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war3流氓 第二十九章 舊人老店 文 / 指下人生
又過了幾天之後，林飛就無比的懷念起上學的日子，而在正常上學的時間裡幾乎每天都在等著放假。本來過年的時候親戚們聚在一起確是熱鬧的緊，但有時候太熱鬧了反讓林飛有些不舒服了，尤其是當大多數長輩都把自己當成個寶貝似的，似乎在他們眼裡上了大學的自己就要比李佳比沈俊更有出息一樣。或多或少的，林飛甚至有些反感，就越來越迫切的希望開學了，因為在學校裡禽獸們和自己都一樣的，都知道大學是個什麼東西。
在鄉下呆到大年初7，林飛終於憋不住了，老哥和李佳還能時不時找群人炸金花，而他卻只能跟這兩人玩，和外人一來老爸肯定不會同意二來那也真的是有輸沒贏了。
和李佳商量一下，兩人決定去城裡耍耍，這天早上起來就沒見到沈俊人影，多半是被賭友喊走了。
話說楚州城已經夠牛比的，到了鄉下自然那是更牛比的了，城裡最常見到的是支持環保的人力三輪車，鄉下去是兇猛無比的馬自達。即使是學過幾年駕駛的沈俊也無奈的表示能開這玩意載客的基本都能去參加f1了。
馬自達只有3個輪子，遠沒有四個輪的穩，而當上了客之後估計連2個輪子的都比不上。司機往往會先觀察一下客人的體重，然後仔細的分配座位以達到兩邊平衡，若不如此只怕在路上墊到個大點的石頭就要翻河裡去了。車子不穩也就算了，可司機大多又是些小青年，開起機動車輛來恨不能把舒馬赫找來比速度，那車開的只能用風弛電窒來形容了，年紀稍大點的那是不敢坐這種車的，畢竟誰都想多活兩年。
如此彪悍的交通工具坐的最多也最瀟灑的自是林飛這麼大的小青年，林飛對交通工具向來不感興趣，甚至直到了高2才勉強學會自行車。用他的話來說那便是：淹死的都是會水的，撞死的都是會騎車的。但自己開和坐別人車又是兩碼子事，不會開車的林飛還是很喜歡這種飛奔的感覺，而且他也覺得坐別人的車就算出了意外自己也該有足夠的注意力和本事自保。
話說開學時不久林飛曾有一次和一兇猛的哥們出去，猛哥騎車確實名副其實，兩個輪的傢伙硬被蹬的跟風火輪似的。開快了自然會出意外了，不知道哪個手頭緊的仁兄把路中央的一個陰井蓋借走了，於是很符合邏輯的猛哥一頭栽了進去。當時林飛的反應速度絕對能讓小英扎吉汗顏，雙手一撐坐椅，屁股懸空擺了poss越過猛兄頭頂隨著慣性在空中平直移動10餘米後穩穩落地，頓時被等戲看的群眾驚為天人，只是苦了那位猛兄喝了幾口臭水。
自那以後林飛信心就一路暴增，在他看來坐著又穩又慢的車子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於是想也不想就拖著李佳踩上了號稱朱橋（鄉名）第一快馬的雙叉哥的馬自達。
上了車沒有5秒鐘林飛就有點後悔了，只見雙叉哥熟練的一踩油門，這也就罷了，最恐怖的是雙叉哥的右手呈c字形抓住手柄隨即猛的一扭又成了一個反c，於是林飛和李佳立刻遭遇了強大的離心力，抓著馬自達後門風一般的飛了出去。
正所謂沒有最恐怖只有更恐怖，馬自達開的跟f1似的同時，雙叉哥竟還有一茬沒一茬的跟兩人聊天。「我記得你們，沈俊表弟嗎，每天過年都能看到的。」說話間前面一輛壓路機迎面趕到，雙叉哥尖嘯一聲猛一打方向貼著那沙鍋大的水泥輪子飛了出去。
「我靠。」林飛回頭從窗戶裡看了下那號稱最牛比的交通工具，果然比拖拉機拉風多了，開那玩意在路上完全可以一邊開一邊睡覺了。
「沒事的。」雙叉哥以為兩人害怕，忙安慰道，車子卻沒有一點安慰的意思：「我開車子很穩的，從來不超載，你們在後面跳舞都可以。」
林飛暗罵一聲穩個屁啊，輪子都快懸空了。「是啊是啊，真穩，坐這車子感覺跟坐著坦克似的，還比坦克快。」說話時已在四處觀察萬一再來一抬壓路機該怎麼逃生了。
等到雙叉哥將兩人運到城裡時，林飛已經面無人色了，只因為他發現萬一出現狀況在這吊車裡面還真沒啥辦法，後門是從外面鎖起來的（防止有猛人為了省錢車開到一半跳下來），唯一的一個小窗戶連自己半個屁股都塞不過去。
雙叉哥一路聊的開心，擺擺手說不要錢了，然後又摸出手錶看了一下，頓時錘地：「媽的，只顧跟你們聊天竟然花了5分鐘才到。」頓時兩人臉色一是一綠心想幸好他話多，不然那車子還真開飄起來呢。（一般馬力都大的車子底盤都很重，不然）
「哎呀，我說呢。」雙叉哥一拍腦袋：「光顧和你你們說話都開到這裡了，我這沒照的車子可是要被抓的。」話還沒說完，不知從哪個旮旯裡就冒出兩個戴綠帽的，感覺就跟紅袖章大媽一樣神奇。「我操，先走了。」說著雙叉哥跳上車子一陣青煙就沒了人影。
