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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百五十九章:豺狼 文 / 上山打老虎額

    第八百五十九章:豺狼

    楊真和石英二人的臉色驟變,他們自然知道李邦彥打的是什麼算盤,石英一走,舊黨就是群龍無首,可是代東宮探視病情,這理由也是冠冕堂皇,若是拒絕,難免就有不忠之嫌了。

    趙恆聽罷,大喜過望,連忙道:「好,就讓衛郡公去,此事就這麼定了,本宮這便擬定詔令。」

    李邦彥的眼中露出一抹笑容,不屑地看了衛郡公一眼,在朝中袞袞諸公,能讓李邦彥放在眼裡的也不過沈傲一人而已,沈傲不在朝,這些沈傲的門下走卒還不是隨意捏弄?

    趙恆說罷,負手下殿,不容人商量。

    群臣們見狀,紛紛散去,楊真與石英一道出了講武殿,楊真拉了拉石英的袖子,低聲道:「石大人若是去了泉州,太子只怕要更加肆無忌憚了。」

    石英苦笑道:「詔令就要下了,老夫還有選擇嗎?」

    楊真淡淡一笑道:「詔令下了,可以用懿旨去擋一擋,這件事除了請太后出馬,再沒有其他辦法了。」

    「太后……」石英楞然,隨即道:「只是不知用什麼理由?」

    楊真想了想,道:「就說身體有恙,不管如何,只要太后鬆了口,東宮那邊就是下了詔令也於事無補。石大人快去,切莫耽擱。」

    石英頜首點頭,道:「老夫這便去。」

    說罷,石英急匆匆地朝後宮那邊過去。

    這時,趙恆和李邦彥恰好出來,看到楊真遠去的背影,趙恆朝李邦彥道:「李舍人果然是足智多謀,楊真這老狐狸竟想讓老三去泉州,真是如此,本宮就要放虎歸山了。現在讓石英那老東西去再好不過,過幾***宮便讓你進中書做個錄事,一個錄事品級不高,可是門下令遠在泉州,這中書省就是本宮說了算。」

    李邦彥微微一笑,道:「謝殿下提攜。」在李邦彥眼裡,一個中書錄事實在是不值一提,可還是作出一副感激的樣子,讓趙桓心中生出滿足感,不由哈哈笑起來,道:「不必言謝,待本宮登基之時,也就是李舍人的飛黃騰達之日了。」

    李邦彥卻是目光幽幽,慢吞吞地道:「殿下,只怕那石英未必肯去。」

    「他不去也好,那本宮就治他抗命之罪,本宮正好讓天下人知道,監國太子的詔令也不是誰都可以違逆的。」

    李邦彥搖頭苦笑道:「老夫的意思……是那石英會尋個由頭……」

    不待李邦彥說完,趙恆又笑道:「能有什麼由頭?詔令這就下來,天大的理,他也得去。」

    李邦彥道:「殿下可莫要忘了太后。」

    聽到太后兩個字,趙恆不禁緊張起來,立即明白了李邦彥的意思,若是石英去尋太后,抗命未必不可能,現在他還是監國太子,太后權威仍在,若是石英趁機能討到一份懿旨,便是詔令下來也未必有用了。怕就怕太后不肯讓石英去,卻又明令三皇子成行,此事就更加棘手了。

    皇三子趙楷在這個時間是絕不能去泉州的,此人頗有名望,又深得趙佶寵愛,也是名正言順的人選儲君人選之一,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差錯,那趙恆就算是陰溝裡翻船了。趙恆不禁咬牙道:「老三留不得了!」

    李邦彥偷看趙恆一眼,見趙恆滿是怒容,而眼中閃出嫉恨之色。其實趙恆的心情,李邦彥可以理解。同樣都是兒子,趙楷集寵愛於一身,他這個嫡長子卻是不聞不問,名為太子卻是如履薄冰。現如今好不容易快可以看到出頭之日,可是有一個皇三子在,卻總像是留了一個禍患,不知這禍患什麼時候會突然壞了大事,在趙恆心裡,當然已經容不得這個兄弟,非除之而後快不可了。

    李邦彥沉默片刻,道:「要除皇三子還要等待時機,眼下當務之急,是太子速速入後宮,只怕石英已經在景泰殿了。」

    這句話提醒了趙恆,趙恆連忙道:「李舍人說的有理,我這便入後宮給太后問安。」

    說罷,趙恆忙不迭地朝景泰宮去,李邦彥看著趙恆的背影,眼中閃出一絲輕蔑,低聲呢喃道:「豎子不足與謀!」瞬即,臉色恢復了平淡,如一泓秋水。

    在李邦彥的心裡,他對趙恆那接近白癡一般的政治水平早與深痛惡絕,且這太子看上去**極強,偏偏又很沒有擔當,性子與他父親一般的懦弱,可是偏偏如此,李邦彥卻不得不依附在這太子邊上,為他出謀劃策,為他鞍前馬後。這種矛盾的心情讓李邦彥很是不悅。

