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六十七章 派系衝突 文 / 風燭殘老
第一百六十七章派系衝突
陸家、黃家以及藍月宗的弟子紛紛忙碌著接待各方賓客。除了桐城一些世家，還有與陸雪川的師傅，甚至師祖頗有交情的強者、宗派，前來恭賀。按照指示，陸羽生等人負責將他們安置於山腰各處的空院落內，他總是刻意地經過黃家大院，一眼便能看到院中獨坐的雨顏，陽光沐浴在她的身上，燦爛得令人迷醉。她亦有所感應，透過院門望見他，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這位小兄弟莫非和新娘子很熟！」陸羽生一驚，轉過頭卻看到那日在蓮池旁的面紗女子。「我也是陸家的人，自然和顏姐熟悉，請問您是？」他急忙敷衍兩句，順便轉移話題。女子的聲音傳過面紗，透出幾許蒼桑：「月海閣，不知道小兄弟聽過沒有？」
「月海閣？」他心頭驀然一緊，仔細地端詳著對方，終於想起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什麼，「薛詩靈」，眼前的人讓他不禁想起了薛小姐，曾經是盟友，也是知交，更是他今生想追究的疑惑之一，但現在的她應該還只是個梳著總角的小丫頭。
突然有種向面紗女子打聽的衝動，當然最終還是忍住了，礙於陸小雲的身份，他可不想在此與月海閣過多交往，因而迅速辭別，向半山腰的迎客台走去。路上時有往來弟子，較之前些時日，更顯熱鬧。
順著山間甬道，來到迎客台時，這裡剛剛落下幾人，身著內門弟子的服飾。早有等候的師兄弟們上前迎接，其中更有一人揮著手，高聲招呼道：「大哥，你可回來啦！」陸羽生定睛一瞧，正是馮經綸。
他口中的大哥，走在當先，後面跟從的內門弟子顯然以他馬首是瞻，模樣與馮經綸倒有七分相像，年紀約莫三十出頭，似有似無的王級氣息，若非陸羽生細心，幾乎難以察覺。「這就是令陸雪川有所忌憚的那個馮世濟嗎？」
眾人徑直向陸羽生走來，他趕緊退身於道旁，垂首躬身。馮經綸無意中瞥到，眉頭一挑，遂同大哥耳語一番。馮世濟眼眶驟抖，臉色陰沉，忽然停下腳步，轉身朝著陸羽生責難：「你一個外門弟子，見了我等為何不行禮問候？」
其實他的舉動早已表示了足夠的尊敬，無奈對方有意刁難。心中警惕起來，辨清各人修為，一一見禮，口稱「陸小雲，見過師叔祖，見過眾位師叔，見過管事師兄。」藍月宗的輩分基本上按照修為區分，只是外門的師級和士級皆以師兄弟互稱，一旦晉陞傑級，便自動升一輩份，成為師叔，若達王級，便再升一輩，成為師祖，皇、宗兩級則皆稱為長老，份屬同輩，但宗級稱為宗長老。
馮世濟見他從容應對，不禁噫了一聲，暗忖：「此子不但氣度不凡，而且我已有意收斂氣息，卻仍被他一口道破，不愧是陸雪川那小子的人。越是如此，我越要整治你一番。」
他面無表情，手指馮經綸道：「你叫他師兄，但他卻是我的親弟弟，按照你的意思，咱倆倒成了同輩，是也不是？我可是很久沒有見到你這麼目無尊長的新進弟子了。經綸，替我管教管教他。」
這番話明顯是欲加之罪，強詞奪理，但卻被他說得理直氣壯。馮經綸昨日剛剛因為他的差事安排，被陸雪川好一頓訓斥，早就憋著一肚子火。如今聽到哥哥的命令，腰桿一下子硬起來，抬手便是一記耳光，這種速度的攻擊本不在陸羽生的眼中，但他也唯有硬受，還要裝作腳下趔趄，暗中同樣怒火中燒。
然而馮經綸得勢不饒人，從大哥的親信手中接過一根橙級靈棍，一棍一棍地抽在他身上。為了隱藏修為，他只好將體魄力量盡量收起，縱然筋骨堅硬，不至造成內傷，但仍然疼痛不已，衣衫崩碎。
他乾脆利用《換形術》在打過之處凝出瘀腫，同時慘叫起來。馮經綸心下痛快，卻發現，執棍之手已經麻木，還道是靈棍未經祭煉的原因，哪知卻是陸羽生體魄的反震之力。
如此數十棍，忽聽有女高聲喝止，同時一道身影掠至他身旁，「住手，住手，快住手！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下欺負我們陸家子弟。」陸羽生聽聲便知，來者乃是陸馨兒。原來她正和三弟在附近閒逛，發現有陸雪川親信神色匆匆，於是上前詢問，才知陸小雲正被人欺負，急忙撇下弟弟趕來阻止。
