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劇場版：水都之歌姬……(19) 文 / 大空貓
水星之夢
劇場版：水都之歌姬……（19）.
白晝與黑夜的交替。
現實與夢境的縫隙。
真實與虛幻的假說。
種種的說法，不知有多少，同樣也不知道用著多少文學性的修辭去裝飾、描繪、甚至去述說，想要將那一幕幕只存在想像中的景色，給呈現而出。
只不過，當真正面對這一切的時候，饒是自認為心理素質高超的沙耶，也還是微微地愣上一愣，臉上更是浮現出些許訝異的神情。
腦海甚至一度空白，什麼也無法想，只能帶著傻然的目光，直愣愣地看向前方。
直至對方突然說出她的名字，原本還不知如何反應才對得沙耶，這才緩緩地回過神，淺藍的目光更是微微泛起些許難解的神采。
「你……還是出現了，但比想像中的還要慢上那麼一些。」
聲音相當地平淡，甚至就連基本的抑揚頓挫也不曾出現，相當平板，幾乎難以察覺到情感變化的語調，緩緩地說著。
但，如果注意到那寬鬆外套袖口的小手的話，就能發現那姆指的指甲以然深深陷入手掌的肉中，讓周圍浮現出一片血白。
只不過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維持太長久的時間，短短地幾趟呼吸之後，拇指已然緩緩離開，而臉上原本一片的木然，這時也緩緩地紓解而出，乃至於最後，甚至漾出一抹淺淺的笑顏。
「……亞德莉娜。」
困擾沙耶長達數周的夢境，讓眾人疲於奔命的【水精靈】，全都是環繞這個名字而發生的事物。
而現在，這個名字的主人就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並非回憶的畫面，也非想像的景色，而是確實可以彼此交談的存在。
這一點，在剛剛亞德莉娜喊出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沙耶就已經確認，同時也是因為如此，才讓她的情緒產生出不小的波瀾。
亞德莉娜這時候所穿著的衣物，並非簡易的便衣，但也不是長期以為聽聞燈裡姐姐以及阿修所描述的戲服，而是一套沙耶早已非常熟悉，甚至就連衣櫃都好好收藏起來的衣物－－
－－領航員制服。
而且不知為何，還是屬於aria公司的制服。
但也不知道為何，即便是看見眼前的亞德莉娜身穿著跟她的時代背景完全不同的衣物，人在對面的沙耶也完全沒做出什麼反應，就像是刻意是而不見一般，又像是什麼也沒發現一同。
而就在沙耶想要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眼前身影略帶虛幻的亞德莉娜卻搶先一步，緩緩地擺動嘴唇。
「我跟你的相遇，只是巧合……」
沙耶挑了挑眉，但什麼也沒說。
但，亞德莉娜也沒去在意這些，就這樣逕自地繼續說著。
「……但這次的相遇並不是偶然，而是我刻意的安排。」
只是聲音才剛剛落了下去，沙耶的回應卻是出乎意料的快，幾乎沒有任何停頓或者遲疑，立刻就吐出自己的想法。
「所以呢？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向前踏出一步，但並非靠近亞德莉娜，而是來到就在身前的橋岸邊，同時沙耶還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那石材略帶冰冷的觸感。
「什麼都不用做。」
「咦？什麼都不用做？」
出乎意料的答案，稍稍出乎意料之外，讓沙耶也稍稍張大雙眼。
但是亞德莉娜依然還是同樣的神情，絲毫沒有出現任何變化，但是原本靜止的右手，卻是輕輕地向前一揮，讓純白的衣袖隨之擺動。
「沒錯，什麼也不用做，我只是想讓你看一一樣事物，僅僅如此而已……」
