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天 下 第十九章 悟 文 / 半墮落的惡魔
「思忘」
眾女有些擔心的看著葉思忘。葉思忘沒有說話,也沒有放開崔三的屍體,只是靜靜地,就這麼蹲在地上。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葉思忘是一個很自私冷漠的人,當初之所以和崔三合作,也是想利用他在宮裡的勢力和身份而已,但後來,隨著崔三待他的真心付出,他也真心的把崔三看成了叔叔對待。上次,為了崔三的安危,他放過了龍雲凡的命,只是迷了他心智,仍是交由崔三掌控,就是怕如果龍雲凡的小雲子出了問題,仙會找崔三的麻煩,但現在,明明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崔三卻還是丟了性命!這就是師父所說的人力往往有所不及嗎?
葉思忘很安靜,臉上的表情也非常的平靜,沒有悲傷,也沒有歡喜,就只有一個平靜才能形容,他這樣子讓眾女有些擔心,因為她們都明白,看似脾性古怪的葉思忘,實則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只是,他的情義,需要別人先用真心換取而已。
「忘兒,」被驚動了隨著眾女一起出來的玉夫人走到葉思忘身邊,柔軟的玉手輕輕放在葉思忘肩上,眼眸中有著憐惜,緩緩在葉思忘對面蹲下身,道:「逝者已矣,來者可追。崔世兄已經去了,讓他入土為安吧!他那麼放心你,知道你不會做什麼傻事,忘兒你就不能辜負了他的信任,讓他連走了都不安心。」
崔三有情有義的行為,連一向冷傲寡情的玉如煙玉夫人也承認了他,稱呼他為世兄,等於是承認了他是葉思忘叔叔的身份。
葉思忘怔怔看著玉夫人,突兀的道:「有時候,人力真的有所不及,生命,來的艱難,去的容易。活著已是如此的不易,再為了一些有的沒有的東西蹉跎那就太不值了。我已經學會了珍惜,娘你呢?」說完,也不管玉夫人的回答,抱起崔三的屍體,昂頭看向夜空,今後的天空,在他的憤怒沒有平息之前,就讓鮮血來為它染色吧。
玉夫人的眼睛看著閃動的燭光,眼中水汪汪地,非常的動人,但似乎沒有什麼焦距,雪白美麗的面孔忽然嫣紅如血,呼吸急促,豐挺的胸口不停的起伏著,有些怔怔然不知所措的樣子,表情忽喜忽悲,似乎想通了什麼,又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啟稟王爺,門外禁衛軍統領、都衛軍統領求見。」侍衛趕緊來報。葉思忘點點頭,讓人找來擔架,把崔三的屍體放了上去,用白布蓋好,心中默念:叔,恕小侄對您的遺體不敬,看小侄怎麼為您報仇吧:「叫他們在客廳等著,我就來!」
西門玄月和石闊被請了進來,在大廳裡等著葉思忘。他們是被崔三驚動來的。崔三受了傷之後就一路急奔安王府,路上驚動了不少的禁衛軍和都衛軍,報給西門玄月和石闊之後,兩人便一起來見葉思忘,等待著他的吩咐。
葉思忘的諸位嬌妻在西門玄月和石闊進來的時候都回轉後院去了,唯有玉小莧瞪著葉思忘離去的身影,恨恨地直咬牙,他感慨就感慨好了,做什麼來撩撥她的母親?真是,這下麻煩了,看他以後如何收場!哼!
