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上) 仕途多舛 第二百零八章 夜遊畫舫 文 / 迷路的小貓
「內外雙修，五臟同調……」林鈺想起關於雷訣總綱上的話語，外五行要求疏通經脈使其可以容納更多的真氣，內五行主張疏通氣脈讓真氣暢通無阻飛速運行。當內外五行到了一定極限後，便會突破自己的屏障進入更高的一個層次。
對已經到達第六重境界的林鈺來說，其實早已非常瞭解，但是，如今看到了這兩兩相容的石頭，他的心中突然有了更確切的想法。自己的雷訣是靠體內的雷屬真氣來淬煉經脈，但每一次都是行完十二正經和任督二脈之後，才會用餘力在衝擊其他未通得奇經八脈。這樣雖然比較保險，但每次剩餘的真氣也就沒有了起初強勁的衝擊力，出於保護經脈，林鈺這樣做很是穩妥，但武之一道，哪一步不是驚險萬分？沒有成功成仁的心態，又談何邁入那遙不可及的神道？
不過，今日天色已經放亮，對於林鈺來說，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再次行功，若是被旁人在緊要關頭打擾了，失敗事小，走火入魔就麻煩了。故而，林鈺也只是心中存下念想，待得以後再做嘗試。
就在林鈺起身的一刻，他體內連接五臟的雷訣主脈之中，雖然還是充斥著金色的戊己金雷，但在其腎之一脈上，卻是悄悄多出了一絲水藍色的光芒，一閃即逝……
「公子，這麼早就起來了？」林鈺推開房門的一瞬，東兒宛如鶯啼的清脆嗓音便響了起來。
「呵呵，你不是也很早？」林鈺笑哈哈的接過東兒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便行到院中打起了拳，這是他的習慣，多年來從未間斷過。
「林大人，早點好了。」魏世輝粗壯的身影自門外閃出，雙手端著一塊方板，上面放著米粥、饅頭、糕點等物。
「辛苦了，呵呵，東兒，咱們快點吃，然後去幫小銘他們。」林鈺停下身形，緩步走到院中的石桌旁。
「魏大哥也一起吃吧。」東兒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還故意按了一下林鈺的肩膀。
「哎，東兒姑娘，我就等你這句話呢。」魏世輝答應一聲，一屁股坐了下來，伸手抓起一個饅頭就塞到嘴裡。
自打林鈺和南宮銘等人入駐了這分為外院和內院的巡撫驛館之後，林鈺便將此地的下人通通安排到了前院之中，至於他們幾人居住的後院，則是有三百軍士輪流照顧起居。而剩下的人則是將前院的空地當做了演武場，每日喊殺震天的操演之聲，漸漸的成為了濱海府的一道風景。強將手下無弱兵，為了給自己的上官長臉，這些百里挑一的禁軍漢子自然不是擺著好看的。
平日裡，因為魏世輝跟林鈺等人熟識，故而對於眼前這位頗為隨和的長官，魏世輝也漸漸嬉皮笑臉不拿自己當外人起來。當然，林鈺對每一個禁軍兵士都是如此，或許長官的威嚴要保持，但畢竟跟自己一起奪了武舉頭名的手下，只要不是有要事，林鈺也不把自己跟士兵們分的太清。
東方耀曾經對林鈺的作法頗有異議，畢竟軍中不比地方，嚴格的等級制度是必須的。不過在其絮叨多次無果的情況下，也只好任由林鈺去了。
「魏世輝，你什麼時候也跟我客氣一回兒啊？」林鈺翻了翻白眼，學著魏世輝的樣子抓起饅頭扔進了嘴巴裡。
「呵呵，大人，厄……」魏世輝剛想傻樂幾聲，結果饅頭沒嚥下去生生卡在了喉嚨之中……
「小銘、阿耀，你們這麼早啊。」林鈺和東兒吃過早點後便向著前院的臨時賬房內行去，一想到那裡面堆積如山的各式賬本文書，林鈺就在心中為南宮銘和東方耀二人唏噓不已。
「是啊，哪裡像你，睡到太陽曬屁股也不起來。」東方耀低頭翻著一本關於布匹情況的賬本，皺著眉頭嘀咕著。
「太陽曬我屁股我倒是不疼，不過待會兒，或許你的屁股會很疼。」林鈺左手一握右手，一陣骨節碰撞的辟啪響聲傳了出來。
「哎，小銘，你看這個數字咱們是不是應該再認真核實一下？」東方耀聞言連忙轉過身去，繼續一副辛苦工作的樣子。
「呵呵。」眾人看到東方耀的樣子，不由搖頭笑了起來，甚至連殷澤凱派過來的幾個賬房先生也偷偷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你們這些人，都給本大人幹活！」東方耀雙手叉腰，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嘻嘻，東兒也來幫你們吧。」東兒抿嘴輕笑，撩起袖子露出春蔥一般的小臂，抬腳邁入了書山之中。
