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綻放的白玫瑰 第43章 在醫院 文 / 豬頭七
第43章在醫院
回到利茲的第二天上午，利茲聯全隊只是進行了簡單的訓練，以恢復體能，這個時候，關於紐卡斯爾已經將李銳的挑釁的行為告到了英足總的消息，已經反饋到了利茲聯俱樂部了。
球員們在訓練場上也沒用見到主教練埃迪.格雷，據說埃迪.格雷得知了紐卡斯爾方面惡人先告狀的事情後，怒不可遏的摔壞了一隻杯子外加撕碎了自己的筆記本，整個辦公大樓都可以聽到利茲聯主教練的憤怒的罵聲，「混蛋，臭蟲，狗屎，咬人的蟑螂！」
當天上午，英格蘭足總的一間辦公室的桌上，多了一份利茲聯在俱樂部提交的，關於紐卡斯爾球員代爾在比賽中，有違職業道德的行為的報告，巧合的是，這份報告的下面，正是利茲聯俱樂部提交的關於鮑耶涉嫌對李銳種族歧視言論的那份報告。
只是，埃迪.格雷的憤怒和鬱悶遠不止。
尼爾.吉爾克尼的初步診斷結果已經出來了，根據紐卡斯爾醫院的核共振檢的結果，初步診斷為腳踝骨裂，必須立即接受手術，利茲聯的隊醫也跟隨著，並在紐卡斯爾的醫院初步確認了傷情，現在，尼爾.吉爾克尼已經轉到了利茲市立醫院了。
由於受傷的情況可能影響到整個職業生涯，所以利茲聯的隊醫也很謹慎，他建議最好能夠請到這方面的專家，德國醫生漢斯-穆勒-沃爾法特為尼爾.吉爾克尼做一次更為細緻、全面的檢查。
但是，不管怎麼說，檢查結果最樂觀的估計，就是冬歇期之前，尼爾.吉爾克尼是不會回到球隊中來了。
「最不好的結果就是。」隊醫伯德憂心忡忡的說，「甚至將可能影響到尼爾的職業生涯，嚴重的話，他……他將不得不就此退役……」
埃迪.格雷愣住了，他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久久無語，良久，「退役？……上帝！他才只有19歲啊……該死的！！！」
中午的午餐時間，主教練埃迪.格雷還是沒有出現，這引起了球員們的嘀咕，沒有人認為埃迪.格雷會為了和紐卡斯爾鬥氣浪費一個上午外加午餐的時間，大家隨便的討論了幾句，也都不得要領。
沒有人會將主教練的缺席和尼爾.吉爾克尼的傷情聯繫在一起，畢竟球員受傷簡直是家常便飯，即使是維埃拉這樣的球員也差點因為受傷毀掉了一個賽季，大家對於尼爾.吉爾克尼，更多的是在談論著這小子什麼時候能夠歸隊，很顯然，經過了在聖詹姆斯公園球場的90分鐘比賽後，這個並不怎麼愛說話的小子，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了。
「弗雷澤爾呢？」李銳扒拉著盤中的蔬菜色拉。
「不知道，他剛才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去哪裡了。」阿倫.列儂拿著果醬塗在白麵包上，「嘿，李，下午訓練結束後，我們去看看尼爾吧。」
「好的。」李銳本來也打算下午訓練結束後去的。
說話間，理查德森姍姍來遲，只不過，他的臉色很不好，注意到隊友們看著自己的疑惑的眼神，理查德森苦笑一聲，坐下來，一聲不吭的準備吃飯。
「弗雷澤爾，你剛才去哪裡了？」米爾納問。
「唔……伯頓先生那裡。」理查德森完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看著眾人的臉色，特別是李銳的眼中已經是擔心的神情了，他知道自己也瞞不住了。
「伯德先生說了一個壞消息。」理查德森壓根聲音，保證只有他們幾個人可以聽到，「尼爾可能這個賽季報銷了，嚴重的話，他可能要退役。」
李銳正在扒拉著的刀叉不動了，他抬起頭，看著理查德森，後者的表情是沉痛的，說明這不是在開玩笑。
理查德森看到眾人的表情，感覺到氣氛的壓抑，「當然了，這只是最壞的可能，也許，冬歇期後，那小子又活蹦亂跳的回來了呢。」
