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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寒舍溫情 文 / 香醉忘憂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將鷹刀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爺……溫玄,溫二公子求見。」門外傳來碧桃輕聲輕氣的柔語。

    溫玄究竟還是出現了。昨夜,溫家鬧得天翻地覆,可溫玄就像是失蹤了一樣,連半個人影也不見,唯一的解釋只能是當時他根本不在府中。

    而且,從他昨夜故意邀請自己飲酒的舉動來看,只怕是想讓自己做個見證,好證明他昨夜仍然在府中。可惜的是,他的如意算盤卻因為昨夜鬧得沸沸揚揚的鐵甲蝙蝠殺人事件給曝光了。

    那麼,他昨夜究竟是為了什麼要瞞著眾人偷偷溜出府外呢?

    鷹刀微微一笑,輕輕將自己的身體從淡月的肢體糾纏中掙脫出來,就那麼**著上身,一個虎步躍至臥室門口,拉開大門,口中輕聲說道:「噓……別吵醒了你家小姐。叫溫公子先在大廳裡候著,你再去給我打點熱水,讓我梳洗一下。」

    「也不穿件衣裳……大冬天的,難道你不怕冷嗎?」望著鷹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身體,碧桃不禁大為害羞,吃吃笑著轉過身去。眼角卻不時偷偷瞄幾眼鷹刀健壯賁起的肌體,臉上紅暈薄現,很是可愛。

    鷹刀嘻嘻一笑,一把將碧桃抱在懷裡,雙手極不規矩地在她身上一陣揉捏,口中卻低聲笑道:「正是覺得有些冷呢……好碧桃,你就行行好,幫我捂捂暖和吧!呵呵……」

    碧桃又驚又羞,覺得被鷹刀摟在懷中的身體又輕又軟,不禁意亂情迷手足無措起來。終於一咬牙推開鷹刀,口中嗔道:「你……你總是這般不正經,幹什麼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去做,不管不顧的。小姐她……她還在那兒躺著呢,若是被她看見我們這樣,那成什麼樣子?」

    說著,她突然橫了鷹刀一眼,眼中俱是嬌媚風情、盎然春意,口中笑道:「你們也不知羞,大白天的還……還……胡來,惹人笑話。」

    鷹刀呵呵笑著,並不將碧桃的話語放在心上,轉身去找自己的衣物,但碧桃早已搶前一步拿了,溫柔地給鷹刀穿上。

    就在鷹刀一轉身的時候,瞧見縮在床上錦被中的淡月睫毛顫動,臉頰上嫣紅一片如同抹了胭脂一樣,顯然也已醒了,卻被碧桃的一番調笑所羞,不好意思,只得故意裝睡。

    鷹刀心內暗暗好笑,故意道:「這你可冤枉我和淡月了。我們可純潔著呢,互相之間也就是聊些詩詞歌賦什麼的,沒幹什麼事。」

    碧桃正低著頭,在幫鷹刀穿衣扣紐,聽了不由噗哧一聲笑道:「瞞誰呢?這樣的謊話也說得出來,當我是傻子嗎?哪有人聊天聊到被窩裡的?」

    鷹刀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天氣比較冷,在被窩裡聊天暖和。」

    碧桃攀著鷹刀的肩膀,探頭看了看,見淡月依然閉著眼睛睡著,便低聲笑道:「還在這裡胡說。小姐的哼哼聲那麼大,屋外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的話還未說完,一隻枕頭已飛到她的頭上。卻是淡月見他們越說越過分,幾近下流,哪裡還能忍住?

