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職場校園 > 情聖物語

大道小說網 叛逆的條件卷 第15章 文 / 葉無名

    叛逆的條件卷第5章

    低俗境界,也就是金庸的境界.什麼大師,不會武功的大俠,我呸,整個一個掛武俠的羊頭賣言情的狗肉的文字商販而已.可恥的是竟還有那麼多象牙塔裡的專家教授們為他搖旗吶喊,無限拔高的貼金鑲銀.為了能混上一碗飯吃,什麼人格啊,理想呀,自由呀,良心啊都可以拿來出賣,這是一個多麼偉大的商品經濟的社會啊.

    金庸和瓊瑤的這種做作的迎合世俗口味,最大的流俗是他們所謂的癡情戲.無論是瓊瑤的充滿表演色彩的癡情把戲,還是金庸讓楊過為小龍女殉情,實則都是對真情實性的扭曲.因為真正的愛情是深沉的,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絕不是能夠表演出來的.能表演的都是虛假的騙人勾當.

    然而無論是螢幕上還是流行書本裡,這種虛假的愛情卻氾濫成災,純粹是對愛情的褻瀆和侮辱.與其選擇這樣的所謂愛情,我寧願接受無情或濫情,倒反而符合真情實性些.真情實性,大智若愚,真正的大境界大聰明,恰恰就是要不賣弄,盡量少偽飾.假冒偽劣不可能永占市場.

    古代哲人中,老莊一派是最富智慧的,他們的境界最高,思想最深.

    莊子曾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用以詮釋真正的深刻的愛情,倒是非常恰切的.

    若愛情不能帶來幸福,而是純粹的成了互相折磨和傷害,哪怕是再癡情的再美好的童話,也是不值得稱道的.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說的就是這個問題.長相思往往只是因為不在一起,再相愛的人,若非要湊在一起過平庸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婚姻生活,若想還不互相折磨和傷害,實在需要磨去太多的稜角,或者需要太多的隱忍.

    所以婚姻有時不僅僅是愛情的墳墓,也是人生的墳墓.

    愛的反義詞,其實不是恨,恨只是愛的一種形式.愛的反義詞,是釋放,是忘卻.而這釋放和忘卻,卻也超越了愛和恨,是更高一種層次和境界.如果愛已經不再,與其勉強的互相傷害,不如選擇放棄,接受忘卻,讓彼此自由,像不曾遇到過一樣,才是真的愛,最大的愛,最終的愛

    就像十年歌詞所唱的,至深的愛的最後,也許就是像一對陌生人,是還可以問候的朋友,這就已足夠,何須其他?

    如果非要給愛加一個期限,或具體的形式,那實際上只是淪為了一種表演.表演的再真誠再聰慧,也始終只是表演而已.

    有完美主義傾向的理想主義者如果要想活下去就不得不轉向犬儒般的實用主義,任何一個癡情種如果不想殉情而死也必須轉向花心的濫情.

    無論這種轉變是多麼的不情願,多麼的漫長,多麼痛苦的生不如死,但這過程是免不了的.除非死掉.

    因為這是一個被物質的庸俗的實利主義所控制和主宰的世界,任何一個單純的靈魂不想『自殺』就必須接受這些東西的污染.

    「社會是一個大染缸,每一個人無論出身是多麼純潔無瑕,最終都會被染成五顏六色.」呂岳峰,初二時的班主任,我唯一佩服的初中時期的那位老師曾經這麼說過,他還有其它幾句令我記憶猶新的話,一句是:『其實每一個人活著,最起碼的,別管什麼自私無私,什麼理想正義,首先他得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還有一句是:『每一個人都有他得魅力,只是有時候他自己意識不到這一點,或蒙蔽了這一點而已.」

    這位老師非常推崇的一個文人是李煜,也就是以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知名於後世的那位詞皇.

