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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身份識破 成功突圍 文 / 斷空

    薛東臨臉色難看的瞥了眼墜馬身亡的寧暢,心中大概揣測出原因,穩如山巒的雙手微微一顫,搭在強弓上面的利箭便沒有射出去。

    站在一旁的薛東舉和白萬徹心中也是驚懼無比,看著薛東臨等待示下。

    「報!」一聲高呼從遠方傳來,一騎探馬背後插著三根象徵緊急軍情的血色長旗,風一般馳上高崗,來到薛東臨面前翻身下馬,跪倒在地:「將軍!已發現冷大蹤跡!」

    薛東臨深吸一口氣,放下弓箭:「講!」

    探馬急匆匆地道:「南方衛傳來軍訊,冷大在鳳歌山莊南面出現,隨行部眾約有兩千,人皆悍勇,但不通陣法,當為本地土匪。」

    薛東臨沉聲道:「季將軍有無需求?」

    探馬搖頭道:「南方衛稱烏合之眾,旦夕可滅,無需我部支援。」

    薛東臨望了望正在高崗下肆虐無忌的易天行,心中直欲吐血。此番出兵剿殺的正主兒沒有遇到,莫名其妙遇上塊硬骨頭,現在戰功撈不到,手下將士卻傷亡慘重,班師回朝如何向兵部交待?尤其薛鈺家世顯赫,又是西衛八驍之一,向有勇名,如今死在一個無名小卒手裡,不但得不到力戰陣亡的褒獎,就連名聲都將敗壞,這裡裡外外、上上下下的壓力都得落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裡,薛東臨怒不可遏,眼中露出濃烈殺機,不過他終究是真刀真槍積功得來的將位,看形勢也知道普通士兵對於易天行來說,根本無法造成障礙,叫他們上前阻擋,徒增死傷罷了,所以暴喝一聲:「萬徹!隨我擊殺此獠!東舉!暫時代領軍務,避開施毒的傢伙,全力圍殺那個白馬寺的小子!」說罷取下盤龍鎏金棒,策馬高呼著衝向易天行。

    白萬徹一擺天王托天叉,緊緊跟隨在後。

    薛東舉應聲領命,開始調動兵馬,整個西方衛就像一個緩緩轉動的漩渦,朝著古夢崖聚攏過去,靠近易天行的區域,則空出一大片來。

    易天行見狀不由眉頭一皺,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就是衝散西方衛的陣型,利於夏玉英率領的大隊突圍,現在被對方高手纏住、遠離官兵大隊,反而浪費了自己施毒群攻的本領。

    不過易天行心頭鬱悶,卻也不敢掉以輕心,薛東臨人還遠在山崗腰部,凝實如山的氣機已經籠罩在他的四周,將其牢牢鎖定,如果他不管不顧的避開,氣機感應之下,薛東臨的氣勢將提升到他難以抗衡的盛大,屆時別說抵擋,就連手下逃生都是奢望。

    易天行心中不禁感歎一聲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經過盧乾十餘年的糟蹋,虞國國力早已衰敝不堪,但是盧勇當年積累下的資本仍然保持著足夠的強大,光是這西方衛一個朗將,便有不遜於自己的實力。思索間,易天行反手拔出長劍,左手向天一揚,拋出一枚煙火,當空爆散出一朵血紅焰光,照徹天地。

    薛東臨見狀立時醒悟出易天行身後還有敵人,暗道一聲不好,不過他現在處於衝鋒之中,氣勢積蓄攀升,內力鼓蕩如潮,決計無法半途而廢,否則內力反噬,不死也要重傷,唯有將攔截希望寄托在代管軍隊的薛東舉身上,拋開一切雜念,洪聲怒吼道:「殺!」雙腿一夾,澎湃的真氣湧入腳下戰馬體內,他那胯下良駒跟隨他數十年征戰,雙方不僅配合默契無比,而且早已訓練得形如一體,真氣湧入馬匹竟然如臂使手,獲得雄渾內力的戰馬兩隻後蹄猛力一蹬,一躍三十杖,化作一道黑光衝向易天行。

    人還未至,薛東臨已經吐氣發力:「嘿!」盤龍鎏金棒夾著呼呼風聲,砸向易天行天靈。

    薛東臨一招夾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和挾勢衝鋒之力,易天行一看便知自己接不下來,當下清叱一聲,身體臨空躍起,向著後方飛退。