    淡月又羞又惱,穿著褻衣赤著雙足便跳下床來,口中嗔道:「你們兩個壞蛋,總是愛拿我開玩笑,看我不撕破你們的嘴……」

    鷹刀哈哈笑著將淡月摟住塞回被中,道:「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你又何苦就這麼跳出來,小心凍著。」

    淡月氣得拿拳頭去捶鷹刀的胸,口中道:「還不是你們,說起笑來沒個譜,什麼話都敢說。」

    說著,見碧桃仍傻傻地站在那兒,便斥道:「還傻站在那兒幹什麼?爺要會客呢,還不去端熱水來給爺梳洗?」

    碧桃一聽「要會客」的話,便知淡月早就醒了,肯定也將鷹刀和自己胡鬧的情形看在眼中,不由羞紅了臉,飛也似的逃出門外去了。

    鷹刀笑嘻嘻地在淡月唇上吻了一口,道:「好了,我替碧桃給你賠個不是,你就別生氣罷。」

    淡月伸過手去摟住鷹刀的脖子,望著鷹刀的笑臉,幽幽歎道:「你呀,也沒個當爺的樣,就愛跟丫頭們胡鬧。兩個丫頭都快被你給寵壞了。」

    鷹刀微微一笑,道:「我自幼父母雙亡,孤苦零丁的,跟你們一樣都是苦孩子出身,又哪裡是什麼狗屁的爺?」

    碧桃將熱水端來時,淡月早已穿戴停當。她接過熱水,挽了袖子,伸手將熱毛巾擰過,轉身給鷹刀擦臉,口中卻猶猶疑疑問道:「昨天夜裡,溫家出了什麼事嗎?吵吵嚷嚷的。」

    鷹刀心裡一緊,怕說了出來讓淡月擔心,便裝得若無其事般淡然道:「沒什麼事啊!你聽錯了吧。」

    淡月歎了口氣,道:「你別瞞我。今兒早上在聽濤小閣時,我眼見有下人忙忙地找婉兒姑娘說話,婉兒姑娘聽得臉色大變,好像要哭的模樣,連招呼也來不及跟我打,就匆匆跟著下人去了。我遠遠的也聽不真切,隱隱約約聽見好像什麼人受傷、什麼人死了的話。」

    鷹刀這才明白過來,為何自己早上去接淡月時,不見溫婉兒出現,原來溫婉兒當時不在聽濤小閣。不過這樣也好,也省得自己面對溫婉兒時,無法解釋她名義上的未婚夫荀途驚無故身亡這件事。

    說到底,第一個發現荀途驚屍體的是自己,如果溫婉兒懷疑是自己弄鬼殺了荀途驚,那就頭痛了。

    鷹刀不欲淡月在這件事上多作糾纏,依然砌詞掩飾道:「可能是溫家的下人酒後傷人之類的事吧,與我們並不相干。對了,昨天夜裡你和婉兒姑娘一起,她和你說了些什麼話?」

    淡月果然年幼易騙,鷹刀輕輕一句話便使她將心思轉移到溫婉兒身上:「起先我們也沒說什麼,不過是聊一些女孩家的體己話。不過後來,婉兒姑娘卻突然問了我一句很奇怪的話。」

    鷹刀奇道:「她問你什麼話?」

    淡月輕輕笑道:「她問,『你和鷹刀是什麼關係?』我哪裡知道鷹刀是誰?便回答她說我根本不認識鷹刀。她卻是不相信的模樣,不依不饒地盤問了許久。爺,依我冷眼看去,婉兒姑娘似乎對這個鷹刀很感興趣,聊起他來眼睛發亮,眼角生春,十分動情。」

    鷹刀嘻嘻笑道:「是嗎?她都說了些鷹刀什麼?」

    淡月輕輕一個眼神飄過來,抿嘴一笑道:「你昨天捨了我,偷偷去堵婉兒姑娘,想來是對她很有點意思吧?不過我勸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從昨夜婉兒姑娘的話裡聽來,那鷹刀簡直是一個天上有地下無、頂天立地的奇男子,你拿什麼去和人家爭?」

    鷹刀哈哈笑道:「我又何必去跟人家爭?只要有我們親親的淡月陪在我身旁,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淡月被鷹刀哄得眉開眼笑,湊上前去在鷹刀唇上一吻,道:「雖然知道你是在哄我開心,可我聽了還是很高興呢!」

