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桃花緣盡卷 第072章 文 / 葉無名
4月16日
在我接近絕望的時候，這小傢伙又出現了。我至少知道她還好好的活在這裡。僅為此就可以愉悅不已。這是第三次見她，仍然是那個小女孩陪著，仍然是那樣長衣，第一次是淺紅，第二次是墨黑，這一次是黛青。齊肩短髮，面頰泛紅。不同於以往兩次的是，這次顯然有些慍怒之色，又在積極地說著什麼。我願意跟她談一場純真的戀愛，以把薄晴忘掉，擺脫這陰霾的日子。
上午給母親打了電話，姐有了身孕。
無罪推定：任何人，在未經法院依法作出判決或生效判決有罪前，都應被確定為無罪。
沒有女人真的可恥嗎？連中國青年報都在討論戀愛是什麼課。
借了一本叔本華，兩本案例，一本法官，一本律師。
4月18日
聽《黃昏》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思念yucca，然後心底沉沉的憂鬱著，猶如鐵石墜系一半。《黃昏》是yucca給我的，當時是夏天，她問我有沒有聽過小剛的歌，我說沒有，她說送我一首聽起來可以涼快一些的，就是《黃昏》。初聽時並未覺得什麼，時間久了開始覺出一陣陣悲涼滋味來。尤其是大致知道歌詞大意以後，對yucca的相思每逢聽《黃昏》時就會如細水長流，微波不驚又揮之不去。當時她還說喜歡《熱帶雨林》，那時她bbs暱稱就叫「幸福之時水中的倒影」，她給我的感覺就是憂傷而活潑，浪漫而傷感。
然後一起打星際。一起完diablo。玩星際是她遷就我，因為我當時只迷戀星際，而她雖然以前打過，但因為長久不玩了，不太會了。結果自然不是我的對手。後來我們一起打電腦，那時她叫rain，可惜只打了那一次，後來她實在不願意打，就沒再逼她。後悔沒有把戰報存下來，那幾場打得很搞笑。她總是隨機。結果都隨到她最不會玩的人族。第一把她沒封好路口，被我的狂徒直接走進去插插了，當時有點不忍心，就跟她結盟，站著給她農民捍。被她覺察出來異樣，問我為什麼不打她，我說它們休息了，她說我嘲笑她，退了。第二把我用了最陰險的速出暗堂，這次她封住了路口，但是沒有造防空來反隱，卻飛個be在路口晃來晃去。原來她忘了怎麼反隱了。「為什麼看不見你？」她在那兒莫名其妙，我只在心底暗笑，她再次退出了。或許是覺得太沒面子。她說不跟我1v1了，我出主意「一起打電腦吧，給你加幾場戰績」。於是我們2人打2家電腦，第一把有家電腦變態，5d出狗。第二把我也用陰招，拉農民去蟲族那造地刺。另一家交給朵朵去擺平。她打得中軌中距，刺蛇加小狗。當她把另外一家神族屠的差不多的時候，我一對多的潛伏者過去一頓亂扎。她的兵也灰飛煙滅變成一灘血水。「真噁心！那個東西！」她說的是潛伏者，電腦被滅了，她也獲得了半顆小星星。但是想不到那是她最後一次打星際，以後再叫她，總是被推脫掉。
她說她在玩暗黑，問我玩不，我說試試吧，她就把自己的diablo傳給我，1。6g，我刪去了許多歌和mtv才裝下。然後就玩diablo，剛一進去，頭一眼的感覺是古樸和粗糙，也有一點兒新鮮，人物華麗，如仙人一樣。她在裡面叫rainday,亞瑪遜，我自然喊她老婆。於是diablo戰網上都知道她是我老婆了，這樣一下子也冒出許多夫婦來，後來朵朵告訴我，那些夫妻都是假的，妻子都是男生。事實上，戰網上只有她一個女孩。一開始她煞費苦心教我，百般耐心解說，而她在我眼裡，也是漂亮而且神奇的感覺，甚至有一點點的崇拜。後來她誤會我，把一個男生搗亂的話信以為真，以為我還有其他老婆，很是生氣了一陣子。那男生真是個變態啊，在世外桃源給我點歌說「老公我愛你」，一連點了好幾天，也難怪會被yucca知道。後來雖然苦心解釋和好，但怎麼也不能再如初，剩下的只是不完整的快樂了。因為她知了薄晴的存在a依然是給我帶來快樂最多，維持時間最長的網上最好的老婆了。