「那我也幫你們看看吧。」林鈺不是一個莽夫，對於讀書習字他其實也跟龐桐學了不少，在看到自己的兄弟實在太忙的情況下，也加入了眾人的奮戰之中。
在眾人的忙碌中，時間倒也是猶如流水一般過去兩天，在這期間，林鈺曾在夜裡和南宮銘去了那羊腸胡同一趟，濱海城遍佈殷澤凱的耳目，所以行事自然要極為低調，畢竟論起身法來東方耀是無法跟二人相比的。在得知喻峰逸不日將會趕到後，便返身回來繼續裝出一副辛苦查賬的樣子。
「呵呵，幾位大人當真年少英雄，這麼多的賬目居然快看完了，為了我大乾朝的繁榮昌盛，真是辛苦幾位大人了。」就在天色將晚之時，殷澤凱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屋外。
「原來是府尹大人，快快請進。東兒，上茶。」林鈺和東方耀見來人居然是正主兒，連忙上前相迎，那般親熱勁倒是裝的惟妙惟肖。
「呵呵，本官平日裡俗務太多，一直抽不出空來協助二位大人。」殷澤凱接過東兒遞過來的茶杯，笑呵呵的說道。
「府尹大人說的哪裡話，我等為皇上辦事，自然馬虎不得。這些時日給大人帶來了些許麻煩，待得回京之後，自然要稟明聖上，府尹大人光明磊落，為了查賬出了不少力呢。」南宮銘對著殷澤凱拱手行禮，對方既然裝出一副圓滿的樣子，他自然也要做足了功夫。
「呵呵，巡撫大人客氣了。下官作為地主，實在是招待不周，今日前來，就是邀請二位巡撫和東方大人一起去逛逛咱們這裡最有名的青湖畫舫，也好犒勞幾位這幾日的辛勞。」殷澤凱望了一眼滿屋的賬本，暗驚不過數日，那堆積成山的賬本似乎都有被翻過的痕跡。
「大人，這個。」南宮銘眉頭一皺，大乾律法規定官員不得流連煙花之地，而東海府的青湖畫舫又是出了名的胭脂場所。這讓南宮銘不由有些詫異，難道這堂堂東海府尹要以此來抓自己的小辮子？可他不是也去了嗎……
「呵呵，巡撫大人放心，我大乾雖講官家自醒，但換了便服也就沒事了。來東海一趟，自然要領略一下我東海的風土人情嘛。」
「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南宮銘還未開口，一旁的東方耀一步上前點頭應是。
「阿耀？」林鈺看著突然冒出的東方耀，不由有些不解。
「呵呵，還是東方公子是個明白人，咱東海府自有東海府的妙處，本地人就是說話痛快啊。」殷澤凱抬頭看了一眼對面按住南宮銘肩膀的東方耀，一抹精光自眼中劃過。
「如此，那今晚我便做好安排，陪同三位去那青湖遊玩一番。屆時我和控東將軍一起恭迎幾位大人的駕臨。」殷澤凱說到最後，故意講控東將軍幾個字咬的極重，看著對方聽到杜涔的名號後微微變色的表情，哈哈一笑便是轉身而去。
林鈺望著對方在幾個絲毫不比魏世輝等人差的護衛簇擁之下，慢慢行出院門，一雙星目不由瞇了起來。
「林鈺、小銘，既然對方擺明了要試我等心性，我們為何要推辭人家的美意？」東方耀看出了林鈺的迷惑，出口說道。
「呵呵，阿耀說的在理，咱們略作整裝，赴宴去吧。」南宮銘心中一想，便是明白了東方耀既來之則安之的打算，不由出言贊同。
「公子，你們去那種地方啊……」一旁沉默許久的東兒幽幽說道。
「厄。」林鈺三人望著小臉泛紅的東兒，一時之間卻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青湖，方圓十里有餘，是湘河在入海之前的兩條支流交匯於濱海城北五十里的一處天然谷地而成。此湖是最為靠近大海的淡水湖，其水產自不待言，每年豐富的漁業以及為此地提供的灌溉水源，都讓濱海城的百姓對其充滿感激。
不過，讓青湖家喻戶曉的卻不是它的富饒，而是每到夜晚便會行出的遊船畫舫。
「青湖畫舫胭脂窯，六朝金粉暖消魂。」是的便是此處的風月。
自前朝至今，多少文人墨客、英雄豪傑醉倒在畫舫之中那些貌若天仙又多才多藝的歌妓裙下。如果天都的柳絮巷是內陸地區的溫柔鄉，那這青湖畫舫便是浪子遊俠的嚮往之地。
雖然青湖實際上是由各大勢力掌控，但其最終的管理者，也就是東海府衙自然樂見其成。畢竟這裡每天來來往往的各色人群中，一擲千金的官宦商賈絕對猶如過江之鯉，光是每年青湖一處的稅收便是很大的數額了……
不過，青湖的畫舫也並不完全靠的是皮肉生意，畢竟泛舟湖上，炊煙漁火之下，總會催生無數的風月美談。畫舫裡的姑娘們也著實令人著迷，不僅臉蛋身材百里挑一，琴棋書畫也是無一不精。面對這樣匯聚天下紅粉的地方，林鈺等人又怎麼可能不想來一窺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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