沒人說話，大家都被這個消息震驚了。
『退役？』李銳反反覆覆的念叨著，每每念一次，心裡就是一個疙瘩，異常的難受，他覺得一定是上帝在開玩笑，怎麼可能呢，他對自己說，退役？尼爾那個傢伙會退役？他才19歲呢，這個小子在邊路突破那個快啊，甚至聽說，英格蘭21歲以下國家隊已經準備徵召這小子了。
『退役』？這是一個玩笑吧！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玩笑，所有人都沉默下來了，餐廳裡，只聽見刀叉的聲音，大家都在默默的吃飯，球隊中的老隊員注意到這邊這幾個年輕人的不對勁，都朝著這邊看過來，要知道，平時用餐的時候，這幾個小子可是一點也不安分的。
「頭兒還沒有宣佈，興許事情不會那麼嚴重呢。」米爾納開口說，「興許伯德先生在和我們開玩笑呢。」看到李銳有些憤怒的眼神，米爾納趕忙說，「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沒人願意聽到這個壞消息。」
理查德森拍拍李銳的肩膀，「詹姆斯也是好意。」
李銳點點頭，他當然知道，只是，自己心裡異常的難受而已了，這個時候，李銳心裡甚至有些希望米爾納說的是真的，這只是一個玩笑，最起碼，主教練埃迪.格雷還沒有公佈這個消息，也許，事情並不那麼嚴重呢？李銳開始自我安慰。
下午的訓練開始前，主教練埃迪.格雷在隊醫伯德的陪同下，出現在訓練場，看到這一幕的李銳，心裡咯登一下子，他心裡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在今天的訓練開始之前，我有件事要宣佈一下。」
尼爾.吉爾克尼的傷勢，球隊中大部分球員都知道了，所以，沒有人對於埃迪.格雷的臉色很不好感到奇怪。
「這是一件很糟糕的消息，尼爾.吉爾克尼將離開我們至少半個賽季，他將在慕尼黑的專家那裡進行手術，當然了，如果順利的話，他將在冬歇期後，回到隊中。」
埃迪.格雷沒有說如果手術不順利的話，是什麼情況，但是，關於那個19歲的小伙子甚至將因為這次惡意受傷退役的消息，已經不是秘密了。
埃迪.格雷看到李銳攥緊了拳頭，「關於這件事，到此為止了，惡意犯規的代爾，俱樂部已經提交報告，要求足總嚴懲了。」說這話的時候，利茲聯主教練的眼光在李銳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子。
「希望，這個消息不會影響到大家的狀態和情緒。」說完，埃迪.格雷一臉死灰的離開了，利茲聯主教練的心情很顯然，很糟糕。
尼爾.吉爾克尼是他很看好的一個年輕人，尼爾.吉爾克尼在邊路的突破，是利茲聯的一個有效的進攻手段，現在，尼爾.吉爾克尼受傷了，他只能夠依靠彭南特了，當然了，老將巴姆比也可以打這個位置，但是，巴姆比的狀態每況愈下，並且剛剛傷癒，至於彭南特，這個脾氣暴躁的小子，最近的狀態也不太好。
李銳很憤怒，惡意犯規的只要接受狗屁的禁賽處罰就可以了，而受傷的尼爾.吉爾克尼卻有可能就此離開他所熱愛的綠茵場，這算什麼邏輯？！
但是，即使是憤怒，又能夠怎麼樣呢？李銳感覺一陣無力，除了為尼爾那傢伙祈禱，他發現自己似乎並不能幫助尼爾做什麼，儘管，尼爾的受傷，是因為幫助自己出頭，越是這樣想，李銳心裡越不是滋味。
在下午的訓練課中，李銳的表現很差勁，穿插跑位經常跑不到位，就連空門都一腳射飛了。
李銳躺在訓練場的草皮上，看著利茲的天空，蔚藍一片，很美麗，可已經沒有了去欣賞的好心情。
負責球隊訓練的古斯塔沃.波耶特對李銳的訓練狀態很不滿意，他打算在訓練結束後，單獨找到李銳談談的，他當然知道，李銳是因為什麼分心的，只是，在訓練結束的時候，他突然放棄了這種想法。
「我還以為你會找李談談呢。」看著球員們一個個的離開了訓練場，李銳也史無前例的沒有留下來加練，埃迪.格雷對自己的助手說。