4月19日
絮如飛雪，驕陽似乎。許是因為自考期剛過，主樓自習者甚少。寫出驕陽來，就又想起或許似火驕陽就是陽，而小美人魚兒是自考生，真正的感覺，說白了，也是怕束縛的人，或許我是真正的孤獨者，如叔本華一樣是內心極大豐富的人。
近日人心惶惶，全因**。薄晴搬了宿舍，不知其新居電話，故發訊息問之，不知其會回復否。趙晨光回家養病，電腦也無法修復，讀書日多，亦覺無趣，並疑無用。
宿舍消毒味兒瀰漫，無法忍受，遂出。漫行校園，復入教室自習時，必臨窗而坐，開窗通風。人人自危之境，念及晴，若彼此是仍漠視之，則其薄情亦真矣，竟覺無限悲涼之意。
一宿既搬空人去，晴亦不知所蹤何方，杳無音信矣。
江湖是一個華麗而繁鬧的場景，薄晴似乎總是在最上面的位子，因其掌門身份而使名字呈現深綠，開初她的頭像是那個嫵媚、青純的藍色頭髮女孩頭像，顯得高貴聖潔如白雪公主。那時我叫雪落無聲，喊紅袖添香作小情人，常被她老公打得死了不知多少次，仍然花心不改，到處留情，為每個在場的未婚女子皆報以鮮花奉送。如此下來，薄晴忍不住了，給我私語道「我也要花！快送給我！」「你結了婚了，不送！」我故意道。此後薄晴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因為她是「花太香」掌門人。武功很強，自然很有魅力。花太香是薄晴創立的門派，後來成了中文系的地盤，裡面都是中文系的女孩及她們的老公們，比如紅袖添香。花椒等。反正後來我還是送花給她，方才罷手，大概後來頂不住她的乞求，楚楚可憐的模樣。
去年暑假時，凌晨十二點後，仍有若干人在泡江湖。因為我在，所以晴也登陸了。不巧當時我正好下線，於是她在ficq上呼我，上去後，卻不理我。於是我一次次發話於她。說：「寶貝兒，你怎麼不理我？」不料這傢伙刁鑽的很，把這些話公之於眾，並以「snowfalling，你是有老婆的人了，還在這裡沾花惹草！」的字樣凌空飛舞。當時在場的，定是有yucca的姐妹，以致後來yucca問及晴的事。很是醋了一回。想來彼時之快樂，而今和以後恐都不會再有，禁不住歎息感憾。
雖是虛景。卻是實情。
4月25日
擁護孤獨，其實是被孤獨環繞。昨日下午和晚上都在網上泡著，希望晴能出現，但是事與願違，我只想尋其助我打破這沉悶之局。
在教室睡醒後，忍不住十分渴念晴。只因為身後緊挨著一對男女，女孩正在酣睡。樣子十分可愛。於是想望自己的女人，伏桌而眠。豈不美甚。
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古人的句子確實美不勝收。詭異的是，為什麼學中文的薄晴會輕易向我投降，承認其文筆不如我呢？網上有幾多女孩，看見過我不足數百的文字，就嘖嘖稱讚「文筆真好」，究竟又是為什麼呢？可惜不記得薄晴如何向我繳械的情形，不然再去征服一次，豈不解決了這一場孤獨寂寞。為什麼這個纏人的傢伙，竟然一點兒也不來纏我呢？……實際上，電腦和遊戲可以玩得時候，我都會把女人忘到了九霄雲外去，只是每逢孤寂自習之時，才會歎惋不已，似乎別人欠自己一籮筐似的，而自己，也未嘗不是欠別人一馬車吧？「iou」薔對我說這句話時，我差點兒就感動的瘋了，因為這很像「iloveyou」的縮寫，但當她解釋為「iownyou」時，我的失落可以想見。但總是自欺欺人的在想，也許她的意思是「我屬於你」。我似乎從來沒有真正獲得過一個女人，除非一顆心。晴就未曾承認過屬於我，儘管我出高低價最終買到了她，她還是堅持「我是屬於我爸媽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4月26日
