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投身警界 第十五章 文 / 布老虎吃人
第十五章
黃啟發是前兩天從福建偷偷跑回來。他當然知道，在目前的情況下，回來絕對是非常危險的事，警察肯定憋足了勁要抓他，但是他不能不回來。
自從他聽從市裡面回來的同事口裡知道海城發生持械搶劫金店和挾持人質的事以後，心裡面就有了一個不好的念頭，聯繫到弟弟有兩天多沒有回家了，黃啟發的心裡就怦怦的亂跳，幹什麼都沒了心思，於是跟廠長請了個假，騎上單車就回了家。
黃啟發回到家的時候，他父母都不在家裡。看看時間還早，黃啟發知道，這個時候，父母大概還在地裡幹活，他沒心事管這些，回到自己的房間，小心的從床下拖出了一個木頭箱子，箱子裡裝的都是他在部隊帶回來的一些認為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木頭箱子上平時掛著的小鎖還好好的掛著，這讓黃啟發鬆了一口氣，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從腰上拿出了鑰匙，想打開來看一看。鑰匙插進鎖裡以後，並沒有像往日一般順利的打開鎖頭，頓時，黃啟發的心裡「咯登」一下涼了下來。仔細看了一下鎖頭的新舊程度，黃啟發知道，這已經不是他原來的那把鎖頭了。黃啟發心裡那個後悔呀，自己幹嘛有事沒事的擺顯自己的手藝，費了那麼大的勁整了幾支槍出來？再說了，就算是整出來也該找個地方藏好才是，怎麼就那麼粗心大意的放在床底下？弟弟那個人自己又不是不瞭解，頭天交給父母的退伍費，第二天就給他偷了個精光，自己在床底下擺了一個上了鎖的箱子，他能不惦記麼？
黃啟發懷著複雜的心情，找了把螺絲刀撬開了木箱，翻開了擺在上面的軍裝和書。一直到這個時候，黃啟發還在心裡默默的祈禱著，希望自己箱子了的東西沒有動過。可惜，現實是殘酷的，原來擺放在箱子裡的四支手槍少了兩支！一切都不用再說了。黃啟發心裡拔涼拔涼的，他非常清楚，在海城市搶劫和挾持人質的肯定是弟弟黃漢和他的朋友干的！
那個時候，黃啟發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的做出了幾隻槍出來？其實在軍械修理所，做槍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一般人最多是做出來擺顯兩天，然後就銷毀了，無非是顯示一下手藝。自己其實完全可以像他們一樣，做出一支顯示一下手藝之後就算了，可是誰知道自己竟然像著了魔一般，銷毀了第一支以後，竟然又做了四支槍出來。最不應該，自己不該趁探家的機會悄悄的把槍給帶了回來。黃啟發心裡真是後悔呀！明明知道自己家裡有一個那麼不讓人省心的弟弟，還往家裡整這些惹事的東西。又或者，自己應該在上次弟弟偷自己給父母的退伍費的時候，當真把他的腿給打斷了，那樣他就不會出去惹事了。黃啟發反省著，自己為什麼當時會有婦人之仁？他清楚自己弟弟在當地的名聲，像黃漢這樣的人，就算當時把他的腿給打斷了也沒什麼的，不會有人為了這個去告他，可是黃啟發總覺得黃漢是自己的弟弟，總是得給他一條路走，希望他有一天能改過來。
趁著父母沒回來的功夫，黃啟發將木箱悄悄的埋到了自己家的祖墳邊上。然後找到正在地裡幹活的父母，就在地頭上，黃啟發跟父母說了黃漢可能拿著他做的槍去搶劫的事，接著交代，不管什麼時候，什麼人來問，都說不知道自己去了什麼地方。
黃啟發知道，如果海城市的事真的是黃漢干的，那麼黃漢可定會被槍斃，而自己至少也得關上個十年八年的。自己的父母身體本來就不好，就算搶劫的事不是黃漢干的，他也指望不上，自己要是再給判個十年八年的，這個家誰來支撐？兩個老人光憑著地裡的那點糧食，一點抗風險的能力都沒有，自己有一手技術，就算跑到外面打幾年工，怎麼著都能存下一筆錢，到時候就算給抓住了，也能給兩個老人留下點活命的錢。另一個，黃啟發記得有一個法律追述期，要是公安局沒有臉，或許躲幾年就沒事了。事實上，附近不少犯了事的人都是這樣，跑出去躲幾年，回來後也沒什麼人管了。
