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揚帝都 第二百零三章 劍舞，兩殿齊至 文 / 醉酒的老虎

    第二百零三章劍舞，兩殿齊至

    隆冬時節，薔薇園中，卻有著一抹動人的綠意。

    在松濤閣裡，數十株蒼翠的勁松傲立在凜冽的寒風中，如同一個堅強不屈的戰士，即便是大雪過後綠針披雪衣，待雪化了之後，卻又將那頂綠意頑強的頂了出來。

    孔紋一改以往黃金鎧甲的風騷賣相，轉而穿起了一身白衣，一個人怔怔的站在松濤閣中，感受著那種傳說中「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的境界。

    距離上次前往匹克拍賣行和大魔女見面之後的第三天，也是孔紋三天前向玫瑰，橡樹，鳶尾等三大家族打包票的最後日子，如今除了魔紋殿以外，其他兩個組織或是言辭模糊，或是杳無音訊，這讓凱拉有些焦慮，而其他三個家族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神色間卻是多了一種看笑話的痕跡。

    長吁了一口氣，似乎要將心中的焦慮盡數吐出，孔紋睜著眼，看向前方十丈外的那株據說有五百年歷史的凝翠松，這種松樹壽命極長，若非一些客觀的原因，可以活到千歲，故而又稱不老松。

    便見遠處那株凝翠松的針葉一根根如同鐵鑄，皚皚白雪遮雖是有如千斤重壓，卻依舊難以盡數遮掩那原本的綠意，針落間，那殘雪積壓著，卻不能曲折蒼松半籌。

    若是仔細觀察，便會覺得那積壓在蒼松之上的白雪有如一塊沉重的幕布，一塊足以將這天，將這地都遮掩住的幕布，而這松針，綠色中的一抹尖點，卻是細微卻堅定的將這幕布給刺穿。

    「嗆~」

    金色的輝芒隨意間出現在了孔紋的左手，那四尺金劍透著一股清越的龍吟聲在松濤閣內響起。

    北風呼嘯，劍影如狂，孔紋一襲白衣，手持金劍縱橫在了這天地之間，如同一個白色的魅影，消融在了風中。

    孔紋沒有運起絲毫的紋力，也沒有固定的招式，只是信手起舞，將先前無意間看到的蒼松那抹感觸給舞了出來。

    就如同詩人詩興大發時的詠詩，詞人酒酣正濃時的填詞，一切顯得那麼的水到渠成，沒有絲毫雕琢的痕跡。

    與其說，孔紋這是在舞劍，倒不如說他舞的是一種精神，一種意境。

    「君不見，歲之寒

    何處求芳草

    又不見，松之喬

    青青復矯矯

    天地本無心，萬物貴其真

    直干壯川岳，秀色無等倫

    飽歷冰與霜，千年方未已

    擁護天闕高且堅，迥干春風碧雲裡。」

    如若一介狂夫，孔紋在高聲吟唱，手指在劍脊輕叩，那激昂而雄渾的聲音即便是整個薔薇園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這話語雖然聽不懂，但是裡邊的意思我卻可以感受得一清二楚！拉斐爾爺爺，你覺不覺的，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瞭解他？」

    院落中，看著隨風起舞的那放蕩不羈卻又狂傲無比的身影，凱拉站定，癡癡的凝望著，小聲且不安的和一旁的拉斐爾說道。

    「這世界上誰又能真正瞭解誰？小姐，不用胡思亂想，你應該感覺到高興才是，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先前那一首不知名的詩歌中，我可以感受到他不屈的志向，跟著他，雖然你不一定會得到幸福，但是絕對不會得到平庸。」

    拉斐爾用一種久經滄桑的眼神看著在風中狂舞的身影，一字一頓的說道。

    有的人習慣一輩子平平安安，幸福安康，這種人雖然康寧一世，卻也平庸一世。

    而有的人，獨領風騷，叱吒風雲，即便是不得善終或是老來寂寞，卻不曾泯然於庸人。

    「謝謝，拉斐爾爺爺！我薔薇家族的嫡女，雖然不求在世叱吒風雲，但是也絕不會如同尋常女子追求康寧一輩子，即便是到老不得善終，也絕不泯然於眾人！」

    凱拉說完，臉上泛起了一抹通透後的笑容，長叱一聲，抽出腰間那把金色的單手劍，衝到場中和孔紋一起舞了起來。

    既然你一個人選擇了這條路，那我就陪著你，即便是將來死，天堂路上也一起作伴。

    「小混蛋，你終於選擇了嗎？那好，我就在前面拭目以待了！」

    一個幽靜的庭院內，一襲藍衫孤寂的坐在冰冷的石桌旁，一手握著一個晶瑩的酒杯，一手提著一把酒壺，那傾國傾城的容顏中，閃過一抹令人心碎的期待。

    「這個人不簡單，如果可能，小姐，我希望你不要和他為敵！」

    黃金玫瑰家族居住的玫瑰苑裡，一個鶴髮童顏，渾身洋溢著一種特有氣質的老者在閉目凝聽了從松濤閣裡傳來的那首蒼涼而雄渾的詩歌後，睜開眼，對著一旁的范蒂絲說道。

    「怎麼了，裘老，那個人，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厲害？」

    范蒂絲眼中帶著一抹不解，側著腦袋，像是一個調皮的姑娘般問道。

    「他的實力，乍一看不過是尊級，但是你想想，就算是薔薇家族再落魄，一個聖階總是拿得出手的，而且他們長老團還共有六名長老，個個都是聖階，為何那日你們四大家族碰頭會的時候，卻獨獨派他陪凱拉參加？

