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投身警界 第十三章 文 / 布老虎吃人
第十三章
海城市公安局的社會治安和公共秩序大整頓成績斐然，海城市治安情況全面改觀。a省人民政府和省公安廳也同意了在海城市試點「全民聯防監控齊抓共管保穩定」的辦法。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海城市社會治安的變化大家也都看得見，各大媒體適時配合宣傳「電子警察」的出現將為海城市社會治安全面好轉帶來的前景，同時海城市公安機關也鄭重承諾，遍佈全城的電子監視系統除了用於打擊罪犯維護社會穩定之外，並不會影響老百姓的生活**。
海城市委市政府當然明白「電子警察」將對海城市的穩定起到多大的作用，大會小會上多次把這次全民共建監控網絡的事當成一個重要政治任務來抓，甚至進行了變相的攤派。誰都知道，在目前的社會環境下，穩定勝於一切。一個城市的投資環境的好壞，很大程度上要綜合考察這個城市的治安狀況和文明程度。這其中社會治安當然是重中之重。這一次省委省政府和省公安廳在海城市進行這個「全民聯防監控齊抓共管保穩定」的試點，正是全面改善海城市投資環境的好機會，這可是真正的東風，沒有誰會放各過。於是，任務一層一層的佈置下去了。其實誰都擔心，萬一老百姓不肯繳納這筆費用怎麼辦？如果在社會上產生牴觸情緒怎麼辦？到時候要是好心辦壞事，落得個亂攤派、亂收費的名聲可就麻煩了。
為了謹慎起見，海城市公安機在進行動作的時候也非常小心，準備先在一些單位範圍內先行試點，然後再全社會鋪開。哪知道消息一傳出去，一大堆單位和房地產上就直接揣著支票找上門來，都爭著搶著想首先安裝上「電子警察」。
魏強可以說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畢竟隔三差五的，他就會跟李國生和張保國這幫人湊到一起聚一聚。不能不說商人的嗅覺是最敏銳的，魏強一聽李國生說了這件事情，首先想到自己已經建成的和再建的幾個樓盤。根本想都不想，馬上就決定第一批安裝電子監控系統，甚至是不計成本。
李國生當時還挺擔心，雖然這個電子監控系統早晚會全市普及，但是想這樣提前預約安裝的，費用上會貴很多，於是還想勸魏強，是不是等一等，等普及化程度高一些的時候再裝。哪知道魏強一聽這話，連「要是不他的這個忙，什麼老朋友、老同學就不用做了都說出來了。」甚至承諾，只要李國生能幫他爭取到第一批安裝「電子警察」，那麼他的那套房子終身免收物業管理費。
李國生當時還以為是魏強為了幫朋友才這樣的，不過看他態度那麼堅決，而且畢竟是自己的提議，於是答應跟局領導反應一下，看一看能不能幫魏強的幾個樓盤先裝上監控探頭。局領導正愁沒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結果魏強就找上了門來，當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而且在安裝費用上還給與了一定程度的減免。
結果沒過幾天，李國生回家的時候發現，自己住的那個樓盤外面，魏強的公司不知道什麼時候掛出了巨大的橫幅，宣傳他的樓盤已經率先與市公安局合作安裝了「電子警察」用於保護業主的安全。頓時，樓盤銷量節節攀升，樓價增幅上漲了好幾個點，魏強也高興得連著請李國生這幫人好好的「**」了好幾回。
連鎖反應，當海城市委、市政府和公安局聯合下文在全市範圍內試點電子監控系統的時候，幾乎所有的開發商都找上了門來。大家的目的都一樣：要麼是把原有的用於內部監控用的閉路電視監控系統與公安機關的「電子警察」對接，新增對周邊的監控設備，要麼乾脆就請公安局直接幫自己建一套新的「電子警察」監控設備。這些開發商都不傻，沒有人願意把錢往水裡丟。可是環境就是這樣，在老百姓眼裡，接到公安機的電子監控系統叫「電子警察」，開放商自己裝的監控器最多能叫保安，基本含義和可信程度上有著根本的區別。很快，新樓盤是否有「電子警察」成了樓盤的重要「軟件」之一。
對於各單位來說，是否安裝的「電子警察」除了是保護本單位人員、財物的安全保障手段以外，更是彰顯這個單位實力的具體表現。要是有客人上門了，擔心安全問題。單位領導大手一揮：沒事，我們單位裝了「電子警察」，24小時全天候監視，車上的東西丟不了！有面子就不用說了，給客人的感覺彷彿公安局是他們單位開的一樣，絕對給人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和安全感，談什麼事都方便一些。
