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外篇 聖人心語07 文 / 葉無名
4月23日陰轉晴
早晨，蓋完章走向食堂，小燕子迎面走來，還很遠就指著我說：「那個第六題的得數不對！」講的是數學題。
「沒事兒，我老人家不怕錯！」我答道，頗有好心當成驢肝肺的意思，因為我還記得她前次奚落「你老人家親手做的」的話。
上機時二十分鐘打了一百字，體育課臨時取消，打飯時見到了櫻，那感覺的確非同一般女孩，她的確是屬於我的，一切竟然如此令我陶醉。一身黑衣服的她，今天又在我眼裡有了神聖的感覺，只是我不知我仍然裝作不相識會不會再次惹惱了她，進而又給我幾時的冷落，好一個傻乎乎的女孩兒。
愛情使一個人的智力下降，讓一個聰明人變成傻瓜，更何況，櫻也許只是一個不太聰明的人呢？
來自習時在三樓樓梯口見一群女大學生手拿大紅扇子，在那兒排演舞蹈，一個女孩在前面唱，不知是準備什麼節目。其中有平時見過的漂亮女孩兒，她們翩翩起舞，甚是迷人。看得我呆了，惹來其中人笑，進而形式有點亂，於是我快速逃離。——她們的確挺美好的
……忽然想起我的名字和櫻來，一個金，一個美玉，竟是金玉良緣了。想不到濫情一如寶玉的我和寧靜一如黛玉的她竟會是一金一玉的大俗之人。
4月24日晴
早晨沒上自習，來上思政心理學。這個小老師仍是一個小女生模樣，課堂氣氛很活躍，而且一眼就把我認出，搞得我滿臉熱氣騰騰。後來解釋清楚是因為聽說這課有意思而來旁聽的後，她輕輕說了聲：「謝謝！」使我覺得她挺像三毛。
我的確是多出來的一個，本班二十個人，而我是多出來的一個。
聽了一節課，我不得不出來，因為下面我要去上英語了。那女孩叫江巖，好一個男性化的名字，而且我也念成了江巖，雖然sorry了一下，仍心有歉意。走時聽她說了「再見」，不知是真的想再見呢，還是只出於禮貌。
那位女老師真的可愛而可敬，但願我的離開不會給她帶來惆悵之意。我愛了櫻這麼久，卻沒有對巖兩天做的努力多，她轉中文系不成了，卻是令我失望。
其實在方面，我卻是和這個女孩有許多共同興趣。而且在她面前，我能表現的無拘無束。生活真可愛啊！
……難道我會喜歡這個女孩兒嗎？只是喜歡而已，可惜不能是愛情。她也許只以為我是開玩笑，沒有當真，不會去，以至於我真的去了時，卻惹得她一片驚訝。
……再想起櫻時，仍是那樣妙不可言，儘管戴著眼睛使她看上去顯得滑稽可笑。上午在報欄前看報，下午和一群人一起來上課，都被我見到了，感覺她挺可愛。
5月3日晴
兩塊錢六片豬肉，是午飯的菜。
今天繼續讀罪與罰，並且從另一個角度理解了與櫻現在的狀態。老實說我是怕見到她，想來也許她也由此感受。懂對方的心，也懂對方的一切，就因為這樣，才不願相見。也許是分別的不夠久，相思的不夠深。
不過我的想法卻是盡量用什麼行動來表示我並不愛她，想來也許她的想法也是如此。
不過是賭氣而已。
5月7日晴
老實說，我想見櫻，但不想被她看見。
巖果然是一個內向而敏感的女孩子，這一點多麼像我，使我不由得生出一點點愛憐。
從教室出來時和楊寒並行，巖在前面不遠處慢慢停下來，回頭眼光卻看著寒，而且似乎有些委屈的樣子。終於搭上了招呼，她看了我。
寒有趣的先奏了，留下我們倆，她問我名字時，我猶豫了半天，終是沒說：「說了你也記不住，還是不說了吧！」
「你們男孩子的名字對外還保密啊！」她笑著說。
5月8日晴
早晨怎麼也睡不著，就起了床，食堂和操場皆無人跡，還以為進入了異度空間，吃飯時才發覺還沒到六點半，居然起得這麼早！