兩人面面相覷了半晌。「我操，再也不坐他車了！」
其實比起鄉下，城裡也沒什麼太有趣的東西，也就多了網吧和遊戲機室之類的東西。一想到那些跟老謀子似的網吧林飛就沒了興趣，兩人一路閒逛後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最繁華的西長街地段。
林飛對這裡還是很熟悉的，便是在這裡自己第一次作為混混和別人打架也是在這裡最後一次和混混打架。看著熟悉的街道林飛一陣唏噓，四處望了望，以往熟悉的面孔已經很難發現了，此時在街上的那些小混混都是一些更年輕的小子，歲數大的如紅狐都已轉移陣地了。「物是人非了啊」
「去那裡坐坐？」李佳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有些促狹指著馬路對面。林飛順著李佳指著的方向看過去，進入眼睛的是四個藝術字：「快樂小站」。李佳和張毅知道林飛的所有事，就如同林飛知道這兩人的所有事一樣，林飛思緒狂飛，飛了半晌後笑道：「好啊，你去不？我請你。」
這會換成李佳發楞了，心想這傢伙到底是有了新歡變性了，以往一提起跟臨有關的任何事情都會一副很惆悵的樣子。「算了，那種地方我實在沒去的興趣，還是去打打遊戲機吧。」說著又指著前面不遠處的遊戲機室，林飛看了看那也正是當年和紅狐火並的地點，而在對面的快樂小站隔著玻璃門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你去吧，給你一說我還真想去坐坐呢。」林飛笑了笑：「聽說那裡面的冰淇淋挺好吃的。」
「我靠！這種天吃冰淇淋啊。」李佳被說的一哆嗦，直覺得風吹的更緊了，連忙擺，我打遊戲機吃好了叫我。」說完看了林飛一眼走了去，他心中清楚林飛終究還是忘不了臨，從小時候起他便知道了，林飛對於自己喜愛事物的執著有時已經更像一個偏執狂。
林飛再次笑了，笑的讓看見的路人一打哆嗦，直覺得此人的笑比這北風更加淒冷。
「來份冰淇淋，草莓味的吧。」林飛徑直跨過兩道柵欄站在了快樂小站裡服務員前。
服務員也是一哆嗦，這種冷天竟然還真有人要吃冷飲，看來老闆娘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雖然這是這幾天唯一的客人。
隔著玻璃門，林飛愣愣的看著對面的遊戲機室，愣了一會服務員小心翼翼的將一份冰淇淋端了上來，和冰淇淋一比這隆冬實在算不上什麼了。
林飛小小的吃了一口，直覺得冷到骨頭裡了，牙齒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可眼睛仍舊盯著馬路對面。
漸漸的，眼前的景象模糊起來，不多久後又再次清晰了，他清晰的看見自己在和紅狐他們在拚命，張毅也殺紅了眼揮舞著拳頭一個兩個紅狐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自己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張毅和自己背靠著背仍舊面對著數十個混混。
猛吃一口冰，林飛的身子猛打了個冷戰，此時另一個自己也如同瘋子般的伸出了手，閃電般的抓向紅狐，血光閃過之後是一聲慘叫，紅狐捂著臉極其痛苦的半蹲下去。
畫面又漸漸的模糊了，林飛的嘴角扯起一個冷笑。「愚蠢。」林飛喃喃自語著，卻不知道這個愚蠢是對自己還是對其他什麼人。當時臨便坐在這裡看著吧，直看到心碎。林飛輕輕的掃視了一下四周，小店裡很安靜，帶著陣溫馨的感覺，確是和那種殺戮格格不入。
「請問冰淇淋還有嗎？草莓味的。」正思緒間，身後傳來一個美麗的熟悉無比的聲音，透著點落寞。
林飛愣了下，低下眉頭看著自己眼前的冰淇淋，草莓味的，正是臨最喜歡的零食。有那麼幾秒鐘，林飛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跟臨打招呼亦或一聲不吭的離開？
幾秒鐘後，臨依舊沒注意到林飛的存在，只是心思頗重的從林飛的位置走過坐在更前面的位置上，撐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林飛難得能有機會再次如此近的觀察著臨，從後面看去，臨的頭髮有些凌亂，沒有了昔日的亮澤和柔順，只是隨意的紮了個馬尾巴。
猛然間，林飛覺得心有些疼。