    薛東臨一棒擊下,將易天行搶來的戰馬打成一灘肉泥,然後策馬追擊,手中長棍揮舞,矯捷如龍,氣勢更是充滿了擋者披靡的鋒芒。

    薛東臨氣勢正盛,易天行不欲與之硬拚,展開身法,猶如深秋一葉,在半空中隨風飄零,任憑薛東臨長棍如何兇猛,總是觸不到他的身體。

    就在此時,白萬徹已經趕到,手中天王托天叉一抖,猶如怪蟒翻身,迎著易天行便是一叉。

    只見三點銀光耀眼,冷氣襲人,空氣溫度驟然降低了許多,陣陣寒意佈滿易天行的身體,化作無數細不可見的冰針扎刺著易天行的毛孔穴道。

    易天行沒有想到白萬徹練就一身霸道歹毒的玄陰真氣,一時失機,被寒氣侵入經脈,週身真氣一滯,身形不由自主的慢了半拍。

    薛東臨戰鬥經驗何等老辣,得此良機哪兒會放過,立即振奮精神,揮出全力一擊,呼的一聲,金色棍影已經來到易天行右肋尺許遠近。

    易天行暴喝一聲,真氣迸發如潮,瞬間打通受阻的經脈,白玉劍一豎,擋住盤龍鎏金棒的去路,同時反手有一拍,拂開白萬徹的尖叉。

    轟!棍劍相交,一個全力以赴,一個臨時變招,頓時高下立判。

    易天行悶哼聲中,口中鮮血狂噴,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遠遠飄落。

    薛東臨獰笑道:「死吧!」縱馬飛奔,衝向易天行落地之處,白萬徹也隨之而動,抖動托天叉,氣勢洶洶的衝了過去。

    易天行身在半空,一面調息歸元,梳理體內紊亂的氣血,一面從袖口抖落一個梧桐子大小的黑丸,然後揚手朝著薛、白二人打出。

    薛東臨見過易天行的手段,害怕有毒,不敢硬接,立時長嘯一聲,手中盤龍鎏金棒化百煉鋼為繞指柔,輕輕點在黑丸之上,使了個巧勁,便要將其拋射出去,卻不料易天行的暗器手法別有奧妙,發出黑丸時就已經留了一絲真氣在黑丸內部,根本不需要受到外力就能觸發,就在黑丸即將脫離盤龍鎏金棒的時候,留在黑丸內的真氣猛然爆發,觸動了黑丸內部的機關。

    蓬!一團黑煙當空爆散!百餘枚漆黑無光的飛針四散激射。

    薛東臨、白萬徹俱都見識過易天行的毒術,心中忌憚萬分,見狀立即止住馬勢,各自揮舞兵器護身,等到黑煙散盡,卻見易天行已經傲立在他們對面,一手捏住劍訣,一手持劍指著他們,眼中滿是昂揚戰意,冷笑著說道:「來!」

    薛東臨頓時怒發如狂,這小子好生囂張:「小賊放肆!」一面怒吼,一面揮棍衝上,白萬徹冷著臉,一言不發的跟了上去。

    易天行呸了一聲:「你剛才不過挾著策馬衝殺的勢頭,逼得老子不得不稍避鋒芒,你還真以為我怕你不成?現在你止步重來,氣勢已竭,我看你還有多大能耐?」說話間合身撲上,白玉劍上下翻飛,在他身外化作朵朵白梅,燦爛如一樹繁花,將其週身護在中央,悍然迎向薛、白二將。

    薛東臨運棍如風,白萬徹叉光凌厲,看上去殺氣騰騰、悍勇無比,但是對面易天行身形飄忽,劍出如電,在他們武器間穿梭遊走,片葉不沾,反倒是不時有劍光透過他們的武器,殺向他們要害,總算他們二人也非庸手,棍影叉光快捷凶狠,給易天行造成的威脅也自不小,雙方酣戰在一起,一時間打得難分難捨。

    就在此時,整個戰局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夏玉英領著大隊人馬從地平線上湧現,蹄聲如雷,朝著西方衛大軍衝來。

    薛東舉見狀心頭一震,隨即發現夏玉英等人總共也就三百來人,當下鬆了口氣,調出兩支大隊進行攔截,誰知夏玉英等人人數不多,卻是兵精將猛,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不等西方衛官兵靠近,三百絕龍寨女兵便在移動中形成陣列,從腰間取下一支形如竹節、碗口粗細、兩端呈喇叭口的圓筒,對著迎面衝來的官兵一按機關。

    砰砰連聲,一團團火球夾著無數劇毒鐵砂噴射出去,將還在百米開外的西方衛官兵射個正著。

    兩支西方衛大隊,共計千人的精兵,神都沒有回過來,便被呼嘯而至的烈火毒砂打得七零八落。

    那種烈焰也不知道是什麼藥物練就,粘身即燃,蔓延到身上,立時皮開肉綻,縱然在地上打滾也不能撲滅,鐵砂射到百米開外,威力已經有限,但是上面蘊含的毒性卻極為猛烈,沾上的官兵面色一黑便翻身倒地,連慘叫都發不出一聲。

    由於射程和官兵陣型的關係,絕龍寨女兵的暗器雖然猛烈,殺死殺傷的西方衛士兵也就兩三百人,並未改變對面人多勢眾的優勢,但是前方的慘況,對於後方官兵的心理影響卻十分巨大,還未近身交鋒就暗自生出怯意。