    梳洗完畢,鷹刀起身向門口走去。走至一半,他突然回過頭來肅然道:「淡月,我覺得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老實告訴你,否則我的心裡會很不安。」

    淡月瞧他嚴肅的神情,心中一陣緊張,忙道:「什麼事?」

    鷹刀默然半晌,方道:「其實,我不叫林思若。我的真名是──鷹刀,老鷹的鷹,小刀的刀……」

    說到這裡,他哈哈大笑起來:「下次婉兒若是再問你和鷹刀是什麼關係時,你大可驕傲地告訴她──你天天摟著鷹刀睡覺!呵呵……」說吧,不再看淡月瞠目結舌的神情,揚長而去。

    淡月在房中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只覺百般滋味湧上心頭,不知是喜是悲。終於,她微微一笑,喃喃自語道:「真是個壞蛋!這般耍弄人家,好開心嗎?」

    鷹刀跨進大廳,見溫玄一臉焦急地坐在那兒。他正要客套幾句,說一些「有勞久候」的賠禮話,已被溫玄揮手阻住。

    溫玄站起身來,急道:「大事不妙,溫恆在昨夜遇刺重傷了。」

    鷹刀不動聲色道:「公子何須如此著急?大公子身受重傷無法理事,豈不是公子的機會來了?公子應該高興才是。」

    溫玄望了一眼鷹刀,疑道:「原來你早就知道溫恆遇刺的事了。」

    鷹刀微笑道:「我林某又不是傻子,昨夜貴府為了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我怎麼會不知道?只是令我不解的是,公子竟然到現在才知道令兄遇刺的消息,那不是太奇怪了嗎?」

    他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說道:「莫非……莫非公子昨夜並不在府中?」

    溫玄大為尷尬,情知瞞不過鷹刀,只得支吾道:「昨夜……唉,昨夜我恰巧另有要事出府,直到今天早上才回來。誰知,一回來就聽說了溫恆遇刺的消息。」

    鷹刀見溫玄不願告訴自己他為了何事出府,也不強求,道:「大公子遇刺實在是一個好消息呀,使我們無須動手便拔除了眼中盯,可為何公子的表情卻這般沮喪?」

    溫玄嘿嘿冷笑道:「如果你這樣想,那就大錯特錯了。溫恆固然因為此次遇刺暫時無法理事,但如此一來,任誰都會把矛頭集中到我的身上,因為我是唯一可以從這件事得到好處的人,最糟糕的是偏偏昨夜我又不在府中,所以我相信大家都以為這次事件是我在幕後策劃的。縱然沒有人在嘴上說出來,可從他們的眼光中,我可以知道,這個黑鍋我是背定了。」

    鷹刀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淡淡道:「那麼,請公子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在背後搞鬼呢?」

    溫玄氣道:「當然沒有!如果真的是我在背後策劃這件事,溫恆又哪裡還有機會活在這個世上?我要麼不做,要做就絕對不會讓溫恆還有翻身的機會。」

    溫玄這一番話衝口而出,流暢之極,顯然殺兄之意早已在他心中盤桓過千百遍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實施罷了。

    鷹刀意料不到他對溫恆這個同父異母的兄長有這麼深的仇恨,心中不禁大為感歎,同時也意識到溫玄此人絕非善類,心腸之狠毒簡直令人髮指。

    鷹刀當然不會將對溫玄人格的鄙夷露在臉上,他微笑道:「既然這件事不是公子所為,公子何須將它放在心上?正所謂清者自清,事情的真相總會有大白天下的一天,現在著急也沒什麼用。至於人家的閒言閒語,只要不影響到公子的前途,就由他們說去吧。」

    溫玄急道:「如果僅僅是一些閒言閒語的騷擾,我又何必巴巴地跑來跟你商量?問題是連老爺子似乎也認為這件事是我做的,不但不給我好臉色看,甚至將府中所有的權力都收回到他自己手中節制……說白一點,現在的我已經被打入冷宮了,變成一個只是在溫家吃閒飯的傢伙。」

