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天 下 第三十九章第 師父出馬 文 / 半墮落的惡魔
就在軒轅御行得意的時候,驀地一聲驚雷,一道彷彿從遠空而來的聲音幽幽的響起,一聲清脆的鶴鳴,就在葉思忘的身旁,多了一個穿著天藍色長衫的男子,彷彿刀削一般的消瘦臉孔陽剛硬朗,冷峻的眼睛,冷峻的臉孔,留著兩道小鬍子,顯得成熟但又魅力非常。只是冷淡的看著軒轅御行,語氣也非常的清幽,卻讓軒轅御行心口感覺到沉甸甸的壓力,這種威勢,這種氣概,唯有武神慕容無過才有。
在男子的身後,又緩緩從空中落下十個穿著各色衣裙,或端莊、或艷麗、或清雅的十位佳人,但連看也不看軒轅御行,直接嬌呼著就衝著地上躺著的葉思忘奔去。
「你就是武神慕容無過?」軒轅御行狂肆的表情微微安定了一些,但眼神卻更加的邪氣,氣勢也更加的剛猛,似乎慕容無過的出現,讓他的戰意更加的旺盛了,鬥志也燃燒得更旺了。
神不是仙,也不是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遠離人群,讓人只能仰望,無法*近。沒有仙的仁慈,也沒有聖的完美,神擁有的是誰也不能觸犯的威嚴。武神,這個至高無上的名號,唯有慕容無過這樣的男人才配擁有,也唯有他漠視一切的氣概才能擁有這個名號,似乎,武神這個名字,從一開始就是為他設定的一般,除了他,沒有誰有資格可稱為神。
慕容無過冷淡的看了軒轅御行一眼,對於軒轅御行狂放的戰意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然後就不再有任何的反映。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十位佳人處,冷峻的眼眸中露出關切的神情,似乎正等待著愛妻察看葉思忘的情況的結果。
「忘兒,心肝兒,寶貝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葉思忘一干師娘口裡心肝兒、寶貝兒的亂叫著,全都心急火燎的圍著他,對他周圍那讓軒轅御行無比忌憚的毒連管也不管就衝了過去,葉思忘的小師娘連忙拉起他的手腕,開始把脈,其餘的則緊緊圍著他,生怕從小疼到大,當作親生兒子一樣疼愛的葉思忘有何不測。她們沒有任何的子嗣,有的只是兩個從小疼到大的弟子,朱偉傑已經是大人了,且性格木訥淳厚,與自小就鬼靈精怪的葉思忘相比,葉思忘更加的惹人疼愛,幾乎是無憂山的人都喜歡這個孩子。可是,今天她們最疼愛的人,居然被人打倒在地上,生死未僕,這如何能讓她們不傷心,不難過?
「無過,把那個猖狂的小子給我殺了,要不然,人家就自己動手殺!」
葉思忘的八師娘最是急性子,她一貫最痛葉思忘這很對她脾胃的弟子,自己欺負一下是享受天倫之樂,如果給別人欺負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忘兒如何?」慕容無過皺了皺眉頭,軒轅御行是肯定要死的,但是,在殺死他之前,更重要的是他那頑皮的寶貝徒弟的安危。
「小寶貝連我給他的保命毒藥都拿出來用了,你說情況還會好嗎?」慕容無過的八夫人氣哼哼的說道,一雙冒火的美眸狠狠的瞪著軒轅御行,恨不得把他給撕了。
慕容無過眼神冷了幾分,臉上原本還能看出冷淡神情的面孔,變成了面無表情,只有一片平板之色,眼神投向為葉思忘把脈的十夫人處,見她蹙著黛眉,一臉心疼的搖搖頭,用手語告訴他:「忘兒的情況很危險,如不是他服了兩粒九死丹,此刻……此刻我們能見到的只怕是他的屍體了!相公,忘兒……忘兒傷得好重!要趕快救治,要不然……」
十夫人已經是泣不成聲了,不出任何聲音的喉嚨,只能任由眼淚默默滑下,呆呆的看著葉思忘,手中的金針不停的在他大穴上插著,為葉思忘做著急救措施。