    「喝!」夏玉英一馬當先,赤雷勁運轉起來,展開天龍槊法,手中天雷槊化作一道紅霧縈繞的烏龍盤旋而出,摧枯拉朽般在西方衛軍陣中撕開一條血路。

    翟天煌、荼明兩人緊隨在夏玉英後方,他們二人一個精通炎陽**,掌力所至熱浪滔滔,普通士兵還未近身便被熏得不敢靠近,一個擅長冷焰搜魂**,看似平平無奇,中者立僕。有他們二人在後補刀,夏玉英打開的通路便能順利得以保全,不虞被西方衛重新堵上。

    絕龍寨女兵策馬飛奔,形成一道洪流,跟在夏玉英三人後面殺入西方衛陣中,刀槍並舉,大殺四方,在血肉紛飛中將西方衛兩支大隊硬生生鑿穿。

    薛東舉看得睚眥俱裂,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夏玉英等人如此兇猛,自家百戰精兵在他們面前竟然不堪一擊,不過他也看出了夏玉英等人的來歷,她可不比易天行這種江湖遊俠,作為益州排名第一的悍匪,在虞國兵部早有檔案留存。

    由此推斷,他立即猜出了古夢崖的身份,頓時氣得牙關緊咬,不過他隨即也明瞭己方無端惹上強敵,這虧吃得不值,當下洪聲叫道:「夏玉英!古夢崖!你們殺害朝廷官兵,罪在不赦!如果乖乖束手就擒,本將軍看在你們薄有能力,還能向兵部求情,許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前程!」

    夏玉英大笑著高聲叫道:「盧乾昏庸無道,他的前程我不要!看你也是個人才,如果肯解散兵將歸順於我,我給你個二當家坐坐!」

    薛東舉氣得太陽穴直跳:「大膽反賊!居然敢辱罵聖上!全軍突擊!給我殺了他們!」

    圍著古夢崖的西方衛紛紛游離出去,除了兩個大隊仍然纏著他不放,其餘將士以大隊為單位,形成一浪接一浪的兵潮,湧向夏玉英等人。

    古夢崖哈哈笑道:「居然扔下我不管?你們太看不起我了吧?」說著深吸一口氣,金烏九轉功運轉到極致,雙目中火光閃耀、金芒吞吐,金光赤焰環繞週身,身外空氣被他真氣烤得扭曲起來,接著一擺手中長棍,劃出一道凝聚不散的金芒,然後抖動長棍,在空中舞出一隻金色大鳥的形狀,向前一遞,鳳鳴聲起,一隻鳥形金芒盤旋飛出,就像是具有生命一般,朝著古夢崖周圍的西方衛士兵席捲過去,所到之處,萬物皆焚,那些西方衛士兵只一接觸,便被熾熱的高溫連人帶兵器燒成飛灰。

    柏九皋策馬從大隊中衝出,揚手打出一個套馬索:「接著!」

    古夢崖飛身一躍,左手抓住套馬索,柏九皋把手一抽,就將他拉到自己身邊。

    古夢崖右腳在柏九皋身下戰馬的臀部一點,鬆開套馬索,飛身撲向一名西方衛騎兵,一棍砸碎他的腦袋,奪了馬匹,大聲笑道:「柏兄!我們走!」

    柏九皋調轉馬頭,與古夢崖一起回歸大隊,有了古夢崖加入,他們突圍的勢頭更加兇猛,西方衛根本攔之不住。

    薛東舉看得臉色灰白,此番圍剿叛逆,西方衛損失極其慘重,卻寸功未立,到了兵部,必受嚴懲,自家兄長恐怕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想到這裡,他發了瘋一般嘶聲狂吼:「放箭!放箭!」

    得了命令後,身在外圍的士兵便開始遠程拋射。由於此時西方衛緊緊纏著夏玉英等人,亂箭之下,夏玉英等人固然身處威脅,近身廝殺的西方衛也遭受波及,慘叫聲、怒罵聲亂成一氣,部分身在箭雨範圍內的西方衛開始向後撤退,在後方督軍的西方衛將領自然不會同意,一時間,斬殺逃兵的叫喊聲和憤懣不平的怒吼聲同時響徹雲霄。

    不過對於西方衛來說,此時的瘋狂為時已晚,在留下五十餘名女兵屍體之後,夏玉英為首的先鋒已經貫穿了整個西方衛的防禦線,緊隨其後的絕龍寨女兵絡繹不絕的脫離了戰團,將西方衛遠遠拋在身後,西方衛的箭矢雖利,卻也不可能飛出射程之外。

    一直跟在陣中不見出手的易鋒寒留在隊伍最後,在整支隊伍進入一條山道之後,看著猶自追擊不懈的官兵,冷笑著揮出碧玉刀,一道三丈來厚的冰牆憑空出現,封死了山道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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