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38章 變數 文 / 左右仙人掌
守在門外的張村長和幾個地痞只覺得眼前一花，屋子裡頭的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總算可以長長的舒了口氣。
「厲害，厲害……」張老三有些發呆，平日裡頭吊兒郎當的樣子也看不出來了。就連邊上的幾個流氓也是都傻了眼，平日裡頭總是欺軟怕硬，也知道有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只是事情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還是很受震動的。
張村長拍了拍自家小兒的肩膀，歎了口氣：「我說張三，整日裡頭欺負村裡頭的人不是本事。你要真有本事，也學學人家。唉，我是管不了你。只不過你畢竟是我的孩子，在村裡頭能罩得你一時，也是管不了你一世。」
張三靠在牆壁上，雙手環抱，嘴角撇了撇，顯然不太愛聽人說教：「得，這回就聽你一回。咱就不在村裡頭玩了，明日裡到郡裡頭去，聽說那裡有個叫什麼蒙的老道，聽他講講道也能悟些道理，說不定也能混在什麼仙術來玩玩。」
「唉，隨便你了。」張村長本來就拿自家這個頑劣的兒子沒有辦法，平日裡頭不知道打罵了多少次了，張三就是不鳥，你打歸打，我該幹嗎還幹嗎。而且打的厲害了，張三也不吭氣更不求饒，只是每次都要糾集一幫村裡的地痞流氓，把村裡頭大鬧一遍才罷休，搞到後來張村長也不敢打了。
張三看也不看自家老頭，心裡頭卻是暗想：「媽的，老子到這遊戲裡頭玩了大半年，死也死過幾次了，似乎威風也威風過，不過好像還沒有這麼牛叉過。欺負村裡頭的這些傻蛋，調戲陳三爺的閨女這種事情幹多了也沒意思，好歹也要換條路線走走。」
原來張三也是個玩家，每次到遊戲裡頭都是為了爽。只不過每死亡一次，前面遊戲的記憶就沒有了，從現實當中的筆記之中大約知道好像當過幫主，也做過富家翁，更做過小官，女人更是爽了無數，只是似乎沒有一次是能夠真正高來高去的。這回看到金羽和洪杜思的來頭，終於動了心思。
張三看了看屋子裡頭有些蒼老的張村長，終究還是有點惻隱之心：雖然老子不真是你的兒子，不過畢竟這身體是你生的，平日裡頭也確實待我不錯，抹了許多的屁股，毀了你那一心為民的清官心思。算了，偶爾被你打兩回也不跟你計較了。
「大丈夫就要混個有模有樣，明日都收拾下行禮，跟我到郡城裡頭混去。」張三回過頭來，對身邊幾個村裡的小流氓大聲說：「該跟老娘說的就跟老娘說，記得多帶些銀兩。」
小流氓們答應了一聲也都各自回去了，一路上高聲談論到了郡城之後如何如何，只有張三在那邊有些撓頭。他自然知道去到郡城裡頭可就不像在村裡這麼便利，還有個村長老爹給罩著，真要想打拼出一片天地，做出些什麼事業當真是不容易的很，心裡頭隱約有些憂慮，不過更多的卻是興奮。
張三又望了望高供在屋子正中的通天教主的木像，突然呸了一口，不知道是哪個傻叉搞的這種玩意，也只有象老爹這種的才會去信。不過說起來這什麼闡教邪門的很，好像還真有人做這種傳播的工作，村裡頭供奉木像的村民還真是不少。自己平日裡頭橫行村裡，大多也是依仗這闡教的名頭，居然無往不利。
不屑歸不屑，張三突然嘿嘿笑了幾聲，說不定到郡城裡頭可以先去投奔這個闡教，慢慢混出點地位了。反正條條大路通羅馬，什麼蒙道長的講座是要聽的，這個什麼教也是要加入的，玩遊戲嘛，爽最要緊了。管他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轉生了這麼多回了，不也照樣混的人模狗樣，這回依舊還是轉生當村長兒子，比上次更好。
