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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四章 文 / 廢物

.    一百零四章

    北野妖話

    烏喬和蘇七小姐一見如故,相談甚歡,互相引為知己;當然,這是烏喬自己的想法;從那兩個不怎麼正經的丫環來說,我就斷定他們不是什麼好路數,想從他們的話裡找到些蛛絲馬跡,誰知道女人們總在反覆說著車轱轆話,聽得我昏昏欲睡。一頓飯吃了兩個時辰,兩人不得不依依惜別,還又定下了明天的約會。

    烏喬要著急回去換新衣裳,跟上大城市的潮流,小妖帶我到了一座深宅大院,說春兒就是進得這所屋子,看門惡漢得見我們走近了,張口就是一陣污言穢語,我心裡氣惱,面上不動聲色。這種狗仗人勢的人家能是什麼好人。

    詢問了幾個路人,都是哼了一聲,不理睬我。

    「你是在問這家人嗎?」一個聲音突兀的在身後響起來,回頭看是個猥瑣的小老頭,身上髒兮兮的,散發著陣陣臭氣,我嫌惡地揮了揮手,要他走遠點,小老頭絲毫沒有自己髒的覺悟,更加靠近了我,嬉皮笑臉地問我:「小子,請爺爺我吃頓好的,你想知道什麼,都告訴你。」

    我趾高氣揚打量他一番,嘿了一聲,你個老騙子騙到我頭上來了。小老頭忽然說道:「你帶著這麼個東西招搖過市,就不怕被人認出來嗎?」

    我神色大變,他能看出小妖的來歷,扭過頭來細看,小老頭依然髒兮兮的,臉上帶著無賴的表情說:「看爺爺做什麼?」我大步走了回來,一把拽住了他豪爽的說道:「走,今天好好請你大吃一頓。」

    老頭促狹的反問:「這不好吧,你看看我這麼髒,酒樓裡的大爺們可能都不會讓我進門的。」我正義凜然的說道:「敢,小爺我有的是錢,誰敢攔你,拿錢砸死他。」親熱而又自然的和小老頭勾肩搭背,像是認識了多年。

    果然是拿銀子砸暈了店小二,給我們要了個雅間,小老頭坐下來一連報了五六十道大菜,聽得店小二頭上滿頭黑線,小老頭見店小二還不走,不高興的說道:「怎麼,還不趕緊去,今天爺爺我好容易找了個冤大頭才能大吃一頓,惹爺爺不高興砸了你們的破店,還不快去,看你長得這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樣子。」

    這老頭說話尖酸刻薄,聽著非常刺耳,我怕他再說出什麼,要店小二趕緊去辦。然後靜靜等著小老頭給我說點什麼。可小老頭一個多時辰都在和桌上的酒菜鬥,只聽到嘴裡啪唧啪唧的咀嚼聲,哪有要和我說話的意思。小妖說道:「小北山,這小老頭太招人煩了。」

    老頭耳朵賊的很,朝他呲了呲牙,自言自語道:「小子,爺爺我吃你的,是你的福氣。」說完又埋頭對付酒菜,我開門見山問道:「那誰,說你的,你說要告訴我那家是什麼人,怎麼半天盡顧著吃?」

    老頭哦了一聲說道:「你說那家人啊,在那條街就是問幾百個人,也不會有人告訴你他們家是幹什麼的。」

    我奇道:「為什麼?」

    老頭夾了口菜,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家人,呵呵,那可不是什麼好鳥,你先說打聽他們做什麼?」

    我惱了說道:「小二,把桌子上的菜都給我撤下去了。」

    老頭慌忙陪笑:「小子,別急啊,這家人可是鸞鳳樓的幕後大老闆啊,鸞鳳樓那是作什麼的,天下最大的妓寮啊,欺男霸女,傷天害理,壞事做絕的人家,提起來天津城誰不是恨的牙根癢癢,可人家有錢有勢,又有誰能怎樣,你打聽他們做什麼?」

    妓寮,這家人是開妓院的,真有趣。他們居然還是最大的妓院老闆,又回頭問道:「這家都有什麼人?」

    老頭抹了抹嘴,「這家人缺了八輩子大德招天譴了,兩年的時間,七個兒女相繼死了六個,如今剩下個小七,生意只有蘇和老頭一個人撐著,不過最近聽說這副擔子好像壓在了老ど小七身上,這小七在天津最是神秘不過,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恐怕這才能留了一命。」

    我腦中飛閃過七小姐的樣子,莫非她是蘇家的小七?不會這麼湊巧吧,如果是她,那他們曲意逢迎烏喬這傻女人究竟是有什麼企圖?

    我又想起方才老頭的怪話,坊間臥虎藏龍,莫非眼前這個就是,大街上叫破了小妖的身份,想要做什麼?

