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南柯一夢15 文 / 夜惠美

    南柯一夢15

    離齊珞產期越來越近，楊康現在整個人都緊張兮兮的，弄得整個莊親王府氣壓很低，王府的奴才婢女都跟著緊張起來，莊親王頭次抱孫子，同樣也很關切，也曾暗自勸著自己的兒子，女人生孩子而已，不用如此，卻被楊康一句話賭了回去「岳父說過，女人生子如過鬼門關我又怎麼能不擔心？」

    好在楊康很有分寸，在近衛軍中不是如此，要不然康熙定然大怒的，凌柱倒是不避嫌疑經常去莊親王府看女兒，同莊親王也慢慢的談得來，董氏更是一早就住進王府專心照料齊珞，安排生產的事情，有些事就連內務府派來的生產嬤嬤都插不上手，如此嚴陣以待之下，齊珞自然很是舒心，可是孩子到了預產期，卻沒了動靜，莊親王府自然又慌亂成一團，讓太醫看過，都說沒事，這可極壞了楊康，無事回來就盯著齊珞的肚子，咬牙切齒用盡力氣的模樣，彷彿在生孩子一樣，倒是逗得齊珞笑意連連。

    其實她並不緊張，古代的預產期算法同現代略有不同，更何況她的月事並不准，只是瞧著楊康焦急的模樣，心中泛起甜意，輕揚眉頭，笑著說道「我倒是有個法子，你可願一試？」

    楊康停下在屋子裡轉悠的腳步，兩步衝到齊珞面前，關切的問道「什麼法子？我是願意一試的，只要你們能平安。」

    齊珞玩笑之意盡去，扶著圓滾滾的肚子起身，抬手輕撫過楊康的劍眉，柔聲道「你不用擔心，每個女人都要走這一遭，我身上有這麼多的關愛，又怎麼會出事？楊康，我放不下父母兄弟，同樣也放不下你，這麼好的丈夫，我哪會輕易讓給別人？」

    「齊珞，你不許出事，不許。」楊康握緊了她的玉手，看著凸出的肚子，怒道「臭小子，你若是折騰你額娘，看我將來怎麼折騰你？」

    齊珞暗自好笑，他哪會聽得懂楊康的威脅就在此時彷彿在印證齊珞是錯誤的，他聽懂了一樣，肚子傳來陣陣的疼痛，臨近產期陣痛有時會有，齊珞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可越來越厲害，她的額頭已經佈滿了汗水，虛弱的靠在楊康身上，輕聲說道「他還真是聽你的話，要出生了，他定是怕你不喜歡，疼，我好疼。」

    「齊珞，齊珞。」楊康彷彿像被定住一樣，身子不會移動，董氏和秦嬤嬤聽見內室的動靜，連忙跑了進來，就見到楊康呆滯的看著她們，「好像要生了。」

    董氏此時已經顧不得別的，開口吩咐「發什麼楞？你還不將齊珞抱去產房？」楊康反應過來，猛然抱起齊珞，董氏不放心的說道「小心點，小心點，你那麼急做什麼？」

    齊珞本來很疼，看著手足無措被自己額娘折騰的發傻的楊康，輕笑出聲，楊康見到齊珞的笑容，心裡安定了不少，邁開大步手臂卻小心翼翼的護著她向產房走去，不停的安慰著「沒事，不疼，不疼的。」

    「你試試疼不疼？這麼疼，你還說不疼？」齊珞狠狠的捶打著他的肩膀，早就聽說過生孩子的疼痛是最疼的，親身經歷才明白，這到底有多疼，那陣陣連綿不斷的疼痛，讓齊珞眼裡含滿了淚水，理智逐漸的遠離，疼痛讓她憤怒，看著近在咫尺的罪魁禍首，低吼道「從今以後，不許碰我，疼，疼。」

