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軍校生涯 第四章 文 / 布老虎吃人
第四章()
張明楷的事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對於學員隊來說,除了做反面教材以外,很快的,就讓人們給淡忘了,甚至對於馬延輝來說都沒有一點影響。本性如此、與人無憂。這是學員領導給張明楷的事定的性。換句話說,這些都是張明楷自己的事,並不是部隊的管理上還是思想工作上沒有跟上去,跟其他人沒有關係。唯一的就是一中隊一班比其它的班少了一個人而已。平時該怎麼訓練還是怎麼訓練,該怎麼管還是怎麼管。畢竟部隊對新兵的管理已經延續了那麼多年,方式方法上已經很成熟了。相對於學院的其它單位來說,不過是這些人的書卷氣更重一些而已,可是不管怎麼說都是年輕人,沒有必要為了這些人改變多年形成的、已經相對成熟的新兵管理辦法。
緊張的新兵訓練進行得很快,這期間一班很是有幾件熱鬧的事。最搞笑的是朱繼民,那個傢伙不但長得能睡,而且還長得挺胖。對於他來說,每天早上的5公里和器械操是最困難的。反正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他一上器械,馬延輝就開始頭疼了。單槓不要說幾練習,就連最簡單的引體向上都難過,一上了單槓,不管他再努力,無非也是蹬蹬腿而已,要讓他憑自己的力量拉上去是非常困難的,往往努力了半天,只能可憐兮兮的吊在那裡,上又上不去,下來又不敢。對比起來,陳海和王小軍表現是最出色的,讓馬延輝省了裡不少心。很多時候,要是馬延輝想偷點懶的話,甚至可以把一個班的人都丟給他們兩個。
朱繼民搞笑的事不止是在器械上。每天早上的5公里對他來說絕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經常跑著跑著,他就借口小便什麼的溜了。等大部隊跑回頭的時候,你看著吧,這個傢伙基本上位置都沒動過,趁人不注意,又混進大隊一起跑回了營房。不過這樣的事情幹多了就出問題了。有一次出早操的時候,朱繼民依舊沒跑多遠就說要小便,馬延輝也懶得理他,由他去了。可是這次卻出了意外,大隊回到營房,準備吃早餐的時候,卻發現朱繼民不在。馬延輝本來還沒怎麼在意,可是問了幾個人後才發現,那個傢伙今天就沒跟著跑回來。這下,馬延輝的頭頓時「嗡」的一下,緊張了起來。出了一個張明楷的事,學院沒有追究就算了,可要是班裡頭再出事,自己跟讀的事就不用想了。他趕忙找到小隊長,匯報說朱繼民不見了。小隊長當然也擔心出事,結果就在兩個人商量著是先出去找還是先報告大隊的時候,朱繼民卻晃晃蕩蕩的回來了。後來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傢伙今天早上脫離大隊的時間比較早,想著大家沒有那麼快回來,於是便靠坐在路邊的樹下等著,沒想到等著等著就睡著了過去。搞得大家虛驚一場。這事不知道怎麼就傳開了,結果就是,從此以後朱繼民再也沒有了出早操溜號的特權,就算他真的要小便,馬延輝都會等著他,反正是不跑完5公里就絕對不放過他。也多虧這樣,一班在後來的考核中全部及格。這都是後話了。
「李國生,馬上到大隊部去,有人找你。」
時間漸漸來到了9月底,學員隊正在進行最單調的隊列訓練的日子。這一天,學員們正在按慣例頂著烈日進行著隊列訓練,學員隊的文書跑過來叫道。
「李國生!」馬延輝點著名。
「到!」本來正在進行著正步走分解訓練的李國生趕忙應答。
「馬上去大隊部。」
「是!」李國生跑了。
一幫站在隊列裡的兄弟們雖然不敢動,但是每個人的眼睛都悄悄的看著李國生,暗歎他的運氣好。要是說搞隊列訓練最苦的是什麼,只要當過兵的人都會告訴你,第一是站軍姿,第二無疑就是踢正步了。相比踢正步,更累的當然是分解動作。想像一下,一個人用極不自然的樣子將腳掌壓直,抬高到45厘米然後不動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學員隊還是很有人情味的,不管是哪個學員,一般來說,家裡要是來了人,都會安排陪著親人在招待所住兩天,雖然晚上是必須歸營的,但是白天的訓練就可以免了。這樣的特殊化不單只是對學員隊,一般的連隊也是這樣處理的,這對穩定戰士們的情緒,增加部隊的向心力很有好處。
李國生離開了操場,對一班的東西們來說也是一個好事情。最起碼班長馬延輝同志知道,這會,大家的心都不在訓練上了,再說也練了一個早上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大家休息一下。於是一聲令下,一班的兄弟們都躲到了操場邊上、靠近大隊部附近的樹蔭下休息著。