玉小莧又恨恨地瞪了葉思忘的背影一眼,然後走到母親身邊,扶起母親,低聲道:「娘,夜深了,這裡人來人往的,我們女眷不太方便,先回去休息吧。」
「嗯。」玉夫人定定神,似乎渾身都沒有什麼力氣,在女兒的攙扶下站起了身,往後院去了,只是神色仍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眼神自動的尋找到葉思忘逐漸遠去的背影,水氣又重新聚集起來,在心中微微一歎,又看了看身旁的女兒一眼,有些黯然神傷。
「少主!」
葉思忘來到大廳,西門玄月和石闊立即走上前來,緊盯著葉思忘,等待著葉思忘的吩咐,他們已經等這一天很久了,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葉思忘看著兩人熱切的眼光,不禁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問了一句:「你們已經準備好了嗎?」
兩人趕緊點頭,一向豪爽直率的石闊更是笑著直言:「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少主的吩咐呢,娘的,在那宮裡憋的真辛苦,還是我們無憂山痛快!」
「讓你們混跡在官場之中,我知道是委屈了你們,但是,我們回家的日子就快要到了,這次,有個絕佳的機會送了上來,你們備齊人馬,我換上衣服,我們立即進宮!」葉思忘微笑著看著兩人,輕聲吩咐,石闊和西門玄月領命而去。
葉思忘回到後院清河公主換朝服,家裡的慣例,他宿在哪裡,官服就送到哪裡,以備他第二天上朝穿。雖然現在葉思忘還在養傷期間,但按照慣例,官服還是跟著他在眾女的房中來回的「流浪」。
清河公主默默地幫葉思忘換著衣服,小心的注意不碰觸到他的傷口,眉宇之間有著淡淡的憂色,溫柔的低語:「出去小心一些,不要把傷口掙裂了。」
葉思忘轉過身,輕輕抱住她生了孩子之後,微微豐滿了一些的嬌軀,以前她的身材雖然苗條迷人,但還是稍嫌瘦弱了一些,生了孩子之後微微豐滿了一些的身子反而更加的動人了,讓他更加的喜愛,低頭看著她,看得清河公主微微垂下了臉,不禁一歎,伸手抬起她的臉,問道:「你是怕我造反嗎?」
「啊!不,不是!人家知道你不會的,我只是……我只是……」清河公主吶吶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雖然對宮裡的人沒什麼感情,談不上愛恨,甚至葉思忘把持了朝政之後,她都不在意,但在葉思忘整軍進宮的時候,她的心情卻很複雜,畢竟,她也是皇室之人,無法硬起心腸看著皇室毀滅。
葉思忘低頭在她紅潤的櫻唇上深深一吻,狠狠汲取著她口中的芳香,待她氣息不穩了才放開她,低沉的道:「清河,我的清河,你還是不夠瞭解我!我說過我會對你好,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疼你的人,我就一定不會讓你傷心,也捨不得讓你傷心,為什麼你還要皺眉呢?」
「駙馬!嗚嗚嗚,人家錯了!雖然理智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但人家的感情……」清河公主哭了出來,緊緊攀住葉思忘的肩膀,淚水迅速沾濕了葉思忘的胸膛。
「噓,別哭!如果把寵兒吵醒了看到,又要說我欺負她的娘親了。」葉思忘笑著替她擦去眼淚,渾厚低沉的笑聲讓胸膛震動起來,莫名的讓清河公主的心安定下來,忍著嬌羞,墊起腳尖,吻了葉思忘的唇一下,深情低語:「我會告訴我們的寵兒,她的爹爹有多麼的疼我、愛我、惜我!思忘,我的駙馬,你放心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用再顧忌我!」
葉思忘這才笑了出來,重重地抱了清河公主一下之後,大步走了出去,因為他現在知道,他的公主已經明白了他。
安撫好清河公主,葉思忘走向練武堂,要去換上盔甲,渾然忘記了自己的傷是不能穿厚重的盔甲的,結果被顏如玉那小女人給罵了出來,只能苦笑著就這麼穿著輕便的官服就出府,準備去騎馬。但司空明月早就已經讓人把馬給關了起來,理由就是他傷還沒好,不能騎馬,只是叫了葉思忘的貼身護衛抬了一頂軟轎,讓葉思忘坐了上去。
葉思忘苦笑之餘,也不敢違了眾女的心意,帶傷去做事就已經讓眾女操心的了,如果他再不注意自己的傷勢,只怕眾女會聯合起來,連床都不讓他下,莫說出府門了。
剛坐進軟轎,一陣清雅的香風的拂面而過,海淨已經坐到了他的身旁,清麗如仙的臉龐上泛著微微的紅,也不看葉思忘,低聲道:「我陪你去,你的傷不能動手。」
葉思忘笑了笑,沒有反對,而是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把專屬海淨那若有似無的荷花香味兒給吸入腹去,牽起她的手,緊握在手裡。
宮裡,早就已經戒嚴起來,偌大的皇宮裡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慈寧宮的太后、坤寧宮的皇后,景泰宮的劉貴妃等一干人都給驚動起來,宿在甘露殿的瑞澤也起了來,只是臉色頗為難看,怒瞪著全身盔甲的石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石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半夜三更的,如此驚擾,你該當何罪?」
瑞澤沒有問話,因為他知道,石闊之所以敢這麼做,背後肯定有葉思忘撐腰,他問了也是白問,還是等葉思忘來吧。不過,太后卻不明白那麼多,瑞澤並沒有告訴她現在與葉思忘的關係,因此,太后被驚醒之後,找不到崔三來服侍,只能找了幾個宮女來,扶著她來甘露殿,質問石闊。
「回稟太后,大內總管崔三崔公公被殺,臨死之前曾趕去安王府求見安王葉思忘大人,安王大人惟恐太后、皇上、皇后的危險,特命微臣戒嚴,以保護太后、皇上、皇后的安全,安王大人馬上就到,請太后、皇上稍等。」石闊不卑不亢的行禮答道,但絲毫沒有退讓的樣子,依舊命令一干侍衛、禁衛軍緊緊把皇宮包圍起來,嚴查有沒有可疑的人物。
瑞澤氣得臉色鐵青,但卻強忍著沒有說話,只是扶著太后坐下,一雙眼怒瞪著石闊。就在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坐著軟轎的葉思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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