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叛逆的條件卷 第04章 文 / 葉無名
叛逆的條件卷第04章
最晚的一次民族大滅絕是明朝末年,滿清入關.那時候中國有三股勢力,一股是李自成,是他帶兵滅的明朝.他自己當了北京城的皇帝.另一股是四川的叫張獻忠,這個人跟李自成一樣,也是個土匪頭子.他一看李自成做了皇帝,沒自己什麼事了,非常不高興,就想,好李自成,你想做皇帝對吧,做皇帝得有老百姓做臣民吧,既然我張獻忠已經做不成皇帝了,我也讓你這個皇帝不是那麼好當.我讓你沒有百姓做誰的皇帝去?於是這個張獻忠就帶著他的土匪兵開始殺人遊戲.他們主要禍害的是四川那一帶,那時候的老百姓非常可憐,對張獻忠無論是交公糧還是不交公糧,都會被殺.張獻忠當時立過一個著名的碑,替自己這麼殺人辯解,說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可報天,殺!殺!殺!他是真的大開殺戒,清朝人寫的歷史上記得很清楚,說張獻忠屠蜀,把整個四川殺的是十室九空,有些縣的人幾乎被殺絕.現在四川人又超過一億了,其實現在的四川人大都是廣州湖南人的後代.清朝時康熙年間曾經專門實行過一個叫湖廣填四川的政策,就是強迫著廣東湖南人向四川移民,因為那裡的人幾乎都被殺絕了.當然這只是一面之詞,也許不是張獻忠干的,是清兵干的也不一定.因為清朝後來滅了張獻忠,也許是清朝殺的四川人,傢伙給張獻忠也不一定.歷史掌握在誰扮得小姑娘.從來就是如此,不能太當真.」
「我為什麼要說這些,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這跟計劃生育有什麼關係?其實很簡單,為什麼會有這些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只有一個原因,人太多,地太少,飯不夠吃.古時候的老百姓可不像六零年時期的老百姓那麼能忍耐,活活餓死.古時候沒有飯吃人就會造反.造反就會打仗,殺人,吃人,於是就有大屠殺了.我們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在過去的兩千年裡,曾經經歷過這樣的大屠殺不少於五次.也就是說,我們的祖先們至少有五次被殺的還剩下不到百分之二十的人口.現在我們有多少人?3億.歷史上最多的時候有多少人?不到2億.為什麼當時不倒2億就亂了?很艱難,那時候可沒有化肥農藥,那時候的糧食可沒有現在高產.那麼是不是現在我們能收穫的糧食多了,這樣的事就不會發生了?答案是否定的.大家可以設想一下,我們的化肥農藥哪裡來的?地底下,是地球歷史上幾十億年沉澱才積累出來的.這些資源不是永遠都用不完的,將來這些東西沒有了怎麼辦?化肥沒有了,糧食產量下來了,我們這些人口靠什麼來養活?你們會說,那是以後的事,現在考慮有些太早了。其實不早。即使不考慮資源的問題,我們誰能保證我們這個時代不會出現大的自然災害?如果再出現一次元末那樣的氣候,淹三年旱三年,別說糧食六年絕收,就是一年絕收,我們還能保持不亂嗎?不可能。如果有出現了這樣的局面怎麼辦?我告訴你們,如果再出現這樣的局面,現在的3億人能活下來兩億就不錯了。」
