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其049：第一次熱血沸騰 文 / 李雪夜
「你再學烏鴉信不信我揍你？」龍老揮起了拳頭，成明星很勇敢地沒有躲，只是嗯了一聲。
「現在，想要十分把握地打敗山賊，就只能靠兵法了。」龍老說。「一般來說，只有力量達到了屯長級的將師，才有能力學習和使用兵法，不過……你比較特殊，應該可以很輕鬆地使用才對。」
「我比較特殊？」成明星眼睛有點閃亮。
「不用深究這話的含義。」龍老一擺，如果你能在山賊攻來前，把最基礎的火攻術練好，這仗基本上就勝了。」
成明星眼睛有點花，心裡有點閃。好傢伙，一個基礎火攻術，就可以主宰百人大戰的成敗，兵法之強，還真不是忽悠人的噱頭。
龍老幾乎是揪著他的耳朵，又強行向他傳授了基礎火攻術，然後留他一個人在這裡安靜練習，自己到附近觀察地形去了。
成明星手捂著胳膊，閉上了眼睛，又開始創造木柴，然而連著試了幾次，結果和從前一樣，都是在做到一半的時候，火焰的溫度一下提升，然後就快速地將木柴生成，又快速地燒了個乾淨。
「怎麼樣了？」十多分鐘後，龍老走了回來，成明星搖了搖頭：「昨日星辰昨日風。沒啥不同。」
「你個廢物點心，這麼點事都做不好還有心賣弄風采。」龍老氣得哼了一聲，成明星脖子一梗：「你都說了，只有達到屯長級才有能力學習和使用兵法，我區區一個伍長級都不到的廢物將師，憑啥就非得辦到？」
「行，把你這勇氣拿到對付山賊這事上，說不定還能有點用。」龍老微微一笑，成明星立刻洩了氣：「龍老，反正全靠您了……」
「要不，把穆蘭他們叫出來，偷偷溜走吧。」龍老前面的成明星耳朵，低聲說：「山賊肯定是要傾巢而出的，到時夕照山上沒了山賊，咱們捉清寒鳥也省事多了。」
「那村裡人呢？」成明星死也想不到龍老會出這種主意。
「管他們的。」龍老哼了一聲，「與咱們無親無故的，犯不著為了他們冒險。你初學將神術，就能造出我這麼強的兵卒來，天才啊，前途光明啊，未來還長啊，總不能犧牲在這種地方吧？那樣太可惜了。」
「我去。」成明星搖了搖頭，「您這話說得也太……反正這事兒和我的價值觀世界觀不符，我不能答應。我從小最想當的就是英雄，但我承認一直以來，我都沒能當成。我一直把這事兒歸結為我沒有英雄的力量，但現在我有了。如果這時我逃了，那說明其實我不是沒力量，而是沒膽色，沒勇氣，那我就等於承認，我不但是個慫貨，而且還是畜生－－只有畜生才能面對這上百號人的生死時，還想著自己怎麼逃才逃得掉的事。」
「小子，這話說得挺有力啊。」龍老瞇著眼看著他。
成明星心裡一陣發毛，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問題，急忙擺手：「龍老，我不是罵你……」
「我呸，你不是罵我是罵誰？」龍老眼睛一瞪，嚇得成明星出了一身冷汗，可緊接著，龍老又笑了：「小子，其實你要真是順著我的話，和我商量怎麼跑的事，我還真就失望了。我老頭一生戎馬……啊，不是，反正我老頭子可不是遇見強敵就退縮的主兒。如果我跟了一個這樣的傢伙，我會羞憤『自殺』的。」
「您這是試探我的人品？」成明星一怔，心裡淚如雨下。大爺啊，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來這套中國武術界裡常用來試徒弟人品的把戲？
「大不了是一死。」龍老笑了笑，「雖然有點不甘，但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有所為有所不為。雖然這一村人與我沒一文錢關係，但眼看著山賊強寇來殺戮他們不管，可不是英雄作風。老頭子一生沒什麼可驕傲的，就是俠骨仁心四字而已。少年，你只要心中有這四字，要老頭子為你而死，老頭子就為你而死。」
「龍老，這……」成明星咧了半天嘴，「您突然說這麼感人的話，我都不知應該回點什麼話才好了。」
龍老一笑：「製造燃燒之物，只是火攻術基礎中的基礎，而到了應用之時，還要學會同時打開多個門的技巧。我昨天晚上已經對你講過，你記得多少？」
「這個麼……」成明星眼睛左顧右盼，龍老感覺這小子是在找可以用來轉移話題的東西，於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算了，我就再說一遍，你給我記好了。」
十多分鐘後，在龍老不斷的邊講邊問教學方法下，成明星好算是記住了這一堆複雜的方法，在龍老監督之下，他手捂著胳膊，練了好半天。
