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可以滾了 文 / 夏闌夜

    霸天雖然心中百般的不情願，可是如今身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如是不老老實實的將錢如數奉上，恐怕自己下次吃的就不是泥餅，而是鋒利的刀子了。

    霸天偷偷的瞄了曦晨一眼，見其正搖晃著手中的鬼頭刀，朝著自己微微一笑，那笑容怎麼看都是這麼的滲人，嚇得個霸天渾身一哆嗦，連忙乖乖的從懷裡將錢袋掏出，看也沒看便畢恭畢敬的遞到曦晨手中。

    曦晨打開錢袋，粗略的打量了一下，發現其內比八枚金幣只多不少，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王八天」，還真是「寄生蟲」，僅僅是出一趟門身上便帶這麼多的金幣，足以想像野狼幫究竟搜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估計霸天家的狗吃的都比這些乞丐要好的多，可是儘管如此，他還是連小女孩的那十幾枚銅幣也不放過，貪婪的放進自己的腰包，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人性的貪婪是永無止境的。

    曦晨反手握住刀柄，刀尖朝下，就這樣朝著地面隨意地丟去，鬼頭刀看似輕飄飄地落在地面，可是彷彿被施加了萬金之力一般，深深地插入地底，只沒入柄，只留下一個鮮艷的刀穗留在外面隨風舞動。

    霸天嚇得再次呆住了，這得多大的力氣才能做到這樣啊，難不成這就是江湖上傳言的「舉重若輕」，他微微抬起頭來，又偷偷地瞄了曦晨一眼，發現這個殺神一般恐怖的青年沒有看向自己，似乎是已經不再繼續怪罪他。

    「請問，您還有什麼吩咐嗎？」霸天膽戰心驚的向曦晨問道，沒有得到這個煞神的許可，他可不敢私自離開。

    曦晨瞅都沒瞅他一眼，像趕蒼蠅一樣隨意的擺了擺手。「你可以滾了。」

    霸天聞言，彷彿大罪初赦一樣，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才像個喪家之犬一樣屁滾尿流的朝著遠方爬去，再也不敢回頭看上一眼，連在地面上依舊躺著昏迷不醒的手下也不管不顧。

    跟上這樣的主子，算他們倒霉吧。

    既然連主犯都放走了，曦晨自是更沒有心思再和地上的那些小嘍囉一般計較，倘若他們今天欺負的不是小女孩，若是他和小女孩沒有方纔的那點兒緣分，恐怕曦晨此刻早就自顧自的離開了，好人也好，惡人也罷，旁人的生死與我何干？

    這便是曦晨和玄明子性格的截然不同之處，玄明子乃是真正的俠義仁德之士，而曦晨對那些傳統的道德關鍵甚是不屑一顧，他的性格極其的複雜，對待敵人心狠手辣，對待朋友重情重義，對待路人卻又漠不關心，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如此眾多的性格竟然就這樣完美的融合在了一個人的身上，而且沒有絲毫的不妥之處。

    可也正是曦晨的這種多重的性格，注定他和師父玄明子要走上一條不同的道路。曦晨不是俠客，不是義士，只是流浪在塵世間，與天奪命的狂徒。

    曦晨提著手中的錢袋，再次來到燒餅鋪旁。他從其中將掏出八枚銅幣，沖早已看的目瞪口呆的燒餅鋪老闆笑著說道：「再來四個燒餅。」

    燒餅鋪老闆聞言，這才緩過神來，他忙不迭的用荷葉包了十幾個熱氣騰騰的燒餅，恭恭敬敬地放到曦晨的手中，這次是真正發自內心的恭敬，而不是因敬畏其地位而虛與委蛇。

    燒餅鋪老闆看著曦晨手中的銅幣，將他的手給推了回去。

    「今天我的心情不錯，燒餅免費，就不收你錢了。」包子鋪老闆笑呵呵地說道，能看到一向耀武揚威，欺壓良善的王八天被這麼狠狠地收拾了一頓，的確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曦晨沖其友好的點了點頭，也不矯情，將銅幣重新揣進錢袋裡。他轉身走到小女孩身邊，俯下身去，將跌落在地上的破碗撿起，又將所有的燒餅全部放在裡面，和善的遞給了小女孩，還有霸天搶走的那十幾枚銅幣。

    曦晨這次並沒有將方纔霸天給他的金幣送給小女孩，在這個混亂不堪，盜匪橫行的地方，尤其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知道有多少心狠歹毒之輩悄悄地隱藏暗處，若是自己將金幣贈於，小女孩，那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君子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曦晨還是很清楚的。

    小女孩輕咬著嘴唇，眼淚旺旺的將破碗接過，這回她沒有再次向曦晨跪下，因為她似乎已經有所察覺，面前的這位青年根本對這些毫不在乎。

    「你們這次可闖了大禍了！那霸天可是有名的小肚雞腸，這次在你們手裡吃了虧，他一定回來報復的，小伙子，丫頭，你們還是快點兒離開這裡吧！」一個老乞丐拄著枴杖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對著曦晨和那個小女孩說道。

    老乞丐佈滿了皺紋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想必他是小女孩極為親近的人。

    「你叫丫頭，真是個好名字！」曦晨笑著對小女孩說道，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來自霸天的報復。

    小女孩聽到曦晨誇獎，臉色一紅，不好意思低下頭去，輕聲說道：「我沒爹沒娘，是從乞丐窩裡長大的，也沒有人給我取名字，他們打小就管叫我丫頭，時間一長，這也成了我的名字了。」

    曦晨聽著小女孩的喃喃自語中帶著一股心酸，輕歎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養我長大成人的父母也相繼去世了，看樣子咱倆是同病相憐啊！」

    丫頭看著面前俊朗非凡，神色飛揚的青年，怎麼也難以想像他竟然和自己有著同樣的悲慘命運，甚至比自己的還淒涼。

    「他的心裡也許很苦吧!」丫頭暗暗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