「怎麼避免這樣的局面?計劃生育嗎?沒錯,必須計劃生育,不然就等著大屠殺吧.要麼計劃生育,要麼大屠殺,讓誰也不會不知道怎麼選.我們回過頭來看我最初舉的那個例子。兩個種田的人,聰明的鄉下人和愚蠢的城裡人。事實上不是這樣的。這只是一個比喻,假如我們每個人的一生都只有一次播種的機會,其實我們都只有一畝地,我們一生也只有一次播種的機會,你是選擇播種一千斤種子讓它們自己把自己嗆死,還是只播種幾十斤得個好收成?你們是聰明人,你們當然會說做那個聰明的人,可實際上你們卻在做那個愚蠢的城裡人所做的事。為什麼?因為你們生育後代其實就是跟播種種子是一回事。你們想當然的認為生得越多越好,實際上等於不負責任的讓這些孩子來到世上互相殘殺或接受屠殺。與其這樣,為什麼不只生育一個兩個然後好好的教育他們養活他們讓他們能活的輕鬆一些,活得像個人樣呢?人不是牲口,不是野獸,不應該把自己的命運像畜牲和野獸一樣交給互相殺戮的叢林法則。」
「什麼叫叢林法則?簡單的說就是優勝劣汰,弱肉強食.你們可能都看過動物世界,獅子吃綿羊,老虎吃豬,這就是叢林法則。有人看著這些會說殘忍,其實那些綿羊,那些豬們如果沒有獅子老虎來吃你知道會怎麼樣?沒錯,它們會繁殖的到處都是,會吃光所有的草,直到沒有什麼可吃的,那時候就只能大家一起活活餓死。其實我們歷史上的那些亂世就跟這叢林的事一樣。普通老百姓就是綿羊,生育的太多,吃光了糧食,其中的一部分起來造反成了土匪,就等於變成了獅子,獅子吃綿羊,跟土匪殺老百姓吃老百姓是一回事。我們是人,不應該把我們的命運變得跟畜牲和野獸一樣,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實行計劃生育。」
我就這麼一古腦兒講了兩個小時,這期間幾乎沒有停頓過,令我感到欣慰的事,下面的聽眾們也一樣的很投入.其他人不說,就是起先還有些不屑和藐視神情的小魏現在也變得滿臉莊重和尊敬.當我最後說『好,今天我就說到這裡,今天主要是從被動的角度來講為什麼要計劃生育,將來有機會我打算再從主動的角度,從一個人人生的意義的角度上來講一下.耽誤大家的時間了,好謝謝」後,那幹部模樣的中年人到帶頭鼓起掌來.
他站起來跟正在走下講台的我握手,說:」講得太好了.」然後他坐下來做總結發言:『真不愧是高材生,這大學生講得太好了.不僅形象生動便於理解,而且知識淵博旁徵博引,他舉的很多例子,連我都還是第一次聽說.他談問題的角度,可以說是非常新的.大家一定要好好想想他說的有沒有道理.」
「有道理是有道理,就是沒什麼用.」不料底下一個年輕小伙子看}}書]就來。嘀咕道.
「怎麼沒用?」領導不快的問:『他將這麼好你還說沒什麼用?難不成著一個上午都是對牛彈琴不成?你沒聽懂是不是?」
「不,我聽懂了.」那人說,」他說得不就是要使不實行計劃生育就會有大亂子嗎?問題是就我們這些今天聽課的人實行計劃生育有什麼用?大環境在這兒壓著呢,你實行別人不實行,到頭來也不一樣避免不了大亂子,還不是自己吃虧?別看你們個個說得這麼好聽,真輪到你們自己頭上,哪個不是生得越多越好?我就聽說好多幹部和有後台的人都是瞞著藏著生了好幾個的.」
領導竟被說得面紅耳赤,無言以對.