    自王國維人間詞話提倡境界以來,李煜在詞壇的地位一下子達到了他曾經在政治上所居的地位:唯我獨尊.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當他本身是皇帝的時候,他的詞到不怎麼樣;等他不再是皇帝了,他的詞卻使他成為了中國歷史上唯一的一位詞人皇帝.

    「故能寫真景物,真感情者,謂之有境界。否則謂之無境界。」

    「古今之成大事業、大學問者,必經過三種之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第三境也。」

    據王國維所言,詞的境界分為這三種.王國維本人是滿清末年的一代大儒,同時也有些腐氣,他竟然因為清帝被逐出故宮而『自殺』,可見有些愚忠.另外他還熱切的稱道北宋末年時的一個叫王稟的將軍.這個王稟奉命守太原,完全不顧戰略的死守,就因為他的死守,致使大部北宋精銳部隊因馳援而被聚殲;就是因為他的死守,致使太原一城糧食不濟,淪為男人吃女人,大人吃孩子的人間地獄.也就是這個王稟,竟然成了王國維竭力稱讚推崇的祖宗.此外,王國維對詞的評價可謂高深,但對於禁慾主義下的偽清高士大夫情結,卻也並沒能免俗.他大批狠批柳永的輕薄浪俗,恨不得不實事求是地將柳永的名作劃歸別人的名下.但他首創的所謂三境界評論法,確實一下子將中國人的審美觀提升了上去.

    王國維的評法高深莫測,只可意會難以言傳,後來有人用很簡練的幾句話來差可類比:

    第一層: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第二層: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

    第三層: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

    這三句話同樣高深莫測,包羅萬象.既可以用它來形容作品,也可以用來描述社會人生.或許可以拿它來跟馬哲中所謂的否定之否定原理相媲美,雖然實際上二者所言絕非一物.

    對於作品來說,簡而言之,也就是有真景實情,不做作,不以辭害義.不可過於尋章摘句,刻意雕琢文采詞藻,要信之自然,「更新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境界高下,全在於是否有真情實感,在此基礎上再講究藝術性趣味性,能否令人賞心悅目.否則.再令人眼花繚亂的把戲也不過是空中樓閣,或許暫時就像玩魔術一般能吸引人們的目光,但很快就會被拋棄,被冷落.

    三毛,古龍,一個言情,一個武俠,但都不失真性情,沒有太多不必要的做作;瓊瑤,金庸,同樣是言情和武俠,但被衛道的理學的思想所侵蝕,無真景實情,作偽的成分太重,雖然流行,境界卻比三毛,古龍差的遠了.

    其實這也是所有文藝形式的三重境界.

    中國大陸的影視劇,目前大都還在第一層境界裡打轉,難以突破.無論拍古裝劇偏要露大腿,還是拍時裝劇必須真善美,結果都不可避免的淪為偽善,做作,假的讓人起雞皮疙瘩。把偽善當成真善去頌揚,把假當成真去追求,結果到處都是白癡的情節,肉麻的台詞.

    大概是因為經濟水平的高一等,韓國台灣的影視,則進入了第二層境界,不再刻意的追求偽善的教育意義,就老老實實地拍現實,拍實在,拍真情,不講那麼多噱頭.結果反而大受觀眾喜歡,廣為流傳。因為藝術之所以是藝術,首要的前提,就是真實.

    而第三層境界,在東方,在中國,只能說香港電影曾經達到過.無論是蠱惑仔黑社會的血腥,還是周星馳的惡搞,雖然掛著一層一眼就能看出的「假」的外衣,但裡面所演的事卻無比的真實深刻,裡面所蘊含的性情也是至純至美.