「不是說李國生家裡沒人了麼?你們說是誰跑來看他?」一幫人躲在樹蔭下,李國生的事當然成了大家目前最關心的問題,朱繼民心直口快,張口就問。
「廢話,大家都在教練場上,誰知道是誰來看他?等一會吧!等一會就知道了!」王小軍回了一句。自從出了張明楷的事以後,一班的學員們關係空前團結了起來。
「那是,管他是誰的,今天晚上讓李國生買幾個好菜回來,好好吃一頓再說!」一想到吃,朱繼民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北京烤鴨你還沒有吃夠?再吃你就跑不動了!」陳海奚落著朱繼民。大家在一起呆得時間長了,彼此也都瞭解。誰都知道朱繼民不會介意這個,這話才能說得出口。
「廢話,有好吃的不吃是有問題,再說了,那次沒有你的份?從來都沒有聽你說過不好吃!天天這麼練,我都瘦了!」朱繼民擺出一幅委屈的樣子,手還裝模作樣的在下巴上比劃著。
朱繼民的表演非常成功,他的話剛說完,大家哄堂大笑了起來。
陳海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別看朱繼民的家在廣東,但是來北京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的那個當老闆的老爸已經來了三回了。每一次來都會帶朱繼民出去大吃一頓。畢竟家裡是做生意的,朱繼民當然清楚日子要想過得滋潤,跟同學們搞好關係的重要性。結果每次回來都給大家帶一堆好吃的。不過這個傢伙好像認定了北京烤鴨了,每次帶的都是北京烤鴨。
「朱繼民,我都想不明白了,你說你們家裡那麼有錢,還跑來當什麼兵?自己做生意當老闆多好?犯得著受這份罪麼?」時間一長,大家都知道馬延輝將來是要跟大家當同學的,別看平時訓練的時候沒得商量,但是私下裡,大家的關係都還不錯。這也算是帶兵的辦法吧,跟學員搞好了關係,平時管理起來也方便。
馬延輝是老區出來的,家裡的條件非常艱苦,他實在想不明白,明明像朱繼民這樣能在家裡當少爺的人,怎麼會想起跑來上軍校?
「嗨,我們那裡是小地方,比不得北京。像我老爸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原來村裡靠征地有了點錢,結果年輕人寧願呆在家裡等著每年的分紅,也不想出來幹活,沒有誰願意來當兵。不過每年當兵的指標還是有的,不管願意不願意,都得參加體檢。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清楚,要是到了徵兵的時候,肯定也得來當兵,與其這樣,還不如考軍校。最起碼到時候回去了他們都是士兵,而我是軍官,說起來都好聽一些。再說了,當軍官多威風?你們不知道,我考上軍校以後,我老爸已經被選上當村長了!」朱繼民說著,臉都興奮得有點紅了。
「哎呦,你就別神侃了,知道的是你老爸當村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老爸當省長了呢!哎,我聽說你們哪裡當兵的每年給不少錢,是這麼回事麼?」陳海有事沒事的就喜歡逗朱繼民,反正他也不生氣,大家樂得看他們兩個鬥嘴。
「省長怎麼了?當省長也不一定有我爸的工資高!不算分紅,我老爸一年的工資三十萬,哪個省長敢拿這麼高的工資?」朱繼民脖子一揚,翻了陳海一眼。要說起這個,朱繼民還真是有資本。別看他爸爸不過是個村長,但是拿錢拿得光明磊落,那是村民投票定的,最起碼是乾乾淨淨的,不怕人說三道四的。換了個省長,就算有這麼高的收入也還真不敢這麼說。
「一個村長的工資就有三十萬?我的天,這還真不得了!哪你當兵一年拿多少優撫金?」馬延輝很好奇的問。一年三十萬的工資,他連想都不敢想。
「拉到吧,都怪我老爸!本來我們那裡有規矩,只要考上大學,學費是村裡出的,要是當兵,每年除了武裝部給的幾千塊優撫金以外,村裡面每個月還給一千塊。退伍的時候村裡面幫蓋房子。可是我上的是軍校。我們村裡面還沒有人上軍校的,結果我老爸就說,上軍校出來就是軍官,是有工資的,所以就不給錢了,差一點連我的分紅都要取消。後來還是村民委員會不同意,這才把分紅給我留下了。不然到時候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朱繼民憤憤不平的說,很不服氣的樣子。
「你就知足吧!其實要是我是你爸,我也這樣幹。」陳海調侃著說。
「什麼叫你是我爸?我是你爸不行啊?」朱繼民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別生氣嘛,我是說,你們家又不缺錢,幹嘛那麼小氣吧啦的?一個月一兩千塊錢,還不夠你買煙抽的。不如讓你老爸來做人情!」畢竟是官宦人家出來的孩子,對這些東西的打算是很長遠的。