遺憾，真遺憾。高二男生沒有任何打開新門的力量。所以跡象證明，龍老費了半天傳授的基礎火攻術，只能不了了之地等到哪天有空再說吧。
「只好硬拚了。」龍老歎了口氣，「好在還有燃燒瓶在。」
如果這東西是他想到的還好，但問題是，這是人家蘇雲笛想到的。這麼算起來，他除了不知怎麼就幸運到家地造出了個龍老外，簡直是一事無成。成明星心裡那叫一個自卑。
收了龍老，回到村裡，見村民們正熱火朝天地忙著，大大小小的瓶子罐子擺滿了林家大院，成明星大致看了一下，數量沒有二百也有一百多。這麼多的燃燒瓶，威力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本來有些悲觀的成明星，忍不住又興奮了起來。
程大保派了一些人出去，到外面偵察山賊的動靜，然後招呼著大家，一起過來和成明星學這燃燒瓶的用法。
這東西用起來簡單，只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然後再扔得稍准一點兒就成了，成明星簡單地說了注意事項後，就讓村民們自己去練習了。村民們從家裡拿出一些玉米棒子擀面杖之類的東西，在廣場上練起了投擲，一時景象頗為壯觀。
「應該把中封死。」穆蘭看著村口處說，這讓成明星又想起了他和蘇雲笛在豐來村時的那場戰鬥，急忙點頭，請村民們用柴草堵住了各個路口，並在柴草上澆了油。
這次因為不是事發突然，所以有充足的時間準備，為安全計，他又讓村民們準備了滅火和具，並且將柴草垛的位置好好佈置了一番，使其既能擋住想快速衝進來的山賊，又與旁邊的房舍有一小段距離，不至於將屋子點著。
「來了，來了！」一陣大呼小叫聲中，幾個被程大保派出去的青年跑了回來，驚慌地叫著：「山賊來了！全來了！」
「全來了？」考步城臉色有點發白。「九十多號山賊……」
「怕什麼，咱們有小星星、小木頭，還有這以多燃燒瓶。」尤良信心十足，樂觀的勁頭讓成明星直咧嘴。
「大家準備好火把，如果他們要衝過來，就立刻點火！」成明星大叫著，心裡多少有點熱血澎湃。他突然感覺到，如果手裡有點力量，再有一些支持你的人，當英雄也不是難事，因為在這種氣氛之下，像他這樣膽小的人膽子也立時大了。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之後，一些高頭大馬，從林子裡衝了出來，馬上的漢子全穿著華麗的衣衫，手裡拎著寒光閃閃的大刀。馬蹄聲連成一片，如果戰鼓，震撼人心。
在離村前還有兩百多米的地方，馬隊停住了。一個拎著朴刀的大漢，打馬向前，程大保遠遠看了看，對成明星說：「這是山賊的二頭目，叫鄭重。奇怪，大頭目怎麼沒來？」
鄭重打馬向前，看到放在村子各個路口中央的柴草垛，皺了皺眉，突然大吼一聲：「林善呢？叫他出來見我！」
「林老爺病了！」程大保爬到一個柴草垛上，沖鄭重大吼著：「有什麼事，對我們說吧！」
「剛才我們有三個兄弟，離了山寨，說到你們村裡來找樂子，我三弟後來也跟過來了。」鄭重大聲叫著，「怎麼他們的馬回去了，人卻不見了？」
「我們怎麼知道！」程大保吼著。
「敢這以和老子喊，還堆了這些柴草堵路……」鄭重哼了一聲，自言自語著，「說他們沒造反，你們信嗎？」
「二當家，三當家的功夫可強得很啊。」旁邊一個嘍囉面帶疑惑，「況且還有那三個兄弟，這幫傢伙能害得了他們？」
「衝進去，砍死幾個人他們自己就老實說明一切了。」鄭重一揮朴刀，大叫：「兄弟們，衝進村裡，把這個膽敢對我大吼大叫的貨給我砍了！」
一聲響哨吹起，山賊們立刻打馬向前，衝著村子衝了過來，眼看著健馬蹄踏奔雷，村民們都有點打哆嗦，一起把目光投在了教他們如何對抗山賊的成明星身上。
成明星一開始很是害怕，但害怕了一會兒後，他就發現自己沒感覺了。記得不知什麼書裡說過，當痛苦達到了某種程度，人就體會不到痛苦了，他琢磨可能恐懼感也是如此。那些期盼的目光罩住了他，他環顧左右，突然有了一種主宰者的感覺。周圍所有人的生死，全繫在他一個人手上。
是死是活，全看他的了。
腦海深處，天使和魔鬼第一次統一了意見，腦袋上頂著光環的那個說：「拯救這些可憐的人吧，只有你能救得了他們了！」腦袋上頂著兩個尖角的那個說：「殺光這些混蛋吧，讓他們知道，敢來冒犯你保護的村子，會有什麼下場！」
「點火！」成明星大吼一聲，熱血澎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