第二日早，張村長身形有些蒼老，摸著張三的腦袋：「你娘死的早，讓我好好照顧你……唉，我平日裡頭也都順著你，真不知道對你是好是壞。你這次出去，自己當心著點。我也知道你聽不進去，不過當爹的不容易，這些銀兩你拿去省著用，也能擋一陣子。」張村長說完拍了拍張三的肩膀，把連夜整理出來的一個包裹掛到了張三的肩膀上，自己回到屋裡去了，鬢角似乎更白了一些。自己的孩子從小就聰明過人，偏偏頑劣得不像話，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卻不專心向上，一心只知道在村裡橫行霸道，也幸虧自己一門心思專營，好不容易混到了村長這麼個職務，這才把村裡頭的人的閒話給壓下，總算也沒有惹出太大的禍事。
張三拿著包裹，身邊卻是一個人都沒有，平日裡頭混的極好的兄弟一個都沒有來，聽說到城裡頭去，不是膽小心生了退意，就是家裡不讓，總之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雖然對這老頭沒有什麼感情，張三這時候也有些不忍心，這一出去怕是回不來了，隱約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平日裡頭對自己打的凶狠，其實還是一心呵護的老頭。
就是窮凶極惡的人，多少對自己好的人也有些感情。張三呆立了片刻，突然眼圈也有些發酸，突然跪了下來，腦袋惡狠狠地在門檻上磕了幾下，對著那個蒼老的背影大聲說：「老頭，我會回來的，到時候給你很多錢。」
也不等張村長說話，把包裹往肩膀上一套，大踏步就走了。背對著門口的張村長聽著張三的話，兩行渾濁的淚水無聲地淌了下來，總算是沒有白養一場。
一句話，一陣風，一片葉子飄落的軌跡，都會在遊戲世界之中構建成龐大的因果系統。只不過不到一定的數量，自然不會引起質的變化。但如果葉子掉的多了，會形成落葉的風景，或許會有人來觀看，說不定看的人多了，碰撞之間就起了衝突，有了衝突動起手來說不定就會死人……
張三這一走，暫時之間也只是一個小插曲，只不過誰知道將來會有什麼變數。
……
吳起和阿福被困在金羽和洪杜思的鬥法空間之中出不來，也只能靜下心來看他們打個不停。「老爺，這還是人嘛，你看地上都打出多少大坑了。」阿福嘖嘖叫，不過這時候也已經麻木了，剛開始驚駭莫名的表情也沒有了，金羽和洪杜思可都是妖仙一級的人物，動輒之間就是狂風大作，每一出手就是威力無比的招數。
「好快……都看不過來了。」阿福又驚叫。
金羽在高空之中撲縱自如，無數的羽毛在空中飄飄蕩蕩，每片都散發著淡淡的金光。吳起已經看了好一會了，也看出這些羽毛雖然毫不著力的樣子，其實每片羽毛之中都蘊含著極大的殺傷力，金羽卻有控制得極其精巧，若沒有攻擊到洪杜思落到地上就沒入地面一般，沒有絲毫的作用，若是洪杜思不小心被羽毛碰到了，立刻發生了殺傷力極其巨大的爆炸，打得那洪杜思衣衫襤褸，暴跳如雷。
洪杜思自然也能隨意飛行，不過他天生就是陸地上的生靈，雖然修煉成了妖仙，但比較起金羽來，飛起來打終歸是要差上許多。一開始看金羽在天上飛，也跟著飛起來打，沒想到被那羽毛團團困住，愣是把自己炸的亂七八糟，最後只好在地上伺機而動。
洪杜思道行和金羽相差不多，雖然開頭吃了點小虧，也沒有怎麼傷到根本。洪杜思任是那金羽在天上飛來飛去，硬是以靜制動，不過金羽是越飛越來勁，金色的羽毛似乎撒不完似的，漫天的飛下，最後逼迫得洪杜思只好連連躲閃。
「哈哈，你只臭蛤蟆，也敢跟小生鬥，就讓你知道小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金羽說話還是慢斯條理，大笑了幾聲：「小生飛習慣了，你別以為小生會有飛累的時候。」
洪杜思哼了幾聲，渾身猛然膨脹了起來，看金羽依舊是老招式，不斷地掉羽毛下來，也不跟講話尖酸刻薄的金羽囉嗦，把頭仰起嘴巴一張，突然變得極其巨大，從嘴巴裡頭透出陣陣紅光來，一陣陣紅色的波紋從大嘴裡頭盤旋蕩漾了出去。
金羽頓時大驚失色，這癩蛤蟆還是有點本事的，一陣強大的吸力隨著紅色的波紋蔓延了開來，飄飄蕩蕩的金色羽毛立刻被紅色的波紋纏繞了上去，紛紛凝聚成一股金光射進了洪杜思的肚子裡頭。
「看你吃不吃得消……」金羽依舊在空中告訴盤旋，低聲自語。只見洪杜思肚皮之中突然發出巨大的隆隆響聲，似乎裡頭發生了巨大的爆炸，先是肚皮猛地往外凸出了好長一塊，然後又收縮了起來。