思念「二十四載」的伊終於出現了，一切如昔，看得我癡在那裡。
5月0日
反常的很，從今晨醒來就甚覺不快樂，有點怪。
下午沒去上中國哲學史，而是到圖書館查資料。
這兩日來感覺特別累，又難以調整過來，而且很無奈的是，我不知道我愛誰。櫻和菊給了我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我不知道哪一樣才是愛情。
有時候夢幻般的想，如果她們兩個站在前面左右兩邊，讓我走過去選擇，我會轉向誰？
今天沒去上和櫻一起的課是什麼意思呢？我不再愛她了嗎？
最近發現食堂裡的火鍋很好吃，有一塊五的魚丸和兩塊的牛肉二種，人多地要排隊。小菊也喜歡吃。有次我點了牛肉，師傅給弄了魚丸，排在後面的小菊忙說「我要這個」，解了圍。
5月3日醋記
昨晚，情聖很晚才回宿，這是近日裡唯一一次自習，因為有一片論文要寫，他不得不捧著鄧小平文選和李光耀政論讀了一個下午兼一個晚上。走在半路上，總是看到校園內路邊石凳上擁坐著的一對對。輕輕的吹著口哨，慢慢的走。
這些戀人中有沒有她呢？我倒是希望有沒有呢？如果有，我不時會很輕鬆嗎？因為那樣一切就都解拖了啊！再不要被那沉重的情山壓迫……
當所想真變成了現實時……燈光下，花叢中，一男一女，相對而談，而女的是那麼令情聖熟悉。
那男生高大威猛，時髦淺薄，正是河北的帥哥酒徒。
那女孩使聖人差一點沒人出來，她是那麼的俏，——一種世俗的美，但也美到極致了。——從來沒有見到過櫻打扮得如此前衛時尚過，一身緊身的衣褲，斜背著紅色小包，那樣的全文字笑著，並看到了情聖。
其實彼等才是金童玉女，天設地配的一對兒，習氣相投，生活方式相仿，你又湊什麼熱鬧？情聖心語道。是呀，原來這女子是如此美好！但也奇怪，當她表現出與自己一樣的氣質和行為時，自己又會不屑，好可憐的女孩。不管變成什麼樣，你都不會去愛。而別人與她戀愛，心裡卻又不舒服，因為你覺得她是屬於自己的。
擔心她被騙，擔心她傷心，真的如此嗎？
這兩日來著重的感受到累和失望，來自習時看到巖穿著粉紅色蓮衣裙和一男生從校外走回，如昨晚看到櫻與一男生在燈光下談笑一樣，痛感悲哀的喜悅。日子就是如此極端。
5月4日晴
菊跑得很快，也很美。
當我回過頭去看時，卻發現櫻已經跑過。
歷史系那個跟一個男生出去進而失蹤了很久的女孩變成了純黑的黑天鵝。真料不到今天竟是這樣有趣的一個日子
對櫻的感情變得冷淡，幾乎是無可挽回的。而今天她的衣著讓我厭倦到了極點，所以我努力不去看她，那怕是一眼。但是仍然忍不住，見她和幾個女生在一起打球，不過老實說，如果真娶了她做老婆，那就要天天看她這個樣子了。其實也沒什麼，在大都市很正常，但若是放到農村去，卻是風騷了。而剛走出農村的我，卻覺得不爽，於是生悶氣，難過，放縱一股腦兒來了。
測完一百米，趴在操場欄杆邊，看那邊正在測試的女生，相比之下，那種跳遠確是小兒科，而那歷史系俏女孩兒就在那裡。不過今天我不知是要執意回報還是怎的，驚死盯著那雙秀目看著不願甩開，她確實體態豐滿，勻稱，粉面嬌羞，甚是可愛。這次是完全我攻她守，一個大大的輪迴。這也是這種行為的虛空，本無其意，卻作其情。想來又有趣。
雖然回頭想來又覺得不妥，竟是如此一切如戲。
那個李詩女孩兒紮著小辮子，很俏，雖容貌嬌麗如花，卻亦有一份清純之氣；而今日之櫻雖是氣質頗清純，卻衣著誇張，盡失冰清玉氣，也甚是怪異。
今日菊也把她那頭短的夠嗆的秀髮紮成了小辮，頗覺滑稽，但亦美妙非凡。