「我倒是，更想胖揍代爾那混球一頓。」古斯塔沃.波耶特上個賽季的工作是負責預備隊的訓練，尼爾.吉爾克尼試訓成功進入利茲聯以後，古斯塔沃.波耶特是看著這個小子一步步努力，並最終得以進入到一線隊的，也是很有感情的。
李銳在更衣室默默的換好衣服，穿上運動鞋，繫好鞋帶，他打了一個電話給齊雲，問清楚了利茲市立醫院的位置，不過，似乎這是沒有必要的，電話那頭的齊雲，最後疑惑的來了一句，「你不是可以打車直接過去的嗎？」李銳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有些注意力不集中，腦子裡亂糟糟的。
李銳將一個阿迪達斯的腰包跨在腰間，準備離開了，更衣室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剛剛走到門口，阿倫.列儂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李，快點，都等你了。」
「對不起，阿倫，我要去醫院看望尼爾。」李銳以為大伙要拉自己一起去放鬆一下子。
「你忘記了嗎？我們說好了一起去看尼爾的。」阿倫.列儂一把將更衣室的門拉上了，「快點吧，他們還在等著呢。」
「他們？」
「嗯，詹姆斯，弗雷澤爾，還有傑梅因。」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停車場，一輛雪佛蘭車子裡按了按喇叭，李銳這才看到坐在駕駛座位上的理查德森，副駕駛座位上坐著米爾納，後座上，還有剛剛從預備隊結束訓練的彭南特。
尼爾.吉爾克尼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雖然病房裡燈火通明的，雪白的牆壁也讓人感到刺眼，但是，尼爾.吉爾克尼感覺自己的眼中都是灰濛濛的。
利茲聯隊醫和主診醫生都沒有向尼爾.吉爾克尼隱瞞他的傷情，當然了，並沒有告訴他甚至將有可能不得不退役的糟糕消息，雖然主診醫生也對他說還要去德國慕尼黑找專家確診之後，才能夠得出結論，但是，尼爾.吉爾克尼還是從伯德先生的言語和神情中，覺察到了自己的傷情的不樂觀。
爸爸和媽媽剛剛離開，留下了妹妹薇薇安陪伴他，他知道老爸老媽是想讓天使一般的妹妹能夠讓自己開心起來，尼爾.吉爾克尼也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薇薇安，但是，他確實是笑不出來。
薇薇安去找那個美麗的護士小姐玩兒去了，尼爾.吉爾克尼掀開雪白的被子，他想看看自己的腳踝，看著那厚厚繃帶和固定板，喃喃自語，「會好起來的，尼爾，你是最棒的，最棒的！」
理查德森駕車，路過一個花店的時候，李銳突然想起來，幾個人就這樣空手去似乎不太好，提議去花店買一束花。
幾個傢伙居然都沒有意識到空手而去是不禮貌的事情，聽到李銳這麼說，才反應過來，這並不是他們不禮貌，而是因為從來沒有去探望過病人，根本沒有注意，也是因為，球員的生活相對單調，這些年輕人的社會經驗真的很貧乏，對於待人接物，並不那麼熟練。
「還是不要買花了吧。」彭南特說，「我記得以前我去探望媽媽的時候，醫生說，花粉容易讓病人過敏。」
大家都知道，彭南特的媽媽已經去世了，所以沒人接話，不過，最終沒有買花，最終在路過一個電玩店，買了一個最新款的變形金剛，李銳記得自己上次去尼爾.吉爾克尼的家裡的時候，這小子的房間裡有不少紀念版的變形金剛。
幾個人到了病房的時候，尼爾.吉爾克尼正在看著天花板發呆，看到幾個人聯袂出現的時候，尼爾.吉爾克尼的嘴角難得的有了一絲笑容。
尼爾.吉爾克尼看了一眼將變形金剛放在了病床邊的床頭櫃上李銳，皺了皺眉頭，「李，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李銳嘿嘿笑了，沒有回應，他知道這小子就是嘴硬，明明喜歡，卻又怕別人認為自己這麼大了還收集變形金剛玩偶，被人笑話。