「呼，好吃，味道不錯……再來。」洪杜思也被打出了怒火來了，不過不善言語也不想跟金羽在口頭上爭雄，尾指朝金羽勾了勾，咂了咂嘴對天上的金羽不屑地道。
金羽在半空中飄逸的身形頓了下來，臉上原本的冷笑一收，金睛一瞪：「哼，癩蛤蟆就是癩蛤蟆，胃口不小。」身形猛然朝更高處衝去，一路上金色羽毛四下飛散，突然身形快速在天上盤旋了起來，無數金色的羽毛紛紛揚揚，這下子真是是憤怒了，看樣子莫不是把所有的羽毛都發了出來了。
吳起歎了口氣，平日裡頭看來真是閒散慣了，想當個富家翁，無所事事的理想當真不是那麼容易實現的。莫名其妙的出來一趟，也會惹上麻煩……真他媽的沒有天理。該怎麼出去呢，雖然兩人打鬥的場面光影效果很好，場面也極其好看，不過吳起現在沒有這個心思看戲，只想能快點逃跑，不然不管哪個打贏了，只怕一樣沒什麼好事。
地面是實質的地面，四周也是元氣充沛，吳起越看越是心驚，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原本還以為是什麼結界之類的東西，沒想到眼睛看出去得到的數據顯示這裡除了地形比較奇怪之外，任何東西跟平常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媽的！」吳起猛然凝聚大力，遠遠飛了開去，凝聚元氣朝地面轟了下去，銀色光柱轟擊地面砰地發出了巨大的響聲，結果卻讓吳起非常的失望，地面只有半米大小的淺淺的坑。吳起更是心驚，回頭看看金羽和洪杜思兩人爭鬥當中暴露出來的大坑，這該是怎樣的力量。
怎麼才能逃出去？是個問題，吳起傷透了腦筋，腦袋只能由金羽帶出去嗎？
洪杜思看無邊的金色羽毛落下，臉上露出了驚疑的神情，也不敢再使剛才那一招。果然金色的羽毛紛紛揚揚，突然之間當中的一根發出了耀眼的金光，無數的羽毛紛紛朝當中的那根依附了過去，每附上一根，金光就更加的強盛，似乎在凝聚著強大的法力，等候發出驚天動地的一擊。
「微末道行，也敢跟道爺拚命。」洪杜思雖然驚訝，卻是不慌不忙地翻開了手掌，紅光之中湧出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青銅三足小鼎，綠光盈盈，就往空中一拋：「首山之銅，吞天之鼎，去……」
小銅鼎冉冉飛起，片刻變得極其巨大，鼎身上鐫刻著古怪的銘文和一些奇異的猛獸，斑斕的綠色光芒越來越是光亮，霎時將金色的羽毛光芒蓋了下去。這鼎是洪杜思煉製的法寶，采的正是洪荒初開形成的首山青銅，經過數百年的鍛煉製成的「吞天鼎」，無所不收，跟吳起的鎮妖塔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各有妙用罷了。洪杜思全力發動「吞天鼎」，登時鋪天蓋地的羽毛紛紛沒入鼎口，消散得無影無蹤，就連那凝聚了一半的金色羽毛光芒也是一黯，開始被鼎發出的力道牽扯，慢慢朝鼎口飛去。
金羽白生生的臉上頓時面如死灰，這吞天鼎的厲害一看就能看出來，肯定跟這頭癩蛤蟆的名字差不多是一個意思，那就是吃人不吐骨頭，不小心被收進去，就翻不了身了。「罷了，自毀道行也不能便宜了這頭癩蛤蟆。」金羽狠了狠心，猛然噴出了一口鮮血，金色的羽毛頓時散去，手中重新出現那把金色羽毛扇子。
這把金色羽毛是金羽用自身百年一脫的精羽製成，與自身本體相通，若是有所損壞必然也會影響到本體，傷到道行，不過平日裡頭也是妙用無窮。巨大的吞天鼎朝金羽緩緩靠近，龐大無比的吸力讓金羽有些定不住身形，洪杜思也是卯足了勁，這吞天鼎自然威力巨大，只不過催動起來極其耗費仙力。
金羽慘笑了下，看了看手中的金色羽毛扇，也不再多說話，再看看遠處的吳起兩人，搖了搖頭，這因果果然不是那麼容易更改的，一不小心就損道行，搞不好就是命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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