大家有樣學樣，要求安裝「電子警察」的地方越來越多，結果還不到過年，申報安裝區域的覆蓋率已經超過了城區預計安裝範圍的百分之八十，城鄉結合部周邊的村委會也紛紛打報告要求安裝。在以前，這些城鄉結合部一般都是犯罪高發區，城市的開發導致這些地區土地價格飛漲，農民們手裡有了錢卻沒了土地，只好拚命蓋樓，然後搞出租屋，使得居住人口成分分外複雜，加上當地青年文化程度低，又整天無所事事，於是打架鬥毆，賭錢酗酒、小偷小摸等情況比較嚴重。「電子警察」能在很大程度上遏制違犯犯罪事件的發生，對於那些以租賃房屋為主要收人的農民來說，一個良好的治安環境就意味著他們的房子會更容易租出去，租賃的價格會更高，當然積極踴躍家家出錢搞「電子警察」了。
海城市「全民聯防監控齊抓共管保穩定」的試點活動非常成功。於是，這個模式被迅速複製，全省上下遍地開花，電子監控網絡很快在全省各市縣兩級公安部門形成網絡，附近省市也開始借鑒a省的模式，逐步建設自己的電子監控網絡。
由於公安機關的工作特點所決定的，越是逢年過節，他們的工作就越忙，警戒級別越高。海城市公安局已經形成了慣例，每逢節假日，局機關領導幹部交錯休息，保證在正常節假日期間能夠有一部分機關幹部頂上普通警員的位置出現在街道上。雖說這幾乎是一個形象問題，但是在基層幹警中的反應非常好，最起碼底下說怪話的人少了許多。
海城市局今年喜訊連連，這可讓江若林局長和局裡面的一幫領導分外高興，眼看春節就要到了局裡面領導幹部開會一商量，乾脆，所有局機關幹警春節期間除了在局裡面值班的領導幹部以外，全部都下到一線基層單位，幫普通幹警上崗巡邏，跟基層幹警們一起吃年夜飯，李國生和他的宣傳科又一次成了唯一例外的局機關單位，不過他們每個人的時間安排得更緊，任務也更重。每個人都制定了明確的跟蹤採訪計劃，務求抓住更多的亮點。
作為科長，李國生當然得以身作則，他給自己按排的是跟隨市局刑警隊抓捕組，蹲點抓捕一些大要案的漏網要犯。這可是最苦最累的活。
中國人有個習慣，逢年過節的，只要有可能，一般都要回家跟家人團聚一下，在這些節日裡，春節無疑是最重要的節日。即便是一些犯罪分子到了這個時候也會考慮匯價跟家人團聚一下。抓住了人們的這個心理，每年春節前，公安機關就會事先悄悄的走訪一些大要案漏網在逃疑犯家附近的一些社會治安積極分子，請他們幫忙注意觀察，一旦發現疑犯有回來的跡象就馬上報告公安機關，接到報告後，刑警隊就有得忙了。
一般來說，這些在逃疑犯一般都非常狡猾，而且有很好的反偵察能力。他們平日裡就東多西藏的躲在外地，到了節假日就更加小心。不管是什麼地方，到了春節前後，警察就會對管區範圍內的流動人口進行一次普查，與平時普查不同的是，畢竟多數大功的人都會在年前返鄉，警察會更仔細的檢查未返鄉的人的情況。相對來說，呆在外地的安全性還不如回到老家，一個是可以探望一下家裡人，另外一個本鄉本土的，有什麼逃起來容易一些。
黃啟發就是今年海城市公安局的重點抓捕對像之一。之所以海城市公安局對他那麼重視，是因為他就是去年「11.2」搶劫綁架人質案主犯之一黃漢的哥哥。一個原某部軍械修理所的退伍兵，「11.2」大案以後，他就不知去向。種種跡象顯示，他就是「11.2」搶劫和綁架案槍支的製造和提供者。
「11.2」案件造成的巨大影響是毋庸置疑的，根據那名被打斷了脊椎的案犯遲東的交代，他跟黃漢是在翻找黃啟發退伍後帶回來的東西裡面發現的兩隻手槍。根據遲東的交代，黃啟發的箱子裡還有兩隻已經完成了的手槍和數根長短不一的槍管以及大量子彈。
海城市公安局刑警隊在走訪了黃啟發原來的部隊的時候瞭解到，作為軍械修理員，黃啟發不但對各種槍械構造非常清楚，而且鉗工的水平也很高。在軍械修理所，黃啟發很容易利用機會偷偷的借維修槍械的機會加工槍管，並利用試槍的機會藏匿各種口徑的子彈。換句話說，就算黃啟發手上沒有剩下的那兩隻手槍，他也完全有機會利用剩下的槍管材料製造出各種槍械來，可惜的是，就在「11.2」大案發案的當天，黃啟發就逃匿無蹤了，遲東交代的手槍和槍械材料以及子彈也不翼而飛。省公安廳已經在接到海城市公安局的報告後已經對他進行了懸賞通緝。
海城市公安局刑警隊經過走訪得知，黃啟發跟他弟弟有本質上的區別，不但為人非常孝順，退伍回來後為了照顧父母，甚至放棄了進城工作的機會，平時非常講義氣。曾經因為弟弟對兩個老人不恭敬，差一點打斷了弟弟的腿，附近的鄉親都說這兩兄弟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媽生的。一個是地痞流氓，另一個是正人君子，平時十里八鄉的都說他好。
雖說黃啟發被懸賞通緝，但是刑警隊的同志們都知道，像黃啟發這樣有一手鉗工手藝，而且熟悉機械加工的人套到外地以後，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從而長期隱匿下來，加上這個人平時也不是什麼不安分守己的人，除非有線索，否則抓到他的可能性很低。