慕容無過臉徹底的板了起來,九死丹,顧名思義,就是說只要服用了這種丹藥,就像有了九條命一般,活得長久;也有就算是死了九次,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也能救活命的意思、。是他的十夫人採集天下極為稀少的靈藥煉製而成,一共只煉成了三粒,給了朱偉傑一粒,其餘兩粒都給了葉思忘,生怕這不愛練功的徒弟遇到危險。想不到,今日竟然被逼得一連服用了兩粒,但凡奪天地造化的靈藥,藥性多猛烈,今日葉思忘連服兩粒,就算救活了性命,元氣也將大大的損傷,如不經過細心的調養,那他這一生算是毀了。
慕容無過看著軒轅御行的眼睛,殺氣越來越濃,手中多了一柄比起葉思忘的長軟劍短了許多的細長雪白長劍,硬而尖的劍尖指著軒轅御行:「你,必須死!」
睥睨一切的氣勢,渾然不在意的語氣,與慕容無過冷峻的眼睛,面無表情的臉孔是那麼的契合,彷彿這氣勢生來就為他所有。
「慕容無過!」軒轅御行運功抵抗著慕容無過的氣勢,也把自己的功力全部放了出來,比之剛才又多了幾分邪氣,戰意似乎已經滿溢,只等一個宣洩的口。「我軒轅御行代表天府挑戰你,以報你侮辱我天府之仇!今日,只要我勝利了,那你就自刎以謝侮辱天府之罪,如果我敗了,任由你宰割,為你那不成器的徒弟葉思忘報仇!如何?」
慕容無過看著軒轅御行:「你沒有資格挑戰我,今日,你必須死在我的劍下!」
慕容無過一如往常一般說話言簡意骸,今日的他,是真正動了怒氣,他的徒弟,誰也不許欺負,因為那是他對他的夫人們的補償。當日,他為了逝去的愛人,絕了自己的生育能力,他從來沒有後悔過,即使是在他娶了十位夫人之後,他也無怨無悔,選擇已經做了,那麼,結果也就只能接受。但是,對於十位深愛著他的夫人,他是有著遺憾和內疚的,無法給予她們一個女人圓滿的人生,是他這做丈夫的失職,偉傑(朱偉傑)和忘兒就是他給她們的孩子,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在諸位嬌妻的懇求下收下朱偉傑和葉思忘兩位弟子。他慕容無過可以不愧天,不愧地,天地在他來說,不過是他的容身之所而已,生有何歡,死又何懼,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他的妻子,他的徒弟,膽敢觸犯他在意的,就必須做好接受後果的準備。
「慕容無過,你應該能看出我的武學境界,難道你怕了嗎?不敢接受我的賭注?」軒轅御行輕狂的笑著,質問著慕容無過。
「我這劍自我三十歲之後就未再飲過鮮血,今日,該是它再嘗血味的時候了。軒轅御行,只修煉到魔的境界,你就如此猖狂,真是自不量力。我自小就教導我的忘兒,一個人不是不可以狂,但一定要有可以狂的資本。而你,在我看來,連忘兒也不如。動手吧,今次,我不會再像對付軒轅烈那般簡單,只要你一條手臂,我要你賠上整個天府!」
面對軒轅御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慕容無過終於例外的多說了幾句話,話裡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得徹底,也絕決,再不留給軒轅御行說話的機會,清嘯一聲:「癡劍,今日,再展一次你的風采吧!」
挺劍似乎隨意的朝著軒轅御行一劃,軒轅御行卻似乎看到了滿天的劍影,直指向他週身的大穴,大喝一聲,功運全身,重重一腳踏出,地面都被震裂開來,但圍在他週身大穴的劍影並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的逼近,輕輕的一聲「呲」……
軒轅御行臉上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仰面倒在了地上,身上沒有一絲血跡,就這麼倒在了地上,眼睛猶自睜著。一招,只是一招,他連武神的一招也接不了,他已經修煉到了魔的境界,比之軒轅烈又進了一步,但他仍舊不是慕容無過的對手,慕容無過真的是神嗎?誰也無法越的神嗎?
