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一章 做客 文 / 墨茗
第五卷風雲變
第二十一章做客
孤魂聲音在死一般沉寂的餐廳中顯得異常突兀，更是那般的刺耳。
剛才問話之人正是當年孤魂的死對頭之一林飛，時過境遷，如今的林飛已然成長為林家最有能力的少主，若不是老家主依舊精神飽滿，想必林飛也就可以接替這家主之位了。
「你……你怎麼那麼眼熟？」林飛身後，剛才帶著抱怨語調的青年，正是孤魂當年最大的對頭，林翔，從孤魂出現他便一直打量著他，而且，心中總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孤魂淡然一笑，「呦，二少爺您好眼力啊，來，我走近了，你好好看看我是誰？」說著，孤魂邁步便朝著林翔逼近。
林翔瞧著那熟悉的面孔，腦海中飛速轉換著，尤其是孤魂那種眼神，讓他心中震顫，這實在是太熟悉了，除了那個人，其他人絕不會給他這種感覺。
「你是凌軒禹！」片刻之後，林翔脫口喊道。
一聽林翔這般喊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凌軒禹，這個名字他們再熟悉不過了，即便是那家主都猛地心頭一顫，忽而想起今日教皇對自己所說的話，要提防一些可怕的人，雖然他不知道說的是不是凌軒禹，可估計也不離十，能如此輕易的躲過教皇殿聖騎兵團的把守，這還是一般人嗎？難道這還不可怕嗎？
「啪啪啪！」孤魂大笑著鼓掌，「二少爺果然好記性啊！」
「真的是你！」林飛也不禁開口說道，不過，他的表情倒有些複雜，雖有些擔憂，但更多的竟然是激動，這些，孤魂也是看在眼裡的，這麼多年，每每回憶起與林飛一起的時候，他總感覺，這個人介於敵人於朋之間，很微妙的感覺，但是孤魂卻打心底的不太想和他真正的動武，但林翔就不同了，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但是孤魂一樣想扒了他的皮。
「飛兒，翔兒，你們都退下去！」這個時候，家主開口了，而且快步走到兩個人的身前，很機警的朝向一邊遞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仁德可不是吃乾飯的，僅呼吸間，便嗖的一聲竄到門口，將那個企圖逃出去的下人當場擊昏，畢竟孤魂說過，今晚是來做客的，而不是來殺人放火的，他倒是很聽話。
在場之人再次震驚，這一次，變得更加的驚恐，一直都將注意力放在孤魂的身，卻忘記他身邊還有著一個人，而這個人，剛才幾秒鐘的動作便證明了，我是一個你們無法想像的強者。
「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家主慌張了。
孤魂不緊不慢，朝著家主微微一笑，而後與他擦肩而過並拍了拍後者的肩膀，到餐桌前便坐了下來，方才開口道，「緊張什麼，我只不過是想來做做客罷了，看你們緊張的！」
「做客？有你這樣的嗎？」林翔咬著牙擠出了這幾個字，這麼多年過去，他對於孤魂的仇恨絲毫未減，若不是忌憚門口的那人實力高深，估計他早就衝去了。
孤魂側過頭，冷眼望著林翔，搖頭嗤笑道，「你小子還是這副德行，可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否掂量過自己有幾斤幾兩呢？告訴你，假如我今天要來硬的話，誰都可以活著離開，唯獨你！」孤魂說著伸手一指，「林翔，要把小命留在這！我告訴你，這不是吹牛，我也不屑那麼做，不信的話，你儘管試試！」
孤魂狠話一撂，林翔儘管滿肚子怨氣，可還是聽話的安靜了下來，被林飛扯到一邊坐下了。
身為家主，他最擔心的就是局勢惡化，於是趕忙前圓場，「哈哈，既然凌軒禹小兄弟是來鄙府做客的，那麼老頭子自然要好好的招待您二位了！」
「不用這般假惺惺的！」孤魂並不買賬，反而非常厭倦，於是直接擺手打斷道。
「你到底想怎樣？」林飛還是顯得極為理智，將自己的父親拉到身後，一個人面對著孤魂，面色沒有一絲的膽怯問道。
孤魂點點頭，「我需要一個讓我滿意的理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林飛的時候，他並不想囂張跋扈，反而感覺應該俠義直爽一些。
「好，你問，我林飛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回答！」林飛額頭微微揚起，氣勢絲毫不落下風。
「那麼好，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你們林家為什麼要加入教皇殿的陣營？帝國對你們家族不薄，作出這樣的事情，雖然算不背信棄義，但是，卻依舊會遭人唾棄！」