但是刑警隊的同志經過仔細分析，認為像黃啟發這樣一個人人都稱道的孝子，弟弟死了以後長期外逃，平時又不敢跟家裡聯繫，更不敢往家裡寄錢，很有可能他會鋌而走險，趁春節期間人口流動相對頻繁，公安局警力不足的機會冒險回家，將他在外地打工掙的錢交給父母。於是，刑警隊年前較早的時候就已經提前準備，在黃啟發家附近安排了眼線，準備抓捕黃啟發。
「李大科長，怎麼著，準備到我們刑警隊體驗生活來了？」看見李國生背著攝影包走經了刑警隊的大門口，刑警隊王洪平隊長半開玩笑的說。
「哎，沒辦法呀，我也想過年好好歇一歇。自打來到公安局以後根本就沒休息，本來還想趁著過年的時候跟女朋友一起上她家吃個飯，誰知道局長一聲令下，整個局機關的人都得到基層來，我這好歹佔了點當科長的好處，給自己選了你們這個風水寶地，用不著整天背著照相機跟著領導轉。」畢竟大家平時經常在局裡面見面，而且李國生也經常過來為刑警隊寫點東西，跟王洪平算是比較熟了，開開玩笑不算什麼。
「哎，對嘍。要說整個公安局就沒有比我們刑警隊風水更好的地方了。雖說咱們不信什麼關二哥，但是就憑每年破那麼多案子，咱這刑警隊風水就夠盛的了，一般不三不四的東西都得繞著我們的大門口走。不是吹，什麼時候立功受獎最多的不是我們刑警隊？」要說公安局什麼地方的警察最沒個正型？第一就得算刑警隊的人，畢竟平時的工作太緊張也太辛苦，要是平時再那麼嚴肅緊張，不懂得調劑一下自己的神經，早晚得累趴下。但凡公安機關領導，對刑警隊的人都是又愛又恨的。這幫人平時工作沒少干，但是出問題最多的也是他們。一般來說，只要不出大事，領導上基本上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能袒護就盡量袒護著，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獎勵吧。
「你拉倒吧！我下來的時候政委可跟我說了，然我提醒著你一點，看好了你手下的兵，別大過年的鬧出點什麼事來。」李國生書存心損一下王洪平，但更多的是想搞好關係。在部隊呆了那麼久，李國生知道，別看王洪平平時有點放浪不羈的，但是真幹起活來那是沒說的。其實這樣的交流方式也是在部隊學到的，跟什麼樣的人在一起，要想盡快融入進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跟他們打成一片。
「政委說的？」王洪平有點奇怪的樣子翻了李國生一眼，接著衝著辦公室外面喊著：「秦偉紅，幫我和李科長倒兩杯茶來！」
「那還有假？政委說了，你王洪平大隊長的治下，一幫人整天吊兒郎當的，回到辦公室就像沒了骨頭似的，得著個地方就想往下躺，一點不像當警察的樣子。」李國生開著玩笑說。其實秦政委還真說過這個話，不過意思可跟李國生說得不一樣。那次刑警隊蹲坑抓人，連續兩天兩夜，終於，人是抓到了，可負責蹲坑的刑警也受不了了，正匯報著案情呢，兩個刑警在辦公室裡就睡著了，政委當時是表揚刑警隊來著。
「李科長，事情好像不是你說的那樣的，據我所知，當時政委表揚了我們刑警隊！」李國生的話剛說完，身後有人接上了口，很不服氣的口氣對李國生說。
李國生回頭一看，一個個子挺高的二級警司站在他後面，手上還端著兩杯茶。要是這是一個普通的二級警司也就罷了，為了維護自己的臉面，李國生或許會馬上跟他道歉，說明自己是在跟王洪平鬧著玩的，可是這個二級警司是個女的，還是一個挺漂亮的小警花。看著她嘟著臉的樣子還真有意思，李國生沒想到，刑警隊怎麼還有這麼一個那麼開不起玩笑的小警花。看著王洪平一臉壞笑的樣子，李國生也希望不要給王洪平留下一個假正經的印象，於是故意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開口說道：「小同志，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剛才可說的是咱們海城市公安局秦政委的語錄，不信你問你們隊長，當時他可是在一邊聽著的。秦政委是不是說過刑警隊的這些同志得著個地方就想往下躺？」李國生開始斷章取義了。
王洪平木管閃爍的躲避著秦偉紅的眼神，有點言不由衷的說：「沒錯，秦政委是說過這話，不過……」
「這不就結了？你是新同志，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多問一問你們隊長就知道了。」李國生連忙打斷王洪平的話接著說，然後對王洪平說道：「王隊長，我出去轉一下，拍幾張照片，有行動記得招呼我一聲啊！」說著，抬腳出了王洪平的辦公室。李國生剛才已經看到，刑警隊的小操場上，自己在火車上認識的、後來在海城警校集訓的蔣陽這會正在操場上跟幾個警察一起打籃球。這樣的照片拍幾張也挺有意思，最起碼說明刑警隊的業餘文化生活還是挺豐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