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桃花緣盡卷 第039章 文 / 葉無名
我的信並沒有寄出去,雖然我的心早已發出去了,也不知對方有否驗收。
我不懂女人,雖然我如此喜歡她,如此渴望她,如此愛她。但我真的不知她是怎麼想的,想要怎麼樣,對此我一無所知。
如果是做事,比如考學,或做什麼事業,那麼沒問題,這裡面有它的規則和邏輯,我自信能應付的來,且能做的不錯,以至於令人羨慕,令自己自豪。
但是愛情是不講理的,女人的心是不講理的,你永遠不知道她們到底在想些什麼,她們總是那麼神秘莫測,稍微有一點差池,她們就變了另一幅模樣。
姜薔是那種命裡注定給我上這堂課的女人。
她很漂亮很溫婉很聰明,能一眼讀透你的心思,令你無處遁形。
我在她面前甘拜下風。
可卻還是不可救藥的愛上了她,並為此付出了莫大的代價。
愛上一個人只需要很短的時間,忘記卻需要一輩子。上帝就是這麼殘忍,它喜歡看人受難。
七月前的愛
愛情是如此巨大的改變著人,其力量竟如此的不可思議。
我埋頭做題,外面颯颯走進一個人來,單靠聽腳步我是不會知道這是誰的,然而我的心卻為之一動,我有預感,於是心中自問自答:是她來了。當我抬起頭來時,也便愣在那兒。
她溫順的低著眉,面帶迷人的微笑,緩緩地向我走來。盛夏裡她的美表現得淋漓盡致,薄如蟬翼的如透明一樣的衣著把柔美的身姿盡情展現了出來。一定是所謂第六感荷爾蒙之類告訴的我,這個令我相思奇苦的女孩兒,已經成了主宰我心靈的唯一女神!
首先她是不符合我的要求的那種女孩兒,她不是平靜的人,更談不上多愁善感。一頭平短髮宛如標準的男子漢,從未穿上我希望的那類衣裙,然而我不得不承認,我是為她動了心。或者乾脆可以說,我的心被她俘獲了。她偷了我的心,卻不給予承認。我是一個空心的人,或者說,我只剩一個軀殼了。雖然我覺得自己也獲得了她的心,可是這並不能確定。
這世界真是奇怪,怎麼人們可以互相抱有對方的心?!
我是不瞭解她的。對我而言,她如同一個謎一樣奧妙無窮,她又長得如此美妙可愛,這使她對我充滿了無窮的魅力,同時又戴上了無盡的憐惜和牽掛。無緣無故的,我傷心脆弱,有時又會堅強的如鋼鐵一般。
這愛情究竟是給我帶來了一場災難,還是一場夢幻。抑或是一次洗禮和陶冶,我們究竟有沒有明天?我僅無言!
或許,有那麼一天。她為我留秀美的長髮,為我打扮得瀟瀟灑灑,那時,我會放開一切的發揮我巨大的潛力,改造這個世界,會有那樣的一天嗎?這是個沒有答案的疑問!
也許沒有她。我會過著枯燥的日子;而今有了她,一切變得有點玫琦絢麗。也許什麼都沒有。也許,這將助我走向成功。
可愛的女孩兒是不是為我而變得呢?我希望不是。因為這太沉重!
我希望是,因為如此太美妙了。
她有時……
我是一個感情過於沉重的人,這有時是我心頭像壓了一座山一樣,而她是一個活潑的分子,或許這構成了某種中和。
相思
歌喉歇了,韻在心頭;紫羅蘭病了,香氣猶留。薔薇謝後,葉子還多;鋪葉成蔭,留給情人住。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出乎我預料,下午她竟來了。令我感到可氣的是,我竟保持著拙劣的沉默。
我知道我徹底完了,因為我的心這一次被擊得粉碎。
我真的一無所有,是的,什麼都沒有了!
是這樣,薔剪了頭,頭髮比我的還短。對我而言,這是斷情的標誌。雖然馬上解釋說「也不盡然,因為我並沒有讓她為我留長頭髮」之類的話自我安慰,但是終於還是難免傷心欲絕的感覺。又想,天已漸熱,對於一個剪慣了短髮的人來說再次剪斷頭髮也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可是我仍然很難過。也許這真表示我們之間的完結。真的嗎?我們之間又有些什麼呢?
我只知道一個事實:我完了!及我將會很慘!
或許這只是我過分悲觀的性格使然,我是太悲觀了點!
是這樣,如果我想追求她,今天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不知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直覺。
這到底是什麼愛情呢?
我應該主動一點,不過,我又什麼都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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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厭倦,簡直可以說是厭倦至極!生活中沒有令我心儀的美妙,恰恰相反都是令我望而生厭的醜陋。
或者我才是這醜陋的源泉,是我這扭曲的目光,看不慣這原本頂順的世間萬物。我不能永遠養晦,總有爆發的一日……
或許是該向一個夢說再見的時候了,或者我將又會難過至極如見了閻王一般。但是夢終究要醒的,否則就是在夢中逝去。老實說,我有時候真的希望在一個夢中仙逝的好,我渴望如此!可是現實總是向我炫耀著說:我要折磨你!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這就是我今日的處境!或者真的是進退維谷的境地了。
夢醒後的孤獨寂寞是無法忍受的,或者破碎的心將會就此失去激情,變得像一塊石頭。以後再提這顆心時,就稱之為心石,豈不妙哉?
