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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蘿莉靚舞捲 第99章 文 / 葉無名

    思慮再三,還是沒能成行。這時思想中已經上綱上線的把自己的畏首畏尾狠狠批判了一番。當時的班主任劉鋒老師曾經在上課時說過那麼一句話使我深受刺激:老實人幹不了大事!而我一直以來都被評做老實孩子,這使我非常鬱鬱寡歡起來,於是時常拿這句話來刺激自己,努力把自己打扮成一個調皮孩子的模樣,比如上課也交頭接耳,胡侃亂說,不把老師放在眼裡等等。但是同時又知道自己是在做戲,雖然話多了,卻並不真得開心,而一旦沉默下來,又會拿劉鋒那句話自責,如此再三,總是不快。這次也不例外,我是這麼激勵自己的:不敢去趕會,就是膽子小,沒出息!於是就想,我偏去,我要證明給人看,我膽子大得很,就是龍潭虎穴,我也敢闖。然而出了家門,看著剛剛化凍的泥濘路面,想想一路上汗流浹背的感覺,就又退了回來:「幹嗎去找這個罪受,戲又聽不好道上。」

    最終還是沒有去,我結論道:「沒出息就沒出息吧,反正我不想找罪受。」這就是沒有主張的我的主張。

    開學的日子裡,大地還在嚴冬裡沉睡,「呼呼」的風聲便是它的鼾聲。壕溝裡,草垛後,房頂上,冰雪殘跡還沒有完全消融,碧空蔚藍如洗,白雲飄緲如扯絮窩棉,暖陽如春。

    教室還是原來的教室,學生大都還是原來的學生,不過走了幾個,都出去打工掙錢了,雖然也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也有了幾個新來的,其中包括貢獻和秦子亞,這兩個人小學五年級轉學大秦小學未能成功,現在又殺回來了。

    由於大家按到校的早晚各尋座位,所以原來的位置都被打亂了。我沒桌子,只搬了個板凳。找不到桌子,正在犯愁,忽聽有人叫我。那人我並不熟悉,叫王洪波。

    「什麼事?」我已經猜到其意。還是故意問道。

    「你沒桌子是吧?」

    「嗯。」

    「你來坐這兒吧。」王洪波的同桌說,那人叫郭燕。

    雖見他們桌上已有二人,但是盛情難卻,而對我而言,又正如雪中送炭,只好欣然而往。坐好後,我不免想客套一番:「這是誰的桌子?」

    「我的。」郭燕笑回。

    「三個人有點擠了,我先在這湊合著,等以後有了機會再說。」我不好意思地道。

    「不用不用。」郭燕忙說,「你不用客氣。就坐這吧,只是這裡有點靠後了,還怕你不滿意呢。」

    「那是哪裡話,現在只要有桌子趴我就心滿意足了。」

    坐下後,我才對這二個新同桌有了些瞭解:王洪波身板魁梧。五官端正,方臉,平頭,綠色中山裝,待人也十分熱情,總是一幅滿臉堆笑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好好先生。只是不知怎的。我總覺得這笑有些虛偽,而且頗富心機。郭燕大腦殼,個兒比王洪波矮一頭,喜笑卻不善言語,寫得一手好字,郭燕待人率直。跟我相似處多,因此相處更為融洽一些。

    我們身後的桌子上也有三個人,桌子是貢獻的,另外兩個湊合者是柳詠和高偉,他們在第六排。也是倒數第三排。如果說我們的座位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壞的話,那麼他們的就不盡如人意了,更何況柳詠、高偉都是成績位居前列的學生,因而多次聽說他們埋怨老師不重新安排座位。而貢獻因為初來乍到,能夠上這個學已經感覺非常滿意,對座位也就不做奢求了。

    這天,劉鋒老師給班裡來了個很小的「人事變動」,——把少數幾個同學的位置調了調,柳詠和高偉都和第二排的同學換了一下,而貢獻則原地沒動,這使大家覺得不公平,對老師的安排不滿起來。

