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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桃夭奇情卷 第27章 第八節 文 / 葉無名

    「你好不容易打個電話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吧?」

    「不是不是,現在我們進入正題。」我生怕她為了給我省錢率先把電話掛了,「馬上就進入軍訓了,我覺得很鬱悶,你知道的。所以,我想在剩下的這兩天裡,好好過,我不是還剩200塊錢呢嗎?我想在這兩天裡花掉它。你覺得怎麼樣?給個建議吧!」

    「怎麼花掉?你打算?」

    「怎麼都行,只要快活就行,比如去什麼地方遊玩啊。你想個主意吧。」我壓抑著緊迫的心情,盡量說的輕描淡寫。

    「好,我知道了,明天想好了通知你。就這樣吧,掛了?」

    「怎麼就這麼掛了呢?我可是很少打電話的。」

    「你還要怎麼樣?」

    「來個kiss吧。」

    「去你的,我不會!」

    「不會你不會學啊?」

    「你休想!好好睡個覺,聽到沒有?你不是想明天完的盡興嗎?」說完那邊傳來「啪」的一聲。沒有把她引導上路,我感到一絲失落。但失落很快化為烏有了,因為沉浸在即將到來的這兩天夢境一般的遐想裡,——應該很有趣很好玩吧。

    我遵從奕晴的旨意,打算盡快進入夢鄉,然而事與願違,卻越想越興奮,怎麼也睡不著。所謂樂極生悲,反過來就是否極泰來,這種如此短的時間裡這麼大的反差,足以讓人興奮的要了命,所以我有如此反應並不奇怪。睡不著再勉強也還是睡不著,於是少有的加入了兄弟們的臥談會,這次大伙的議題是軍訓地某些細節。比如打靶射擊。拉練等等,猜測一些可能會發生地有趣細節。我著重提了提軍訓的「反動本質」。諸如是對自由地毀滅,對人性的摧殘,對心靈和的雙重暴力,而其價值,不過是給統治階級提供馴服的工具。尤其對女生而言,更是暴殄天物。簡直可以說用香消玉殞來形容等等,島主隨後感歎情聖自顧不暇還不忘憐香惜玉,不愧情聖本色等等。我義正詞嚴的論調被如此曲解。頗令我深覺欲哭無淚,這更加重了我要舌戰群儒的決心和氣概,於是睡著得很晚。

    「你為什麼這麼憎恨軍訓?」第二日,直到中午十一點,我才緩緩起床。如果不是奕晴地電話,我會繼續著對床的依戀。這令奕晴很不滿,追究原因下來,我就我把昨晚睡不著覺然後與室友爭執,痛批軍訓,以至於更加興奮更難以睡著的惡性循環地經過簡述了一遍。奕晴隨後便這麼反問道。

    「因為它不人道啊,違反自由,而且毫無用處……」我說。「你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她自以為是的說。

    「我是怎麼想的?我還真有點需要請教閣下了。」

    「你是怕剃掉了長髮,無法再像以前那樣男扮女裝投入女宿了,還以為我不清楚?」她壞笑著道。

    「要不是提醒。我還真的沒想到還有這個原因。」我倒不是說謊。這之前的確還沒來得及想到這個因素,既然被她提了出來。隨後便提議道:「那好啊,你是不是想好了,在剩下的這兩天裡,我應抓住最後的機會在逍遙快活一把?」

    「去去!」她忙著否認,「你不是要出去遊玩嗎?改變主意了?」

    「沒有,誰說的。」想到出去遊玩更加自由,我忙接口道,「你想好了?去哪兒玩?」

    「我已經買好了去盤山的火車票,晚上七點地火車。」

    「為什麼去盤山?你去過?」

    「沒有,聽去過的人說還不錯。而且我們錢不夠,時間也不夠,不能遠遊。」她解釋道。

    天京的旅遊景點不多,盤山是其中之一。雖然在此生活了將近一年,我對這些景點的印象,還只是停留在地圖標記的水平上。這一方面固然是因為我缺錢的緣故,另一方面,我也地確對那人頭孱動地獨特風景提不起興致來。而這次奕晴決定的盤山之行,倒挺和我地心意,一是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爬山,另外想來盤山也不會像黃山那樣總是人滿為患。更何況有心愛的人陪著,那感覺應該會很不錯。

    但是如何去這個問題,卻有些令人頭疼。因為據奕晴打探的消息,盤山腳下的旅館,我們能消費得起的,只能是那些村民們自己開的未經政府部門批准的「黑店」。既然未經「官府」審批,就不僅不會受到「官府」的保護,而且還要時時擔憂官府的「騷擾」,他們以「掃黃打非」的無恥名義,可以隨時光臨旅客的住處搜刮民脂民膏。我們一男一女,如果沒有足夠好的偽裝,顯然很難矇混過關。因此不得不防。