不過既然南開園中百花燃開正盛，由此足見這些我眼中的美女孩們皆非美女也。
午後上課，更是奇妙非常，令我回味已久。
……當我晃晃的走過那兒時，櫻卻正好和她的同學一起從那裡面走出。我本想故意放慢腳步，放她前去，然而事與願違。如果她仍然穿著上午的衣著，則我的感覺也不會有這種奇怪的變化，然而她卻是那一襲白衣，正是我把她看成仙子的那種！當然，眼角那一目，我就無法掩飾欣悅。
本以為就這樣走下去，她會保持在我前面數丈遠的地方，也不會出什麼事，誰知她旁邊那紅色長髮女郎偏要停下來提鞋，真是她一個人提鞋也就罷了，又偏偏提鞋時扶著櫻的胳膊，這種滑稽的場面讓我不能不發笑，而櫻也與此同時扭過頭來看，那訕訕的笑。而此時我們之間已只有兩丈了！更可氣的是，那長髮女孩提一次鞋也就算了，她偏又提了兩次，於是我避也避不開，就只能在她們後面一米處慢慢的走著，很是尷尬。
終於到了拐彎處，我方鬆了口氣走了不與她們一條路，並且故意慢騰騰的像嚇神，裝著看路兩邊的花。
可那多情的女孩兒啊，又偏偏微笑著扭過頭來看，你明知我已經動了心，又何必這樣來刺激我的神經？
櫻就這樣在前面走著，弱柳扶風般，有如美玉般，再次使我一切心中磕絆消失殆盡。難道這就是愛一個人的感覺？恨不得，愛不得，又愛又恨，好生矛盾！
5月2日晴
可是我跟櫻又是怎麼回事呢？當初的一見鍾情，日後的情更濃都是虛的？日夜思念和幸福都是假的？
是的，對櫻的感覺失去了嗎？為什麼見到她時又會癡癡張望，儘管她的衣著是那樣的令你討厭？而她的嬌小又讓你只能產生一種憐的情懷卻無法平等的談什麼愛情？
晚自習前的那一刻，櫻從教室裡出來，遠遠的看見我，卻賭氣似得飛快桃去。走路的樣子仍是那樣一衝沖的，看上去小的不行。而那小小的米色褶裙也令我想起往日的斌兒。在夕陽下遠去，我不由得癡看。
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愛情，別來騙我了好嗎？
我這個情聖，卻無法看透女孩子的心，是這樣痛苦的幸福著。
5月24日陰
下午課第二節課進班，櫻坐於側隔二女生處，但亦令我看了個夠。不過我簡直是無恥的，她似乎並不喜歡被我看著。她很美，是和菊不同的一種水，一種火，但我並不知道哪個更適合我。但我終歸不去喜歡她，儘管心靈深處是要求愛她的。我懷疑女孩在生我的氣，儘管根據並不充分。
下午的櫻穿著藍色短袖，黑色套裙，看上去成熟的很，而神態氣質卻如小孩子一般。我的進去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麼變化，沒有多餘的話，只不過看了看對方，然後是一種會心而滿意的笑，懂！
放學時櫻走的很早，但並沒有把書本拿走，以示她還會回來，我也會意，就撿了一個只與她隔了一條路的位子佔了位。
知道晚自習她回回來，我也留在了這裡，儘管對門廁所的臭氣令我不堪忍受。
盯著「有夫之婦」傻看是我的本能行為，而在單身女孩面前躲避目光好似也出自本性。記得櫻和菊癡癡的注視過來並美麗至極時，雖則我心已動，卻終是閃開目光，不置可否。亦不知而女孩感受如何。這兩個女孩確是都美到極致了。
櫻回來時，首先看見我坐近了，又是那樣迷人的笑意盈盈。
晚自習櫻就坐在旁邊，不時偷眼覷看發現她似乎也挺高興，也許我們之間還是有某種心靈相通的幸福之感的。不過這次我不會先走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還一定要跟她一起走才行。也許跟菊的那一幕要重演了。今晚我會做什麼呢？並不知道。老實說，我更希望什麼都不作。