我現在過得是一種沒有黎明的生活，只有黃昏。
或許這就是我如此熱衷於聽黃昏的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yucca。
中午上了一會兒網，碰見了月光愛人，自稱西安交大大一新生的女生，冷冷的說不認識我了。沒說幾句就下了。
然後是最新的妹妹snowflake，這二人都是去年在家通宵的時候認識的，當時還有一個月光麗人的，要**，結果被我拖入了黑名單。不多的幾句話中，她說：「我想問你你幹嗎取那麼一個土得掉渣惹人煩的名字？」還沒來的及就88了，她說「小心**，好好活著。」
同時甜甜也來了，我叫她蘋果、梨、香蕉，因為她說我們學生是花朵，她甜甜的，或者是櫻桃？
這樣的感覺，喜歡比我大的女孩玩笑，比我小的都成了妹妹，大一點的才能做老婆。如果可以繼續上網，說不定這個甜甜就會成為我下一個老婆的，除非薄晴盡快出現回心轉意，不然，我花心大蘿蔔的本性是不會被壓抑太久的。
忽然有點奇怪自己怎麼會這麼久沉淪在失落裡，我本不該是這樣的人，絕對不是！我癡情嗎？鬼才相信！
忽然有一種似乎解放了的感覺，看來又要移情別戀了。下一個目標竟是快要三十歲的甜甜！我可能跟於連一樣的命運。
微笑
薔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唯一不滿足之處是一頭短髮，粉面明眸，猶如梨花帶雨，微笑之中，自有無限風流。當時的我，滿面痘兒，面目可憎。她施行緩步輕進的策略。終於坐到了我的身邊。當時正值春季，校內桃花乍開，湖中艷魚嬉游。因花粉感應嚴重的她，更呈一種可憐兮兮之態。作為同桌，雖然話不多。但有一個漂亮美眉相伴，我時時有飄忽入仙的感覺，那種幸福和愉悅，而今想來是無法形容的。
後來老夫子似的班主任一道命令：男女生坐開！薔不得不離去，看不出有依依不捨之意，也許是偽裝的好吧。我忍受不住相思之苦。終於給她寫了一封情書，不料卻遭致嚴厲的譴責，害得我差點從五層宿舍樓奮勇跳下，以身殉情算了。她回信的大意是說：你成績那麼好，我成績那麼差。你還來招惹我，真是太過分了！最後警告說：請自重！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創傷，難道我是因為自己成績好才向你求愛的嗎？我真心實意是想跟你一起進步的啊……這些話我自然是沒有向她說，因為那之後我就很少去上課，也很少再碰見她。後來的高考，我自然考得甚不理想，也只能苦果自嘗。而她，比我少了一百多分。更是不知去向。
記得高考中間一次見她，迎面走來，她穿著一身黑色荷花裙擺的連衣裙。模樣兒顯得嬌小妖嬈，而此前的她，總是給人以高傲淑女的形象。遠遠的看見我時，只見她眼中一種似恨又怨的神情，這種神情是我熟悉至極的，因為是如此的撩人心意。使人終身難忘。這樣的眼神，凡是對我墜入過情網的女孩都會有過。而我自己。對此的反應卻不同，有時想逃。有時卻興奮。而薔的那次眼神，本只是一瞬，而我又因不敢相信而躲避，等迎面走過的時候，她已經換作平日那種微笑。這傢伙偽裝的真好！我心下暗想。
