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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叛逆的條件卷 第21章 文 / 葉無名

    叛逆的條件卷第2章

    蘇哲穎走後,我沉浸在一種溫暖的氛圍裡,整個心被一種暖流充斥著,這感覺妙不可言。

    這是一種久違的愛情的感覺,不過與其說是視頻中的女孩帶來的這感覺,不如說是她喚醒了我那沉睡的有關愛情的回憶.

    逐漸的,我想通了為什麼我對她會有那種奇怪熟悉的感覺,第一次在視頻中見到她,我就覺得非常面熟。並不是緊緊因為美女們的樣子大都差不多,也不是因為我已經意識到的,那次暑假我在校門口所遇到的那個女孩就是她,而可能更多的是因為我曾跟一個跟她非常像的女孩戀愛過。

    那時候我正在上高中,那女孩叫跟她一樣,也有一個相當男性化的名字,叫穆智冰。

    她們倆的相似之處確實很多:都是十六七歲的高中生,都顯得小巧單純,都長得眉目清秀,鼻樑高高,都是一頭漂亮飄逸的長髮,都在我眼中美若天仙,都在高中時代就多才多藝,眾人皆知。

    所不同的是,我遇到穆智冰的時候,還處在一個學業和前途為重如白色恐怖一般,愛情處於絕對不可公開和明示的狀態。

    那個年代,我的十七八歲,是屬於我個人的崢嶸歲月,那是一個劍與花的時代.

    劍,就是我自己.因為胸懷壯志,不可一世,我自喻為一把正在磨礪的鋒利寶劍,直待時日,便可削平天下,功成名就.不過我這自詡的寶劍實則很廢,因為曾經目睹過在校門口的一場幾個流氓群毆一個學生的場面,我所能做的只不過是帶著自責的心情匆匆離開,並沒有見義勇為的豪情和能量.

    而花,則是身邊的女孩子們.她們美的不可方物,如天仙一般,令我那博大的胸懷時時被柔情填滿,深邃的心靈才不至於迷失在黑暗的活地獄.

    因為作為一個濫好人的悲慘境遇,我立志不做好人,一心為非作歹,以違反校紀俗規,頂撞師長為能事,那是屬於我個人的叛逆時代.

    不過我的反叛行為被非常聰明的正義論調偽裝起來,不是那麼浮淺和明目張膽,所以在多數旁觀者眼中,我其實還是一個乖孩子.

    因為叛逆,我很同情劉興文.劉興,同時也是忠義會的副幫主.忠義會是當時由太和的高中生組成的黑幫,以傚法水滸英雄為己任,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做過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義舉,或者有否曾經打家劫舍劫富濟貧的功績,他們真正為大家所知之日也正是他們的滅亡之時,因為沿路打劫學生,他們被連窩端.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當時的一次晨會上那個作為副校長的老頭非常榮耀的宣稱:」參加忠義會我們太中就一個,還是他們的副幫主.其它的都是一中的.」一中是縣裡另一所重點中學,太中的死對頭,副校長此言的洋洋自得可見五十步笑百步也是多麼的令人舒暢.另外就是作為班主任的穆懷雲在班內當堂宣佈,因為劉興校開除.

    後來高二時在一中參加會考時,我曾有見過劉興文去參加考試,那張剛毅深沉的臉更加成熟,熱情世故的跟我打招呼,不知後來他拿到了畢業證沒有.如果我真的夠叛逆,當時就該加入忠義會做一個「無用」的軍師,那樣他們也許就不會那樣身敗名裂了.不過之前劉興文確實跟我套過近乎方言,巴結之意,只不過我這人向來冷漠懶散慣了,對交友之類的活動不大熱情,否則就真的成為梁山好漢的一員,在心理和膽識上倒也不無可能.

    所謂晨會每週都要舉行,週一早上所有學生都要集中在操場上參加集會,舉行升旗儀式,聽這樣那樣的人講話.