隱隱約約之間，似乎有道模模糊糊的影像逐漸浮現而出。
但並沒有等到影像成型，站在一旁的小沙耶確立即上前一步，隨即抬起頭，平靜地搖了搖頭。
「不用了，如果說你想讓我看些什麼的話，我想這幾天的夢境已經看得夠多，哪怕在小細節也重複地不知道看了幾趟，完全沒有去看的必要存在。」
沙耶的態度相當強勢，絲毫不給任何轉圜的餘地，甚至在隱隱之間，還帶著些許咄咄逼人的氣息，如果是常人的話，恐怕也只會給人一種囂張異常的觀感，但是放在這名小小的少女身上，卻是帶著理應如此的想法。
「……並不是這樣的。」
似乎是被沙耶的態度改變給愣了一愣，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的亞德莉娜很明顯地將即將說出口的話語給吞了回去，但很快地又上前一步，更加地靠向就在身旁的小沙耶。
「我並不是想要讓你看見這些，就連這幾天的夢境，我也感到相當抱歉……真的。」
緩緩地蹲低身姿，讓自己的目光可以平視著眼前的小沙耶。
不畏懼。
不迷惑。
不遲疑。
雖然有些難以辨識，但是沙耶還是注意到亞德莉那那對雙眸所表達的一切一切。
「我只是想看看而已……」
亞德莉娜此時的眼眸，就有如一潭被風輕輕吹拂的湖水，雖然平靜，但卻出現隱隱且不明顯的浮動。
「……這令人熟悉且懷念的城市。」
沙耶並沒有動作，也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更沒有出現任何悸動，眼中所浮現出的神態依舊冷靜無比，絲毫沒出現任何變化。
「所以，你打算透過我來看這城市嗎……」
笑顏，緩緩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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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複雜。
大大地複雜。
簡直就像讓各種調味料灑在同一道料理一般，讓人顯得煩躁且難以忍耐。
「番茄醬跟蛋黃醬還有辣椒醬，這些東西放在沙拉上頭……」
聲音很低很低，是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
「這根本就是不可以吃的東西，大大地不可能！」
原本強忍的聲音，說到最後的時候，還是稍稍忍不住上揚起來，理所當然地，立刻就引起身旁的人的注意。
最糟糕的是，現在身邊這人是她，現在最不想要去搭理的人物。
想到這裡，原本臉色就相當糟糕的愛理須，這時候似乎更加地凝固起來，隨即臉上更是扯出一抹相當僵硬的笑容。
「你的臉色相當難看，怎麼了嗎？」
愛理須現在身旁的人，並不是別人，而是今天依然特意前來拜訪雅典娜的安琪拉。而且這趟也不只是她一人過來，還有著弗蕾亞以及安吉爾兩人共同前來。
但另外兩人就先暫時放在一旁，對於眼前這名安琪拉，原本就保持著高度戒備的愛理須這時候更是將內心所充斥著警報聲，一口氣拉至最高階段的危險。
「謝謝關心，但是我並沒有怎麼樣。」
聲音相當地冷淡，而臉色更加的死板。如果這是做為領航員的評分的話，光是就這點，絕對會是大大地失分的嚴重關鍵。
但是看見愛理須這個模樣，平常面對阿修或者燈裡、藍華她們總是僵著臉的安琪拉，這時候卻感到頗為有趣地笑了一笑，似乎相當欣賞愛理須這不卑不亢，甚至還有些隱隱抗拒的神情。
「我還以為你剛剛是有些暈船了，想拿一些暈船藥給你，看會不會好一些。」
一說完，安琪拉立刻從包包拿出一份藥丸，就這樣直接遞向給愛理須。
當然，愛理須自然沒有接過，反而還直接給了對方一個大大地白眼。要不是怕讓雅典娜前輩給注意到的話，相信愛理須的反應一定會更加的……大大地！