我這樣不時有些卑劣嗎？只是因為大清早看見菊跟一個男生後面，上午就和女孩子瘋聊，而且十分快意的想跟櫻恢復交往。而如果菊竟是愛我的，豈不慘哉？
櫻就在身邊，而我卻想菊；就像在菊身邊時想櫻一樣，是不是太壞了？我如此壞怎能配得上冰清玉潔的櫻和美若天仙的菊呢？
所以不去表示，不表示愛，不正是最深沉的愛嗎？
5月25日晴
今早六點就起來了，又看見櫻，很失望的樣子。昨晚老杜明顯是因為看見櫻在裡面的緣故，也徑直走了進來，坐在了櫻的後面，見櫻仍然是冷淡的沒有理她，就從她的稿紙中拿了一張，開始寫起什麼來。
這兩人的愛情遊戲開始了，至少兩個人中有一個人是在做著這樣的事，也許，櫻只是受害者，但我總覺得自己在這個遊戲中的角色很滑稽，既然櫻沒有反抗的意思，我又報什麼幻想？
不過，真替櫻想想，豈不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在？氣惱之下，我實在看不下去，就只得收拾書本走人。
我似乎很放心，或者是小瞧那男生，但不管怎樣，奇怪的是，我仍是快樂的！
5月2日晴
下午的倫理課上，我找了個離櫻極遠的位子坐下，而櫻也自始至終沒有看我一眼，並且上了兩節課就匆匆走了，臉上寫滿不悅和委屈。
這是從第一次她上兩節課就離去後的第二次如此，只有我知道為何會這樣。
月日晴
天生的一個假人（以你這樣一個女人）調兒唱……
日子就是這樣過去的，上午由於我十分精明的判斷，便在數學課的這間教室裡找到了小菊。她很美，可是我遠遠的坐開去了。有點傻，有點假，有點白吃，有點哈……
下午明白了為什麼會厭倦這樣的感情，——不管是菊還是櫻。因為我一直都活在與現實對抗的矛盾中，痛恨平凡的生，也痛恨洪烈而無謂的死。找不到心的歸宿，煎熬是全部。
忘卻了這些的假笑，我成了一個哈哈的假人，在人間一臉的西皮，背後卻是倦怠和愁悶。
今天的事如此：上午跟菊同室自習，下午櫻來了又走了，也幸虧如此，使我沒有把書還她。走時那一臉淒冷的神情，使我多少明白了這個女孩的一點心思：她是在怨！
我真是一個混人，對她不住，也對菊不住。可上天，她們又都如此的美！
月8號晴週五
昨晚在本部簽貸款合同，晚上和幾個人吃喝到很晚，那時他們談到了櫻和菊，當然都是因為我的在場。那樣的放縱的吃喝對我還是首次，而且心中老是惦記著小菊，不知她看到這一幕會有何感受？
今日是最後一課，上午的英語，下午的倫理，兩位美人都走得匆匆然，我心中有點不是味兒，這就是所謂愛情的結局。
把書還給了櫻，說了也許是最後的幾句話，她眼睛裡滿是不解，原來皆屬我的自作多情而已。（去年今日，我就是給還了薔的書，並且附上了情詩，今天又還了櫻的書，卻沒有隻言片語寫上。不然，結果會否有不同？）
下午吃飯時很想見一見菊，於是她到了，我又氣的半死，因為她比櫻的衣著還要讓我失望。
於是我心中暗想我不喜歡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跟馮奎大聲討論黑天鵝是否存在的問題，因為確定了那個所謂李詩者是法學系的，她正一身黑的在前面走著，而且她皮膚也是黝黑的。南大真的沒有美女啊！
不喜歡櫻，不喜歡菊，儘管似乎深深的愛著，卻並不喜歡。才發現我的處境是如此的慘！永遠如此。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