還是徐主任連忙訓斥道:「你怎麼說話的?別在這兒信口雌黃,你聽說的怎麼就能當真,還不是你們這些鄉下人造的一些謠言。今天你們聽了這課,接受了,回頭讓其他人都聽聽,大家都接受了,不就行了嗎?什麼叫你們計劃別人不計劃吃虧?愚昧」
年輕人沉默不語了。隨著領導宣佈今天的培訓課結束,他們一個個如釋重負般的走了出去。
最後,會議室裡只剩下領導,徐主任,小魏和我幾個人了,領導意味深長的說:『小柳你真是不簡單,這名牌大學出來的就是不一樣,你真是一肚子學問.今天你這番演講,足以看出你讀了很多的書,思想的很深很廣.我們都覺得受益頗深啊.」
「哪裡哪裡!過獎了.」對方如此打官腔,我也只好來而不往非禮也,謙虛一番道:『我這也就是班門弄斧,讓大家見笑了.你剛才那一番總結發言才是錦上添花呢.你那寥寥幾句話,就標明水平不一般啊.不知你是什麼職務?是負責計劃生育這塊的領導嗎?」
因為不知道這領導是什麼來頭,我實在忍不住便這麼開門見山的問起來。
就聽一旁的徐主任搭話說:「這是咱們新調來的於書記,你還不知道呢啊?」
「原來是書記啊,失敬了,得罪了」我只能如此說,深覺自己剛才問話有些唐突。
「沒什麼。」書記擺手道:「依我說,你要是真的打算在基層發展,畢業後不如就來我們這兒干吧。以你這水平,我敢擔保會發展得很快。」
「他就是下來實習的。」小魏在一旁提醒道。
「是嗎?那好得很,實習完了不就轉正了嗎?」書記喜道。
我連忙解釋:「不是那麼回事。我這實習只是一門課。到時候只需要領導給我在評價單上寫上評語,簽上名蓋上章就行了。」
「像他這樣的名牌大學的,不大可能下得來基層吧。他們在中央和省一級的公務員考試中都能輕而易舉的通過。」徐主任在一旁替我把話說了。這也是我之前跟他閒聊時說起的我們繫上一屆畢業生們考公務員的情況。
「這樣啊。」書記有些失望,「那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最好的評語。不過下到基層的事你也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中央和省級雖然好,未必就有基層升得快。現在的中央大領導哪一個不是從基層上去的?」
「嗯,我會考慮的。」我只能口不由心的應承著。
實際上我所想的是:「叫我當官,還不如殺了我算了。」
後來又經過半個月的微機員生涯,我的實習課完成了,評分單上果然儘是領導讚揚的話,我的實習成績最終獲得了90分,這也的確成為了我大學裡為數不多的幾門上了90分的課程之一。
第三章蒼桑羅網無力回天
很多時候,我在想:也許我們每個人,其實都是傀儡。事實上存在著無所多個支配者,暗藏在幕後,我們被毫無保留的觀測著,甚至被決定著一切的行為。雖然我們可以認為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於自己的內心的需求,但實際上這些需求是幕後的那些支配者們讓我們認為我們是我們自己行為的主人。我們都是被奴役者,都是木偶。
也許這些支配者所在的世界,就是在我們這個宇宙外面的世界。我們所處的這個宇宙,不過就是這些支配者們所創造的一個程序環境。支配者們非常無聊,永無消逝的生命使他們不得不找些樂子,於是便創立了我們這個世界,並制定了各種各樣的規則,比如讓惡人大殺四方還稱王稱霸,讓好人早早喪命一無所有。他們正是從我們這些無稽的荒誕的處境中獲得快感。我們死了,他們所控制的角色就可以再換一個,重新來過。
這種想法並不高級,已經有好幾部著名的電影已經非常高超的再現了人類的這種困惑。
我之所以要人云亦云,是因為這種感覺時時包裹著我,使我身處其中,深感尷尬,疏離,不自由和被奴役。
閒睹籠中美嬌鳥,忽悟人生何其像?
四野恢恢似乎疏,天網忽忽不可強。
人物風雨皆框架,情誼綿長如繩韁。
哀歎一世不可逃,醜態演盡見閻王。
這是我還在上高中時,胡謅的一首長詩的部分節選。那時的我,還是非常的自卑的,總覺得自己生活中這個獨角戲的表演太過可悲可氣,因為無法逃脫被侮辱和被損害的角色,彷彿自己倒是個自己生命的旁觀者,發現自己這個角色糟糕透頂,深恨導演是否太過心理變態,幹嘛如此這般的折磨我這個主角?難道全是為了看盡我醜態演完一命嗚呼,那導演就快樂了嗎?