「請放心，我每天都在船上度過，所以絕對不會有這樣的狀況出現的，請放心。」
「原來如此，看來的確是這樣沒錯呢。」
安琪拉點了點頭，又輕輕地笑了一笑，隨即將那顆藥丸在手掌之內慢慢把玩，臉上更是浮現出似笑非笑的模樣。
注意到安琪拉的神情，原本打算盡量保持距離的愛理須，這時候似乎有些控制不住，立刻轉過頭，一字一句地，認真無比的說道：「不准打雅典娜學姐的主意，大大地不准！」
「之前我應該說過了，只要雅典娜小姐一天沒有點頭，我就不可能會去放棄。」
安琪拉的食指輕輕點在手掌之上的藥丸，就宛如是在敲擊些什麼旋律。
「就現在而言，對於雅典娜小姐最有興趣的似乎並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位呢。」
至於那一位到底是誰，愛理須不用去多問，也能明白，因為現在只要轉頭看了過去，就能發現雅典娜那裡熱鬧的模樣，雖然絕大部分的聲音都是弗蕾亞一人製造出來的就是了。
不只是愛理須轉頭看了過去，同樣地，人就在旁邊的安琪拉同樣也抬起頭，隨後臉上浮現出意義不明的詭異笑容，緩緩地綻放而開。
「況且……」
安琪拉的聲音拉得遠遠地，語氣中那令人難解的氣息，似乎也跟著越來越濃厚，讓就在身邊的愛理須隱隱地皺了皺眉頭。
「對於你這天才領航員，我也是抱持著相當高的興趣呢。」
「呀啊！？」
愛理須愣了一愣，對安琪拉突然的話語，一時之間，似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該如何開口才是正確地。
「沒錯呢，身為肩負橘色行星下一代重任的天才領航員，不得不讓人感到相當程度的好奇心。」
安琪拉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愛理須的直覺越來越不安。
果不其然，有時候越是不想讓其發生的事物，往往越有可能將會發生，而這趟似乎也沒有例外的打算……
「請讓我聽你所唱的船歌吧，由雅典娜小姐親自指導的學生，實在有著令人期待的可能性呢。」
「咦？」
似乎早就預料到這可能性，但實際聽見的時候，愛理須還是吃驚地張大眼睛。
「我的船歌……嗎？」
「沒錯，我會好好專心聽的，請放心唱吧。」
說到這邊，原本放在膝蓋上的電腦也已然闔上，安琪拉就這樣完全做好傾聽的準備，只不過臉上那頗感有趣的笑容，宛如就像是在等著些什麼有趣的事物一般，讓被注視的愛理須實在難以高興起來。
咬了咬嘴唇，愛理須似乎有些緊張的模樣，雖然好幾次想要反擊對方，但令人可悲的是，即便是被稱作天才，但實際上愛理須還只是雙手套的程度，除了出色的掌舵技術之外，其餘的地方都還必須好好學習才行，因此被人用著略帶揶揄的語氣說著雅典娜徒弟之類的話語?除了不甘心，似乎也只能繼續不甘心下去。
只不過這樣的僵局，卻沒有持續太久。
溫柔的聲音，熟悉的聲音，令人舒服的聲音，在沒有任何預兆之際，突然地造訪這艘停靠在河堤旁的鳳尾船－－
－－來到所有人的身邊。
沁人的歌聲。
熟悉的歌聲。
同時那也是，紓解不安的歌聲。
抬起頭，看向站在船尾的前輩，愛理須腦海浮現出無數的景象。
而這些景象，毫無任何的例外，都是充滿著眼前高歌的雅典娜.
－－－愛理須，只要按照自己的步調來就好了，開開心心的享受所有的事物，所以不要太過著急呢。－－－.
隱隱約約之間，愛理須似乎聽見眼前的前輩，正輕輕地對自己這樣說著。
雖然只是猜想，但看見那含著笑意及溫柔的臉龐，似乎這些不再重要了。
「大大地多管閒事……」
愛理須的臉頰，此時帶著些許的紅暈，嘴裡更是輕輕地咕噥著，誰也聽不見的話語。
「……雅典娜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