    升旗儀式的隊伍是沿用軍訓時留下來的那支,儀式的執行過程緊跟**升旗的路子,主持人是一個漂亮小女孩,她就是穆智冰.

    穆智冰是我們高二一班的,是班主任穆懷雲的得意門生,每當有什麼大官要人來旁聽時,穆懷雲都會讓她站起來朗讀一番,她的普通話水平趕得上電視裡播音員,這在我們這伙只會方言的學生中間可謂脫穎而出、出類拔萃.

    與穆智冰相反,我則是穆懷雲最不得意的門生.不僅僅是在開學和軍訓那會兒我是她重點批判的對象,而且在此後長時期的教學過程中,她沒少給我小鞋穿.比如在一次作文評語中,她把我以真心寫成的文字狠狠地罵了一頓,說什麼「自我中心」,「心理陰影」之類,弄得我此後交給她的作文再也不敢抒發真情實感.同學看了那文章和評語,直言是老師自己心理變態,可能被觸到了痛處,有心理疾患,公報私仇等等。還有就是所謂的旁聽課,後面坐了一排官兒們,她在前面講課,當提問一個問題時,她的那些平時的意門生們全都卡了殼,沒一個敢舉手應答,而我恰恰知道答案,但舉手卻被她視而不見.

    不過就是這麼一個失敗的壞學生,我卻發現,有所失必有所得,出名,哪怕是出惡名,也比默默無聞強些.理由是,我發現我竟然也在班內頗為知名,並且尤其令我感到得意的是,作為穆懷雲的乾女兒一樣的得意門生的穆智冰,肯定也是知道我的,而且不僅僅是知道而已,恐怕還有些別的什麼.我從她那美麗而羞澀的眸子裡發現了這一點,雖然非常的不敢確定

    而且即便是能確定,我也不能為此開心,因為此時的我,正沉浸在對失去的愛情的痛苦中,難以自拔,也不忍自拔.因為我愛的她雖然不在身邊,但依然深深的相愛著.

    從汪爭輝那裡得知,莫莉莉從長春中學退學了,但這並沒有就此對她死心.相反,這只是癡戀的開始,也是人生的痛苦折磨的開端.

    我的成績,倒是穩步的上升中,到了第一學期期末,穆懷雲在每個人的成績通知書之外,特意附加了一份全班同學排名名單,我在其中列第9名.

    學期結束的時候,我感到沉痛的失本落.不知不覺中,一學期,半年時間,就這麼過去了.我覺得好像失去的並非只是時間,還有別的什麼.

    我不確定失去的是什麼,只知道定然是失去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而這失去的再也不會回來.

    但這失落並沒有成為我轉變的理由,第二學期,我仍然沉浸在對莉莉的相思裡,現實生活到如同行屍走肉.

    但這只是表面現象,無論我意識到與否,也無論我如何自我嘲諷和否定,我已經開始默默地移情別戀.

    這個時候,我已經從李靖那間大房子裡搬了出來,跟一個叫程子建的小子住在太中西南圍牆外的一間民房裡,那是一溜四間專門蓋來為了出租的房子,門朝西,正對著太和最西邊的環城路國泰路,路西邊是農莊和莊稼地.房東男主人大學畢業,好像是縣裡的什麼幹部,女主人熱情周到,世故圓滑,為了讓我們盡快搬進來,特意給我們找了搬家用的架子車.這房子是我找到的,原本程子建有租好的房子,但是因為我擔心重蹈跟汪爭光起衝突的覆轍,就執意重新找了這房子.搬家在一個下午就完成了,我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那麼雷厲風行的時候.

    程子建高個子,模樣周正,為人開朗,但智商不高.無論是週末還是平時,總是捧著書本,但成績卻不見起色.而我則保持著一有閒暇就睡大覺的懶散習慣,以至於有一次正在伏桌看書的程子建對剛剛睡醒的我由衷地感歎:你要是把睡覺的時間用在學習上,肯定能拿全班第一名!