慕容無過將軒轅御行刺到在地上,劍尖輕輕一遞,就欲把軒轅御行了結於劍下,一道蒼老的聲音急急的道:「武神請手下留情。」
隨著聲音的響起,一個滿頭白,留著長長的白色鬍鬚的獨臂白衣老者似緩實快的走了過來,手中牽著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正是軒轅翎。
看到老者,慕容無過劍尖並沒有收回,而是出了一道劍氣,輕輕一劃就割斷了軒轅御行的咽喉。軒轅御行堂堂一代梟雄,就這麼被慕容無過了結了性命,他所有籌劃的行動,沒有一樣成功,也沒有一樣得到施展的機會,自始至終,他都在葉思忘的陷阱中而不自覺,天下,最可悲的,莫過於此了。
「武神,一別多年,閣下風采依舊,在下卻已是一個垂垂老朽,無法再追上武神的風采了。」老者在慕容無過身前站定,對被殺死的軒轅御行投了同情的一瞥,輕輕搖搖頭,向慕容無過道。
「軒轅烈?」慕容無過輕聲求證,無法把眼前這個白鬍子老者同當年那個修為比之自己未差多少的英俊男子聯繫在一起。
老者點點頭,眼神掠過慕容無過身後抱著葉思忘的慕容無過的一干夫人們,悠悠歎了口氣,道:「諸位嫂夫人也是風采依舊,老夫的燕兒如不是服用了奪天地造化的紅顏果,青春常駐,只怕也追不上諸位嫂夫人的風采了。」
慕容無過的幾位夫人聽到軒轅烈這麼說,唯有幾個性子和善的對著他笑了笑,脾氣剛烈如八夫人者卻直接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怒道:「軒轅烈,不要在這裡羅索,如果要打,我們無過可以陪著你打,閃開,我要去給我的寶貝忘兒治傷,如果耽誤了他,我不止踏平你們天府,還要你們軒轅一族絕子絕孫!」
「哈哈……」軒轅烈仰天笑了起來,笑畢才道:「經年不見,毒仙還是一如當初的火爆,故人依舊,不亦快哉!」
「哉你個大頭鬼!如果我的脾氣還是當初一樣火爆,現在就應該衝到你的天府去,撒大把的毒藥,毒死你的重子重孫!」八夫人果真一如軒轅烈所說的火爆,一口就頂了回去,絲毫不理會軒轅烈的善意。
軒轅烈輕笑著搖搖頭,神情有著難掩的落寞:「慕容兄,今日,是我天府戰敗,軒轅烈雖不才,但也知進退。你這寶貝徒弟派人圍攻我天府,我天府普通弟子死傷慘重,已經驚動到我。而御行傷了你的弟子,他自己也為此付出了代價,雙方可算扯平,今日就此揭過,不知意下如何?」
慕容無過冷峻的表情緩了下來,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不過,這個笑容,怎麼看怎麼都是苦笑,道:「這件事,一直以來都是我這頑皮的徒弟自己拿主意,自己指揮,甚至我這做師父的,自一開始也就被他算計了,只等著這刻他對付不了的時候由我出面來解決。」
「那慕容兄的意思是,任由事情展下去,或者,我們兩個再動手一次?」軒轅烈面孔嚴厲起來,聲色俱厲的對慕容無過道。
慕容無過不動聲色:「打一場也無妨,反正都已經被忘兒拖下了水,也不在乎再多個一場兩場的。」
「慕容無過,你別欺人太甚,難道你想看著燕兒的悲劇重演嗎?」軒轅烈一把拉過軒轅翎,道:「我這重孫女,天生的九陰絕脈,與你那天生九陽真脈的徒弟可是天生就注定要在一起的,當年你辜負了我燕兒的美意,不肯娶她,讓她蹉跎一生,難道你還想看著翎兒重蹈她的覆轍,看著你的徒弟如你一般做個負心的男子?」
「哈哈……」慕容無過出了一陣輕笑,劍尖一抖,道:「軒轅烈,我慕容無過一生注定了要做一個負心人,但我只負過一顆心,你們天府的軒轅青燕的芳心,我慕容無過可不敢要,也不屑要,談不上負心不負心!我的徒弟,自也如我一般,絕不會要一些意義不明的芳心的!我怕我的徒弟將來死在床榻之上!軒轅烈,你天府既然敢欺侮我的徒弟,那今日,就只能用劍說話,別的,是聽不入我的耳的!」
慕容無過喝了一聲,挺劍向軒轅烈攻去。軒轅烈也暴喝一聲,迎了上去,苦修三百年,等的就是這一刻,他的一切恥辱,只有這一次機會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