    我跟王洪波唧唧咕咕著嘮叨此事,郭燕聽得不耐煩,激動地說:「光吵吵有啥用呢?有本事去跟劉老師說啊!」

    「要不我給劉老師寫封信吧。」當面跟老師說,我沒這個勇氣,寫信卻是我的拿手好戲。

    「你敢嗎?你敢的話,我就跟你『聯名上書』!」王洪波也來了興致。

    「好啊,你打個草稿,我來執筆。不過你的名字得寫在前面。」郭燕不甘落後。

    「那自然再好不過了!」我一下子亢奮起來,似乎在做什麼偉大之事。說辦就辦,王洪波拿出鋼筆,從他的大筆記本裡撕出一張紙來遞給郭燕:「也別讓他打草稿了,就直接我們說著你寫著好了。」此時身後貢獻已經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很是激動地感謝了一番,並請我們還是不要麻煩了,他不介意坐在後面。我們哪裡依他。

    當我們把這封信完成一半時,上課鈴響了,這一節是代數課,王洪波向來學習唯上,就說「先聽課,下課再寫」,我已激動得發了狂,如果筆在我手中,我非一口氣寫完不可!雖不能如此,因為心中總盤算此事,時不時地把一些新的想法說給他們聽,也就沒什麼心思聽課了。

    終於等到下課,我叫郭燕繼續寫,王洪波卻說他要出去一趟,我們不理會他。總算大功告成,信寫完了,王洪波卻皺著眉頭回來了,垂頭喪氣的說道:「還是別寫著信了吧。沒什麼作用的。劉老師肯定不會聽咱們的,他又不知道貢獻成績怎麼樣,不可能因為這封信就把他調前面去。不公平就不公平吧,不公平的事情多了!」

    「你害怕了?」我有些看不起他,但是知道王洪波一旦打了退堂鼓,我們二個不善言辭的傢伙,就更不敢去做了。果然,聽了王洪波這番話,郭燕面上也灰濛濛的,此事就這麼擱了淺。

    為此,我更加自責自己的無能膽小怕事起來。

    窮則思變,物極必反,我開始更加故作活躍起來。每日也像大部分後面的學生一樣,每日上課饒舌,下課打鬧,渾渾噩噩,不思進取。老師們看在眼裡。卻也沒什麼辦法,誰讓我成績第一名呢,他們也沒什麼好借口干涉。比如班主任劉鋒,一次佈置作業。要檢察聽課筆記,很多學生都找郭燕,他不但字寫的工整,筆記也記得全面,王洪波等人都排隊借來抄寫,而我無動於衷,我根本就沒有聽課筆記!要想應付檢查,就必須一頁一頁的從頭去抄,而這麼做,不管是時間上和精力上。都是不允許的。眾人皆為我擔憂,而我卻豁出去了,心想「我倒要看老師能把我怎麼樣!」

    檢查那天,劉老師一個個認真地翻過來,我也隨隨便便的放了個平時胡亂寫畫的本子放在面前。輪到我時,只見老師拿起我面前的本子,洗牌似的浮光掠影了一番,就又放下了,不說一句話,只是點了點頭,就過去了。看的所有人吃驚不已。

    我也長舒一口氣。「還是成績好的綠(三聲。意同光榮、榮耀,土話又稱「光滾(二聲)」)啊!作業都不用認真做了。」幾個人歎息連連。

    不久以後,便有一次重要的考試,一年級三個班抽取前20名進行競賽。我是班級第一名,自然語文數學英語三科都要參考。我仍然不以為意,每日嘻嘻哈哈不止。競賽那天。我沒抱多大希望,因為總覺得自己是「混」過來的,信心不足,果然也確實覺得試卷不是很好對付,不過卻也不能真的難住我。語文數學大部分題目還是手到擒來的,只是英語沒底了許多。