    鷹刀眉頭一皺道:「怎麼會這樣?家主手中並沒什麼真憑實據,焉能如此武斷,僅僅憑借你昨夜不在府中便懷疑這件事是你做的?」

    溫玄默然半晌,長歎一口氣道:「也說不上完全沒有證據。你知道刺傷溫恆的是什麼東西嗎?」

    鷹刀心中一動,答道:「據說是一種形似蝙蝠的怪物。當然,這應該是無稽之談了,天下間焉有如此巨大的殺人蝙蝠?」

    溫玄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雖然不是真正的蝙蝠,而是真人改扮的,但那鐵甲蝙蝠倒是頗有詭異之處,無論殺傷力還是防禦力都驚人的強大,實是極為恐怖的殺人利器。」

    鷹刀奇道:「就算是刺傷大公子的真是鐵甲蝙蝠,也與公子你無關啊!」

    溫玄恨恨道:「怎麼會無關?這蝠甲戰衣乃是我親自監製的。半年多以前,老爺子突然將蝠甲戰衣的設計圖交給我,要我獨自召集族中的能工巧匠打造蝠甲戰衣,失敗了無數次,終於在一個月前成功打造了幾件完成品,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向老爺子匯報,昨夜就出了鐵甲蝙蝠殺人事件……整個家族中,除了我、老爺子和那幾個負責研製的巧匠外,根本沒有人知道有蝠甲戰衣這回事。你說,老爺子會不會將溫恆被刺這件事算到我頭上?」

    儘管已經有所準備,可溫玄的話還是讓鷹刀大吃一驚。好你個溫師仲,原來這蝠甲戰衣本來就是你們溫家打造出來,原來你早就知道鐵甲蝙蝠殺人事件根本不關荀途驚的事,而是屬於溫家內鬥,可你個老小子居然裝得很無辜的模樣,故意將我和楊四的注意力引到荀途驚的身上,把我們當猴兒耍。

    鷹刀只覺口中又苦又澀,不由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問候溫師仲的祖宗,口中卻道:「這樣啊!難怪家主會懷疑你了。可是,你真的肯定你打造蝠甲戰衣這件事沒有旁人知曉嗎?說到底,你打造完成蝠甲戰衣已有一個月了,要做到將蝠甲戰衣的情況完全保密絲不透風,那應該是一項頗有難度的工作。」

    鷹刀心內知道溫玄打造蝠甲戰衣成功已有一個月,卻故意瞞住溫師仲不報,一定是另有什麼圖謀。可既然溫玄不說,他也不去點破。

    溫玄閉目一想,過了半天才不肯定地說道:「應該不會洩漏出去吧?就算有一兩個無關緊要的人知道有蝠甲戰衣這回事,他們也沒有辦法弄一套穿到身上來溫家殺人呀!蝠甲戰衣我一直存放在我溫家的秘密製造工廠內,那個地方即便是我溫家,也只有幾個人知道,更別提外人了。」

    鷹刀一聽,便知自己所料果然不差。想必是溫玄打造蝠甲戰衣成功後,一試之下覺得威力驚人,不由見獵心喜,故此瞞住溫師仲不報,自己卻偷偷以蝠甲戰衣奇貨可居,私底下與他人接觸,欲圖販賣牟取暴利。

    想到這裡,他突然有一個奇怪的想法──荀途驚是不是想要購買蝠甲戰衣的幾人其中之一呢?

