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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神奇的小章章 文 / 上山打老虎額

    第一百七十六章:神奇的小章章

    楊戩尚在猶豫,不知道沈傲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按理說,這個沈傲如此精明,應當不會送錢給雜家花啊;若說他想拍雜家的馬屁,這也太明顯了!

    左想右想,又理不出頭緒,深望沈傲一眼,無論如何也看不透這個沈公子。

    沈傲心裡卻是清楚得很,相互入股,他可一點虧也不吃;遂雅週刊,早晚都要擴大發行的,影響力越大,難保不會有人想打它的主意,這畢竟是傳媒,一旦有人妖言惑眾或者其他的罪名彈劾,一道聖旨下來,就得關門大吉。

    可楊戩若是入了股,卻大大不同了,從此往後,楊戩便成了週刊的門神,想動這週刊,那些牛鬼蛇神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說得不好聽些,就是蔡京起復,成了當朝太師,也絕不敢動這週刊。

    此外,用週刊換來入股蒔花館,對於沈傲來說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蒔花館雖說現今經營不善,看上去只有貼錢的份;可若是轉換經營方式,以它的實力,將來必然成為聚寶盆,現在入股,沈傲才好放心地操作,扭虧為盈。

    沈傲微笑著問道:「怎麼?公公還有什麼猶豫的?學生就是坑誰,也斷不會坑公公的,將來保準大家一道兒發財,總是少不了公公的好處。」

    楊戩咬咬牙,道:「好,不若這樣,咱們各拿週刊和蒔花館一半的股份,有了收益,一人一半,如何?」

    見楊戩同意,沈傲心裡開懷大笑,這就等於他與楊戩的利益綁在了一起,將來週刊若是有人眼紅,有楊戩在,誰敢動手?

    二人更加熱絡起來,說了許多話,晌午吃了些糕點填肚,眼看這查抄的差事已進入了尾聲,楊戩顯得憂心忡忡地問:「蒔花館的事,沈公子一定要快些將辦法想出來,這樣虧下去可不成。」

    沈傲拍著胸脯道:「過幾日就是年關了,過完了這個年,我就著,公公虧了錢,學生豈不是也在虧?」

    楊戩哈一笑,略帶疲倦地道:「既如此,雜家就回宮覆命了,沈公子,後會有期。」

    「公公好走。」

    送走楊戩,沈傲查了賬冊,便對差役道:「封了宅子,將賬冊送到戶部去。」

    一切繁複的差事辦完,沈傲總算交了差,該得的好處也得了,心滿意足地徑直往邃雅山房去。

    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邃雅山房的生意倒是忽略了,從後門進去,直接到二樓,恰好一個少女端著一壺茶過來,眼眸兒一亮,道:「沈大哥。」

    這不是春兒是誰,見了春兒,沈傲心情大好。

    許久不見,春兒反倒是更加俏麗了,一張圓圓的鵝蛋臉,眼珠子黑漆漆的,兩頰暈紅,週身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或許是心情晴朗的緣故,整個人顯得精神得多。

    沈傲去接過春兒手中的茶,故意埋怨道:「春兒,我不是教你在這裡住著便好了嗎?這種端茶倒水的活自有人去做。」

    春兒笑呵呵地道:「春兒是閒不住的人,手腳不能停的,哪裡能春兒一個人擺著大小姐的架子,讓姐姐們都去忙活?沈大哥,你等一等,我去給一樓的客人送一壺茶下去。」

    將沈傲手中的茶壺搶過去,腰肢兒一擺,便急促促地下了樓。

    春兒很勤奮啊,性子也好,將來必定是個賢惠的妻子,沈傲心裡美滋滋地想著,獨自落座,哼了首曲兒,便有幾個路過的侍女和小廝向他行禮,沈傲笑著與他們招呼,便問:「吳掌櫃哪裡去了?」