    他這倒不是特意恭維我,因為就是這種樣子,我還是在第二學期中考試中取得全班第八名的成績.那次考試盧華福是第七名.正巧穆懷雲也是以那次考試成績為準發獎學金,前八名每人五十.這令我既意外又疑竇叢生,我總覺得穆懷雲這個對我總是百般挑剔的老師其實對我是最偏愛的.

    那是一個週末,在我們那間小屋裡,我們相對坐在書桌兩邊,程子建在讀書,而我在畫畫.

    自小學至高中,我們幾乎等於沒學過繪畫和音樂,所以我的畫畫至多只能算得上是信手塗鴉,毫無章法.

    不過就是如此,因為對情人相思的緣故,我畫美女的技藝卻一直在長進中,以至到後來對自己所畫出的美人兒歎賞不已,因為確實很美很像她.

    但這次卻出乎我的意外,本子上的女孩頭像畫完,還沒來得及細細鑒賞,就被程子建一把拿起,然後驚呼:『你怎麼畫咱們班的穆智冰啊?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我這才羞慚滿面的發現,我這次所畫出的,那眉目臉型,那哀怨的氣質,已經不再像心中的戀人,而更像眼中的美人.

    那個時候,我還是極度反感「不如憐取眼前人」的庸俗論調的,所以對自己這種潛移默化的轉變痛感自責.

    但是也就是大概這個時候,我到見了一次心中的戀人.

    那是一次從家裡返校的路上,我的那輛老舊自行車徹底報銷,我不得不乘車回校.我坐在車前正對著車門的地方,車在長春以西六里地的村口停下,我看到了正在等車的她,站在一個女孩後面,一臉明媚的微笑,臉龐身姿也比先前豐盈了些.顯然的,她還沒有看到車上的我,鬼使神差的,我的心突突的狂跳,然而在四目相對的一剎那,我冷冷的別過了頭,佯裝看向車前.

    她們上了車,去了最後面的座位上.

    這一路對我的心理折磨可謂深重.

    但最後,自責自卑和庸俗的觀念還是佔據了上風,我不敢去跟她說話,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她一眼.

    車到了太和,我先下了車,帶著東西,站在路旁,這時才敢回頭去看下車的她.

    她不看我一眼,臉上凝了一層霜般,或是戴著絕情地假面,兀自蹣跚的從我面前走去.

    這也是我們還是在學校裡時的舊事重演,我對她深情一片時,她對我一片癡情;我對她冷若冰霜時,她對我也總是以彼之道施彼自身.

    她那早已演化成我相思的毒藥般的纖細腰身和馬尾黃發,那一身『痞味『的牛仔衣褲,就那般消失在人流裡.那背影終使我永誌不忘,因那是我們的最後一面.

    我深恨我自己,時時都想一死了之,方對得起這刻骨的愛戀.但我卻活著,為了那不得不承擔的所謂責任,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高二開始分班,我選擇了文,被分到三班,李靖分到七班,盧華福二班.在公示欄裡看到了穆智冰也分到了三班,這使我覺得異樣的快意.

    高二開始,程子建搬走了,學校裡剛建成了五層高的男生公寓,我搬了進去,跟李靖他們住在一個屋,八個人另外六個都是七班的,還有一個是一班的,叫王志友.

    新的班主任叫王桂,是一個極其善於為人處世的人,我見識到這一點,是在我搬進男生宿舍不久.

    我們高二的人住在寢室第三層,一個屋八張床一張書桌,非常擁擠,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做飯的地方,而且領導者擔心在屋內生爐火引發煤氣中毒,因此明令禁止在寢室做飯.這對我卻是一個很大的考驗,因為我從家裡只帶來了學費,吃的東西只能自己做.按現在這要求,就只能去街上買東西吃,我不僅沒餘錢去買,而且自己帶來的麵粉和糧食也等於白費.在花光了手裡的錢又另外向王志友借了二十,餓了幾天肚子後,我不得不試著去做違反規矩的事.因為在生存面前,任何規矩都應該去見鬼.