當然,這個導演,如果有的話,一定就是幕後那個卑鄙的支配者。他控制著我,設定了我周圍的一切,讓我去按他的意願去行事
也許平時的我們更喜歡叫這樣的一個支配者或主宰者為神仙,皇帝,救世主什麼的。時而久之,這就成了一個情結。西方人管這麼個情結叫上帝,東方人叫玉帝,印度人曾經叫佛祖.我們每個弱小可憐者都殷切的虔誠的相信他們終究會來主持公道,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們中的某些佼佼者,若想做些什麼大事比如起兵造反推翻當權者時,也往往希望能借助這些神仙們的力量,渴望他們給指示,給自己打氣,以張顯自己的正統性.比如宋江的九天玄女,洪秀全的天父,等等.作為曾經的壯志凌雲者,不由分說我也有這樣的一個情結,因為覺得自己代表著正義的力量,要做成什麼大事業就得有神仙的指點.而這神仙最好還是一個雌性,比如長得像白淑貞,月中嫦娥,或雪衣羽裙翩若驚鴻的觀音大士之類.
這情結在少年時我的另一些」詩詞」有所表現,比如這篇:
昨日見閻羅,他言來日苦多,不如就此歸去,落個逍遙無拖。
癡夢白月宮,真否寂寞嫦娥,如若清淚滴滿,也可共同參佛。
還有這篇:又憶去歲風華,雲成碧天白紗。躊躇志滿懷,追慕閬苑仙葩。白蛇、白蛇,夢醒時分虛化。註:白蛇sha,白娘子。
隨著歲月的流逝,這情結潛滋暗長,逐漸加強.
可惜無論我如何在漆黑的星夜仰望星空,翹首期盼,這神仙一直就沒有出現.這不能不標誌著我那美麗夢幻的破滅.這反過來會使我自卑,因為意識到原來自己並非什麼要擔當大任的大人物,神仙並不屑於來指點我.我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情結和偏見一樣,一旦形成,便會盲目。若被打破,會感到十分不自在。因為這情結和偏見已經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自我的一部分,打破這玩意兒,就像跟自我過不去似的。有的人,**上被割去一塊肉可能都不算什麼,但精神上若被抽去了一點,幾乎等於要了他的命
太多的時候,我會困惑,到底什麼是我,我又是什麼。是我的長相,我的身體是我,這毫無疑問。可我這長相和身體並非永恆存在的,許多年前沒有我存在,許多年後也不會再有我存在。而且,組成我的身體的這些原子分子們,不久前曾經是別的東西的一部分,不久後又會成為另一些東西的一部分。那麼我到底是什麼呢?是一種思緒?是一種靈魂?是一種存在形式?只有最後這一點什麼都沒有說的廢話是可以確定正確的。那麼我這種存在形式,到底有什麼可稀奇性?是值得驕傲的,還是卑賤的?是受歡迎的,還是受討厭的?這個標準誰來定,如何來定。我是否應該堅持現在的自我,已經存在的這個我?還是要委屈自己去迎合世俗的某些標準?如果是後者,那麼改變自己迎合了以後我還存在不存在?比如說煉字。我本來有自己的一種字跡,它可能不是那麼好看,不太美觀,有些侉,還有些稚氣,甚至有些女氣。是否我就要為此去練另一種看上去更美觀更鋼筋有力更好看的字呢?如果我去那麼做了,毫無疑問之前的那個我的字跡便消失了,我變成了後面的這種字跡。但是後面的這個字跡還是我自己嗎?當然不是,這字跡雖然好看,雖然優秀,但是它是顏真卿,或者是宋徽宗。我消逝了,變成了一個死了幾千上百年的老殭屍。哲人們說,最可怕的奴役是思想的奴役。如果一個惡魔,可以讓你消失了自我,成為它純粹的工具和木偶,還讓你不知道這一點,是不是很可悲?因為你的一生,都成了這惡魔的一部分,你在為它作陪葬。沒錯,這惡魔也許藉著你的身體可以吃香喝辣享盡榮華,可你願意嗎?毫無疑問很多人會願意,因為他們就是被惡魔附體的奴隸和木偶。自我中心有什麼錯?難道一門心思自願為奴才是可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