    老頭子酒足飯飽,斜著眼看我,老氣橫秋道:「爺爺最煩那些自以為是的小鬼,有什麼話就問,幹什麼自己嘀嘀咕咕地好不爽利。」

    我我皮笑肉不笑的乾咳兩聲:「您老莫非是想點化小子我,可惜我不是個聰明人,也懶得猜你是誰,眼裡更揉不眼得沙子,說說今天叫破我們的行藏有何居心?」說著話,小妖若無其事地擋住了門。

    老頭吃的癱在椅子上不願意起來放賴道:「誰要管你什麼來歷,爺爺我見你不知死活帶著個行屍在街上晃,好心提醒你,不然現在你們恐怕已經被人拔骨抽筋了,好心當成了驢肝肺,真是不知好歹。」

    我冷笑一聲說道:「這樣說來,我是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老頭無賴的說道:「當然。」

    見這老頭一副油鹽不禁的樣子,我失了結交的意思,結了帳走出了包廂,小老頭忽然說道:「你這一生,命犯桃花煞雨,身邊的人因你個個不得善終,若是能拋下一切跟了我去,憑著生俱彗根,仙風道骨天生,再有我的指點,必有一天能飛天而去。」

    「飛天而去,不稀罕。」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小老頭嘿嘿乾笑高聲說道:「你在這天津城必然還是要來找的」。

    「找你,嘿嘿,我用得著嗎。」

    韓江復醉醺醺的回來了,招呼了我一聲就回去睡了,我看著天上的月亮,睡不著覺,問小馬我爺爺是個什麼樣?

    馬抽了袋煙說道:「你爺爺啊,那可是個有擔當的漢子,想當初方圓幾十里,哪個提起他來不豎起大姆哥,誰又沒受過他幫忙。」張仲康在他嘴裡是個天上有地上無的絕世好漢子,我對他的描述明顯不信任。

    我爺爺張仲康,在梨花村的家是個禁忌,劉氏提起來就流眼淚,大家都小心著不敢提他,所以就沒有人跟我說過爺爺的事。

    馬緊跟著在我眼前描繪了一個愛心氾濫的男人,又說若不是當年沒了消息,現在會如何如何,我歎了口氣,這年頭人再強又有什麼用。

    正說著話,忽然覺得眼皮子直跳,我當著小馬的面,占卜測字,看著卦象我不由笑了,對小馬說道:「睡覺。」

    四更才過,聽見門外一陣細微的風聲,和小妖互相看了一眼,興奮不已,化成青煙穿牆而過,御風飄拂在半空,如果不是我事先算定有人要來,根本不會知道有人來了,如今做了黃雀,很快就看了目標,來得是二個人,穿著夜行衣,藏在屋簷下,我的天眼掃過去不仔細看居然看不出痕跡。

    來得高手,我第一個感覺,潛行匿蹤,居然有了八八兒六分的火候,怪道有膽子來驛館,想是白天有人踩了盤子的,夜行人熟門熟路,摸到了烏喬的房間。驛館畢竟不是韓江復的公館,防守沒那麼嚴密。黑衣人互相點了點頭,捅破窗戶紙,摸出一根管子,放在嘴上用力一吹。

    江湖小毛賊的『雞鳴五鼓香』,真有趣,來的莫非是**盜,小妖稍微動了動,帶動了風聲,驚動了兩人,警惕的看了過來,我忙張口吹了一股氣,憑空起了一陣風,黑衣人見是風才鬆了口氣,輕聲說道:「怪,老三,為什麼我今天總覺得心緒不寧?」

    黑衣人老三說道:「二哥,這麼多年,咱們什麼時候失過手,早就打聽過了,這裡住的是青州府草包督軍,又沒有什麼扎手的人物,你太小心了。」

    等了一回兒,倆人估計藥效到了,撥開了門鍤,閃身進去,我嘿嘿一笑,你們自己作死怪得了誰,居然半夜進一個有潔癖的老女鬼的房間。

    房裡傳來了打鬥聲,等我循聲衝進去,戰鬥已經結束了,烏喬凶悍地踏在黑衣人身上,嘴裡滿是鮮血,惡狠狠地罵道:「該死的,敢打老娘的注意,來了就把命留下來吧。」又對我說道:「張北山,今天可不怪我,他們自己送上門來找死,我不吃掉他們都對不起人。」見我不反對,猛然張口咬住了一個黑衣人的脖子,咕嘟咕嘟的喝血。

    另外一個被嚇得魂飛魄散,驚駭的連連求饒不已,我踢了一腳說道:「你儘管喝,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殺又殺不光,死一個兩個沒關係。」小妖一直是喝雞鴨血的,聞到了鮮血的味道,刺激的兩眼在黑夜裡發著紅光,跟我打著商量說道:」小北山,我也要。」

    烏喬解了氣,把那還沒有死的人推了過來,小妖急忙湊了上去,張口咬住脖子上的動脈,一雙發著紅光的眼睛,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地上的黑衣人腿酥骨軟,只在喃喃說著:「惡魔,惡魔,你們都不是人啊。都不是人……」

    我蹲下來卡住他的脖子問道:「要他們吃了你,還是你乖乖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黑衣人連聲說道:「別殺我,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給你聽。」

    來的是天津黑道,要來帶走烏喬的,我一拳打暈了黑衣人。攔住還要飲血的小妖,把他藏在了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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