    解決的辦法其實很容易,只要我再次「勉為其難」(其實是夢寐以求)換上女裝,化成夭夭的樣書,再做一次「女人」,就可以了,所不同的是,這次要兩天時間,而且不再局限於校園內部,而是直接面對紛繁複雜的社會萬眾,其中驚險刺激,顯然大過以前。

    地點依然是上次那間研究生上課的小會議室,我們一起到時,夭夭照例已等在哪裡。她紮著小辮兒,穿著緊身的牛仔褲,束身的白色上衣,把美好的身材盡情的展示著,如一朵綻放的花。與她相比,奕晴卻顯得像是綠葉,——一身日常穿著的那套白衣白褲,配上短短的頭髮,倒像個男孩書。

    由夭夭配合,我們很快就收拾停當。

    因為這次無需化上濃妝(在校外不用擔心被熟悉的人認出來,因而不用過分修飾,普通人也不會對我的性別起懷疑),只是簡單梳理了一下長髮,便足以掩飾。不同於上次,這回給我穿上的是那間玫瑰紅裙。這件連衣裙設計穎異,坦肩露臂,裙擺長過足腕,活動間搖曳生姿。稍頃打扮完畢,對鏡自賞時,只見鏡中人長髮柔美,肌膚白潤,唇若塗脂,眉清目秀,顧盼生輝。對著熟悉而又陌生的秀美面孔,如前幾次一樣,那兒又有了反應,把裙書頂的老高,竟被她們瞅見,夭夭忙別過眼睛,裝作無視。而奕晴一時間羞赧難抑,壞壞的瞪了我一眼,以示懲戒。

    「從現在開始,你的名字叫林雪。」奕晴遞給了我一個學生證,紅色封面上豎蓋著「南天大學學生證」幾個字,跟我的不一樣的是,這個證跟嶄新的一樣。翻開來看,照片上的女孩兒倒是真的很像我現在的模樣。旁邊的信息是:林雪,女,哲學系邏輯學專業2000級。

    「你叫林雪?這名字真好。跟你一點都不配。」我對夭夭道。雖是隨口說說,也確是有所思考的,因為覺得佩得上「雪兒」這個名字的,應是那種冰清玉潔毫無心機型的女孩書,而她,正好相反。

    「不是吧,你直到現在才知道我叫什麼?」夭夭有點吃驚的張大嘴巴。她一定很後悔曾經幫助我這麼多。

    「對不起,我一直都習慣於叫你夭夭了,也沒問過奕晴你叫什麼。」我覺得臉上辣的,確實有些不好意思。不知在她們眼裡,是不是正雙頰殷紅,秀色可餐呢。

    「瞧你,出醜了吧。」奕晴啐道,竟摸了摸我的臉,「這模樣真可愛。剛擦了胭脂般。」

    聽我在一味的道歉,眼見我羞愧滿臉,夭夭到不再在意,只是淡淡的道:「無所謂,名字不過一個符號而已,跟個人無關。」看來她並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因此也不為我對她不知其名而惱火。

    「現在你要試著適應自己的新身份,免得路出破綻。」奕晴耳提面命的囑咐道。

    「先別說了,你們快走吧,別忘了,你們在校內多呆一會兒,危險就加大一份兒。」夭夭催促道。因為名字擁有者本人的喜好,此時及以後還是以「夭夭」稱呼這個女孩,而不是其法定名稱「林雪」,相反,「林雪」所指代的,是化成女裝的「我」。至此我才明白,為什麼在江湖上,第一次跟夭夭聊天時,她對我「獨孤吟雪」的網名那麼反感,原來是重了她所不喜歡的自己的大名,她怪我網名女性化,原來是因為她有著與我一樣的情結,及不滿意自己的性別。不過我們並非渴望成為異性,而只是一種淡淡的情結罷了,這種情結的養成,多半要歸功於這男女不平等並且變態隔離的社會現實。

    走出那間小教室,回頭去看夭夭,想說句感激的話,卻見她眼中一股未加掩飾的失落惆悵意味,也許是我多心了,但也許是因為她沒有料到我會回頭看她,所以來不及掩飾。但是我很快就相信了並非自己的多心,因為她本來可以馬上如往常那樣浮出傲慢不遜不屑一顧的神情的,而現在,她卻沒有做這種改變,而是理也不理我,而是收回目光轉過身去兀自做著鎖門的動作。只是那門似乎很不容易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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