「我就知道你問的是這個，之所以加入教皇殿，顯而易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林飛回答道。
「哼哼，現在分出勝負了嗎？何來的成王敗寇？」
「帝國的統治階級**昏庸，終究是要滅亡的，而教皇殿始終心繫百姓，單是這一點，我們就應該責無旁貸！」
林飛義正言辭，可是孤魂聽後卻仰天大笑，笑了很長時間，之後面色一凝，「好一個責無旁貸啊，哈哈，**昏庸嗎？好，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讓他滅亡，反而，我會讓教皇殿所有人死無葬身之地，包括那些跟風附和的走狗們！」
話到最後，孤魂眼神不由得凌厲了幾分，直視身體微微顫抖的林飛，可以想像，林飛心中此時會有怎樣一番感慨。
不過林飛也是個要強的人，他並不會因為一句話而嚇破了膽，儘管他知道，自己的選擇會是錯誤的，或者說，父親的選擇一開始就注定了如今的局面。
林飛卻是搖頭一笑，吐氣說道，「既然選擇了，後悔那都是死後的事情了！」
聞言，孤魂面色有些閃爍，不管怎麼說，他其實是知道林飛的為人的，曾經也是相處過一段時間，這個家族，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太大，可是他又不能拋開不管，縱然一些都是錯的，可是那都是他的根，他唯有一意孤行的走下去，無論生與死。
孤魂頓了頓，卻不語，反而拿起筷子夾起菜來，看的眾人是滿頭霧水，可又不敢多語。
林飛也是怔在原地片刻，之後托起椅子便坐在孤魂的身邊，朝一邊的下人招手，拿來一個新的空杯，給孤魂斟滿一杯酒。
孤魂倒也是不客氣，拿起便仰頭一飲而盡，還不忘暢快的呼道，「好酒！」
林飛接著斟滿，角色瞬間轉變成服務生，加之整個屋內籠罩著冰點一般的氛圍，似乎成了孤魂一個人的獨角戲。
一旁的仁德見孤魂就那麼坐下大吃大喝，心中很是不爽，望著那滿桌子的美味佳餚，肚子裡的饞蟲不禁大肆翻滾，於是也乾脆坐下來，像孤魂一樣，大吃大喝起來。
雖然兩個人都放鬆了警惕，但是屋內的其他人還是不敢動彈分毫，就傻愣愣的看著，因為當林翔剛剛要向門口邁步時，便被孤魂一筷子擊中了頭部，這樣，所有人更是不敢動了。
吃的差不多了，孤魂也不顧形象，揮袖擦了擦嘴，又拍著肚子，甚至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轉頭望向林飛，孤魂將椅子微微向一旁側去，正好能夠和林飛正視而對。
「我今天來，並不是想殺你們之中任何一個人，我只是憤怒，而且我可以毫不相瞞的告訴你，我之前想狠狠的揍你一頓，不管怎麼說，我們曾經是仇人，但就在剛才，我突然發覺，那樣做，反而顯得我很愚昧，我揍你們又或者是殺了你們，這一切難道就有用了嗎？答案是肯定的，林家一毀，反而便宜了教皇殿，他們正好可以瞬間侵吞你們的家產以及號召麾下的傭兵團在戰場憤死搏殺，這無疑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對，有壓力才有動力，有競爭才會有激情，缺了你們這樣的對手，一切都沒意思了！」
孤魂輕笑了一聲，撲了撲額前的頭髮，又接著說道，「林飛，雖然我看你很不爽，但是，曾經我們並肩戰鬥過，我其實在心裡，還是把你當個朋看待的，很驚訝嗎？我第一次這麼說，可是看到你們庸腐的家族，我感到很無奈，當然，你是繼承人，理應將責任扛在肩，所以說，路是你們自己選的，而選擇與我迎頭相遇，那麼我可以毫不保留的告訴你，帝國會取得最終的勝利，林家，必將會滅亡！」
說完這些，孤魂也不管林飛那有些呆滯的神情，反而是拽起仁德一句話不說的便瞬移離開。
孤魂離開大約一分鐘之內，屋內的所有人還是不敢大喘氣，直到林飛站起身來，無奈的搖了搖頭，眾人這才鬆了口氣，一向給人感覺英明神武的林家家主，剛才竟然嚇了滿頭大汗，死，誰不怕，讓他撇開一個龐大的家族不管，到了陰曹地府他又怎會安心？
「父親，我退下了，今晚誰都不要來打擾我！」林飛始終眉頭緊鎖，走到門口，卻又忽然回過身來，「父親，林家絕不會滅亡！」之後，林飛便快步離開了。
身為家主，剛才兒子的一句話讓他頓時蒼老了幾分，他所做的一切無非都是為了家族，選擇加入教皇殿也並非他的本意，可是保全家族他只能這麼做，當初林飛的反對，他置之不理，甚至破口大罵，到頭來，站在自己這邊的，始終都會是這些至親之人。
「也許我真的錯了！」林家主低低幽歎，旋即招了招手，「都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