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上) 仕途多舛 第二百八十五章 部署 文 / 迷路的小貓
「快，快跑！」以為大難不死的海賊望著自己的幾隻小船已被大乾所佔，心知這茫茫大海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可若是想活命，不游回去又能怎樣？
「跑，我看你們往哪兒跑！」一張大網不偏不倚的剛好落到聚在一起的幾個水鬼身上，隨著最後幾個水鬼的悉數被擒，腳踩步雲履的禁軍也算是初戰告捷……
「南宮巡檢，琉璃域的情況就是這般嗎？」大乾艦隊的旗艦之上，洪淇太子被一干軍將圍在中間，望著眼前平鋪在桌子上經過重新繪製的琉璃域海圖，洪淇太子抬頭望向一旁的南宮銘。
「是的，太子殿下，我們幾人此次的查探就是這般，琉璃域四大島嶼，其中驚蟹和赤尾礁分佈左右，雖然島上的防禦較弱，但若是從旁繞道而去，四個時辰都不夠。」南宮銘回來之後已經將琉璃域內的海賊、糧倉、武庫及防禦情況悉數告知洪淇太子，但一想到他和林鈺玩命兒的催動真氣，才勉強及時趕回，不由覺得渾身一陣疲勞。
「如此說來，若是我們分兵而襲，怕是無法做到步調一致，還有可能被敵方分而殲之？」胡不歸雙手抱肩，心下對於南宮銘回報的情況倒是頗為贊同，海戰不比陸地，若是沒有壓倒性的優勢，登陸的一方要比守備的敵人難上許多。
「嗯，單若是以直線攻入，我們將不得不面對重兵把守的蝦島以及前面的那片讓人產生幻覺的死地，這般情形，難怪屢次失敗。」南宮銘搖了搖頭，對於現下的情況，他和其他幾位軍將同樣一籌莫展。
「幾位將軍可有高見？」洪淇太子皺了皺眉，對著下面一干人等望去。
「啟稟太子，我方以少部分人正面佯攻，將其餘十艘威龍艦全部開往一邊，集中力量先行攻佔一島可好？」沉默半響，眾人之中一個將領開口說道。
「此法不妥，這般作法等於將佯攻的兄弟置於死地，況且琉璃四島互為犄角，咱們的艦隊目標又太大，一旦敵方集中兵力我們還是優勢全無。」旁邊的另一個將領搖了搖頭，這般想法怕是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想到了。
「那該如何是好？」洪淇太子用手指輕敲桌面，對於他來說，這第一次的御駕親征絕不允許有失，否則對自己日後的問鼎大乾怕是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
「太子殿下，此次敵方的水鬼吃了大虧，想來那武田幸良必不會嚥下這口氣，不若我等堂而皇之的自正面而入，又有何不可？」林鈺在說出此話之時，在場的眾人心中卻是頗有些輕蔑，這般沒頭腦的話語出自堂堂武舉狀元之口，實在有些讓人不敢恭維。
「林鈺，你往下說。」洪淇太子同樣覺得林鈺這句話有些過於唐突，不過直覺告訴他，這位年僅弱冠便入駐雁歸塔的皇家供奉必然不會這般草率。
「呵呵，林鈺的意思是，我大乾乃天下主宰，攻打一群海賊犯不著偷偷摸摸，況且，我們並不是沒有辦法。」南宮銘和林鈺相視一笑，立時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林鈺，有什麼快講出來，莫要賣關子了。」洪淇太子俊臉一繃，裝作要生氣的模樣。
「太子殿下，是這樣的。我和小銘以及其他幾位同僚夜探琉璃域，經過那片讓人心生幻象的死地之時，曾覺天旋地轉，腳下更是有如無根浮萍一般，我放開靈覺感知，只覺水下好似有著渦旋一般逆時湧動，我自幼跟家師學藝之時，曾聽聞江湖上，尤其是沿海的門派擅長一種幻術。」林鈺說到此處故意停頓一下，目的便是看看這些終日從軍的將領們是否也知道一些。
「林鈺，你是說……」眾人之中，顯然有著見多識廣之人，胡不歸經林鈺這般一說，突然覺得以前他們每次都迷失方向的琉璃死地或許真的跟武技沾邊。
「南海派的渦旋幻術？」許敬之臉色一凝，心中自然知道了林鈺所指，再想想昨晚的經歷，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不錯，正是那神乎其技的渦旋之術，水屬性武者通過自身的真氣而產生類似海中漩渦的氣場，徹底扭曲對手的五感，從而讓對方產生幻覺，我在想，同樣令我們迷失的那片死地，不正是一個巨大的渦旋之術嗎？」林鈺的一句話讓在場數人眼睛一瞪，這般天馬行空的想法雖然有違常理，但又似乎就是那麼回事。
林鈺的猜測並沒有錯，只是他並不知道，江湖聞名的南海渦旋之術正是前輩高人觀水中漩渦而感悟出來的……
「大凡漩渦都是有著自身的規律可循，即便是海面上吞噬一切的巨型漩渦兒，若是能掌握好它的脈搏，順勢而行，也是可以駛離危險的，對吧，胡將軍。」林鈺的心中漸漸有了清晰的想法，也就在此刻，他終於明白了自小龐桐猶如填鴨一般給他灌輸的大量知識，有多麼的重要。