心石,石心,苦惱寂寞之徒,拙劣無能之處。
醒來吧,醒來才能站立起來前行。沒有多少日子在可以給你揮霍浪費了!
我應該感謝她,無論如何都應感謝她,因為她畢竟給過我幫助,或許是出於無心。但是已經足夠!
以後的日子,也許將會黯淡無光,這決不是我想要得,但是我又能如何?這世界本來就是對我毫不客氣的!
傷心也罷,難過也好。多餘的東西終會消失。我也不應該悵惘太久。一切都只是過眼雲煙而已,過眼雲煙!
近日大致如此:
早晨,我仍對薔昨晚自習未到班而耿耿於懷,悶悶不樂。直到上午十一點多,她仍然沒有來。我只是多餘的憂慮一下而已。
下午吃了飯匆匆進班,看了一會兒書。她卻到了。其實我正在「相思成災」。不過我低著眼,沒有理她。片刻後,她卻就走了。
我總感覺自己很不自在,想來不過因為她剪短了頭髮,這是我覺得十分難過的原因之一。對我而言。女孩子剪髮就是斷情。這似乎已成定律。
我又找不出足夠的理由說服自己,而且我又不曾採取任何行動!或許,這才是悲劇的根源。
我困乏極了。回宿舍睡覺又睡不著,再回來是她已經到了,大家坐下來自習,彼此無話。
晚上進班時,王維——這個混混——又在給幾個女生唱歌,我感到很不自在。因為這幾個女孩中就有一個是她。
就這樣了,或許是我的局限,總之。在我眼中,薔已失去了往日的神聖和可愛,似乎已是一個俗不可耐庸常十足的人,與別的女孩一樣了。
希望這不是真的,也不要長久這樣。我真的厭倦極了。
由此,也可以說明。我已經徹底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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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愁善感的男孩和女孩
狂風到處捲起細沙,天氣已經相當燥熱。離七月那個眾人矚目的日子。僅有六十來天了。這幾日心境又變得十分柔嫩,多思善感使心特別溫柔。這不可理喻的女性化特徵有時會令我更加感傷自己的無奈處境。
甚至沒有一個地方可以發洩傷心,或者說是無立錐之地!已不屑於用悲哀來形容,或許是因為過去悲哀被用得過於氾濫化了吧。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小公園幾株新花,還未艷起,均已謝落。對於心情憂鬱的人來說,這無疑也是可傷心的情景,「觸目柔腸斷」。
猶記當初伊人採擷的那只粉葩,如今也應早已化作塵土。該去的,終會過去的,豈是能夠留得住的?
還記得那個落魄的晚上,一個人孤魂一樣遊蕩於綠林青草之中,可惜連那綠色也漫上了一層輕塵。當我如出去時一樣失落而歸時,迎面走來一個比我還多愁善感的女孩。
我注定要為這樣的女孩兒折腰了!
我是這樣的一個男人,這使我有時會遭到世俗小人的嘲弄,但是我並不做反駁,因為我將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但這不是苦心塑造,而是天性如此!我自信內心深處蘊含的這股力量,然而我還要為自己以慰籍。我說:因為這世界上的女人們太不像女人了!
然而對面走來的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女孩兒,卻用無聲的語言,把我征服了!
她幽幽的提著書包,邁著碎步,靜靜觀察著周圍的世界,美麗的眼睛充滿著憐惜和憂鬱。
這使我頓掃一腔惆悵之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腔責任感的豪邁。這不平骯髒的世界難道不需要強有力的人去改變嗎?
然而我的興奮著實有點自作多情,而且我也沒有敢直視她的勇氣,我更怕傷著她的柔嫩的心。是否,在她眼中,我也成了這灰暗世界的一個組成部分呢?大概一定是這樣的!