    「這可不行，齊珞，這不行。」楊康直言否定，在她耳邊輕聲嘟囔「我哪能不碰你？大不了以後不生也就是了。」

    產房的門已經推開，楊康邁步就要進去，房門口的內務府嬤嬤伸出手臂「世子爺，這不合規矩，您不能進去，將世子福晉交給奴婢就好。」

    齊珞雖然不想讓楊康離開，但此地是清朝康熙年間，男人怎麼能進產房？更何況他將來要上疆場，怎麼也得圖個吉利，她們一家不信，可這個時代的人卻是信得不得了，鬆開楊康的脖子，低聲道「放開我，你不用進去的。」

    楊康有些猶豫的將齊珞交給生產嬤嬤，輕撫她的臉頰「沒事，我就在外面，不會離開。」隨即惡狠狠的看著生產嬤嬤說道「你們聽著，若是她出事，我饒不了你們。」

    看著產房門關上，楊康的鐵拳狠捶了一下旁邊的柱子，咬牙道「這該死的規矩是誰定的？」

    莊親王無奈的搖頭，上前拉住自己兒子的胳膊，輕聲道「古往今來就是如此，你福晉必然沒事的，那些生產嬤嬤都是我親自挑選的。」

    本來莊親王的話讓楊康心裡安慰上幾分，畢竟董氏也在裡面，可是聽見齊珞越發淒厲的哭喊，楊康的心懸得高高的，要不是莊親王用力拉住，他定然衝進去的，凌柱在旁邊也十分焦急，女兒的哭聲揪住了他的心，惡狠狠的剜了一眼楊康，冷哼道「此時知道著急了，若是齊珞有事，我饒不了你。」

    楊康突然高喊道「齊珞，岳父威脅我，你可要挺住，我不能失去你的。」莊親王一捂臉，往日很精明的兒子，今天傻了不成？凌柱的身子也不由得一歪，這個女婿是不是太實在了？

    楊康彷彿找到的發洩口，既然不讓他進去，那就在外面出聲，雙手按在門板上，不停的說話，整整一個半時辰，他就沒有停口，凌柱和莊親王互看一眼，同時搖搖頭，莊親王歎道「我這個兒子，他對你女兒用情太深，哎，真是想不到。」

    「王爺，我的女兒是值得的，她同樣也用情很深，這兩個孩子，天造地設。」凌柱眼裡閃過驕傲，楊康這個女婿，是他最滿意的，配得上自己的寶貝女兒。

    莊親王想到齊珞嫁進王府來的所作所為，她安排自己的吃食，閒時陪自己聊天，改善他們的父子關係，管理莊親王井井有條，除了不安排通房，齊珞一絲毛病都挑不出來，瞥了一眼嗓音已經有些沙啞的兒子，莊親王心中明白，自己的兒子就認齊珞一人，別的女人又怎麼會看上眼，雙手合十，希望老天保佑，兒媳能平安產子。

    晚霞漫天之時，產房裡傳來嬰兒的啼哭聲，莊親王等人的心終於放下，過了一刻，產房門大開，楊康向裡面望去，屏風上映出床上躺著的身影，嬤嬤懷裡抱著包裹好的嬰兒出門，一臉喜色，報喜之言尚未出口，楊康焦急的問道「福晉，她如何？齊珞如何？可曾平安？」

    嬤嬤楞了一下，屈膝道「世子福晉母子平安，福晉一切均安。」楊康身上的力氣彷彿被抽空，身子搖晃了一下才穩住，莊親王驚喜的上前，接過嬰兒「孫子？我有孫子了？莊親王府後繼有人。」

    楊康在眾人發愣的當口，直接衝了進去，產房裡上沒有收拾利索，嬤嬤想要阻攔，見到楊康泛著紅光殺氣的眼睛，退到了一旁，這次她們算是長了見識，楊康半跪在床前，攥緊昏睡齊珞的手，在場的嬤嬤心裡羨慕異常，傳言並不都是虛假的，莊親王世子果真是疼寵福晉，旁人永遠也比不了，床上的世子福晉福氣真是大，得此一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