    有人答道:「吳三兒掌櫃說是想再開一家茶店,正與人洽商店舖的事,至於吳六兒掌櫃則在對街照顧那邊的生意。」

    家業大了,吳三兒都有點兒忙不過來了,沈傲忍不住唏噓感慨,想當年的吳三兒,還是個善良懵懂的小伙子,半年功夫,就成了市儈的商人了,頭腦也開始練得靈活起來,居然還有幾分商業嗅覺,所以說,許多人一輩子庸庸碌碌,並不是他們天性如此,只是缺少一個機會而已。

    過不多時,春兒笑吟吟地端著托盤上來,臉色微微帶著些許的俏紅,眼眉兒一拱,喜滋滋地道:「沈大哥你來。」竟是意外地主動拉住了沈傲的手,往三樓走去。

    哇,春兒最近怎麼這麼活潑了,來?去哪裡?莫非……這樣不好吧!本公子還沒有做好準備呢!沈傲心裡狂喜,跟著春兒進了一間閨房。

    咦,這好像是春兒住的房間,房間不大,瀰漫著淡淡的香氣,陳設簡單,卻又有一種溫馨感。

    到了正中的一個小案子上,春兒朝沈傲微微一笑,隨即指著案上的一本賬冊道:「沈大哥,你看,這是我作的帳,這個月的盈餘都在這裡。」

    說著,春兒拿起賬本遞到沈傲的跟前,翻開一頁,書頁上有一行行蠅頭小字,字跡娟秀。

    春兒道:「你看,這個月邃雅山房的盈餘最多,有三千三十七十貫,刨去各種用度,純利是兩千二百四十一貫。至於遂雅週刊,總共的純利是八百九十四貫。」接著,她微微地蹙起眉,喃喃道:「只是這遂雅山坊的收益卻令人有些擔心,只有四百餘貫,這樣大的店面,單修繕的錢便投入了兩千多貫進去……」

    沈傲無語,原來是叫自己來看她的工作績效的,笑著接過賬簿,翻了翻,一行行賬單錯落有致,倒是十分規整。

    不過……這賬簿似乎有點小小的問題,這樣的記賬方法,不但耗費時間,而且一旦出現些許的差錯,整個帳就很容易出錯;看來這個時代的記賬方法挺落後的。

    春兒見沈傲沉眉,頓然有些忐忑地道:「沈大哥,怎麼了?是不是出了錯漏。」

    沈傲微微一笑,道:「錯是沒有錯的,不過我教你一個更好的記賬法。」

    提起筆,沉吟一想,便在賬簿上筆畫起來,一邊筆畫,一邊道:「你看,你可以把帳分開來算,比如支用了多少錢,只需在這邊的帳上填上數額,收入呢,就記在這一邊,如此一來,兩邊的賬目就清楚了,到了月底的時候,再將收入的總額減去支出的總額,這帳不就清楚了嗎?」

    春兒眸光一亮,沈傲教導的辦法又簡單又清晰,她如何不明白,連連點頭:「嗯,確實可以省下不少功夫,也可以避免出錯。」

    沈傲呵呵一笑,迎向春兒那聚滿崇拜的目光,反倒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今日精神正爽,便道:「我教你用一種新的數字來計數吧;這樣更方便。」

    這個時代的阿拉伯數字還未流傳,這種記數方法顯然要方便得多,沈傲分別寫下0至9的數字符號,開始教春兒辯分,春兒很認真地學,加之資質倒也不笨,總算弄清了原委,其實要學會這種數字很簡單,只要本身有計數的基礎,再將0和零,一和1往上套就是。

    教得差不多了,沈傲便直起身,將筆拋下,道:「這樣計數,一來這賬目尋常人也看不懂,就算有也只是為數幾個人知道,這其次嘛,等將來我們的生意擴大了,用從前的辦法計算過於繁複,若是用現在這個辦法,則可省許多力氣了。」

    春兒聽到沈傲一口一個我們,臉色窘紅地道:「沈大哥,這些辦法你是怎樣想出來的?」

    沈傲呵呵一笑:「你沈大哥夜觀天象,一道金光突然灌頂,頓悟而出,行不行?」

    春兒眼簾兒一眨,道:「金光灌頂時是什麼樣子的?會不會痛。」

    沈傲愣了一下,沒想到春兒還真單純到連這樣的話也信,自己一時倒顯得尷尬起來,解釋不清了;春兒和周若、蓁蓁不同,不管是什麼事,都無條件的相信沈傲,看上去傻乎乎的,那一種無條件的信任卻令人感動;這讓沈傲在她面前胡扯時,有一種負疚感。