「感覺怎麼樣？」理查德森幾個人自己找了凳子坐下來。
「還能怎麼樣？」尼爾.吉爾克尼示意幾個人自己倒水喝，「過幾天去慕尼黑，等待最後的結果了。」
幾個人和尼爾.吉爾克尼聊了一會，看到尼爾的興致並不高，而幾個人也都還不會勸慰病人，聊來聊去就是那幾句話，氣氛實在是有點尷尬，不一會，就準備告辭離開了。
「尼爾，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李銳臨走前，拍拍尼爾.吉爾克尼的肩膀，「沒準，過兩個月，你就能夠回來和我們一起踢球了呢。」
尼爾.吉爾克尼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讓李銳自己心裡很難受，他在罵自己虛偽，安慰別人也不會說話，這麼明顯的謊言，也太遜了，只是，李銳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他知道，尼爾.吉爾克尼和自己一樣都是對足球無比熱愛的，這一點從尼爾.吉爾克尼一家人從遙遠的澳大利亞回到英格蘭定居，只是為了滿足尼爾.吉爾克尼要近距離的接受英格蘭的良好的足球氛圍，就可以看出來了，也說明了，這個家庭，對於尼爾.吉爾克尼踢球是很支持的，這個兒子，相信也是這個家庭的驕傲吧。
在醫院的走廊裡，李銳遠遠看見薇薇安一蹦一跳的跑過來了，看著這個瓷娃娃一樣的小女孩，李銳都感覺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
「哈，李。」小女孩看到李銳很開心，「你們來看尼爾？」
「是的，漂亮的小天使。」李銳習慣性的蹲下來摸摸薇薇安的漂亮的小腦袋，「這些都是你哥哥的隊友。」
「嗨，薇薇安。」
「嗨，小天使。」
「嗨，小美女。」幾個人打招呼也都不一樣。
李銳注意到薇薇安手中拿著的一摞報紙，「尼爾讓我買的。」薇薇安說，「哥哥都看了比賽錄像了，還非要看這些報紙。」
「這些報紙能給我看一下嗎？」李銳從薇薇安的小手中接過報紙，看到了頭版就是利茲聯和紐卡斯爾的比賽的報道，這上面對於尼爾.吉爾克尼的受傷離場，並沒有過多的描寫，現在，尼爾的傷勢，媒體並不太清楚。
李銳打入第三粒進球後衝到角旗點大吼的照片，是各大媒體的頭版頻頻使用的，而《每日鏡報》就連標題都是使用李銳的哪句話，『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嗎？這就是嗎？這就是代價！！！！』不過，把後面那句粗口隱去了。
將報紙交還給薇薇安，又和小女孩說了兩句話，離開的時候，薇薇安突然一臉認真的看著李銳的眼睛說，「哥哥說，你那個球進的很漂亮。」
李銳眼中一亮，他當然知道，薇薇安口中的那個球是哪個球，李銳不知道怎麼的，心裡瞬間居然舒服點了，「尼爾真的這樣說的？」
小姑娘突然很扭捏起來，怯怯的看著李銳，眨眨可愛的眼睛，好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哥哥說的是，『沒錯，就是這樣，狠狠的捅這幫混蛋！』這可是尼爾說的，薇薇安可是好孩子。」說著撅著可愛的小嘴巴。
李銳他們愣了一下子，不禁莞爾，「沒錯，我們的薇薇安當然是小天使了。」
第二天的訓練中，所有人都感覺到，李銳的狀態比昨天有了明顯的好轉了，表現出了極強的戰鬥**。
彭南特也從預備隊回來了，沒有意外的話，在後天和阿森納的比賽中，彭南特將首發，這也是這個從阿森納走出來的年輕人，第一次真正的面對老東家。
訓練結束以後，在更衣室沖了個澡，渾身一陣的舒坦，李銳他們幾個踢踏著鞋拖走進了餐廳，看到餐廳的大屏幕電視上，正在播放著體育新聞，正好看到阿森納的大巴抵達利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