還是自己熟悉無比的動作，臨的左手習慣性的靠著自己的人中，林飛可以想像出她必定在輕輕的抽著鼻子。臨有慢性鼻炎，雖然很輕，但在這中寒冷的天氣中難免會有些不舒服。林飛從不覺得這會影響臨的美麗，反爾讓她更多了一份嬌柔。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便是如此了。
只是他不知道，此時在臨眼前出現的情景和自己方才看見的是完全相同的，而且更清晰，也更深刻。
「小姐，你的冰淇淋。」服務員走向臨，隨即在其身邊停住，眼睛卻有意無意的瞥了瞥坐在後面的林飛，憑她多年的經驗一眼便可看出這兩人的關係肯定非同一般，多半是鬧了矛盾的小情侶。從出現的時間，叫的冷飲甚至坐的位置很容易就能看出來了，而林飛此時有些怪異的眼神也更證明了這一點。
「女生一般都挺害臊的，你們男生可要主動一點啊，不然問題搞大了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服務員回頭時甚至沒有忘記對林飛小聲著如此說。
林飛一愣，驚為天人的看著這歲數頂多和自己相若的服務員，心中一陣詫異怎麼在她臉上一點也沒看害臊的意思。見林飛沒有說話，服務員也只好輕搖著頭走開了。
看著玻璃門，林飛依稀可以看到臨的表情，失神的表情。「你笑著的時候更好看一些。」林飛輕聲道。
臨的身體瞬間僵硬，這話她聽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記得曾給林飛看自己的照片，當時便是他指著一張沒笑容的如此調侃著，而此時的這聲音的主人更是屬於這個不曾忘記的人。
「飛」臨小聲喃嚅著，轉過頭：「林飛」
因為離的很近，臨先前的那個「飛」字儘管聲音很小，可林飛依舊聽的清楚，多出一個姓來意義就完全不同了，林飛想苦笑，但還是憋出一個盡可能正常的笑容。「好久不見了。」
「最近過的可好嗎？」臨小聲問著：「一定過的很好的」依舊是那個溫柔的笑容，林飛記得上一次臨對自己如此笑怕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林飛無語了片刻：「啊，是啊。就這樣吧。」
「我可以坐到這裡嗎？」臨伸出紅紅的手指指了指林飛對面的位置，林飛愣了下立刻點了點頭，臨露出一個林飛看不懂的笑容起身，隨即坐下。
「你的腳好了嗎？」
「啊，好了，好了。前兩天還踢球的呢。」林飛顧做輕鬆的伸出腳，轉了圈又甩了甩，笑道。
臨輕輕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苦笑著：「別騙我了，你的腳可比現在靈活多了。最近在做什麼呢？」
林飛沉默，萬沒想到臨竟比自己更清楚這雙腳，幾個月沒碰球，這雙腳確實有點生銹的味道。「啊，在電子競技你知道嗎？」
臨若有若無的點點頭：「聽說過的。想想也該這樣，從認識你時便知道你骨子裡刻的都是競技這兩個字。」
「對不起害你不能踢球了」
「啊。沒事沒事。」林飛笑道：「你別放在心上了，其實我早知道我不可能踢什麼職業足球，即使有那本事家裡人也不會同意的。」說著神色一正：「何況電子競技也是競技，同樣有職業聯賽，雖然這條路還很模糊，但我知道肯定有這麼一條道路。」
臨的笑容忽的一輕：「是啊，競技是相通的。對吧，我聽說過這話。」
兩人相視一笑，隨即又沉默下來。剛才那一秒鐘，林飛分明感覺到某個被自己努力的藏起來的東西再次跳了一下，就像死灰復燃一樣令人驚恐。
正當此時，林飛的手機響了，看了一下，竟是張毅的消息。
「我有點事，得先走了。」林飛竟有些感謝張毅，讓他在最尷尬的時候送來一根繩子，自己當然得順著繩子溜走了，他不敢想像繼續呆下去會發生什麼，若星火真的燎起原來，那便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了。
「服務員，兩份錢。」林飛像個逃兵似的摸出10兩銀子扔在櫃檯上。
「喂？」臨回過神來，有些幽怨的看著林飛：「能告訴我你的id嗎？我知道電子競技中每個人都有個固定的id。」
林飛怔了怔：「linf，jk.linf。」說完狠下心走了出去，於路上眉頭卻是皺著的，他仍舊沒搞懂臨最後看向自己的那個眼神所包含的東西，就如同幾年前一樣，心思再怎麼敏捷卻始終沒法在臨面前維持，即使只是個影像印在腦海裡，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