    因此我不得不想著偷偷的生火做飯的可能,雖然有那明擺著的規矩在,有句話說得好,有規則就有例外,有時候,規矩就是為了被打破而存在的.

    我的這想法跟王志友不謀而合,雖然我最先提出合作的對象是李靖,但是他以初來乍到還是守規矩為宜拒絕了.

    王志友是一個處世非常圓熟的樂觀者,他總是笑瞇瞇的,絲毫沒有惡意,記憶中,他是唯一一個跟我想出極其融洽的夥伴,我的性格像,孤傲冷漠聰明執拗,而他像周恩來,熱情周到細心圓滑,這樣的兩個人確實是絕配.

    在合夥做飯問題上,我跟王志友分工合作,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來對付管理員們.

    管理員有兩個,都是老頭兒,主任叫老曹,副主任老黃,兩個人很像兩口子,老曹脾氣暴躁,說一不二,老黃唯唯諾諾,點頭哈腰.

    為了做飯的事,那天早上,我跟老曹大吵了一架.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當面跟管理者抗衡.那是一個早晨,我大聲地理直氣壯的跟老曹頂撞著,幾乎沒把他氣瘋,他對我指手畫腳,甚至到了出口成髒的地步,我就非常即時的提醒他注意用詞,罵人的話先想想自己.很多人被驚動了,許多學生圍觀,老曹顏面丟盡,幾個老師在勸解,要求我服從管理,我說『我再服從就服從死了,教科書上不是說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嗎?你們這些老師應該主持公道才對,怎麼能助紂為虐呢?」老師們悻悻的走開了,大概從那以後,我就成了那些老師們眼中的壞學生.

    吵架不得不結束了,因為快要上課了.臨走時,老曹信誓旦旦的威脅:『你給我記著,你想滾蛋我就叫你滾蛋,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吵完架後我自己也確實心跳的利害,不知道這事兒怎麼收場,難道我真的要為此被趕出學校,趕回老家去不成?

    上午的課是語文,由班主任王桂講課,正上課時,樓道裡窗戶一黑,一個人影走過,是老曹.王桂看到了,趕緊出去迎接著,很快回來,對大家說:『我有點事兒要處理,你們先自習著.柳兮金,你出來一下!」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我心懷忐忑的出了教室,卻不見人,緊走幾步,在樓梯下看到王老師正等在那裡,他和顏悅色,一點沒有生氣或發脾氣的意思,見我出來,就接著向下走,邊走邊說:『你怎麼跟那老頭兒吵起來了呢?你來是上學的,出這個風頭幹啥?他是個有名的炮筒子,脾氣暴,人都叫他曹大炮,對這樣的人,躲避還來不及呢,你怎麼能惹上他呢?」

    我支吾著說:『我也是沒辦法,他實在是沒事找事,找我麻煩.」

    他制止說:「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跟我一塊去給他寫個檢討,這事兒就過去了.至於做飯的事兒,可以協商著解決嘛.哪有解決不了的事兒.」

    於是在王老師的指導下,我寫了一份只有幾十字的略帶嘲諷口氣的『檢查『,給了曹大炮,而我跟王志友的做飯問題也被如此解決了:寢室後面有一排小房子,原本是給住寢室的老師們做飯用的,現在我們也可以在裡面生火做飯.

    我深服王老師處理事情的藝術,簡直就是各處服帖,滴水不漏.聽說王老師原本是縣電視台的記者,抗攝像機的,大概是攝影師之類,因為在太中校慶時表現出色,受到校長閻潛提拔,轉過來當的老師.過來第二年就當班主任,可見其活動能力確實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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