我漸漸的明白,我的心中是充滿著豪邁之氣的;但是,我現在更傾向於投入一個多愁善感的夢中,不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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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和我要他開的學籍證明
我此時的生活猶如在沙漠中作苦旅。這並非對現實中灌人耳目的風沙而言,而是生活狀態。這地方,無異於一片沙海!是絕少清泉和綠洲的。
班主任仍然扮演著一個衛道士的角色,他熱衷於扼殺愛情,而且功勞卓著;而我求他辦的一件正事,卻遲遲不見成效。久拖而無音訊。
這就是那份證明的事。
這件事是我思忖頗多,干擾很大,卻收穫甚少。
我首先寫了一張紙給班主任,請他辦理。然後就靜下來等結果。我是一個善於等待的人,因為我更不願意把別人催促煩了。那晚他叫了幾個成績好的學生去他的辦公室。我處於其中之一。說完話後他留下我一個人說:你的要求太過分了,所以證明沒有寫好。我當時便愣了,竟然沒有問他是否可以寫一個要求不那麼過分的證明。第二日提出了這個要求時,他又說管這事的那位主任不在。
一個星期過去了,父親傳過消息又催促我,我不得不再去問班主任。早已忘記這事的他又是滿口答應,並且把我的地址、生日問了去,我略微放心,可是至今仍無回音。
這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因為如果學籍證明開不出來。那麼我就無法修改戶口本(這是個恥辱的東西)上的內容,那麼即使將來我考上了北大,也仍然無法去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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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對薔感覺特別疏遠,上周產生的厭倦情緒至此仍然沒有完全清除乾淨,感覺她不再是我可能傾心的那種女孩子,這已是不爭的事實了。
然而我畢竟為她的美而醉過,而且至今仍然對她依依不捨。那是一種女性的活波的美。與陰柔的多愁善感所不同的。
可是那是我也曾為她略有愁苦的神情所**過。
那時我已經很久不曾看她一眼,因為在心底決絕地想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喜歡上這樣子的女孩。因為覺得她頭髮短的像剛還俗的小尼姑,很醜,而且言談舉止都顯得庸俗不堪。然後想我絕不會喜歡上她這樣的女孩。……
可我的心卻在為此而傷,因為我這樣說實際上是殘酷的虐害著自己的心。因為這顆心裡,是為她所佔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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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又消極夠了,再次走向那間沙漠小屋的時候,她又恰好從中走出來,而且愁緒堆在臉上。本該沉默而彼此無言。但是我們都機械似的強裝出笑來,並且都吐出了一句話。
「才回去嗎?」我說。不假思索的,其實我明知到她不是才回去的。因為我為準備下午飯而上街買菜時見到過她回去的身影。
「你?來這麼早啊!」她說,並且又顯出了往日那種迷人的微笑,她是一個用微笑征服了我的女人,用溫柔的微笑。
而我來的一點也不早,甚至可以說其實是相當的晚。
進班後,我為剛才那一幕陶醉不已。然而我又空歡喜一場,那晚她沒有到。
她在我眼中,又是十分的美麗了。然而如今仍然還只是我一個人兀自多情著。或許,鴛鴦們早已彼此厭倦了。
或許,是氣候不對吧,我不瞭解玫瑰盛開的時令,料想在霰雪紛飛的嚴冬,是不會盛開的吧?
在這些許的羈絆之後,忽然有一種解脫開來的愉悅,一種大快活。原來一切都只是因為有一顆心,有一個夢,如此,人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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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戰高考
我實在應該正視高考了,有備而來,才能戰無不勝。
高考不是中考,自然要比那難度更大。我是說我的目標是北大,這就顯得形勢嚴峻。
我必須投入拚搏一翻了。儘管是信心百倍,也是應該實事求是,統籌安排,爭取最佳的學習狀態。
形勢發展到今日,北大,已是必取得目標。其他的選擇,簡直是自取滅亡。我又有幾分信心爭取這個成功呢?
從客觀方面講,應該抓住所有有利條件和機遇;而主觀上說,高考試卷,就已經應該像是在我手中,我應該如何使自己的分數居於高處,甚至是全省第一?
沒良師指導的現實,是難以突破的。但也應積極探索。
我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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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答應的事總是難以兌現,雖然早有領教,此時仍然無法釋懷,因為學籍證明至今沒有開出來。
或者是他太忙了?根本沒把這事當事?這本就是一件對他而言很小,對我來說卻是很大的事。
學生們一切正常的來著去著,今天星期六。我一掃惆悵情緒,竟然感覺信心十足,我決不怕高考。
目標,仍然是北大;路,就是在腳下。
把這份愛,深埋在心底吧,我的處境是如此的不妙,我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悲觀的思維方式是我總是憂心忡忡。也許,我的結果會如我所料的,不會太好。
大不了,像抽劍入腹的尹劍平那樣自決了事。他只是為了兒女情長,而我,所為更多。
我的性格確實有點悲劇色彩,像近代史上的陳天華,也許我能成功,那樣,這世界會被改變。
女孩子們時,總是一個最讓我傷心的理由,這些可憐可愛,又可笑可氣的精靈,卻最不能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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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尷尬,儘管心裡面充滿著豪邁情懷,卻仍然保持著沉默。
儘管她是如此之美,之可愛,可我卻不能去追求。
我只是有一點兒庸人自擾的痛苦感觸罷了,會消除的。
或許,她已迷途知返(或許根本就沒有什麼迷途),回到正業上來,像我所表現出來的一樣。如此,是天下的灰暗,是我的無奈。
或許,只是怪我沒有樹立起一個男人的格式,我應該像一棵大樹一樣站立起來遮風擋雨。「在這裡,男人尚且無法自己站裡,又如何祈求他們為女人撐起一片天空?」
或許,我已盡到了責任,而且這樣做是一種明智之舉。一切盡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