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久別重逢 文 / 風燭殘老

    半個時辰後陸羽生和林洛山出現在了鐵風城內，二人穿過南街的鬧市時，那一座座少年記憶中的店舖讓陸羽生感慨萬分，因為後來這裡的大半條街都被他買了下來，改建成天冥商團的總部和下屬店舖，一種別樣的滋味湧上心頭，這裡是他曾經遺忘的，卻充滿了他童年酸甜苦辣的地方。

    剛剛踏進街尾的一家普通宅院，就見一位十五六歲的青春少女三步並作兩步地迎了上來，一身素雅的淡粉色長裙，清澀未脫的小臉上帶著一絲嬰兒肥，多了幾分可愛，而漆黑的雙眸透著靈動，雖未見絕色，卻也是豆蔻年華含苞待放。

    「小妹啊，這小子果然讓先生說著了，一個人跑去了碧水寒潭修煉。」

    凝望著眼前的少女，陸羽生的心止不住地陣陣抽搐。

    「都是你，是你害了小妹，你這個混蛋！嗚嗚嗚」……

    「你這個混蛋，你一定有辦法救小妹。」…….

    「嗚嗚嗚，你倒是想想辦法啊，混蛋」…….

    這是一個昏暗的地下宮殿，少女安靜地躺在自己的懷裡，就像前世的妻子在最後一刻的那般，溫柔地注視著陸羽生，身旁跪著一身血污的林洛山緊緊地抓著少女的手，語無倫次地嚎叫著。

    「石頭哥，你別怪羽哥，這不是他的錯。」少女有氣無力的說著，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個緊緊抱著她，卻哽咽地一句話也說不出的男人。

    「他害得你這樣，你還替他說話，嗚嗚……」

    「石頭哥……答應我…替我好好照顧羽哥……他從小就心軟……最容易相信別人……我怕我不在了……他會被人騙……你要替我好好照顧他。」

    「別說了，我答應你，嗚嗚」……

    「石頭哥……你發誓。」少女終於將視線移到了林洛山的臉上，用懇求的目光盯著他。

    「嗚嗚嗚……好，我發誓，賭上我所有的壽命。嗚…嗚…你不要離開我，小妹……啊∼∼」

    「醒醒啊，啊∼∼啊∼∼」

    痛苦的回憶令陸羽生的嘴角不斷的抖動著，好在那個賭上所有壽命的傢伙在旁邊絮叨著，將他的心神拽了回來。

    「那個鬼地方陰冷陰冷的，我去的時候你猜怎麼著，羽子躺在潭邊，睡的正香，你們肯定以為他是去修練的。」

    「羽哥，這是怎麼了？」少女被陸羽生盯得小臉火燒燒的，羞澀地問著林洛山。

    「別理他，他一天都是這麼奇怪。」

    「小妹」陸羽生此時千言萬語，卻被堵在喉嚨裡，只能站在那裡愧疚地望了望甜甜微笑著的少女，又望了望走進院子的光頭的背影，從那天少女的離去，兩兄弟心上就被割了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痕。

    「別傻站著了，快進屋去，爹有話找你們說。」

    「依嗷」在這時耳邊傳來了一聲清脆稚嫩的叫聲，剛剛的久別重逢讓陸羽生來不及注意到院子一側高高站立著的兩隻蒼雲鷹，一丈有餘，通身潔白的羽毛，卻又顯得無比的堅硬和鋒利。王級靈獸的氣息隱隱地瀰散在空氣中，而一個懵懂的小腦袋探著頭，一蹦一蹦的，好像要過來跟陸羽生兄弟倆個打招呼一般，卻又被母鷹用翅膀寵膩地圈了回去。

    「小雲！」

    「羽哥，你什麼時候給小鷹起的名字啊，不過好好聽，就叫小雲吧。小雲！小雲！」小妹走到母鷹的身旁，蹲下來用手輕柔地撫摸著雛鷹的後背，「依嗷」

    「小羽回來啦，快進來，石頭你也進來。」

    聽到這渾厚的聲音，兄弟倆邁步走進了屋子，一個記憶中像父親一樣的儒雅中年映入眼簾，熟悉的青袍長褂整潔無瑕，襯著高高的個子、寬寬的肩膀，濃黑整齊的眉毛下一雙眼睛閃閃放著神采，這神采中又充滿著慈父般的溫柔。「先生。」

    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前世最後遇到的高階靈王黑鷹都沒有這種不經意間散發出的威壓，這絕對不是靈王可以擁有的。突然一個疑問不自覺地湧上了心頭，為什麼身為靈皇的先生會隱居在這個偏僻的小城中，過著默默無聞與世無爭的生活。這樣的人應該手執一方牛耳，叱吒風雲才對。

    「小羽啊，看來碧水寒潭對你的幫助很大，這麼快又長了一階，不錯不錯。我下午便動身去洛山山脈了，這次如果順利我會替你們尋找兩隻合適的幼獸來契約。」

    「先生，我們也去!」「不能去，先生？」林洛山和陸羽生同時問出了口，一個充滿著渴望，而另一個卻充滿著焦慮。

    先生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小羽，「一個多年前的朋友可能在那裡有了些發現，所以邀請我去幫個忙，已經答應人家了。我知道你們也想去見識見識，不過還不是時候，那裡靈獸成群，而且實力強大，即使王級也不敢說沒有危險，是吧小羽，呵呵，你們的實力終歸還太淺薄。」

    「難道先生是靈王，那不是和城主一樣強大？」面對石頭的疑問，先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回答他。

    何止是靈王，陸羽生沒有去嘲笑石頭，因為他忙著搜索自己的記憶，前世的先生正是在友人的邀請下趕赴了洛山山脈，半年後先生的兩隻蒼雲鷹，只有母鷹獨自飛回，拖著一身重傷，不久就死去了。而母鷹帶回的兩樣東西，一樣是一枚玉簡和兩塊土元石，玉簡中記錄著先生畢生的陣法心得和修煉心得，母鷹連同土元石交給了林洛山，另外一樣留給了陸羽生，那是一塊刻成骷髏頭狀的黑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