    香港的黑幫影視,以逼真的鏡頭,直面黑暗的社會實在.不偽飾光明,不大講正義,讓罪惡之花盡情地綻放,結果卻是讓人從絕望中看到希望,從黑暗中自我發掘光明的重要,讓人不由自主地撥開罪惡的帷幕,追求真正的正義.反觀大陸,我們的影視劇和教科書,動不動主題先行,這也禁那也禁,將偽善當現實,把真實掩蓋起來,讓好好的一代青年禁閉在溫室裡,名義上是在受教育,實際上卻是在折磨.結果只能等待黑暗的社會現實去傷害,在傷害中去重新受教育.這種過程是極其痛苦的,先是千方百計地不遺餘力地填充上一些東西,然後又把這些東西生生撕扯下來,在填充進去另外一些東西,在此種教育體制下,兒童,孩子們的人格尊嚴得不到尊重,智慧心靈枉受凌虐,卻還要求他們成長為自尊有為的新一代,何異於天方夜譚?

    但是這卻已經成為我們這個民族我們這個社會裡天經地義的事情,因為我們早已經習慣以愛的名義去傷害.

    別說對待小孩子,就是對待我們的成人,哪裡又有多少互相尊重的影子?我們的社會是一個從上到下集體扇耳光的社會,在人們的心目中,等級森嚴,權勢和金錢嚴重扭曲著人的眼光和心靈,到處都是勢利眼.在這麼一個勢利眼橫行的世界裡,人人就都只能過著一種沉淪於攀比的,虛榮的,無自尊的,甚至是荒謬和悲慘的生活狀態中.互相折磨,互相傷害,每個人都是其他人的活地獄.為了面子,我們辛辛苦苦勞累一生,到頭來發現所作所為的全然都不過是一場空,我們的人生就這樣為著這些一文不值的東西活活陪了葬.

    我們的生活是荒謬和悲慘的生活,這些荒謬和悲慘經常發生,使我們耳濡目染已久,「經常」重複得太多,就會變成「正常」。最糟糕的還不在於此,最糟糕的是,對於這一切,我們麻木不仁,即使認識到其毒害,卻無能為力,隨著歲月的流逝,我們的良知與正義漸漸被它磨滅,這時候我們甚至會覺得這似是而非的一切本該如此,我們墮入了「存在的就是合理的」這一社會達爾文主義的深淵。我們沉溺在深淵中不以為苦,反以為樂,不以為悲,反以為喜,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而對於那些尚未墮落的純真的人們,則極盡諷刺嘲笑孤立之能事。看一看現在的教育(家庭教育和學校教育)現狀,無論家庭教育還是學校教育,都不是以人為本的教育,都不是將孩子當作與成人一樣具有獨立人格與思維的主體,而是當作被動的客體來對待。所有尊重人的教育,都是健康、向上的教育,反之,假如偏離了這一軌道,教育就滑入了反人性、甚至是反人道和反人類的歧途。可悲的是,我們自幼受到的教育恰恰是這樣一種教育,反人性、反人道、反人類的毒素已經成為我們的血液,我們又將這樣的血液遺傳給孩子,而我們成人強加在孩子身上的所謂教育,也仍然向著除了沒有人性以外具有任何生物屬性的罪惡方向上一路狂奔。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在我們這個民族,這個社會裡,每一個人目擊最早的罪惡都是教育的罪惡,是家長和老師的罪惡。教育的罪惡深化著罪惡的教育,教育的罪惡反作用於罪惡的教育,我們就在這樣的罪惡中輪迴。

    我們的教育之所以墮落得除了用「罪惡」以外無法為它命名,是因為它沒有一點人文精神,它不以培養孩子的人文素質為使命,而以消滅孩子與生俱來的人文萌芽為己任。本應該百年樹人的教育之所以墮落成今天這般模樣,有其深重的歷史源淵。