「嗯，若是真的能順勢而為，是有生還可能的。」胡不歸點了點頭，對於跟海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他來說，這種事情他也遇到過。
「對，如果我們拉開架勢以正面攻入，武田幸良必會以為我們陷入死地無法前行，或許剛開始也確實會造成大部分人的心智不穩，這便要看各位將軍能否自控並震住麾下。一旦我們的旗艦找到了海底漩渦的規律，或許將能逃出生天直撲蝦島了！」林鈺的話語猶如一記響雷落在了每個人的心中，若是真能成功，那麼攻陷琉璃域的第一步便是成了。
只是此番作法又實在太過冒險，若是判斷錯誤，不僅會讓整支大乾艦隊陷入困境，更有可能全軍覆沒，如此豪賭，即便是林鈺也不敢再往下說，只是抬頭與臉色有些不自然的洪淇太子對視著。
「我們此次出海，目的便是剿滅危害大乾許久的琉璃域海賊，既然咱們並肩而戰，那麼，你們需要記住，我們不會丟下一個同伴，但也不會放過一個敵人，這一戰，我洪淇，賭了！」沉默片刻，洪淇太子銀牙一咬，本來抱肩的右手用力的拍到了桌子之上……
同一時刻，瀰漫在濃霧背後的琉璃島上，原本心情不錯的武田幸良勃然大怒，琉璃域的水鬼原本就是手下之中精挑細選的好手，想不到這一去竟是一個沒有回來。
「巴格亞鹿！大乾的鼠輩居然殺了我這麼多手下，毛亮、錢曉，你們給我去島上抽調人馬，準備船隻迎戰！」武田幸良一掌狠拍在桌上，一股怒火直衝腦際。
「武田大當家，此刻不易動怒，這次來的大乾艦隊看來並不尋常，咱們不能與之硬碰。」毛亮和錢曉一見大當家的動怒，立時上前相勸，武田幸良或許上了火不顧一切，但他們可不是傻子，這般前去還不是送死？
「大當家的，大乾的膽小鬼雖然有所準備，但是諒他們也衝不進來，即便衝進來也早已丟盔棄甲，我們還是應該在此等著他們前來送死才是。」三浦健太難得的跟毛亮二人保持一致，只不過口氣卻是跟武田幸良一般無二，對於大乾的人自然是不會客氣。
「大當家的，他們在船上，我們在島上，就算耗著也能讓他們不戰而退，倘若他們有膽衝進來，蝦島前面的那片死地將會最大程度的削弱他們，況且蝦島重兵把守，斷不會衝進來的。」當務之下，毛亮也不計較三浦健太的難聽話語，急忙上前勸阻。
「昨夜他們夜闖我琉璃島，那片死地難道他們不知道嗎？不會繞開去打驚蟹島和赤尾礁嗎？」武田幸良衝著毛亮呸了一口，腥臭的口水落在毛亮的臉上，不過毛亮卻是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對於這個來自桃丸的大當家，顯然這樣的侮辱已是常見。
「大當家的，他們若是繞開蝦島，那麼其他兩邊的島嶼自然會有所發覺，到時候調集兄弟們提早埋伏，自然可以抵擋住的。」錢曉瞥了一眼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的毛亮，拱手說道。
「哼，你們大乾人就是狡猾，不過，想來他們繞開蝦島的可能性很大，這麼著吧，驚蟹島和赤尾礁暫時都由三浦君來管，你們配合他做好準備就是了。」武田幸良終究是信不過眼前的兩個大乾之人，即便二人跟隨他多年，但根子上的區別還是讓他們之間有著極大的間隙。
「這……」錢曉剛要張口卻是被一旁的毛亮伸手攔住，對於武田幸良的不信任，其實他們早已知道，單從每次的出海搶劫以及分配搶來的財物便足以看出。可惜人在矮簷下，他們這些早已被大乾所放逐的人，除了這裡又能去哪兒呢？
「好了，就這麼辦，給我把前些日子搶來的大乾女人抓到我房中，我要消消火氣。」武田幸良擺了擺手，也不顧下面三位各自不同的表情，轉身向著後屋而去，其實發怒歸發怒，他自己自然清楚憑藉著琉璃域的天險和經營多年的防禦工事，才是最好的辦法……
「錢兄，你看……」等到武田幸良離席而去，毛亮扭頭看向了錢曉。武田幸良這般打算，怕是藉機更加壯大三浦健太的勢力，原本驚蟹赤尾二島聚集的大乾海賊，平日裡沒少受那些桃丸海賊的氣，如今若是讓三浦健太接管，怕是大家更沒有好日子過了。
「哼，你們這些無能的大乾人，就是應該讓我來好好管教一下才是。」三浦健太輕蔑的瞥了一眼著急的毛亮和錢曉，嘴邊的小鬍子一翹，轉身行出屋外。
「該死的桃丸狗，哼，等到大乾的艦隊打來，看你還能威風到何時？」錢曉對著三浦健太的背影暗自罵道，但心中卻是無比煩悶。
比起大乾的艦隊，或許接下來三浦健太欺負他們的手段才更讓人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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