    這突如其來的靈感令鷹刀有一種抓住某種重要東西的感覺,可仔細想去,又沒有什麼具體的東西。然而,他卻隱隱覺得這或許正是荀途驚被害的原因。

    鷹刀一邊在心裡默默沉吟,口中卻冷冷道:「外人雖然不知道你們溫家的秘密製造工廠在哪裡,可你們溫家內部的人呢?家主知道不知道?最重要是大公子知道不知道?」

    溫玄究竟不是蠢人,經鷹刀一點撥,立即反應過來,驚叫道:「你的意思是……」

    鷹刀嘿嘿笑道:「公子總算明白了。這世上有一回事叫做苦肉計。如果大公子派人從你們所謂的秘密製造工廠盜一套蝠甲戰衣出來,然後來個苦肉計行刺自己……反正他受的只是一些皮外傷,他的外傷一好,就可以出來繼續呼風喚雨,而公子你卻要倒大霉了,好不容易因為發展陸路運輸一事受到家主的青睞和重用,如今卻無故背個刺兄的罪名不說,還很淒慘地被家主打入冷宮,徹底與溫家家主的寶座絕緣。嘿嘿……這一招可高明的緊啊!」

    一時間,溫玄的心中波瀾起伏亂成一團,將信將疑道:「按理說,溫恆不應該知道蝠甲戰衣一事,他又如何會去偷盜蝠甲戰衣,上演一出苦肉計給老爺子瞧?」

    鷹刀微微一笑,道:「家主和你或許不會將蝠甲戰衣的事透露給大公子知曉,但是那些打造蝠甲戰衣的能工巧匠們呢?他們可未必個個忠心耿耿,守口如瓶。畢竟在此之前,大公子是手掌溫家大權的人物,和你比較起來,他似乎更有希望繼承家主之位。若是因為某件事而得到大公子的青睞,那麼有朝一日大公子繼承家主之位後,他得到的好處肯定不會少……」

    鷹刀頓了頓,繼續道:「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可能,就是某些知情的外人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大公子知曉。世間有些事很奇妙,有時最靠不住的,往往是你認為絕不會背叛自己的人。」

    溫玄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種後悔莫及的神色。他愣了半晌,長歎一口氣道:「看來是這樣了。溫恆啊溫恆,一向來都是我小瞧你了,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機心,使出這等毒計害我……林兄,事已至此,我該當如何挽回這被動局面?」

    鷹刀略一沉吟,道:「我有上中下三策,任公子選擇。雖然說不上完全扭轉局面,可也比坐以待斃強上許多。」

    溫玄聞言一振,問道:「哪三策?」

    鷹刀笑道:「上上之策,一邊隱忍家主的冷落,另一邊著手調查鐵甲蝙蝠殺人事件的始末,等拿到令兄陷害公子的確鑿證據之後,再一舉揭發令兄惡行。只要公子甘於平淡寂寞,以弱示人,終有平冤昭雪的一天;中策是,在家族內暗中培植自己的親信,以一切可能的手段尋求自己族人的支援,在家族外聯結願意和自己合作且具有一定實力的盟友,等時機成熟,徹底反出溫家,另立門戶,與令兄分庭抗禮;下策是……」說到這裡,鷹刀突然住口不說了。

    溫玄急道:「你怎麼不說了?下策究竟是什麼?」

    鷹刀歎道:「如果沒有必要,這下策還是不用為好,以免有傷天和。下策是,既然令兄有恙在身臥病在床,那索性就讓他永遠起不來好了。只要事情做的機密,不讓家主起疑心,溫家的偌大家業終究還是會落在公子的頭上。」

    溫玄雙眼神采熠熠,盯著鷹刀半晌,口中讚道:「好個三策。我果然沒有看錯林兄……」

    將溫玄送出門外後,鷹刀折回小院,卻見到在庭院中的一株梅樹下,胖胖的楊四正唇角含笑,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一枝剛剛攀折下的帶雪寒梅。

    鷹刀奇道:「你不是在迎賓樓睡覺嗎?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

    楊四微微笑道:「我來是想告訴你兩件事。第一件,蒙綵衣八百戰士已潛伏在襄陽附近多日,意圖對襄陽溫家不軌……」

    鷹刀大吃一驚,驚叫道:「什麼?」

    沒有理會鷹刀震驚的神情,楊四繼續淡淡道:「第二件,我要在明夜突襲蒙綵衣……」小說網(|com|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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