    你再想想，從見面到如今三天時間裡，那個橡樹家族的巴爾扎克多次挑釁他，除了落得個自討沒趣之外，可曾佔到絲毫便宜？

    你不會以為他們薔薇家族不知道我們這次每個家族都有一個王境級高？

    而人家卻如此坦然的任由我們行動，這說明什麼？」

    那老者捋了捋自己的白鬍子，一雙細小的眼睛裡閃爍著精通事故的神光。

    「這說明他們根本就沒有將三名王境高手放在眼中？！」

    范蒂絲脫口而出，隨即臉色大變，喃喃道：「這不可能吧，這可是我們三大家族能夠拿得出手的最強武力了，如果他們薔薇家族還不放在眼裡的話，那麼……」

    「沒有什麼不可能，我們收到了前一陣子薔薇家族封鎖的消息，據稱，在幾個月以前，薔薇家族掌權的還是長老會，後來，就是那個人率領著一幫高手輕易的將權力從長老會裡奪了過來，並且在第二天就消滅了薔薇城裡僅次於薔薇家族的東林家族。

    記住，是滅族，而不是擊敗或打壓！」

    老者凝重的，將自己昨天收到的一個秘密消息說了出來，看著范蒂絲那目瞪口呆的表情接著道：

    「所以，這幾天接下來的事情，我們不要強出頭，反正那個巴爾扎克的橡樹家族和他不對付，到時候就有戲看了，順便也可以探探他的底。」

    「好的，一切就聽您老的了！」

    范蒂絲神情凝重，聞言點點頭。

    劍走輕靈，刀走厚重，一陰一陽，如同天上月日。

    故而以前的那種以為劍走刀勢的劈砍行攻擊，卻是陷入了一種誤區，雖然乍一看來效果還不錯，但是實際上卻失去了劍法的真諦。

    劍，在於刺，而不在於劈，便如那松針一般，即便是那白雪將這天地都渲染，卻依然擋不住那銳利，堅韌無比的針刺。

    收劍而立，孔紋卻是滿頭大汗，心中暢快無比，先前那一番沒有絲毫目的，忘記了一切的劍法讓他看到了一種全新的境界，低頭看著幾乎是貼著自己，同樣大汗淋漓的凱拉，心中滿是感動。

    其實，有一個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想著你，牽掛著你，痛苦你的痛苦，快樂你的快樂，寂寞你的寂寞，的確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心情好受些了嗎？我記得我小時候不開心時，就喜歡在池塘邊扔石頭，看著石頭在水面上飄動，心情就會逐漸的好起來，等到把腳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石頭都扔完了，心情也就舒暢了，你呢，現在好受些了嗎？」

    看到孔紋的精神恢復正常，凱拉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容，側著腦袋有些嬌憨的問道。

    「好多了，有你在身邊，真好！」

    孔紋哈哈一笑，手中的太烏金劍收入空間戒指中，輕輕的摸了摸凱拉的腦袋，正在這時，兩股強橫的氣息卻是從遠方飛來。

    這兩股氣息一股莊重浩然如同神祇般透著一股讓人頂禮膜拜的氣息，一股飄渺無痕如若星辰般瀚渺。

    「是紋神殿和星紋殿的人到了。」

    不知何時出現在松濤閣的大魔女神情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和她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既然他們來了，那我們也該盡一份地主之誼，走吧，我們去迎接他們去。你呢，也一起去嗎？」

    孔紋點點頭，牽著凱拉的手，最後一句，卻是朝著大魔女問道。

    「這世上也許有我幽若親迎的人，但絕不是紋神殿或星紋殿。」

    大魔女淡淡的說了句，整個人化作一道藍色的魅影消失在了原地。

    「走吧！」

    凱拉搖了搖頭，拉著孔紋換了身衣服，朝著薔薇園的大門走去。

    半個時辰之後，薔薇城外響起了兩道直衝雲霄的嘯聲，緊接著，兩道人影帶著兩道色彩繽紛的流光直接越過了薔薇城的城郭，來到了薔薇園前。

    而孔紋和凱拉早已經在薔薇園外等候著了。

    便見左邊那道身著雪白服飾，留著一頭金燦燦的頭髮，面容英俊無比的男子身上透著一股雍容高貴的氣息。

    而在這名男子身旁，一個身著深青色衣袍，身上透著隱晦氣息的少女臉上卻蒙著一張青色的薄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