    幾天以後,班裡就已議論紛紛了,而其內容則像冷風冰雨一樣衝擊著我。

    「咱班裡只有盧化福拿了兩個二等獎,其他的都掛了!」

    這話一傳十,十傳遍,沒有人主動跟我說,卻也被我聽到了,而且從其中聽出了嘲諷之意,嘲諷自己班,更是嘲笑班裡那幾個「名人」。

    「聽說劉傑還有一個三等獎呢。」一個聲音笑著質疑,想給自己班爭回點面子。

    「想得到美,那劉傑是乙班的,咱學校有兩個劉傑。」仍是滿嘴輕蔑。

    對於這些論調,我無心理會,也無法承受,因為我早已沉浸在自造的自卑氛圍之中了。幾日來的死氣沉沉,早已讓我感到錯愕不已:平時那些對我陪著笑臉的人們此時都轉頭而去了,或者給我一張冷漠而蔑視的面孔。只有好心的柳詠和貢獻還能對我一如既往,小心翼翼地安慰我,激我振作。從來不對我巴結討好的郭燕也對我更親近了一些,而王洪波,則完全變了副模樣,笑顏變成了冷面,話語也挾槍帶棒的了。

    這時數學老師王清泉走進了教師,他那皮包骨頭的面孔毫無表情,語調依然抑揚頓挫,他一改往日上課只講課的作風,也說起了題外話,而這題外話,正是那些對我不利的傳言:「平時驕傲,胡混,考試就拿不出好成績。這次這個班只有盧化福拿了兩個二等獎……」,說這話時,還不忘掃了我一眼。我的心如同被揪了一下,堪稱痛不欲生,真想鑽進桌子底下藏起來不讓人看見這狼狽相。王老師是學校負責紀律的某主任之一,他的話自然應是毋庸置疑的了。

    我自責得無以復加了,想著自己前階段的不可一世:上課胡混,作業應付,還要自作聰明給班主任寫信呢。這真是惡有惡報!

    如此過了一個下午,第二日早晨,天尚沒大亮我已到了班裡,教室裡光線暗淡,這正合我意,我可不想讓人都看到我這失望、痛苦而落魄的表情。

    不料教室裡雖然人還沒到齊,卻已經炸開了鍋班,大伙並不是在讀書(光線太暗還無法讀),所有人都在興致勃勃地議論著。

    「咱班裡柳兮金可真是厲害!一下子拿了兩個第一名!」

    「還有一個三等獎呢!」

    「……」

    勉強聽到他們議論的內容,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這時柳詠走過來拉住我的手道:「恭喜你啊。」

    「第一名?怎麼回事?不是都掛了嗎?」我大惑不解。

    「那都是誤傳,光榮榜都貼出來了。你得了兩個第一!」他一如往常那樣拉住我的胳膊,出了班,向學校西大門走去。

    西門過道牆上,高高地貼了一牆紅紙黑字,最上端是「光榮榜」三個大字,在低下一年級名次欄裡,果然語文和數學唯一的一個一等獎都是我的名字,而英語的最後一名三等獎也是我的名字。而且所有英語8個獎項,居然只有我一人是甲班的。盧化福果然也得了兩個二等獎,而柳詠也有一個語文二等獎。

    「你真行啊!」柳詠在一旁推了推我,我這才反應過來。

    「你也不錯啊。」我指著榜上他的名字說。

    「沒法跟你比啊。」柳詠謙虛地笑著。

    「奇怪。之前的傳言是怎麼回事啊?」我百思不得其解。從「只有盧化福兩個二等獎」到現在我有兩個一等獎,這結果差距何等懸殊,為什麼連作為主任之一的王清泉也會相信誤傳呢?或者那根本就不是誤傳,現在這個結果才是人為更改的?可仔細想來這種可能性其實為零:沒可能一大群校長、主任、老師為了一個學生如此大費周章更改名次結果的啊!可之前的傳言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就是為了玩我?此事也只能如此而已不了了之了,對於我來說,成了一個難解之謎。