這天晚上，黃啟發是在海城火車站的候車室看到的新聞，儘管因為太血腥，電視台給被擊斃的犯罪分子臉上打上了馬賽克，可畢竟是自己的弟弟，黃啟發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當然了，黃啟發還認識那兩隻裝在塑料袋裡的手槍。
畢竟手裡的技術是沒話說的，黃啟發用了一本在街上找人做的身份證，很輕鬆的就在一家機加工廠找到了一份工作，老闆根據黃啟發的技術，給他定了一個挺高的工資，還給他按排了單人宿舍。幾個月下來，黃啟發就存下了幾千塊錢。
儘管非常惦記著家裡，但是黃啟發一直都不敢跟家裡聯繫，他已經知道自己現在正被a省公安部門通緝。黃啟發知道，只要自己跟家裡聯繫，公安局就會順著線索找上來。
按說黃啟發過年都沒想回去的，可是沒辦法，一來是年前福建警方查得厲害，經常上門檢查，好幾次他都躲過去了，可是他真擔心，萬一哪一次不小心就露出了馬腳。再一個，過年的時候因為沒有生意，加上老闆也都要回家過年，決定全廠放假，這讓黃啟發沒了呆的地方。他想了半天，覺得海城警察應該不會想到自己在外面躲了那麼久，居然敢過年的時候回去，再說他覺得只要自己小心些，應該不會給警察發現，另外就是他得把自己掙的錢給家裡送去，他打算這次回去之後，近一兩年都不回家了。
「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黃啟發回來得非常隱蔽，這幾天一直躲在家裡沒有出來過，他父母也一直院門緊閉，即使出門也會鎖上門。鳳山村環境非常複雜，而且三面是山，抓捕的時候我們一定要非常小心，免得打草驚蛇。一旦讓黃啟發跑進了山裡，要想抓他就困難了。另外，根據遲東交代，黃啟發還有兩支手槍和大量子彈，我們走訪部隊的時候得知，黃啟發在軍械修理所的時候一直兼任校槍員，射擊水平非常高，大家在抓捕的時候一定要非常小心，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必要的時候可以開槍！」王洪平在車上佈置著。
看到大家點頭示意明白了以後，王洪平拿出了示意圖：「這是黃啟發家的示意圖，大家看一下，等一會過去了一組從院門跟我進去，在路口處留兩個人，二組的人守在院子附近，要特別注意我們進去以後的情況，當心他翻牆跑了！都聽明白了麼？」
「聽明白了」車上的刑警隊員齊聲說到。李國生這會正開著攝像機，記錄著王洪平的安排。
麵包車很快開到了村邊的路口上，警燈當然是不敢開了的。遠遠的，隱約可以看見有一個人在小路邊招手。
「那就是風山村的村長，車就停在這裡，大家下車。」王洪平吩咐著。
「王隊長，你們可來了，我都等了好半天了。」一見到王隊長，村長就開始抱怨。畢竟現在天很冷，而且春節前後雨水有多，這大半夜的呆在野地裡還真有點受不了。
「真是麻煩你了。怎麼樣，黃啟發在家麼？」王洪平跟忙跟村長握著手道。
「應該在。天將黑的時候我就到這了，沒看見他出來。」村長肯定的說。
「那好，麻煩你給我們帶一下路，等抓到了黃啟發我請您喝酒。」王洪平客客氣氣的說。
「哎，算了，喝酒我就不想的了，其實這個黃啟發是個不錯的孩子，要不是他弟弟不爭氣，也不至於鬧到這一步，到時候您能跟法院說一說，少判他兩年就好了。」村長一邊念叨著，一邊帶著刑警隊的人往村裡走。
「那裡就是黃啟發的家，我就不過去了。」遠遠的，村長指著一棟房子對王洪平說，跟大家在示意圖上看到的差不多。
「行，謝謝你了，您先忙你的吧。」王洪平知道，村長也有他的苦衷，畢竟帶人來村裡抓人，要是讓人知道了也不是什麼好事，怎麼說都是鄉里鄉親的，多少都能算上點親戚關係。
村長一走，王洪平佈置起來，一指一組的兩個人：「你們倆就在這守著，要是發現黃啟發跑出來了就配合著抓。」說著有點著二組的幾個人：「你，你，你們倆去甘蔗地方向，小心別讓他跑進了甘蔗地。」說著又點了兩個人：「你們倆到後面，小心他翻牆。」說著手一劃拉，二組剩下的兩個人也有了佈置：「你們到那邊。大家都要當心，小心他開槍。」