馮經綸自然認得她是陸家人，只好悻悻住手，回身望向馮世濟，等待他的示下。馮世濟剛想說什麼，卻聽遠處傳來一道朗笑：「呵呵，原來馮師兄回來了，沒想到外出歷練一年，脾氣見長，竟然跟個外門弟子如此計較。」來人嗓音洪亮，三十多歲，身材五短，倒是珵亮的光頭，十分醒目，靈傑高階的實力。
「宗澤，陸雪川平日裡都不拿正眼看你，你還倒貼上去，以為能夠藉機得到長老的賞識，哼，真是犯賤。」馮世濟還未開口，早有身後之人跳出來反唇相譏。
那宗澤被戳到痛處，臉色鐵青，乾脆將陸羽生擋在身後。陸馨兒則趁機將他扶坐，查看傷勢，滿是關切，陸羽生心想：「這丫頭倒是熱心，還不知道抱著的竟是自己，也幸虧她們二人，否則再打下去，自己若不弄出皮開肉綻，骨斷筋折，反而會引發懷疑。」一邊慶幸，一邊將一枚準備好的消息玉簡偷偷塞入陸馨兒的腰帶內。
雙方僵持在這裡，馮世濟態度奇怪，既沒有強行動手，也沒有就此離去，反而像刻意等待著陸雪川的到來，果然不多時，就見陸雪川帶著一干弟子匆匆趕來，一見對方便冷著臉道：「馮師兄，一回來便無緣無故地責打我陸家迎客子弟，真是好大的陣仗，莫非是怪師弟沒有前來迎接。」
馮世濟哈哈一笑道：「雪川師侄，你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難怪調教出的下人和狗都不懂尊卑。」看了眼陸羽生，又輕蔑地瞟了眼宗澤，最後笑咪咪地看著陸雪川，「不過你們倆個恬為核心和內門弟子，這眼力竟不如一個外門弟子。」他說著將王級氣勢釋放出來。
「靈王！」陸雪川失聲驚呼，那宗澤更是臉色蒼白。陸羽生看在眼中，心忖：「看來這馮世濟也是剛剛突破，一回來便刻意隱藏修為，尋釁打壓陸雪川，自己算是自動送上門來。」
雙方涇渭分明，更有些劍拔弩張，只是馮世濟突破靈王，給陸雪川一系的弟子們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壓力，各個臉色沉重，不敢輕舉妄動。
驀然從峰上傳來一道神識，緊接著又是一道蒼老的聲音：「世濟，既然回來了，還不趕緊上來拜見眾位長老！」
聽到傳音，馮世濟臉色一肅，緊忙帶著一眾親信離去。陸雪川攥了攥拳頭，對周圍的人沉聲道：「最近多注意些，遇上他們盡量避讓吧。」眾人神色一黯，尤其是那宗澤。
陸羽生被人抬回了住處，自有藍月宗弟子為他療傷，之後便是臥床調養，期間，黃雨顏也藉故前來探望兩次，儘管有旁人在場，但她的暗送秋波和關切眼神，也讓陸羽生心頭溫暖，只覺這頓打似乎挨得也挺值。
夜幕降臨，烏雲遮住了星月之光，四野黑暗。黃雨顏早早來到水潭，二人秘密約會之地，耐心地等待著陸羽生，卻不知道身後兩道黑影，遠遠追蹤著她。「這追蹤粉不賴吧，透過這塊水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不過咱哥倆可是有言在先，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樂子自然一起上，不分先後。」
「看不出你平日裡那麼巴結我哥，嘿嘿。」「那又怎麼比得上小峰哥你啊，平日裡他可是最寵你的。可憐我還要勞心勞力，你卻是坐享其成。」
過了半晌，陸羽生出現在山林中，看著陰沉的天空，總有些心緒不寧。他開啟鳳瞳，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零星的追蹤粉，黑暗中泛著螢光。初時，只以為是哪位弟子追捕靈獸，但隨著水潭的接近，他那不好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因為腳下的追蹤粉仍然清晰可見，「不會這麼巧的，難道有人在跟蹤雨顏？」
他放緩速度，小心翼翼起來，眼看還有兩里便到達約會之地，找了棵較高的樹，躍上頂端，用三級鳳瞳，將方圓三里內的塵塵粒粒，看得清清楚楚。本來繁茂層疊的樹葉，縱然高手也無法僅憑肉眼，便看清二里外的事物，但陸羽生卻是異數，當他眼瞳聚焦的一瞬間，所經之物不斷放大，所有縫隙都變得寬大無比。
當他看清水潭週遭的一切時，神情陡然凝重，因為他發現潭對面的樹林中藏著兩人，其中一少年抱著昏迷的黃雨顏，不是陸峰又是何人，而另一個則是白天那個救下自己的宗澤。他不知道這兩人如何走到一起，更不明白既然陸峰發現了端倪，為什麼來人不是陸雪川，而是這個宗澤。但他清楚，自己和雨顏遇上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