    這時候,李邦彥反倒想起了蔡京的好來,若是在當時,蔡京與沈傲鬥得最激烈的時候,自己站在蔡京那一方,或許情況會有所改觀,至少也不至於與這廢物一般的東宮為伍。只可惜他當時權衡時局,腦子發熱竟以為可以攀上沈傲的干係,更想對蔡京取而代之,這才落到這般田地。

    「可惜,可歎……」李邦彥歎了口氣,負著手,慢悠悠地朝正德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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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泰宮。

    太后已是一夜未睡,這時候聽到衛郡公覲見,其實也沒多少興致,黑著眼圈叫了人進來,怏怏不樂地坐在帷幔之後的榻上,慢吞吞地道:「怎麼?衛郡公進宮來做什麼?」

    石英拜服在地,道:「太后,老臣近來身體染了些風寒,是以許久沒有來探視,請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勉強露出一點笑,道:「哦,病了?病了就該將養身體,你是三朝老臣,名門之後,朝廷都變成了這個樣子,哀家還不是要靠你們撐著……近來病的人怎麼這麼多,哎……起來說話吧,來人,賜坐。」

    石英先說了一句話,算是給太后做了個鋪墊,欠身坐下正要發言。外頭傳來敬德的聲音:「太后娘娘,殿下來問安了。」

    聽到太子二字,石英又是心亂如麻,心裡想:莫非是太子早知我要來,因此刻意來阻攔的?

    太后道:「請太子進來。」

    敬德說了一聲是,趙恆已經闊步進來,恭恭敬敬地朝太后行了個禮,道:「孫臣見過太后娘娘。」

    太后頜首點頭,擠出一點笑:「太子辛苦了,哀家聽說沈傲又打了勝仗,難為太子還要主持朝議,朝議議論得如何?」

    平素趙佶在的時候,太后從來不問政事,可是自從太子監國,這太后便擔起了做太后的責任,偶爾也會垂詢一下。可是太后的舉動在趙恆看來卻是深痛惡絕,卻又不好發作,只是含笑道:「孫臣命人擬定了封賞,待禮部那邊議定之後,再犒勞三軍將士。除此之外,現在父皇病重,孫臣不能隨侍病榻之下,心有如焚,打算選定好吉日,前往太廟祭天祈福。」

    「難得你有這個孝心,好,好得很。」太后隨口誇了幾句,卻有點兒言不由衷。

    趙恆才直起身來,故意瞥了石英一眼,含笑道:「哦?石大人也在?」

    石英只好站起,給趙恆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老臣許久沒有來探視太后,今日趁著放了廷議,特來給太后娘娘問個安。」

    趙恆呵呵笑起來,熙和地道:「衛郡公有這心思實在太好不過了,看來本宮並沒有挑錯人選,讓你去給父皇探病,正好盡盡我這做兒臣的孝心。」

    太后就問趙恆探病的事,趙恆正色道:「父皇遠在泉州,孫臣國事纏身,不能親臨照顧,因此特意選了石大人前去泉州代孫臣探視,以盡孝道。石大人與父皇做了二十年的臣子,正是不二的人選。」趙恆深望了石英一眼,淡淡道:「本宮聽說石大人近來身體有恙對不對?這就好極了,正好趁著這一次去泉州的機會好好將養身體吧,本宮聽說泉州那邊氣候宜人,正是養病的好地方,既可以養病,又可以周全本宮的孝道,這是一舉兩得的事。」

    趙恆向太后作偮,道:「太后以為呢。」

    太后一時也沒有看出趙恆的心思,聽得倒是有些道理,便含笑道:「對,石英,你這一趟非但要代太子去,也要代哀家去,見到了陛下,記得告訴他,哀家還等著他回京,好好養病。」

    石英無奈,心知這時候再爭辯也不成了,只好道:「老臣記住了。」

    太后又叫了宮人,將宮中的一些上好的藥材一起包裹,令石英帶過去,趙恆趁著這機會,道:「事不宜遲,還是立即上路的好。」

    石英應了,心中卻是怒火滔天,偏偏又奈他趙恆不得,失魂落魄地從宮***來。

    在正德門的外頭,卻有兩頂轎子不肯走,這兩頂轎子石英都認得,一頂是楊真的,另外一頂則是那李邦彥的小轎,石英快步朝楊真的轎子走過去,楊真也掀起了轎簾,先是看了不遠處的李邦彥轎子一眼,才對石英問道:「如何了?」

    石英歎道:「木已成舟,只能動身了。」

    楊真吁了口氣,安慰道:「既然如此,那衛郡公但去無妨,汴京的事由老夫一力周全。」

    石英道:「有勞了。」

    楊真淡淡地用眼角的餘光又去觀察那李邦彥的小轎,這轎子遮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楊真淡淡地道:「太子沒有這個心機,只怕是李邦彥從中作梗,此人也是個翻江倒海的人物,不可大意啊。」楊真歎了口氣,顯得更是蒼老了幾分,放下了轎簾,在轎中道:「去門下。」

    石英聽了楊真的感歎,目送楊真的轎子越行越遠,也是吁了口氣,滿是惆悵地叫了在宮門外等著的家人僕從,讓他們牽來了馬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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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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