有大辦,年前又沒攔住皇上給弘旻指側福晉,真是虧待了那個穩妥的丫頭。」
「四福晉雖然看著冷些,但卻對四阿哥是真真的好。」紫英在旁感歎,端上來正宗的揚州點心糖果,開口說道「娘娘還不曉得四阿哥,那也是情深義重之人,同福晉琴瑟合鳴,雖納了側福晉但也不會薄待四福晉就是。」
「弘旻和嘉姝,他們也算有緣分吧。」齊珞拿起點心吃了一塊,想到胤禛敲打了一番伯爵府,雅晴的丈夫雖然風流,但也算有點頭腦,再加上胤禛不會讓佟家就此沒落,讓弘旻娶一個有佟家背景的女人,也合他心意,自然此親事水到渠成。
「真應了那句話,指婚成親還是要看門第,其它的反而不那般重要。」齊珞擦擦手,看著畫上的竹子,眼前不由得閃現出當初康熙微服私訪時,她牽著球球的手從竹林後出來,康熙的那句『棋子不應該放這。』就是這一句話,造就了今日的一切,若是沒有父親,她也不會成為胤禛的福晉,如今若是沒有齊玨,胤禛會不會「不,興許有這可能,但他還是更看重我吧。」
「你又在感歎何事?」胤禛走了進來,旁邊宮女俯身請安,端上來銅盆等物件,伺候他梳洗,齊珞含笑起身,接過毛巾親自伺候,見胤禛眼簾下泛起一分的青色,勸道「怎麼說都不聽,身子是您自個兒的,累壞了看哪個心疼?」
胤禛如今最不想見齊珞抱怨心疼的眼神,會讓他覺得自己彷彿犯了罪過一樣,擦淨手,走到了桌前,欣賞起齊珞新作的畫,眼裡透著幾許的驚訝,看了眼一臉得意的齊珞,還是開口讚道「果然進益了些。」
「那當然。」齊珞更是高興的湊上前去,胤禛看了半晌,提起筆沾墨在她的畫作上了了幾筆之後,伸手將她拉近自己懷中,低沉著聲音道「你的畫靈氣是有,但技法還顯得不夠精細,你以情入畫也不夠細膩,清幽是有了,卻失了那分淡然,可見你的心是不定的。」
「我又不是尼姑,眷戀紅塵,當然心不靜,怎麼?您很盼望我心靜如水?」
「越發膽子大了,朕說話,你卻敢頂嘴?」胤禛眼底劃過一絲笑意,含住她的耳垂,不甚清楚的說道「朕不曉得旁人如何,但朕如何會讓你心靜如水?」
將毛筆交由齊珞手中,攥緊她的手,彷彿當初教她習字一般,在畫上題寫了一首他做過的詩詞,雖然不說胤禛的詩詞有多好,但那分清淡,卻很合此畫的意境,而且由於有胤禛牽引,使得寫出來的字跡,少了那分清秀,多了幾許剛毅,放下毛筆之後,齊珞向後靠去,讚歎道「完美,真的很完美。」
「你準備如何謝朕?」聽見胤禛低沉暗啞的聲音,齊珞嘴角抽動一下,忙了這麼多天,還有體力?感到他的手很不老實,回頭淡淡的一瞥,淺笑嫣然「皇上打算讓臣妾怎麼謝您?臣妾有些不明白。「
「當然是按朕的法子。」胤禛想要抱她起身,齊珞忙開口道「皇上,您累了許久,先歇歇改日再」
她此時忘記一件事,如何都不能懷疑一個帝王,尤其是自尊心極強的雍正皇帝,自然這一夜,帝后二人糾纏在一起,盡享**之樂。隨後胤禛在她耳邊低笑的輕言「朕滿意皇后的謝禮,趕明兒朕有空在指教你下如何?」
齊珞按住胤禛手,暗自磨牙,翻身不再理他,悶悶的說道「不勞煩皇上了,我我當不起。」
胤禛笑容更是重上幾分,將錦被蓋掩飾滿足的閉上眼睛,嘴角上翹,果然很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