朱繼民點了點頭:「這到也是,反正我老爸已經說了,到時候他補給我。不過在這軍校裡,要錢也沒什麼用。」
大家正說著話,李國生帶著一個女孩轉過了大隊部的辦公室,正向操場走來。
「哎、哎,都別說了,李國生來了。」王小軍正好面對著大隊部的辦公樓,一眼就看到李國生和他帶著的女孩。
「噢,沒想到李國生不聲不響的,女朋友到挺漂亮的。朱哥,你的女朋友有這麼漂亮沒有?」大家這會都看到了李國生和來看他的女孩,陳海故意裝出一副色狼的口吻說道。
「去、去、去,還不知道是不是李國生的女朋友呢!」朱繼民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嫌陳海打擾了他看美女的雅興。
美女當然就是許靜。本來她早就想來看一下李國生的,可是他們學校本來報到時間就晚,接著又搞軍訓。再說北外到指揮學院也挺遠的,結果一直到這個時候才有時間來看李國生。
其實一直到她來之前都有些忐忑不安的。誰都知道,軍校是男人的天下,平時見得多了她也知道,一個女孩到部隊去,那些當兵的會怎麼想,許靜很擔心,自己就這麼來了,會不會讓李國生覺得自己太不值錢了?
好在李國生之前給許靜打過電話,讓她幫自己處理兩台筆記本,要不許靜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借口來看李國生。不過許靜是挺有主見人,她知道,別看李國生是窮一點,但是他有志氣有能力,假以時日,肯定是一個前途光明的人。許靜明白,現在這個年頭,要找一個好一點的人是不容易的了,只有趁早把握住機會,否則像李國生這麼有責任感的人,萬一被別人給勾引跑了,再想搶回來就不容易了。
「這是我同學許靜,北外的。」李國生要帶許靜去拿筆記本,肯定得路過操場,當然要跟兄弟們介紹一下。
「這是我們班長馬延輝,這個胖子叫朱繼民,這是王小軍,邊上的是陳海…………」李國生挨個介紹著班裡的兄弟。
沒等李國生介紹完,陳海腆著臉對許靜伸出了手:「許靜小姐,你不知道,李國生天天跟我們說他有一個女朋友在北外讀書,長得跟天仙似的,我們都不信。天仙這樣的人物這麼能落到李國生的手裡?這不是糟蹋了麼?現在我知道了,原來他還真沒有說謊,我就想不通了,向我這樣貌似潘安的都沒有您這麼美麗的女朋友,怎麼就給他碰上了?天哪,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握著許靜的手,陳海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哎、哎,拉倒吧你,還不把手鬆開?剛才洗手了沒有?」李國生開玩笑的說,畢竟要在一起呆四年,大家平時都很注意搞好關係,平時經常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就是!趕快洗手去,看你的爪子髒的,再說也該輪到我跟美女握手了。」朱繼民好容易有一個機會奚落一下陳海,當然不會放過。
「你真是沒文化!這手能洗麼?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就不洗手了!」陳海的手是鬆開了,不過誇張的把手放到了鼻子下面,裝出一副異常陶醉的樣子聞了起來。
這下,許靜的臉騰的紅了起來。
馬延輝一看,再這麼下去,許靜的臉上該掛不住了,連忙出來解圍。
「行了、行了,都休息夠了吧?給我集合,踢正步去。」邊說,邊跟許靜解釋:「你別介意,大家都是鬧著玩的。」
許靜臉上的紅潮還沒有退去,不過她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大大方方的點著頭:「我知道,沒關係的。」
一幫人被馬延輝抓著踢正步去了,邊走,朱繼民還沒忘了交代李國生:「晚上回來的時候別忘了買點好吃的。多買一點!」雖然軍校管理得很嚴,但是學員家裡有人來了,還是會讓出去陪一下家裡人的,更不要說許靜這樣深翻的,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對李國生有好感。部隊就是這樣,一切以穩定為主。對於年輕人來說,沒有什麼能比女朋友來了更能讓他們覺得溫馨的了。
這天晚上,一班的宿舍裡熱鬧了起來,沒有誰跑去看電視的。一個是有好吃的,二個是這幫人都想聽一點八卦新聞。可惜的是李國生的嘴太嚴,隨便交代幾句,無非是聲明他跟許靜不過是同學,這次也是請她幫著把計算機給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