    哎,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想想本大公子專以騙人為生,遇到了春兒,這渾身的本事有點用不上勁了。

    輕歎一聲,等沈傲回過神來,卻看到春兒一雙眼睛直勾勾地落在沈傲方才筆畫的賬簿上,似乎是在消化沈傲所教的內容,竟是全身心的投入進去,眼眸兒時而迷濛,時而清明,深陷其中,令人不忍打擾。

    沈傲無語,春兒竟將自己撇一邊了,這算什麼事,搬了石頭似乎砸了自己的腳啊,早知如此,不應該這樣早教他,等自己要走了再教。

    百無聊賴,只好失魂落魄地出了春兒的閨閣,從過道過去,卻見一間屋裡竟是燈火搖曳,沈傲覺得有些奇怪,咦,大白天的點什麼燈?須知年關到了,火燭錢可是漲了整整兩個大錢啊,這傢伙太不節約了吧。

    門是虛掩著的,沈傲偷偷瞄了一眼,總算知道怎麼回事了;屋子裡很凌亂,四處都是書架和堆積的各種書,一張髒不溜秋的床上也擺了許多的書籍,墨汁兒連牆壁都沒有放過,靠窗的地方,卻恰好被一個書櫃給遮擋了;縱是白天,窗裡透不進光,也非得點起燭火不可。

    再往桌案上去看,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傢伙危襟正坐,提著筆,卻是陷入了深思。

    他……他是小章章?

    沈傲一時膛目結舌,上一次見到這個傢伙,他還是一副很乾淨,蠻晴朗的樣子;怎麼幾天不見,就成了這鬼樣子?媽啊!這麼長的頭髮連根繩帶子都不結一下,這也太離譜了吧!

    敲敲門,沈傲扯著有些僵的笑容道:「小章章……小章章在不在?」這是明知故問,也是為了掩飾自己偷窺的行徑,做人要厚道,偷窺很影響節操的,更何況偷窺的對象居然是個大男子,若是傳出去,難保不會有人浮想聯翩。

    「表……表哥……表哥你來了,快,快進來。」陸之章的聲音帶著激動,他的嗓音有點變了,以前還帶著點兒磁性,可是現在,除了粗啞還是粗啞。

    沈傲推門進去,湊近些看,總算可以確認,眼前這個人是小章章了,歎了口氣,道:「小章章啊,你這是怎麼了?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做什麼?就算娶不到表妹,也不必將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吧!哎,你看看你,這麼大的人,居然連自己都照顧不了。」

    沈傲邊說,邊將目光落在桌案上,似乎感覺有點錯怪陸之章了;這桌案上卻是無數張白紙,有的塗鴉了潦草的字跡,有的雪白一片,這傢伙不會是在寫作吧?

    陸之章帶著羞愧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道:「啊……表哥,實在抱歉,想不到你要來,坐,坐吧。」

    沈傲坐下,撿起案上帶著潦草字跡的草稿,當先三個字他卻是認得,隱隱約約像是那猴頭三個字;陸之章在一旁道:「表哥,我在趕稿呢,再過兩日,週刊就要送初稿去審核刊印了,現在故事只完成了一半,尤其是這本西遊記,雖說劇情已經有了,可是我打算寫得更精彩一些,教看週刊的讀者不要失望。」

    「哦。」沈傲這才發現,陸之章除去養尊處優之外,還算是個比較刻苦的人,工作還是很認真的,就是這幅藝術家的扮相,讓他一時間接受不了。目光一落,卻看到了案下的一封信箋,他和陸之章的關係自然不必說,逕自撿起信揚了揚,意思是詢問能不能看看;陸之章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信上的封泥早已撕開,將信箋掏出來,展開一看,這一回,沈傲又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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