    就在作為思想家的孔子創立儒家學說的同時,作為教育家的孔子也創立了中國的教育模式,而儒家教育思想只是儒家文化思想和政治思想的附庸,中國歷朝歷代的教育思想無不繼承其衣缽。眾所周知,儒家教育的根本動機是「學以致用」,且不論實用主義教育是不是就算真正的對人的教育,就是對於一個「用」字,儒家的理解和闡述也是斷章取義的。他們非常實用,達到了庸俗甚至惡俗的地步,然而從他們的「用」出發,卻永遠無法演化出西方式的科學精神和經濟思維,本該上升為科學理性的「用」被當成了一種庸俗的政治工具,其中應該包含的處理日常事務、經濟事務的能力和素質,全被抽空了。他們甚至連基本的生存能力都不曾教給孩子,也就是說,他們的出發點不僅沒有人性,也沒有動物性,因為動物都能教給它們的孩子最基本的生存技能,而受儒家文化毒害的父母和老師們卻不能,連一個人的動物本能都會被滅絕掉,那麼人身上所具有的那種終極關懷的神性自然也會被「不語怪力亂神」的導師們清洗一盡了。在中國,「用」只有一個方向,這就是所謂「學而優則仕」,所謂「讀書做官論」。教育的最高目的是培養忠臣,教育的終極價值是培養忠臣,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旁門左道。

    而在歷史上,忠臣只有兩類人,不是昏聵愚昧的奴才,就是欺世盜名的騙子、野心家、投機分子,「忠臣」的牌坊立起來就萬事大吉了,哪管實際內容如何?只要做了官,就算忠臣,就成為體制的一部分,就馬上身價百倍,從被統治者一躍而為統治者、從被愚弄者一躍而為愚弄者、從被侮辱者一躍而為侮辱者、從被損害者一躍而為損害者,大權在握,曾經被壓抑、被滅絕的所有**都可以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來滿足了。

    既然「學而優則仕」已經被充分圖騰化,那麼所有與此相悖、與此無關的東西都注定要遭到趕盡殺絕的厄運。既然成為「人上人」的終南捷徑只能是先當奴隸,那麼家長和老師們完全可以找到把孩子當奴隸對待的任何合理化借口,以教給他們「登龍術」。為了「望子成龍」,成人們無所不用其極。

    孔子的教育思想雖然有著諸多的先天不足,然而在實際操作層面,還有許多合理化、人性化的成份,然而到了後人特別是到了當代的家長和老師這裡,這些具有某些初級人文色彩的精華部分全部損失掉了。後人的教育模式離孔子的教育越來越遠,它只是在精神實質上繼承儒家並將之發揚光大。主人對待奴隸可以隨心所欲,那麼家長和老師也可以這樣對待孩子。最後,傳統教育必然地淪為虐待式教育、摧殘式教育、監獄式教育、特務式教育。本來應該從愛出發、到愛為止的教育,最後成了從恨出發、到恨為止的酷刑。

    中國傳統教育的病根就在於以儒家文化為主流的傳統文化。但隨著建國後從前蘇聯引進糟粕,中國的教育又與時俱進地打上了「蘇聯製造」的痕跡。兩種愚昧會師,就會產生細胞裂變式的複製,教育難免變得空前恐怖,空前滅絕人性。於是半個多世紀以來的中國學生成了歷史上最為不幸的群體。嚴格地說,僅僅傳授純粹的知識和技能,這樣的教育也只能算是失敗的教育,然而在中國,教育連這種傳授知識和技能的功能都承擔不了,高分低能者層出不窮,有文憑的文盲多如牛毛,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中國的教育根本不配稱之為教育,它除了愚弄就是迫害。中國的家長和老師給孩子們傳授的是成為「人上人」的知識,是通過奴隸之道成為主子的知識,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知識,是無原則無人性的阿諛世故的知識,是欺上瞞下的知識,是弄虛作假的知識……那些與此無關的知識全都被無情地剔除掉了。在這種偽知識裡,學生應該具備的現實生存能力一片空白、藝術想像能力一片空白、人文關懷一片空白、自由精神一片空白、平等意識一片空白、法制精神一片空白,因為它們都跟仕途經濟無關,跟現實生活無關,如果說有什麼關係,也只能是帶來無窮苦惱甚至滅頂之災。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