刑警隊員們都沒說話，按照佈置開始就位，王洪平跟剩下的幾名刑警隊員等了一會，一個是商量一下進屋後的抓捕行動，另一個是等人員就位。
看看時間差不多的時候，王洪平等人也開始行動了。李國生早就換上了紅外鏡頭，一路跟住著拍攝著。
快要到黃啟發家的時候，村裡的狗開始叫了起來。黃啟發家的院門突然打了開來，一個50來歲的人探頭出來看了一下，一眼就看到正往他家走來的警察們。
「阿發，快跑！警察來了！」院門一下就給關上了，接著就是大聲的呼喊聲。
到了這個時候，誰都知道抓捕行動已經暴露了，一幫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窩蜂的撲了上去。
黃啟發回家後一直都非常小心，就算是睡覺都沒脫過衣服。為了以防頂的閣樓上。這會他剛吃了飯躺下，聽到村裡的狗叫感到有點什麼不對，緊接著就聽到了父親的叫喊聲。黃啟發毫不猶豫，從床上爬起來衝出閣樓，直接跳下了下去。逃跑的路線是他早就想好了的，只要衝進甘蔗地，借助兩米多高甘蔗的掩護，很快就能到村邊的小河邊。小河很淺，河邊又有很多樹，足以掩護著他跑過去。再過去不遠就到了山邊了，只要上了山，問題就不大了。
兩名守在甘蔗地邊上的警察眼看著黃啟發從家裡跳了下來，連忙兩下圍了過來，一邊大喊著：「在這邊，人往甘蔗地這邊跑了！」
黃啟發看到上來的警察並不害怕，畢竟玩槍也玩習慣了，他知道手槍的精確度很低，所以根本不管那麼多，埋著頭拚命的跑。
「叭、叭。」「站住，不站住開槍了！」兩名警察鳴槍了。按照一般的情況，到了這個時候，普通的犯罪份子只要聽到槍響，恨不得當時就嚇的腿軟跑不動了。可是他們沒有想到，今天他們碰上的是玩槍的行家。
黃啟發拚命的跑著，他知道手槍瞄準很不容易。
兩名警察看到黃啟髮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能邊跑邊開槍。正如黃啟發預料的，二十多米的距離，兩名警察跑動中發射的發射的激發子彈都不知道打到什麼地方去了。
眼看著黃啟發鑽進了甘蔗地，王洪平和李國生他們也追了過來，跟住追了過去。
畢竟黃啟發對自己家的甘蔗地熟悉得多，等他快跑到小河邊的時候，刑警們才從甘蔗地裡鑽出來。
看到小河邊的情況，誰都知道，要是讓黃啟發過了河，想抓他就不容易了，想都沒想。大家一邊追一邊對著黃啟發開槍。秦偉紅平時也算訓練有素，跑得挺快，可是連開了幾槍都沒有命中目標，眼見著黃啟發下了河了，秦偉紅急得不行。結果往身邊一看，李國生正跑在自己的邊上，想都沒想，將手上的槍遞到了李國生手上。
「快開槍！」
李國生由於一路上還要拍攝，所以動作慢了許多，這會他也看出一旦黃啟發過了河，抓捕的困難程度會大許多，可惜他平時沒有配槍，正在著急的時候，秦偉紅的槍遞了過來。
李國生知道，這會不是講客氣的時候，於是接過槍，對著黃啟發的大腿連開兩槍。當初李國生為了參加國際特種兵大賽可是訓練了很長時間運動射擊的，儘管警用手槍的準確性不如軍用手槍，但是好在距離不遠，倒是沒有讓李國生丟臉。兩槍過後，黃啟發一下倒在了地上。
所有的人都明白，黃啟發是被打中了，但是一時亂哄哄的，誰也不知道是誰打中的。
李國生因為還得拍錄像，一看黃啟發倒下之後，將槍往秦偉紅手裡一塞，就想往河邊跑。
秦偉紅意見李國生真的打中了黃啟發，心裡沒來由得一跳。再看到李國生塞到自己手上的手槍，一個念頭突然上了心頭。
「李科長，能不能說是我打的？」秦偉紅一把拉住李國生，小聲的說到。
李國生聽了一愣，但是很快反應過來，這是秦偉紅想搶功了。其實在李國生來說，這不過過就是幫忙開了兩槍，立功不立功的，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麼了。即然別人姑娘這麼說了，讓給她也無所謂。
「本來就你打的麼，又是你的槍。說那麼多廢話，趕快過去看一看。」說著，扛著攝像機就跑了過去。畢竟自己是負責搞宣傳的，成人之美，讓一下女同志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