    當我們回到教室後,那情形就完全不同了,迎接我的,儘是些讚賞的目光,微笑的臉。王洪波還特意在我面前說了一番什麼話,可是我一句也沒聽進去。並且心裡鬱積著的那股憤恨之氣並未發洩出來,並凝成了一個疙瘩,悶悶的,怎麼也解脫不開。我的心情並未因為事情的轉機而放晴。而是從此陰晦起來。

    競賽後不久,班裡座位進行了一次徹底的調整。我和原來的老同學都分開了,一個人孤獨的到了第一排,——老師的眼皮底下。這使我的疑慮更重,也更加不開心了。

    這個環境的確有夠我鬱悶的:面前就是冰冷冷的水泥講台,老師近在咫尺,胡言亂語肯定是不可能了;身後都是從不搭話的女生。宛如不存在似的;左右兩個人則都掛著虛假的笑容,令人望而生厭。

    北面是李廣金,這人成績不錯,臉色蒼白,笑容虛假,雙眼透著精明。在我看來,總覺得他的笑不懷好意。他不管做事還是說話,總帶著一種含糊不清的笑意,那笑容近似於驕傲,又像是嘲笑你做錯了什麼事。他的笑。不但讓你覺得有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覺,而且冷冷的讓你不由自主地想起三十六計中的「笑裡藏刀」一計,雖然自始至終都沒見他用過那刀。

    「你試考得不錯,以後多多關照嘍!」這是李廣金第一句話,對他這句話我就深為不快,「試考得不錯」,而不說習學得好,這是有根本區別的。尤其是對聰明過頭的我來說,向來討厭被人看成一個只會考試的書獃子的我,就不免對這話耿耿於懷了。

    我南邊的同桌是韓剛,這是一個富家子弟,打扮得流里流氣的,雖然也是笑著,卻給人一種沒有心機的感覺,對我來說,反而好相處了一些。

    而我因為心情不快,對人也都是冷冰冰的,這對不明就裡的人而言,可能會看作是驕傲自負,但是精明人卻不難發現,這是自卑在作怪。李廣金對此一目瞭然,所以他的笑使我覺得極度不舒服,而有那麼一次,不知什麼原因,李廣金竟然跟我笑罵了起來,可把我給氣慘了。而韓剛也只是一支樂呵呵的看笑話,誰的忙也不幫。

    而這時教室裡卻發生了一次令人驚心動魄的騷動。

    那是一日下午,下課的時候。忽地進來幾個痞子打扮得學生,他們看上去有的像高年級的學生,有的就是街上的小混混。他們剛一進班,就罵罵咧咧的,一個個繃著臉,滿臉血氣。班內安靜下來,人們不知這幾個不速之客來歷,個個如驚弓之鳥。

    幾個人邊罵邊走,直接到了李亮、李洪飛的座位前,把二人圍在牆邊,便開始大打出手。誰知二李早有準備,兩個人每人從抽屜裡拿出兩個短棒,不顧一切地朝來犯者頭上敲。這一切也不過一瞬間的事,近處的學生們看清怎麼回事後,趕忙讓得遠遠的,幾個女生尖叫著跑出了教室。

    我站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動,冷靜觀察這場惡鬥,雖然力戰自己二倍還多的「敵人」,二李倒不覺得怯勢,二人出手又重又狠,一頓拳腳下來,不僅沒有吃虧,還略佔便宜,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果真此言不虛。

    眼見來犯者個個焦頭爛額,忽然門口又有幾人湧進來,為首的那西裝分頭罵了聲:「狗日的李亮有種給我出來!」

    二李打得正來勁兒,沒空理會他。只見那人跳上第一排的桌子,對著裡面喊:「都給我讓開!」幾個圍歐者紛紛閃開,那人直接從桌子上跑將過去,對著李亮恨恨得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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