那次考完試回校查分數時，再次碰到薔跟幾個女友一道，攔住我問考多少分，又是那種微笑，坦然無邪又聰明絕頂的微笑。聽了我的回答後又讚不絕口說「不錯不錯！」豈知跟我心中真正的不錯的目標相差有多遠嗎？
在隨後的拿通知書時，偶然又碰到了已經復讀的她，從校門口下了車追上我，知道了我考取了南開，連說「那你就可以放心了」，仍然是那種明媚的微笑。回頭看她離去的背影，一襲透亮的白衫白褲，返回校門口內側的小路去。
從那以後，就不再有薔的消息了，儘管我聯繫上了以前的許多同學，唯獨我所愛過的女孩，杳無音訊至今（薔，冰兒都是如此）。
回頭再想晴，也是那種微笑，那種聰明絕頂的微笑永遠的掛在臉上，我從來沒有見過晴有過真情流露的模樣，她的眼睛是那樣的明亮而活潑，神情是那樣的安詳而愉悅，使我覺得她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同時也是一個不懂七情六慾的觀音。由此也可知她對我從來也沒有動過情。儘管她跟我說過的情話是以往我所有女友中最多最到位的。當我為此覺得愉悅而感動時，卻不知或許她只有覺得好玩卻不動一點兒真情。以至於後來久別重逢的我又忍不住一封情書發過去回復的竟又是譴責，這次與薔的譴責不同之處是「都什麼時候你還在這裡卿卿我我紙醉金迷的，快點醒醒吧，前途要緊！」最後只評價了兩個字：幼稚！
這下羞愧的我無地自容了。可惜宿舍樓不再是五層而是三層，使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從這兒跳下去，因為知道肯定摔不死落個笑柄也很不浪漫。
浪漫的情書回復的是現實冰冷的警告，於是又想或許可以去跳新開湖，忽然又想起晴以前說過：「你大不了去跳一下新開湖吧！」如果真的去跳了，豈不正好中其下懷，也是不浪漫之事。更何況如果真去跳湖不會被裡面的小魚兒吃掉被人救起來感冒一番被當成**隔離起來就更加不浪漫了，於是在新開湖邊看了一會兒美好的噴泉彩虹最終還是沒有跳下去。
不料在噴泉下飄落的漂亮的細雨和雪一樣的飛絮中，雨雪紛飛的襲擊，還是使我病得一塌糊塗，躺在床上一天一夜顆粒未進極度虛弱居然無人問津於是覺得人情冷暖感歎不已，事後又想幸好是無人問津，不然這幫人看見我病了還不懷疑是**上報早把我給隔離了，為此又慶幸不已。結果第二天居然好了一些，頭也不暈了，四肢也不乏力了，儘管因為腹中空空走路沒有勁兒，還是能夠飄到食堂打飯來吃的，居然就老老實實地活過來了。想想自己畢竟不是黛玉，堂堂七尺男兒豈可為情而絕食自尋短見，更何況做個餓死鬼也定然不是浪漫之事。
可是頭腦裡一根筋卻還是不住地思念晴，凡是跟晴有關的一切事物都會勾起一串的相思來，比如中文，比如一宿，比如黑龍江……凡是跟晴有關的東西都像是定時炸彈的導火索一樣，不小心就會被觸燃爆炸，炸得我肝膽俱裂，傷心欲絕，就這樣不死不活的癡病一場。回頭想想，晴那淡然的微笑一如薄薄的油畫一樣在歲月的風裡飄漾，漸行漸遠……
別了，本不是癡情的人何必再演這癡情的浪漫情戲。忘卻吧，忘卻是解脫。離別的痛苦如死亡，但離別不同於死亡的是離別的死可以復生。或許，人的生死輪迴也是離別悲歡一樣，只是每一個人在重生的時候都必須把前世的一切全然忘記，就是所謂的孟婆湯吧。但活著的人的離合本就沒有孟婆湯也沒有忘情水，或許唯一的一劑苦藥但有效的就是時間。讓時間的水洗去一切記憶中的灰塵，只留下美好的回憶，忘卻痛苦的傷心。惟有如此，此時和將來才能重新尋找快樂的幸福，即生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